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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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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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地?为权贵者便可为所欲为,想抓人就抓人,想关谁大牢就关谁大牢,想砍人脑袋就砍人脑袋。那咱这些做平民百姓的,岂非连苟活亦不成?”好不容易盼得闹心事儿将作了结,却未期,局中人还没顾得松喘畅快气,人群之中早已有压根不愿领情的家伙,明目张胆撺掇狠话:

“试问公理何在,王法何存,天理何寻?国之将兴必有祯祥,这天下将乱,必有妖孽啊!”

正文 第004章 若只如初见(下)

民谚常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旦有了江湖,势会同生纷戮。

当下且不泛泛而谈大家伙做何感受,单谈采盈,立睖着那位竟敢胡乱扰断薛王丛发话的家伙,切是差点就气噎嗝屁掉。简直难以置信,这“熊”人偏正是那连番与己作对者。

“喂!你这人,究是卖傻还是装疯?”不管三七二十一,采盈先急呼呼上前将这老怪人拽扯至旁侧空位,遂悄声劝慑并济道,“这节骨眼,你拽个啥子劲?人家可是当朝薛王……枉你之前还跟奴说教得有板有眼,原来是楞青头!这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势争,民不与官呛,此般简单理儿,别说你不懂吧?”

虽说场合不怎适宜,采盈一席讲论确也夹分道理,起码本意为善。纵使江采苹不愿采盈再行逞口舌之快闹出风头,然迫于采盈性子转变得过甚唐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待觉后再欲拦截已然为时晚矣。姑且便唯有走一步看一步,暗作提防祸乱接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惜即便这样,亦不见得对方理当幡然醒悟,必该拜受这份盛情。

“懂是懂。不过呢,且就不知‘一物降一物’之理,你个小丫头懂不?”见采盈面添不解,自称“老叟”的怪人吊人胃口般摇头晃脑清清嗓门,方接作悯叹道,“瞧你,难免不懂了吧?也难为你涉世未深,若说道其实也简单。无非是,这世道多数生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则怕不要脸的……唉,如斯通俗可易于懂?老叟且问你句,皮都不要了还有啥子怕?”

例来但凡关系状况,不外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怎奈时下境况恰就相反,楞是说者有心听者却自有主见。此等百年罕见场景,不免引惹众多围观者唏嘘成片。

“你……”采盈亦自为窘迫,再三把跟前人打量个上下,胸中愈加恨得牙根痒。半响无言以对,才深吸口气,尴尬点头受教道,“汝之言,甚在理!权当奴吃太饱烂管闲事,好自为之!如此,咱就一码归一码,先将丑话言于前。任你怎地折腾通随便,这回合无论怎出样况,不准拖拉奴蹚你浑水,否则的话,休怪奴有叫你好看的!那个,该说的奴尽已说完,你、你这,这人话可懂?”

采盈二人再番较杠上,江采苹慌忙跨前两碎步,微敛脸色及时阻隔:“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佯嗔着,江采苹即于私底里顺势揉捏了把采盈胳膊,借示其安静。继而方正色拱手相承道:“这位老丈,着实抱歉得很。只怪吾平日教管不严,还望老丈能够多多包涵,别与吾等一般计较。在这,吾代为有礼了。”

时下,敌友难辨,形势复杂。纵使节节以退为守,尚不见得均可全身而退。江采苹看白了这点,是以只想保命,保己命,亦保人命。但采盈的占上风心性,每每也总会拨弄得矛尖交锋,让人苦不堪言。此时亦同样。

“郎君说甚呢?就算先前俱赖奴粗疏犯下过失,奴认了!怨奴今日出门忘翻黄历,活该踩狗屎运倒八辈子邪霉。可这回又不是奴错,郎君也亲眼目睹,分明是其不识抬举,狗咬吕……”采盈刚意欲据理以争,待一侧身,不偏不倚迎对见江采苹深度拉黑的颜容时,登时吞了口哆嗦,乍然咋舌。

