《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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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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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日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姨娘教诲的极是,往后里吾等须是多加勤勉向学才是,切不可丢了阿耶脸面。”

“广平郡王倒是博学多识,难怪连国子博士张涉平素也多夸赞广平郡王宏儒多闻。”张良娣眉心微动,眼风余光环睇和政、永和,并别有深意的斜了睨李僩,“你三人,需是多向广平郡王看齐,也好及早博取圣眷,力争早日封赏郡主郡王,为太子殿下争口气才是。”

几个人站在池园前又叨啐了几句碎语,张良娣这才径直折返宜秋宫去。少时,永和也在李僩陪同之下,提着笼雀先行回房擦洗下哭花的小花脸去了,只余下李椒与和政兄妹俩逛于园中。

“阿兄可是早便来了?”捡了处较干净的池台处坐下身,和政顺手拾起粒石子抛入水池之中,只见清澈见底的池水即刻荡起**涟漪,四散开来。就连游驻于池里的几条鱼儿也随之急闪向两侧,但眨眼间,竟又好奇般游回来。

李椒挨着和政坐于旁,目光却未凝神于池中的鱼儿,而是在目注向水池中央的一丛莲藕,片刻缄默,才淡淡地开口应道:“方才吾一来,便撞见张良娣在呵斥你与永和、李僩,不便冒然上前,故才细听了会儿,好歹弄明个中原由,才好上前说情。和政不会为此怨怪阿兄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209章 惋沧

是夜,梅阁。日光西落,池月东上。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绿阴生昼静,孤花表春余。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

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丽景烛春余,清阴澄夏首。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阳阴正可人。

正所谓“携佳人兮步迟迟”,踏着皎洁的月光,和着朦胧的月色,李隆基与江采苹徜徉于梅林间,月下影,隔帘形,妆半卸,月眉星眼,素颜微酡,玉软花柔,使得相伴于身侧的美人愈发增娇盈媚。

先时夕食时分,李隆基独酌了两樽小酒,江采苹见李隆基批阅奏折时仿乎面有烦郁之色,一时半刻又无睡意,便提议出阁散散步。有道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始自秦皇时,历代帝皇多渴求长生不死、仙丹灵药,其实,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就不失为长寿之方,情志失调忧思过度则少不得减寿。

在梅亭少坐片刻,这才返回梅阁来,李隆基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却已为之一提,之前的沉闷消了大半,多了分恬淡。高力士挑着盏竹笼亦步亦趋行于旁,随驾的并无旁人,有且只有其一人而已。

前刻出来时,江采苹便已吩嘱云儿、彩儿只需留候在阁即可。既是出阁散闷下心情,跟随的人太多,反倒无益,带上高力士一个侍奉在边上有够足矣。

“爱妃可与姜皎相熟?”徒步于丛丛梅丫之间,李隆基一路少言寡语,直至这刻才拊掌解颐,金口粲齿出声。尽管声音不高,口吻之中的探究之意,却浅简。

突闻李隆基发问,江采苹霁颜抿唇。心如镜明此问弦外之音为何,旋即莞尔笑曰:“陛下说指的可是楚国公姜皎?”

见李隆基未予以表态,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方朱唇轻启,续道:“嫔妾出身寒微,长于僻壤之地,何幸交识楚国公?不过是略有耳闻。”

高力士撑着竹笼走在旁侧,微显赧惶。江采苹自是了然于心。明晓关于楚国公姜皎之事。十有九成是高力士向李隆基透露的口风。前两日在南熏殿外偶遇李林甫之时,江采苹只是随口关询了句,提及姜皎之子,作问李林甫是否有个表兄弟乃母家舅父楚国公之子,当时并未赘言其它,想必李林甫断不致以在尚未搞清个中原委前即贸贸然跟李隆基说提起此事才是。至于高力士。当日也在场,且不究其初衷为何,事后把这话儿传入李隆基耳朵里。却是不足为怪。是以,江采苹此刻才未露声色。

李林甫今下官拜宰相,不止是位极人臣。更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年李林甫与已故的武惠妃结党营私,加之驸马都尉杨洄从中挑拨离间,几人构陷废太子李瑛合谋外戚密谋异事,引动宫变。李隆基偏信偏听一面之词,盛怒之下连废黜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亲王,罢贬为庶人,时隔不久,三亲王皆遇害,无一幸免于难。此事可谓李唐家天大的丑闻,李隆基半世清誉上抹煞不掉的昏庸见证,前车之鉴,今时对于后。宫与前朝相勾结乱朝纲之嫌,李隆基自然忌讳层重,尤其涉及李林甫,后妃之中绝对不容允再有第二个武惠妃养成。

去年四月,李隆基正于勤政殿圈阅奏本,忽闻武惠妃行色仓惶而至,二话未说,便扑跪于李隆基身前哭诉道:“三郎,大事不妙!嫔妾听闻,太子殿下与鄂王及光王,密同太子妃薛氏之兄薛锈,欲于今夜共谋异事,起兵造反!只怕此刻,已是身穿铁甲闯入宫来了!”

