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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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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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苹轻蹙娥眉稍作沉吟,未作它言。既是小夏子告知云儿的,想必**不离十不为虚。只不过,昨日李隆基才与江采苹商酌过今日正式召杨玉环入宫为女官,方便起见暂居梅阁以便江采苹教习杨玉环宫中礼仪,未料现下就传来杨玉环偶感风寒的信儿,杨玉环倒是病得很是时候。

年节前,因咸宜公主专程入宫上禀李瑁与杨玉环吵嘴怄气不回府之事,并扬言要休妻,李隆基就下谕传召杨玉环入宫,先行充作女官,以化解这对小夫妻俩之间由来已久的积怨。此事虽说有些不合宫规,但圣意如此,旁人自也不好置喙,对此江采苹更不便多嘴,即使私心上恨不得杨玉环一辈子都不入宫来,但天意不可违,命定有此一劫,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当时咸宜公主回府之后,如实告与李瑁实情后,李瑁当日就回了寿王府,碍于年节将近,此事便被搁置下,原以为就此告一段落,谁曾料月前竟又传入宫李瑁与杨玉环在府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三天两头儿争吵不断的事,一时间宫里宫外闹得沸沸扬扬,蜚短流长飞满天,日前咸宜公主又特意进宫来请示圣意,还当着江采苹的面在御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好半天,又是武惠妃又是李瑁的苦诉了顿衷肠,鉴于此,李隆基复下旨,择日立招杨玉环入宫,咸宜公主这才双眸红肿的出宫回府。

原本今个即为意定的日子,为免再出其它意外,江采苹晨早就交代云儿前往凌霄门,代其敬候杨玉环乘轿入宫,也便将杨玉环径直引来梅阁相见。未期事又有变,杨玉环竟未奉旨入宫来,乍听此事,江采苹心下纵涌上几分按捺不住的窃喜,但也不晓得此事一拖再拖下去到底是好是坏。

“陛下是何意?”隐下心头纷扰,江采苹端过茶案上的那杯茶水,递向云儿,口吻听似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刚才步入梅阁时,云儿有看见江采苹轻拽袖襟倒茶,即便在凌霄门耐候了两个多时辰站等杨玉环的轿子,今早出门前也带了把油纸伞在身上,为的是迎见杨玉环下轿时遮一遮头顶的烈日,紧等慢等未等见杨玉环临回阁之前又至南熏殿跑了趟腿,早就一衣身的臭汗,直晒得又热又渴嗓子眼快冒烟,但在本分上,这刻却不应接下江采苹递至面前的这杯茶水,于是垂首缉手道:“奴不敢。回娘子,听小夏子说,陛下只道让寿王妃在府上休养一段时日,再行应诏入宫亦不为迟,并遣派奉御去了寿王妃为寿王妃请脉。”

对于云儿的中规中矩,江采苹自是心中有数,但听云儿这般一说,可见李隆基对杨玉环不无挂怀之意,否则,又何必多此一举,多情的委派奉御赶去替杨玉环把脉。且不管李隆基的关切之情是念念不忘于去年在骊山行宫窥见杨玉环在温泉池春。光乍泄的一幕而朝思暮想的牵念着怜香惜玉,究是单纯的出自于长辈对己家儿媳的一种关切,江采苹今下只希,但愿李隆基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怀之心,可触动李瑁的“铁石”心肠,让李瑁与杨玉环尽早摒弃前嫌相敬如宾,如若不然,照此以往,只怕彼此间的一场良缘不但要变孽缘,它日一朝幡然醒悟,更会悔之晚矣。

“倒是本宫心急了,反却让汝白挨累。”稍敛神儿,江采苹颔首放下持于手的茶盅,轻叹息了声。

见江采苹似是心事重重,尤其是近日,独坐阁内时总在凝眉不展,云儿正欲关询,巧在这时只见彩儿引了小夏子步入阁来,见状,遂垂首侍立一侧。

“仆参见江梅妃。”小夏子依礼礼毕,才站直身,貌似不经意地与云儿互交了个眼神。

“夏给使怎地来了?”江采苹不动声色的端坐正身姿,抬了抬玉手示意小夏子不必多礼。

小夏子面露喜色,但也未敢越礼:“回江梅妃,陛下有旨,请江梅妃移步南熏殿,为广平郡王选妃。”

