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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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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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怎会老,一听便知是江梅妃的声音,差点都把老奴给问懵了。”高力士侍立在侧,适时从旁接了句,权当圆场子。

江采苹浅勾下唇际,自知高力士这是在为免其与李隆基尴尬,自天长节过后,已有三个月未见驾,即便曾是再亲密的人,想是也会觉得疏冷。何况是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VIP章节 第507章不欢而散

尽管高力士在旁适中缓和了分气氛,但仍不避免还是好一阵儿相对无言。

“老奴且去外面候着。”见状,高力士示意殿内的几个宫婢,又随之恭退向帐幔外。

李隆基轻揉了揉额际,入鬓的长眉微皱了皱,龙颜看不出多少情感可言,看似要步下榻来。

江采苹立在下,略显迟疑,才缓步上前,抬手扶向李隆基。杨玉环、杨玉瑶还在殿外,本是在殿内随时侍奉着的那几个宫婢这会儿又跟从高力士退于外,虽说李隆基龙体欠安是因由纵。欲过度,令人不耻,但好歹也算个病人。

李隆基却是顺势执过了江采苹的纤手,反手握在掌中。感触着李隆基温热依旧的大掌,江采苹的身子却不由一僵,记不起已有多久,不曾与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的亲密过,那感觉,好似被这双温热的大掌握在手心里早已是那遥远的尘事。

“手还是这般凉……”

恍惚中,却听李隆基轻声呢喃了声,听似是那般的怜惜,那口吻,轻柔的还透着几分无奈。江采苹一怔,思绪飞过,怔怔地抽回了手,其这个身子,不单是受凉,一年四时的受凉,连身子都是凉的,是个极易体寒的,可是而今,又何止是这副皮囊寒凉,那颗原还蓬动的心,不知何时也早就凉透了心。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了从前,即便那双大掌依然温热,触手依觉暖流涌动,可惜再难暖的透一颗已死的心。

“陛下,已快亥时,嫔妾便不扰陛下歇息了。”稍抚心神,江采苹依依垂目,素颜已平淡入场。说着,朝李隆基施了一礼,“贵妃情系陛下,衣带不解守在榻前,一片痴情,嫔妾适才过来,见其十为悲悴,便让其先行去歇会儿。”

有些话,不必挑明,李隆基又怎会听不出江采苹言外之音。似是还要说些甚么,却未开金口,在江采苹的婉点下。仿佛也才知晓身在南宫。

“瞧朕一时糊涂,怎觉这儿不似梅阁的布置……”李隆基龙目一皱,轩了轩长眉,听似苦笑了笑。

江采苹心头却没来由一跳,旋即释然。心下却还是抑不住的隐隐泛疼。刚才本就是在刻意提醒李隆基,可亲耳听着这话从李隆基口中说出,还是难免有些心酸。许是这就是女人的悲哀。

而女人的多情,注定会比男人悲哀。

殿内氛围正不无微妙时分,却听殿外忽地想起一嗓门高喝声:

“放吾进去!妾要见陛下!”

用不着细听,便可知那是杨玉瑶在外面叫喝。江采苹凝眉看了眼李隆基。只见李隆基微合着龙目,神智虽是才清醒过来,一时却是令人捉摸不透。

圣心难揣。江采苹垂下首。几不可闻的暗吁口气,但听殿外又传来杨玉环的低低说话声。

“非是玉环存心为难姊,着是三郎这会儿不便见姊。”

不便见外人,却方便召见江采苹入殿,杨玉瑶嗤笑一声。定定地逼视着仍是拦在其身前的杨玉环,媚眼尽是浓浓地精光。看来。杨玉环与江采苹今夜倒真是不谋而合,心有灵犀,如此的一致对外。

可先时受了那般大的欺辱,在那么多人面前受尽杨玉环的辱谩,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今夜倘使见不着圣驾,只怕往后里想要再见李隆基只会更难。非但如此,今夜这事儿一旦传开,往后里只怕都会没脸再进宫。

杨玉瑶眸光一深,未再多想,挥手就狠狠推了一把杨玉环:“起开!”