此刻江采苹那副惯摆架式,清娆素淡,不愠不火,却是鼓荡着漩凌厉气流。他人也许嗅不到其内溢溢危险味,采盈可谓敏感久已。

“郎君莫恼,就当是奴错不成麽?奴认是奴错,奴装哑不说话……”转即下意识连连应承着,采盈便立马速退江采苹身旁,像极簇蔫的野菊耷垂下枝架,诳作乖顺模样曳揪江采苹衣袖示弱,内里实则依然在腹诽不甘。

想来自己原本出于好心提醒,孰料反落得给人当成驴肝肺作以嘲谑。既有人不怕横死街头,甘愿以身殉理,自身又何必多此一举枉做小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隔岸赏热闹岂非更为乐趣……

“郎君,奴尚有一句话须说,嘿~仅就一句,道毕这末尾最后一句,奴就是个真哑巴了,可以不?”这厢,江采苹尚未得以气消,采盈杏眼骨碌碌忽闪着,顿又坚竖食指朝天指道,“奴对月起誓,真只余一句。倘如卡堵于奴嗓子眼,不将其道出,奴定然憋屈死!”

姣好地娥眉蹙睨采盈满掺杂狡黠的嬉皮笑脸,江采苹颜孔紧绷,未屑与采盈闲磨叽,只就硬生生抽夺回衣角,攥拳“哼”了恁。

积习难改,刁习更乃剧毒。采盈即是废话太多,看来先前那一巴掌算是白挨。却还搞假,但非怎恁患盲疾,皆可看清透,当下时辰乃大白天晌午头,天空独挂有幡骄阳,若恳诚发誓,作甚对月吐槽。

“郎君没道不许,那是为默许了吧?”继续哼哼唧唧由鼻腔喷着散音,采盈仍旧全无觉悟,反倒喋喋缠腻着径自作结道,“那,奴可就开说了?”

“你还说……”这下,轮到江采苹头疼不已。除却恨铁不成钢,惟恨狠不能一走了之。撇蔽一切闪人消失,从此永不相见。

是如自称“老叟”者所发难,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而采盈正呈其前话开路,横充首例实证。

“是,谨遵郎君之命!”察晓江采苹要与己动真格的,采盈适才予以收敛,“也罢,反正奴也没甚好多说,干脆就烂于奴肚吧。这个,稍时种种,薛、薛王便自个看着办吧!”

采盈末尾话没道也就作罢,或许江采苹还可少许开慰些。然当采盈后话一道出口,钻刺江采苹耳蜗,委实无以言喻的麻臊,聒噪得丢人不说,道了切是不如不道。

“休得放肆!如何行做,薛王自有公断,岂是尔等无知莽夫可妄加指划的!”

“奴又没说甚?你急甚急!”

“你……”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眼见薛王丛身旁对己叱斥之人欲动足,采盈忙生后撤,懦懦躲藏江采苹体侧,皮笑肉不笑地探探头,是敢抠鼻扒眼扮了萌极可恶的鬼脸相,复否驳道,“诚心造反的可不是奴!好话不说二遍,就此打住吧!”

左方几逼剑拔弩张地步,反观另方,李椒坐观至此,显已煞觉带趣味,故就从旁插笑道:“吾且问汝,汝唤甚名?”

“奴?”猝不及防李椒发问,采盈惊诧地反指下己身,再请示眼江采苹,不禁嘟起红唇,“探奴作甚!你存觊何企图?奴家郎君曾有教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

坦诚讲,李椒这出悉问,不光是让采盈狐疑,江采苹亦微感讶异。总觉得李椒之话弦,哪里问得怎生别扭,尤其是那口气,似乎颇彰残谁人风采……

然斜窥李椒,可又相摩不出丁点实则性内容。其谨是亦犹同听怕采盈一旦开启便没法轻易关闭的话匣子厉害度,言对间尽管照样挂含笑纹,却已将话题巧妙转嫁:“那吾不问汝便是。只不知可否告以,汝家‘郎君’,乃何家郎君?”