江采苹蹙了蹙眉,日前李隆基的确有提及有意为李椒尽早娶一房妻室之事,不过,事隔才几日而已,仅就十余日的时间难不成便已挑中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这未免有点突如其来了些。方才见小夏子来,还以为是为杨玉环的事而来,着实未料及竟是为李椒选妃一事前来。

“夏给使可知,陛下挑了哪家的名门闺秀?”微诧之余,江采苹径自站起身,不无喜出望外。

云儿、彩儿面面相对在一边,俱显欢颜,不禁眉开眼笑。倘使广平郡王李椒赐下婚,宫中又有喜事可操办,届时势必会好生热闹上一番。

“回江梅妃,此番是由薛王采选,新入宫的才人多礼聘于世家大族及仕宦之家,皆以德、才、美。色入选,无不为良家女。”

眼见小夏子娓娓而谈那些选入宫来的女子,彩儿满为不屑地撇了撇嘴,亏得小夏子还是个小给使,身有残缺,看来,大凡男人馋涎美色是本性难移。

江采苹同时愣了愣,但不是吃愣于小夏子的绘声绘色,而是讶然这件事竟然是由薛王丛督责。自三年前祀天大典的宫宴上,薛王丛在梅阁酒后失态勾住江采苹的珠履不放,事后袒肉跪行入宫当面向李隆基请罪,自那过后已有三年未踏入宫门半步,就连去年骊山一行,薛王丛亦未随驾在列,不期今时竟又入宫来。

忽听小夏子说薛王丛入宫,江采苹心里顿时喜忧参半,莫名的有些情不自禁:“夏给使且于外稍候片刻,本宫梳洗下即去南熏殿。彩儿,奉茶。”

云儿立刻搀了江采苹入内梳妆,彩儿则留于珠帘外为小夏子端茶倒水,权当稍解暑热之气。

只一盏茶的工夫,江采苹已是梳妆完,遂移尊南熏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来李椒选妃一事,既有李玙在又有李隆基在上,大可用不着江采苹出面为其把关,李隆基既有此谕令,想是别有它意。

宫道上浓荫蔽日,蝉声阵阵,不多时已行至南熏殿外,云儿扶了江采苹步下凤辇,只见殿阶下已然一字排开十多人,粉白黛绿,个个丰容靓饰,且身旁各跟随有一名婢子支伞遮凉在侧。(未完待续)

正文 第307章 选妃

环睇那一片新选入宫的良家女,江采苹从另一侧步上殿阶,正欲轻移莲步提步入南熏殿,迎面却吹来一阵风。

风平地而起,卷袭着一片不知从何处飘落的青叶,直拂面而来,江采苹下意识的擢纤手用手中的檀香龚扇遮面。云儿撑着伞跟在旁,一时间风起,也来不及收伞,身子楞是被伞带得一晃。

彩儿步于后,眼明手快的急搀了把云儿,江采苹一回首,只听“啪”地一声响,许是一时晃神的缘故,手里的檀香龚扇竟滑脱指尖掉地。月儿微愣,待回过神儿伸手去接那把檀香龚扇时,已是出手晚了一步。

又一阵风起,檀香龚扇被风连吹带刮的直吹下殿阶去,一连打了几个转儿,吹至一袭水红裙襦下。

月儿赶忙紧追几步,追下殿阶,却见那把檀香龚扇已被人弯腰捡起。一字排开的十余良家女群里,登时掀起好一阵儿闹哄。

“这无端端的,哪儿来的风?”风过之后,小夏子不无费解地抬头看看头顶炽热闷燥的日空,炎阳炙人,却非狂风烈日,四下的花木更是纹丝不动,好似刚才的风只是错觉一般。回头见月儿已然追下殿阶去拾扇,一众良家女更在窃窃私语着指手画脚,小夏子立时跟着步下殿阶,朝其等极小声示意道:“还不快些参见江梅妃!”

