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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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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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瑶拢一拢衣肩上的纯缎披帛,挑着细长的淡眉拿眼睨了眼王美人:“这般说来,王美人定然晓得这‘藏钩之戏’的由来了?”

王美人的笑靥登时僵在脸上,原就不知何谓藏钩之戏,只是在不懂装懂。不成想竟被杨玉瑶这个狐媚女人一眼看穿,还趁机加以刁难,明摆着想要其在人前出丑,丢尽人眼,如若这藏钩之戏真有何典故可究,叫其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杨玉瑶葱指一勾,似有意若无意的反手搭上李隆基的温热的大掌,娇笑如烟道:“这‘藏钩之戏’,乃起自西汉,传说汉武帝有回出行巡狩。行进途中路过河间,只见前方冉冉升腾着一股紫气,望气者上禀此间应有奇女子。遂一声令下,亟使使召之,果在一座破旧不堪的陋室中觅见一两手皆拳的女子,上自披之,手即时伸。由是得幸,号曰‘拳夫人’。”

“虢国夫人所说的,莫非是钩戈夫人?”王美人眉心一蹙,紧声就追问了句。

杨玉瑶长眉一挑,却未再理睬王美人。刚才其没揭破王美人是在揣着糊涂装明白,那是想给王美人留点情面。怎奈王美人自己却是耐不住心性,这会儿说漏了嘴还犹不自知,仍在故作聪明。像这等才智低弱的女人竟能在这宫中活命这么多年,不得不说着实算是个奇迹了。

“陛下只需在妾身这儿轻轻一抹,便可知那金钩是否便在妾身手中……”

看着杨玉瑶献媚的勾着李隆基的大掌覆在其柔荑上,娇笑。淫。荡之气彰显无遗,杨玉环花颜已是一沉。今日召其这三位姊进宫来,原是想杀一杀王美人近日来的骄横。不期杨玉瑶竟又犯贱,极尽荒。淫无耻之貌,连当着其之面都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勾引李隆基。

当初杨玉环之所以痛下狠心决意扶持宫中的废妃,何尝不是因由早就识破了杨玉瑶的不安本分,故才坐定打算施恩毓秀宫里的常才人,但又担忡常才人会变成第二个董芳仪,毕竟,常才人与董芳仪一样都是有皇嗣的妃嫔,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敢断言它日常才人复宠之后就不会以怨报德。是以在丹灵打探到掖庭宫还有个王氏时,昔日王氏也曾是个“美人”,杨玉环这才改变初衷,决定先以王氏来压杨玉瑶一头,孰料王氏那夜一沾雨露之后竟又怀上了龙种。

这些日子王美人迁入南宫,与之朝夕相处下来,杨玉环日渐生厌,又厌恶极了王氏的矫揉造作,佛口蛇心,今个故才又传召杨玉瑶三人进宫,想要借此分一分李隆基的神儿。近月圣驾一来南宫,李隆基总会关切几句王氏,最令杨玉环深恶痛绝的还在于王氏一见圣驾驾临就总在偏殿闹出一些声响来,一个劲儿地不是梦魇了就是一惊一乍的吵吵着腹痛,可火急火燎的传来奉御后却又半点事儿也无碍,对此杨玉环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又对王氏发不得火,左思右想权衡下来这才派人出宫告知杨玄琰,带了杨玉瑶三人进宫来。

可瞧着这刻的情形,却好似狼还未打跑又招来了狐,这一杯杯美酒下肚,圣驾今夜留在南宫安寝自是不必说,许是王氏也发不了嗲半夜三更的又引了李隆基移驾偏殿,但若任由杨玉瑶的淫。威魅惑下去,只怕今夜侍寝的也不会是其。竭力压制着心头的怒闷,杨玉环端起酒樽,浅抿了口樽中美酒:

“玉环怎不知,姊何时研修过素女术?”