杨玉环似乎防不胜防杨玉瑶竟会有此一手,仓促下,脚上的绣履一崴,整个人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倒向后。

“娘子!”

丹灵一惊,未加思索就扑身上前,只觉得一声肘腕错位的脆响,腰上一疼,闷声咬唇硬是接住了杨玉环。

“娘子……”娟美愣在原地,这才仓惶的奔了过来,看杨玉环并未受伤,倒是丹灵,刚才不惜挺身接下杨玉环,此刻正被压在杨玉环身下,生硬的背顶着那几节殿阶,想是不光扭伤了腰肢。

庭院里一时慌乱波动,待那几个仆奴回过神儿,也忙不迭疾奔过来,搀扶了杨玉环起身。再看杨玉瑶,已是跃过杨玉环,直奔殿门而上。

殿外的几声嘈乱,殿内自也听得见,高力士立时步向门外,正与急欲冲入殿来的杨玉瑶撞了个满怀。

杨玉瑶本就奔的急切,全未料及抬腿又与高力士撞上,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又被挤出了门。一连几步趔趄,才勉强扒着门扇站住身。

门前正乱作一团,一抹黄影已转出珠帘。高力士连忙礼道:“陛下怎地下榻了……”

四下登时静极一时,江采苹扶着龙步有点浮虚的李隆基,环目庭院里慌措不已的诸人,忍不住暗暗叹息。

“三郎!”杨玉环秀眸含泪,由娟美紧搀着,桃面显是一喜,软糯的轻唤了声,带着殷切的关切。

龙目微皱,眼底染上淡淡的情意,喜怒却未形于色。

“陛下,妾可算见着陛下了!陛下……”一声低啜插入,刹那搅断李隆基与杨玉环之间的脉脉含情,杨玉瑶摇晃杵在那,原是已经立定的身子,一见着李隆基,却是身子一软,就地瘫软下身。

江采苹不露声色地静观在旁,未置一词。眼前这情势,杨玉瑶也罢,杨玉环也罢,说白了,都是在邀宠,一个可怜兮兮,一个更是楚楚可怜,全不像刚才一样气势逼人,一转眼都变成了惹人生怜的柔弱小女子,身上半点强势也无。

忘记是谁说的,女人的眼泪是征服男人最好的武器。果不其然,片刻的静寂过后,李隆基略沉,声音有些哑沉的皱了皱眉:“这是怎地回事儿?”

这回,杨玉环倒未急欲作答,就连杨玉瑶也只是瘫坐在地上。越发一个劲儿地在那抹眼泪儿,看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

“这更深夜重的,夫人怎地坐在地上,万莫伤了身子……”察言观色着李隆基,高力士及时在后又接了句,叹切着,厉声看向还站在一旁犯愣的先前随从杨玉瑶来南宫的那两个宫婢,“怎地侍候的?”

只一声问斥,那两个宫婢立马埋着首奔过来,会意的去架扶还在掩面抽噎的杨玉瑶。刚才事出仓促,其二人在那都看傻了眼,一时不知该扶向杨玉环还是该护从杨玉瑶。这刻被高力士一问斥,两人才惊恐万状的回神儿。

谁料杨玉瑶却不打算就此作罢,扭动着腰身一甩手,甩开了那两个婢子的搀扶:“陛下倘厌烦了妾,大可与妾明言。作甚昨儿个与妾约定,不过一夜,今儿个便避而不见,拒之门外也便作罢,何以还要羞辱妾,命人绑缚了妾看管起来。还不如把妾打入天牢,关押问斩来得省事……”