这些新选入宫的良家女,是为李椒选妃而礼聘入宫,即便今日其中有人被采选中,它日赐嫁与李椒。在辈分尊卑上,也是小辈。江采苹却是后。宫众妃嫔之首,执掌凤印多年,是以。小夏子此举不止拘于宫廷礼仪。实也卖了个人情给未来的广平王妃。

一听来人竟是宫中的江梅妃,一众良家女面面相觑在下,慌忙纷纷缉手行礼。早在未入宫之前,就久闻江采苹在宫里的权宠,未期今个竟有幸一睹这位闻名遐迩于京都长安里外的一代佳人风采。

眼见殿阶下的嘈切之声归于平寂,江采苹美目流转,眸光一带而过一众良家女,落定向适才捡了自己那把檀香龚扇的水红身影,只见那人也随众垂首在下。

江采苹抬了抬皓腕。示下起见。小夏子站在殿阶下,忙冲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其等先行退下。那位身着水红裙襦的良家女。径自步上前一步,双手奉还月儿檀香龚扇,而后中规中矩恭退回原地。

见状,江采苹凝睇其,心下莫名生出分好感,接过手月儿取回的檀香龚扇,旋即步向南熏殿,未走两步,脚下一滞,却又回首看向殿阶下。

蓦然回首。江采苹竟不偏不倚正迎对上一双十为眼熟的杏眸,四目相对的刹那,心中更是猛地一颤。映入眼帘的那双眸子,有那么一瞬间,像极昔日身边采盈的眉眼。杏眼柳眉。透着分灵黠气。

忽见江采苹回首,那水红裙襦的良家女赶忙埋低首。未吭一词。见状,江采苹不由对其越发多了分好奇,这时,小夏子从后面追上来,躬身道:“且请江梅妃快些入殿,陛下与薛王、太子殿下早便候在殿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却也不足为奇。敛下心中起伏,江采苹未再耽搁,径直步入南熏殿,但见李隆基正与薛王丛、李玙坐于殿内品茶,遂礼道:“嫔妾参见陛下。”

“爱妃来了。”李隆基伸手示下江采苹歩近,同上坐于坐榻之上,龙颜显是开怀。与此同时,李玙起身朝江采苹拱了拱手,李玙一向温恭有礼,尽管礼多人不怪,但时下李玙怎说也是皇太子,如此大礼一般人哪受得起,江采苹于是紧声颔首道:“本宫路上有所耽搁,太子殿下、薛王莫怪。”

薛王丛端坐在左,三年未见,依是如旧风流倜傥,玉带帛靴,貌似如初见时一样,五官硬朗,玉树临风。

自斟自饮着面前的一壶清茶,薛王丛细目微眯,对于江采苹的到来看似有点漫不经心,只连正眼也未看一眼的随口敷衍了声:“江梅妃言重了。”放下茶盅,才睇了目身前的江采苹,“久未见,江梅妃一如当年仙姿玉貌,风韵冠绝,阿兄端的艳福齐天!”

见薛王丛说笑间,目光一刻也未落在己身上,李隆基对此不过抚掌朗笑,江采苹垂眸浅勾了勾唇际:“薛王一贯风趣。”笑罢,步向前搭着李隆基温热的大掌坐下身。

今日一见,本想与薛王丛多寒暄几句,未料三年未见,不知不觉间早已多了许多难以言喻的隔膜,彼此面面相对,竟有口难开不晓得该说些甚么为宜。三年前的那件事,江采苹本以为自己早就忘却,今个再见才知,原来心底深处一直耿耿于怀着薛王丛当日的调戏,只是一直刻意的不去想,怎料欲想抹煞掉反而日愈忧思难忘,此时此刻尴尬更为在所难免。