李隆基一听之下,不免大惊失色,即刻下旨传召李林甫连夜进宫,同时派人暗中去往东宫察看,不成想竟探知,东宫果是集聚了数百甲士,戎装铠矛,一派整装待发阵容。为防患于未然,李隆基当即果断派兵围剿,并将仨个逆子押至殿门外。

熟料,李瑛非但不俯首认罪,反而口口声声喊冤枉,高呼实是受了武惠妃设计,言说宫中有贼,私下命其等备兵部署待命,以护圣驾。鄂王李瑶、光王李琚更为当众大骂武惠妃贱人,佛口蛇心,妄执恩宠,包藏祸心,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由此对李隆基圣眷不公大发怨言。

李隆基当场震怒,谋于李林甫,李林甫初无言,惘然于侧,见状,既而谓曰:“此乃陛下家事,本无需谋及于人,实非臣等应干预之,微臣不宜参与。”

恰于这时,中书令张九龄闻讯匆匆赶至,不问青红皂白,当头便代为求情道:“陛下三个成人儿不可得。太子国本,长于宫中,受陛下义方,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陛下切不可尽信奸人一面之辞,几度忍欲废之。恕臣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原本李隆基虽说为此恼怒,却未动借此废黜李瑛的念头,张九龄这番力谏力保之词,却不亚于是在火上浇油,惹得李隆基越加雷霆大怒。在此之前,张九龄曾不止一次的以骊姬、江充、贾南风与独孤皇后等人的事例说事,屡加劝阻李隆基断不可轻易降罪太子李瑛,一直以来,李隆基亦念在李瑛虽资质有限,人倒也敦厚,本性上也算可造之材,故才一再宽谅其过失,且,为保住其太子的地位,多年来无论如何宠爱武惠妃,并未册立武惠妃为后,入主中宫。万万不曾料想的是,今日竟有东窗事发一日,除却恨铁不成钢之余,怎不对其大失所望……

怒发冲冠之际,李隆基已然再也听不进任何劝谏,于是痛下决心下谕令道:“太子李瑛,僭悖忤逆,觊觎皇位,意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图谋不轨!今,朕意已决,废黜李瑛太子之位,即日贬为庶人!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不安本分,欺罔大逆,不知戒慎,二人一并贬为庶人!”

李隆基话音尚未落地,但听张九龄顿首道:“陛下,陛下三思呀!太子不可废,不可废之呀!”

李隆基霎时变色,心下的火气愈为怒不可遏,遂直指张九龄怒叱道:“事总由卿?之前卿言阻于朕,‘人未见过,奈何以喜怒间忍欲废之?’,今下以下犯上,朕尚未迁罪卿,卿一再私心外泄,罪当万死!”

龙颜震怒,诸人皆惶伏,张九龄老泪纵横道:“陛下使臣待罪宰相,事有未允,臣合尽言。违忤圣情,合当万死。臣,不敢奉诏!”

“此事不必再议!拖下去!”李隆基疾言厉色一语概之,不由分说,一声令下拂袖而去。就这样,一夕之间,宫中发生了场人伦惨剧,废了三王为庶人,当夜即赐死薛秀,原以为此事到此也该告一段落,着实未预料,仅隔半月,李屿、李瑶、李琚幽禁于东郊驿站里不幸遇害身亡的噩耗便传入宫。

时隔一载,而今李隆基依是记忆犹新,那夜也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天却异燥闷热,似有山雨欲来之势,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便起榻于宫中漫走,不觉间踱至这片梅林,突闻有人来报三王卒亡的消息,差点昏厥过去。坦诚讲,那日李隆基不无有意保全李屿三人的性命,故才将其等撵出宫外,禁足于东郊驿站,事非人愿,人言是非,可悲终了仍是劫数难逃。

察觉李隆基神色凄沧,朝前走着倏然晃住身,月影遮映下,紧绷的侧脸上兀自黯然失色划过一抹煞白,江采苹稍加沉思,不动声色的挑目高力士,默然凝睇李隆基,才轻吐幽兰,温声细语吟诵道:“楚公画鹰鹰戴角,杀气森森到幽朔。观者贪愁掣臂飞,画师不是无心学。此鹰写真在左绵,却嗟真骨遂虚传。梁间燕雀休惊怕,亦未抟空上九天。”

此乃杜甫所作的一首咏《姜楚公画角鹰歌》诗词,江采苹这会儿加以吟咏,意不在它,只想借此来表抒自己是从何得闻姜皎大名的而已。姜皎善画鹰乌,其手笔,当年可谓轰动一时,无人不知晓。

江采苹所诵之诗,若绢若锦,音似念奴,的确一下子把李隆基从陷入的绵绵回忆中拉回神儿。侧目面前颜如碧玉颈如新雪、神清骨秀柔情绰态的江采苹,李隆基微眯的长目一闪而过丝丝罕见的阴鸷之气,刹那间触目于江采苹,直觉不由自主颤了个激灵。

适才李隆基直白的问及姜皎一事,江采苹本觉有些心慰。李隆基既肯向其当面求证,表示是种在意,同是种信任,否则,又何必多次一问,大可一砖拍死其居心叵测,往后里不再宠幸其便是,置之不闻不问任其老死宫中未尝不可。然而,江采苹委实怔忡,不过眨眼工夫,李隆基何故竟又对其冷眼相睖,难不成是其语不中治说错了甚么话……

这下,四下的极致情调随之一潋,令人窒息的氛围顷刻上涌,宛似暖烘烘的日子冰寒的地气上蒸,犹如坠五里雾中,浑身瑟瑟冷嗦嗦。

微妙时分,良久的诡谧,才听李隆基长吁口气,仰头看眼悬挂于头顶的弦月,云绕穹际,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缓缓开口说道:“爱妃可想听上一听,朕当年曾与姜皎之间的种种因缘际会?”