历史上的钩戈夫人,据说研修的就是素女术,所谓素女术,说白了,乃男女之间房中术的一个分支。也正因此,才传流于后世藏钩之戏,但在大唐,这种游戏多只会在平康坊那种极尽风月地儿才感兴。今日杨玉瑶竟拿此来蛊魅李隆基,听杨玉瑶言下之意,更是大有想做第二个钩戈夫人之意,杨玉环岂能允容之淫。乱后宫。

反观杨玉瑶,媚眼一瞥,看眼显是又打翻了醋坛子的杨玉环,全未以为意,反却笑意盈盈以对向李隆基:“眼见为实……”

说着,柔荑一合,反扣在了李隆基大掌上,指尖看似无状地在李隆基掌心一挠,但见李隆基掌上露出了一枚金钩,且是金光闪闪。

“陛下可有兴,与玉瑶双。修素女术?”

幽兰轻吐,杨玉瑶掩唇凑向李隆基耳际,期期艾艾柔柔腻腻地与李隆基附耳了声,旋即娇嗔地一笑:“陛下当罚酒一杯!”

杨玉瑶与李隆基在那眉来眼去,毫无避顾,这下,不只杨玉环桃面沉颜,连秦国夫人与韩国夫人二人也微微变颜,既尴尬又局促,杨玉瑶的风情,其二人自是再清楚不过,想当年,裴郎子就是拜倒在了杨玉瑶的石榴裙下,几年前更是为了杨玉瑶精。尽人亡,英年早逝,此事裴府与杨府只不过各是心照不宣罢了,然而眼前坐着的那人却是一国之君,何况杨玉环此时也还坐在一旁,此情此景,怎不令人窘困不已。

再往不堪入耳里说,李隆基可不与裴郎子一样,是个正当盛年的男人,今下的李隆基早过花甲之年,这样一大把年岁的男人已是本应少行房事之岁,倘使杨玉瑶爬上龙床,不见得就会是福幸,只恐反而招祸。奈何这些话,秦国夫人与韩国夫人又都不便说出口,连裴郎子都被杨玉瑶吸的精气羸弱,最终猝死在了卧榻上,岂敢想象来日里李隆基与杨玉瑶翻云覆雨时会是怎样一番欲不能拔。

“再有三五个月,王美人也便怀胎十月了,可要好生安胎。”氛围微妙间,秦国夫人含笑看向王氏,关切道。

王美人带搭不理的牵动了下唇角,自是看得出秦国夫人是在没话找话说,意在缓解眼前的僵局。

“闻昔尧十四月而生……”睇眄王氏高隆的小腹,杨玉瑶话中带骨道,“王美人腹中皇嗣,倘一如尧帝,指不定它日可成就一番大作为!”

王美人心头一愣,一时却有些捉摸不透杨玉瑶此话究是何意:“虢国夫人何出此言?”

杨玉瑶长眉轻挑:“莫不是王美人不知,何谓‘尧母门’?”

王美人蹙一蹙眉,迎视着杨玉瑶的笑眸,却越发心慌,模棱两可,不知杨玉瑶到底是为何意。自古倡导,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上古的人与事,其从不感兴致,也从未觉得有何不足之处,可今刻却兀自感觉是为无知了,尤其是面对面对着杨玉瑶那双笑眼,直逼人心底空落落的没底儿。

芳仪宫。

江采苹正陪着二十六娘亲喂董芳仪汤药,一碗汤药才吃下小半碗,只见云儿急匆匆奔了进来,像是有甚么紧要之事。

二十六娘乖顺地从江采苹手上接过药碗,月儿侍立在边上,见状也步上前从旁扶了董芳仪斜倚着身,以便二十六娘喂食董芳仪服药。

待转出幔帐,云儿才压低声向江采苹报禀道:“娘子,昨儿夜里南宫出事了……”

听云儿附耳禀过,江采苹蛾眉不由一蹙,云儿所禀的不是旁的,正是昨夜杨玉瑶随驾留在了宫中侍寝一事。

“昨日虢国夫人与秦国夫人、韩国夫人一同进宫,酉时三刻,秦国夫人便与韩国夫人出宫回府,虢国夫人却被担去翠华西阁……”云儿细细说道,欲言又止之余,又极小声禀道,“娘子,昨儿王美人曾与闫才人在百花园外一遇,过后有婢子瞧见,信成公主气呼呼出了宫……”