“陛下,先时嫔妾让云儿去凌霄门敬候寿王妃,一直未候见寿王妃入宫来,且不知,寿王妃今日几时入宫?”为免窘困下去,江采苹一坐下身,便与李隆基岔开话题,说提起杨玉环入宫为女官一事,佯作不知情小夏子已跟云儿透露过个中原由。

李隆基紧握下江采苹的玉手,龙目含笑,朗声道:“爱妃有所不知,今早瑁儿让人传话,说是杨氏前两日偶感风寒,时,尚未病愈,朕便传下口谕,恩准杨氏近日留在府中休养,入宫之事过些时日再行决意。”

江采苹轻蹙了蹙娥眉,关切地启唇道:“寿王妃贵体,怎地染了疾?陛下有未派太医前去寿王府,为寿王妃请脉?”

李隆基拍拍江采苹的柔荑,含情脉脉:“爱妃莫急,朕一早已遣了奉御至寿王府,前刻奉御已来作禀。杨氏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些日子即可。”

江采苹心中有数,于是轻声叹息道:“寿王与寿王妃成婚多年,怎便全无情分可言。患难见真情。可见小夫妻俩终归是伉俪情深。”叹息着,环目殿内,又曼声道,“陛下不是差小夏子告与嫔妾,今儿个是为广平郡王选妃,怎地反不见广平郡王在?”

李玙适时作答道:“先时已差人去唤椒儿,这会儿想是也快到了。”

之前小夏子去梅阁恭请江采苹时,高力士同时差了个小给使赶去百孙院传旨,较之梅阁。从百孙院赶来南熏殿脚程较远一些,李椒迟来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李玙,若非今晨早朝同来上朝。退朝后逢巧路遇薛王丛入宫来,这才折返未回东宫去。

“太子妃近来一切可安好?”江采苹莞尔看向李玙,关问及韦氏。自开元二十六年李玙被立为太子,事隔一月韦氏在同年七月中旬册为太子妃,这两年韦氏甚少露面,纵使参赴宫宴,李玙多是带张良提出席。

江采苹与韦氏曾有过几面之缘,与之倒也相谈投机,今下过问,其实亦只是面子上的事儿而已。权当消磨时辰,省却干等李椒无聊,徒添自扰。说话的工夫,只见小夏子引了李椒疾步入殿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椒一身青衣。越发显得气宇轩昂。

“椒儿参见皇阿翁。”先行朝李隆基揖过大礼,李椒又一一对江采苹、李玙、薛王丛各是行了礼。“参见江梅妃。见过父亲大人,见过薛王阿翁。”

一圈礼行毕,李椒浑然不觉面上已红,像是羞赧似的。看着李椒如此谦卑,言行举止听似憨直,江采苹心下不禁巍巍一动,眼前依稀浮现当初在长安城街头上,采盈大大咧咧冲撞了李椒时的一幕。

往昔不堪回首,时不我待,当时的李椒感觉也如眼前一般率性。然步入宫门这几年里,见惯太多的表里不一,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终日过活在刀尖上,不但能逼人成长,更可发人成熟,江采苹至今忘不了,当年遭人暗害狠下毒手痛失腹中皇嗣的事,这些年来每当夜深人静时一合上眼,午夜梦回,萦绕梦里梦外的都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时是采盈泪汪汪的一身血衣,有时是襁褓中婴童的啼哭,每一声均撕扯得其心如刀剜,遏制不住的梦一身冷汗。

而近些日子,许是因由月前听皇甫淑仪说述过一些陈年旧事,江采苹在梦中总迷迷糊糊地梦见一缕白烟,来来回回游荡在一条悬系于梁柱的三尺白绫上,那样子,像极当日皇甫淑仪口中说提的莫才人。连日魂牵梦绕,暑热又一日比一日难消,这三五日间江采苹多少有些憔悴,且不管旁人是否蒙受了不白之冤,那些关己之事之人迟早有一日须是弄出个真相大白才是,否则,只怕终其一生也于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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