说到这儿,杨玉瑶已在泣不成声。不得不叫人叹惋,演技委实不是一般的炉火纯青,只可惜生不逢时。抽抽搭搭着,又大诉心里的苦水:“妾自知,是个不祥之人。是个克夫的,可妾待陛下……陛下若嫌厌了妾。今儿个只一句话,往后里妾定不缠扰陛下,也决不再进宫扰圣兴!”说着,不无恨恨的抬眸凝了睨杨玉环,“想是贵妃也可放妾一条生路了,妾与徽儿,孤儿寡母,但凭陛下做主……”

江采苹不发一言的静听在旁,若非今夜亲眼所见,倒难以想象杨玉瑶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晓得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若换做其他男人,摊上这等家务事,一听杨玉瑶这般委屈巴拉的求全,那一番心意却道的恰到好处,火候不欠也不过,吊足了男人心,想必多会立刻就步上前一把抱过杨玉瑶,揽入怀细声呵护。只是李隆基是一代帝皇,想要驾驭一个帝王之心,又谈何容易。

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太过自以为聪明的女人,爱耍小聪明的女人,只怕根本合不了一个杀伐决断、手操天下生死、权势冲天的男人的心。

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认,杨玉瑶是聪明的,至少懂得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服软,然而这刻,话却是多了些,倘使能如此时的杨玉环一样,能多忍让那么一点点,只静静地站在那含情深凝李隆基,那一双秀眸除了浓浓的关切之外再不掺杂其它陈杂,不言而喻,更能收复一个男人的心。

纵有委屈,纵有不是之处,待回头再诉,此时此刻却是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声声泣怨计高一筹。

李隆基看似极为乏惫的又揉了揉额际,目光似有若无的环睇西侧偏殿四敞八开着的殿门,借着庭院里的几盏烛笼,可见那张翻倒在地殿门里的胡凳边上还扔着一块绢帕,以及一条手指粗的麻绳,那麻绳被随意的丢在那,不远不近地看去犹如一条蜷趴在地上的蛇影,格外刺目。

从杨玉瑶的话中,不难听出事情的原委,何况先时躺在殿内那会儿就断断续续的听见了庭院里的吵闹声。龙颜微沉着,四周除了杨玉瑶的啜泣,无一人敢喘大气,好一阵儿忐忑,但听李隆基才又叹道:“朕甚是乏了,摆驾!”

杨玉瑶哽咽一声,怔怔地抬首看向李隆基,好似听了呼吸般,再未抽泣一声。貌似压根未想到李隆基竟会连声宽慰也不说,竟执着江采苹的手说走就从其身边步了过去。身形一晃,霎时如同被人泼了盆凉水,长指却掐入了掌心。

在听到李隆基示下起驾时,江采苹本能的想要松开手,可还未来得及把半挽半扶在李隆基臂弯上的手抽回来,自己微凉的指尖已落入李隆基温热的大掌之中,条件反射般的抽动了两下,却没能挣脱开。

“适才梅妃说,夜里爱妃一直守在殿内,时辰已晚,爱妃好生歇息一夜。”牵着江采苹的手步过杨玉环时,李隆基顿足凝了睇杨玉环,却也没多做停留,就径直大步离去。

“嫔妾恭送陛下。”

杨玉环却是微微一颤,待反应过来行礼,只见李隆基的身影已与江采苹一块儿消失在夜色中。

VIP章节 第508章好事将近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杨玉瑶出了宫,昨夜南宫发生的事,不了了之。

不几日,杨玉环以为大唐荐福为名由,再一次至玉真观祈福。想当年,李隆基一道圣敕,杨玉环得以从寿王府奉旨为窦太后荐福,时至今日,转眼已过五个年头,今时虽也是奉旨入观,在外人看来,其中却是有隐情。