杨玉瑶昨夜承恩之事,云儿是从小夏子口中得知的,也是先时去淑仪宫碰巧碰见了小夏子,见四下无人,小夏子就嘴快的告知了云儿,自也是一番好心提个醒儿而已。至于王美人昨日与闫才人、信成公主结缘一事,云儿则是无意间由几个宫婢嘴里听见的,不过,那几个婢子说的甚为凿凿,估摸着不尽是在凭空捏造口舌。

江采苹在庭院里踱了几步,神色极淡,仿佛漠不关心一般,然心下实在搅腾的厉害,“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看来,历史当真是在如史所载的那般向前演进。

VIP章节 第473章反目(上)

一连五日,李隆基都在翠华西阁与杨玉瑶欢情。

杨玉瑶的魅宠手腕,不与杨玉环那般尽是轻歌曼舞,翠华西阁并未笼罩着夜夜笙箫接天晓的迷幻泡影,而只是缠绵在芙蓉帐里的浅入深出。

几日几宿悱恻下来,南宫一度冷清,叫人看尽好戏。宫中的几个妃嫔倒是一反常态的日聚一块儿,说说笑笑间无不透着几分幸灾乐祸味儿,不止于此,宫婢堆儿更多的是对杨氏姊妹夺宠这件事儿评头论足的,好似宫闱闹出了多大的家丑一般。

“奴听说,昨儿陛下又恩赏了虢国夫人呢!”

宫道上,几个年长的婢妇一碰面,便扯开嘴茬子:

“可不是怎地?前儿个陛下才赐予虢国夫人一匹紫骢宝马,听说那马儿高大健美,还赏了个端庄秀美的小给使予以牵马!”

“那紫骢宝马,不就是大宛所进献入宫的六匹汗血马之一?便是那匹被御赐为‘紫玉’的紫叱拨!”

“听说是呢!连个马童都是钦点御赐的,奴瞧着,来日里虢国夫人的恩宠料不准儿可远在杨贵妃之上呢!”

几个宫婢煞有介事地说笑间,掩唇一阵儿哄笑。

“莫不是,这女人越老才越添姿色?便如那虢国夫人,时,其可是个嫁过夫婿生养过俩孩儿的女人了!”

“哎,你等可知,那虢国夫人的短命鬼夫君,是如何死的?”

几个婢妇一时都看向左边那宫婢,瞧着那婢子神秘兮兮地样子,仿佛还真探知到了一些不为旁人所知的秘事,这倒吊人胃口。

这时,居右的一婢子嗤嗤一笑:“难不成还能是纵。欲。过度,累死在了榻上!”

左边那发问的宫婢小眼一瞪。看似是欲应肯,刚一张嘴却被身旁的另一个宫婢狠狠拽了下,抬头一看,只见前方走来了杜美人与郑才人。

“奴等见过杜美人,见过郑才人。”几人赶忙噤了声行礼。

环睇凑成团儿又在嚼舌根的那几个婢妇,杜美人连话儿也未应,便提步而过。倒是郑才人,于后抬了抬手,示下其等起见。

待杜美人与郑才人前后步过,那几个婢妇眼观鼻鼻观口。这才埋着首散开,各行其事去。

“适才可听见了,这事儿可闹得有够热闹!”与郑才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杜美人冷声嘲谑了声。仅从这几日来看,李隆基待杨玉瑶还真不比对杨玉环的恩宠少,又是汗血宝马又是绫罗绸缎,单是昨日厚赐的绛罗五百疋已是价值不菲。

“嫔妾听人说,虢国夫人对此尚嫌不满。且嗤鼻夸口……”郑才人眉色间隐有异样,轻盈着步子,又说道,“嫔妾还听人说,几日前,王美人还当众奚落了一番闫才人。那日信成公主亦在宫中。”

杜美人哂笑一声:“王氏依仗着腹中怀了个皇嗣,怕是日夜在做着母凭子贵的美梦!当日,又是杨贵妃施恩与其。其才得以释足,还复了昔年位分,今下怎不越发的恃宠而骄!”拢一拢披风,瞟了眼郑才人,又道。“要怪要怨,只能是阎氏眼儿不够明。现下还不开眼,楞是与王氏狭路相逢!”