“奴家郎君?”研琢着李椒一张看似温和无害的稚容,半响,采盈兀自愤愣,“你这人,作甚问奴家郎君?也不动用脑子想想,连奴芳名都不允告你,何况奴家郎君的……猪头一枚!”

“大胆!小小刁民,敢同广平王这般无礼,不想活命了!”

“‘放肆、大胆’,你纯净吼这堆破字眼,不嫌污俗!奴一没跟你放肆,二没跟你大胆,你家薛王尚没吭吱,你凶甚凶?恫吓三岁娃?”气鼓鼓剐觑某个彷佛专门冲自己耍大牌者,采盈倍暴厌闷,“是,奴就是小小刁民。怎地,难不成碍着你?未免管得忒宽吧!广平王,谁呀?王八羔子!不是,你、你说的是广、广、广……”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实为历练得不够火候,且待一经磨砺到家,是人终归有所长进。比方眼下,举国皆知今世上有位广平王,亦晓广平王其人乃姓李名椒,徒就采盈对这类家喻户晓的常识一贯无阅,又能叫人作何奈?

是以,江采苹痛定思痛,决意不予理睬采盈处境,亦不再帮其打圆场。汗人便任其去汗,就算吃一堑长一智,也是种进步。

何况薛王丛这会也并未有恁表态。江采苹独跟薛王丛峙局尚力有不逮,岂余遐思暇及累赘。毕竟,没有硝烟的战场,远比真枪实弹还伤人神。

“咣~咣~”

不想,人断情,天怜义。恰适此际,拥挤的冷寂街巷忽而锣鼓喧天,彩旗飞扬。紧便远远可见,一条足有千八人之长的列队,正就浩浩荡荡径直行来。

“天子临”仪仗队……

江采苹愕然弄明工夫,薛王丛本人早已跃下高头骏马,睿毅的牵领李椒敬恭候前。在场人亦齐刷刷退却之后,紧贴于地伏首,随时做以叩拜态。

“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巴巴环望着周遭人反应,采盈尤为兴奋得晃如游梦,直捏自个脸颊僵疼,方确信眼前所见并非是场白日梦。扭头就猛摇江采苹,过激吵道:“郎君,咱,咱竟可得见天颜哎!娘哎,圣人至唻!”

而江采苹目不转睛注视着那顶锦黄八人銮轿渐行渐近,却着是岔愣了神楚。

“圣人威严,不容哗喧!煽蛊滋事,格杀勿论!”

“不劳你叽歪!”好似前世系仇,采盈毫不含糊地再次顶撞回薛王丛身边这个老爱批管人的忠告,随即兴匆匆拉着尚处杵楞的江采苹就近屈膝在人群里,全然未予留意江采苹神色间那掸掩饰不跌的异常。

很快,但见一位身材称得魁梧之人,已然从一顶四人小轿上下身。待明眼扫视见薛王丛一干人等所在,来人遂加为翼奕地卷撩八人銮轿轿帘,以极细柔音报禀轿内人附耳了些许话语,少时,就驱赶着快步疾走了近前来。

正文 第005章 龙颜

“老奴见过薛王、广平王!”一走近,高力士便柔尖着他那独特的音质,持着手中净鞭,先行对薛王丛和李椒恭识道,“恕老奴斗胆,敢教薛王、广平王,在此为何贵干啊?不知老奴,可有帮拓得上之处?”

“高将军外见了。”薛王丛长目轻扫八人銮轿,不露声色接道,“本王只不过碰巧路径此处而已。想必将军亦明晓,这儿可是本王打道回府必经之路……倒是高将军,这是?”