只不过,一时间还无从得知罢了。加之杨玉环又是乘坐凤辇上的山,仪仗隆威,出行十为风光,不似上回是主奴三人背着包袱卷回观,是以纵有些流言,却未传开。

然而,也只有局中人才晓得,杨玉环此行实则无异于第二次被遣送出宫,所谓的表象,不过是为避人耳目而已。毕竟,李唐家的面子丢不起。

时气渐凉,孟冬寒气至,往年一入冬,圣驾多会摆驾骊山行宫度暖冬,今岁却迟迟未见动静,许是因由常伴君王前的美佳人不在,连兴致也提不起来。

腊月里,新平诞下一子,取名裴仿,裴府却未操办洗儿礼,裴竑病故还未一年,全府上下仍沉浸在丧恸之中,即便新平十月怀胎为程家添了个男丁,但裴仿一出生就是个无父的小儿,母子二人的日子想是也不好过。但话又说回来,程府的现状令人叹惋归叹惋,裴竑一脉好歹是后继有人了。

得闻新平喜诞麟儿,江采苹还是交代云儿备了份厚礼送上门,权当是顾念新平现下的处境。早年新平还未嫁出宫去之前,尽管常氏未少作恶,但新平骨子里并不坏,习知图训,帝贤之,是众公主中也算较受李隆基喜爱的一个女儿。而今丧母丧夫成了新寡,也是惹人怜惜的。当云儿走了趟程府回宫后,却是带入宫一个叫人意外的消息。

“娘子,公主托奴捎个信儿,说是迎入腊月门,府上有喜,公主改嫁楚国公,望乞娘子纡尊降贵观礼。”待简单回禀过新平母子俩在程府的情况,云儿略显迟疑,才又顿声说道。

江采苹不由凝眉:“怎地回事儿?”

云儿回道:“公主只道是。李相从中做的媒,至于旁的,也未及与奴细说。”

江采苹端着手中茶盅。一时有些晃神,想当年楚国公姜皎因罪流放,祸及门第,染疾卒于道,事隔多年。后才洗冤礼葬,追赠泽州刺史。这一晃又十多年过去,何以又冒出一个“楚国公”来。

疑顿着,江采苹脑海倏地一闪,。当年滑胎,采盈、月儿被打入天牢。为营救采盈逃出升天,江采苹曾乔装出宫前往薛王府求助薛王丛,不料薛王丛并不在府上。看在老乡的份上,崔名舂曾带江采苹亲往平康坊伊香阁,犹记得那次在伊香阁就碰见过一人,自称姜皎之子,且毫不避讳地大肆宣告当朝首辅李林甫是其亲娘舅。为此江采苹当时虽有不快,但为免暴露身份并未与之多做计较。再加上那日在伊香阁,青鸢及时让人出面解围,过后江采苹倒许久未再想起那人来。

不过,有回在勤政殿外,江采苹与李林甫不期而遇时,曾委婉的间接提及过这事儿,李林甫何等老谋深算,在那之后伊香阁再未见过那人闹事。今时听云儿这么一说,江采苹忽地又想起那人浑身黑黝、卧蚕眉、面如重枣的那一副猥。琐相,不知何故,当时一日与之不过是走了个对面而已,倒是把那人的面相牢记的如此深刻。

倘使这是同一个人,新平竟要改嫁于其,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依那人的德性,只怕新平这一嫁是跳入了火坑了,往后里的日子估计只会更加难过。

姜皎纵然也是凭其本事谋官,当年因一时糊涂祸由口出,却并非大恶之人,若当日所见那人真是姜皎之子,江采苹隐隐觉得,那绝不会是个大善之人。新平下嫁裴竑,小夫妻并结连理还未两年就丧夫,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已是极大的不幸,纵便大唐风气开放,又有几人甘愿落个克夫的罪名,可现下裴竑尸骨未寒,丧制还未满三年,新平竟又要改嫁他人,且还是那般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此生怕是要暗无天日了。

“那楚国公,高姓上名是何字?”心下忖量着,江采苹温声问了句,着实不忍于心再见新平往火坑里跳。

“奴打听过了,这楚国公乃姜皎之子——姜庆初,日前在朝中刚擢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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