郑才人轻叹了声:“阎氏一向懦弱,信成公主可不是个善主儿,这梁子,只怕是结定了!”

“那又何妨?”杜美人眼角往上一挑,嗤笑一声,环了目满园的枯枝,“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患也!恁旁人争来夺去,吾等大可隔岸观火,何须动这个闲气儿!”

郑才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时下虽早过盛夏时气,也观不着螳螂捕蝉之戏,但在这宫中,人人无不是局中的那个,要么是那螳螂,要么便是那树上蝉,但凡有点小聪明的再要么就是那黄雀,然尔虞我诈到最后,哪个不是弹丸下的附属品,又有几人能逃脱的了命运的捉弄。

这些年跌打滚爬在宫中,未少观得那些肮脏无比的宫斗,残忍至极自是不必多说,摧人心死更不在话下,盛宠一时的也大有人在,今时细细回顾来,仿乎却只有梅阁的那位,久历风风雨雨仍占有一席不败之地。也正因此,杜美人才与郑才人决意改变风向,转砣而行,向江采苹看齐,以人为鉴,心性儿虽说难收,能保命却终归最重要。

两人刚转过一条宫道,却见一旁的岔道儿上远远地步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待细一看,竟是娟美带了个黄口小儿。

“咦,这不是杨贵妃身边的宠婢?”杜美人轻笑一声,待娟美走近,率然开口笑说了句。

娟美眉心一蹙,原不想搭话,可杜氏、郑氏二人挡在前却是绕不过去,再见杜氏先与其客套,这才拿着腔儿昂头礼道:“奴见过杜美人,见过郑才人。”

对于娟美的无礼冲撞,杜美人看似全未介怀,反却含笑看了眼娟美手牵着的那小人儿:“这是哪个府上的天潢贵胄,怎地瞧着眼生……”

娟美撇一撇嘴,似无意作答,对杜美人、郑才人二人本就没好感,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日杜美人如此的热心肠子想必没安甚么好心。

“吾姓裴名徽。”

娟美带搭不理,其身旁的裴徽却干脆利落了回了声。这下,娟美不由蹙了蹙眉,先时在杨府,就已再三叮嘱过裴徽,待进了宫万莫多嘴,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切莫逞能耍嘴皮子,谁曾想这会儿刚由宫门那边过来就撞见杜美人与郑才人。

“你姓裴?”杜美人微一晃神,旋即言笑自若道,“这般说来,你可是虢国夫人之子?”

裴徽皱一皱眉,紧闭着唇毅,小脸闪过一抹不与其这个年岁相符的沉练,虽知母亲与其的两个姨娘都被封了“国夫人”,却并不讨喜。

“杜美人若无旁事,奴便先行告退。”娟美屈膝一礼,便做欲带着裴徽离去。今日杨玉环差其出宫去杨府时,有交代过莫把此事告知任何人,倘使不巧在路上遇见何人,就只道是裴徽在杨府思母心切,故才带其进宫来与杨玉瑶一见。

在把裴徽从杨府带入宫后,娟美已在挑着贯日人少的地方走,可不成想还是在这儿碰上了杜美人与郑才人。眼见杜美人一个劲儿地在没话搭拉三句,娟美越看越不耐烦,直觉杜美人是在心怀不轨。何况这些日子,杨玉环未少说教娟美,往后里要少言多听,娟美这刻也怕话说多了再说错了话,反却费力不讨好,回头反而被杨玉环问责。如此一来,只会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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