迎面被李隆基一问,江采苹蓦地语塞,忍不住干咽了口袭面吹拂来的夜气。时下明明早逾春暖乍寒的时节,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当是渐觉风光好的时候,无端端楞是陡添夜凉如水的错觉。(未完待续)

正文 第210章 抉择

一样的夜晚,大理寺的天牢却是既望不见颗颗闪坠于广阔九天之上的璀璨星空,赏不见浓浓地无迹月色。

监牢中有的,只有寂寥。

采盈抱膝蜷缩于一角,肩身上耀着那唯一的一束可由牢房窗隙间高高衍射入牢的月光,神色落寞,面容憔悴,显是几日未有梳洗。

月儿侧卧于内,寐觉中辗转了下身子,侧身的刹那,睡眼惺忪的瞄见采盈又在半夜三更的发呆时,禁不住轻声叹息了声。近几日,这已经不是采盈头回深更半夜的不休憩、一个人傻坐着呆呆愣神了,自从上次江采苹带着云儿来探监之后,采盈就变成眼前这副模样,见日不吃不睡,不言不语,好像成了个活死人。

何止是月儿颇无法适应采盈这一下子的变化,就连每日在天牢当值的吏卒,每每入内负送牢饭以及查房时,忽见采盈整个人像极完全变了个人般,之前的日子里但凡逢见人面,不管来人是谁,无不嬉皮笑脸的扒着牢门抢着跟人搭讪,唯恐落人于后似的,不过才时隔三日,倒叫人刮目相看了,近三五日不止是异常安分,不吵不闹,不与人争,闷罐子般三脚丫子踹不出个屁来。前两日司监亲来察提被关押在牢的犯人之时,问及日前新入狱来的宫中几个人的近况,巧的是点名要提询之人正是采盈与月儿二人,当时着实把几个吏卒吓出了身冷汗,个个觉得,以采盈那张出个名的快嘴,倘使司监问上一句,还不得噼里啪啦地跟年节放爆竹一个样,一口气答上一长串也不见得可收得住嘴,届时。牢中这点事儿,还不全被采盈一张嘴供出?哪个守夜时偷喝了小酒,谁人不坚守岗位聚众在牢里赌骰子,等等一堆儿事非被采盈反告上一状不可。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却是,当日采盈极为“一字千金”,面对司监的问话,一问有且仅有一答,整场下来。几个吏卒紧竖起耳朵立于边上五爪挠心的工夫。却见采盈除却点头还是点头的一应善待之,反而使吏卒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不已,虚惊一场。且待司监甚显满意的离去,几个吏卒私下商议一番,决意隔日好酒好菜招待采盈一顿,权当略表谢意。回敬那日采盈肯口上留情施以的小恩惠,人心里有鬼而心虚并非甚么稀罕之事,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说白了,实则亦想借此堵一堵采盈的口罢了。不成想表示时,采盈竟是连正眼瞧也未瞧一眼。非但一口未吃,楞是只字片语亦无,吱也未吱应声,好在当时有月儿代为接下,不然。搞得几个吏卒下不了台是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可是大,更是心疼好不容易凑伙儿才添下的几碟菜肴。

“想甚呢?”月儿揉揉月牙儿似的眸子,顺手拿过搁于侧的衣衫搭在采盈削肩上。上回云儿随同江采苹来时,特意为其与采盈各带了套衣裳,言说是出宫前江采苹再三叮嘱带来的,天牢不比皇宫,时下虽说是春夏交替时节,牢中少不得比外面闷热潮湿三分,毕竟,天牢一年到头鲜少照得进阳光,现下又是鼠虫滋生的时候,逢至变天时夜间可遮一遮牢里的凉气,也防着些莫给鼠虫叮咬。

采盈的下颌抵于双膝,半晌也未应语。只才几日而已,原先尚有肉感的下巴已是削尖不少,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为浮现黑眼圈,干涸的已无明亮劲儿。

“唉~”月儿又长叹口气,索性陪采盈坐起身。这几日,断未少关询采盈究竟怎地了,何以见了江采苹之后,反倒日愈怏怏不乐起来,沉默寡言的简直让人看着直觉害怕,担忡的不得了。奈何采盈一直一问三不吭声,偏只独个犯闷,无奈之下,月儿便也不再追问,只好上点心多留意着采盈,坦诚讲,不无提心吊胆的生怕采盈再一个想不开做出傻事来。倘或采盈有个好歹,可叫其事后如何跟江采苹交代。

此刻,已然是后半夜,约莫丑时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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