早在则天女皇掌朝时,高力士既已备受赏识。后于景龙四年宫廷政变,参协平定韦后之乱及助睿宗复位谋划有功,擢升朝散大夫、内给事,其可谓一举成名天下知,亦由此节节平步青云。时下,其地位越为达到顶点,已然累官至骠骑大将军、进开府仪同三司,权倾朝野,深得玄宗宠信,是为心腹。

历忆堪称三朝元老的高力士卓功事迹,薛王丛对其存三分礼让,不足为奇。况且,薛王丛也未曾小觑过这位千古贤宦第一人。

“阿翁,椒儿亦有礼了。”与此同时,李椒顺带在旁不卑不亢拱手道,“可就有些日子没见着阿翁面,瞧阿翁精气神,可是与日俱佳。近来可好?”

“烦广平王挂念,老奴惶恐。”闻李椒这番话味,高力士口上推搡得紧,内里却委实乐得热乎。连怀揣的净鞭均看似欲翘尾巴尖,张扬出一股子摇摇欲仙劲,“好,好着呢。广平王好,老奴就好!”

而今,李隆基纵有皇子三十人,除却早夭七人外,依是余有二十三人皆封爵,只是诸皇子之列,下一代子嗣传袭并不讨人喜。亦恰因此缘由,李椒自幼仗母,便被李隆基养于其设置的百孙院,高力士称得上看着他从小长成。常年累月延至现如今,一晃长达数载,相较说来关系自然要比外人略胜一筹。否则,一个贵为御奴,一位本乃皇孙,同仰息在帝王之家,最忌结党营私,理应无过甚帛戈。

“郎君,瞅见没?想必这人便是当今圣人身旁,那位久负盛名的大红人哎!”混挤在路人堆内,采盈抓揪着江采苹衣襟,早已将适才闯下的口祸事儿抛却脑后,径自双眼放光作咕哝道,“郎君说,连做王爷的均与其这般客气,其是否要比王爷还能耐厉害?”

采盈早就对高力士既羡又妒久矣,只恨相见晚。倒并非眼红其给使头衔,而是崇慕其本事。话说高力士虽为宦者,性格却决断,且政治眼光“毒”到;传闻其“善于骑射,一发而中,三军心服”,生有大将之风。李隆基尚做临淄王那会,即已将其引为知己。这般身手,这等心智,谁人不叹服?

“郎君到底有听奴说话没?”片刻,未得江采苹回应,采盈顿犯疑,扭头作催时方发觉,江采苹这会正不晓得在作甚寻思,独个人楞呆呆看直勾了眼,压根全无理会自个模样,“哎呀,出的哪门子神嘛,扫兴!”

给采盈埋怨着猛一摇晃衣身,江采苹才蓦地聚收迷神:“哦。你说,吾在听。”

“说甚说?哼!”

“那……好吧。”

见江采苹如此漫不经心,外加还明晃晃打马虎眼,采盈倔闷劲儿不由外冒,索性气不过嗔叫道:“郎君怎可这样!”

“哪样?”就知采盈必会逆着对犟,江采苹缓吐息呼吸,续才换以无辜口吻数落道,“明是你自个不愿再和吾复言遍,怪得着吾麽?再个,别怨吾没提个醒,前响亦不知是谁有承诺于吾,自己会装个真哑巴,结果嘞?倒还有理了,也不知羞!”

别人或许江采苹没底细,对采盈,江采苹可是心中有数。采盈这丫,你越不搭理其,反过头其越贴黏你。是以江采苹惯使这招激将法,倒也百使百灵,用于采盈身上,尚未有过不奏效。

“咳!”江采苹跟采盈刚说教在兴头上工夫,耳畔偏响彻起薛王丛一声干咳。尽管咳音不恁宏大,听于旁人,亦形同平常小咳小嗽,之于江采苹,却分明夹杂浓重警示味。

是以,闻咳江采苹立时就莫名心虚循声瞄望,反没能及时捕捉到薛王丛唇态滑逝的勾抹,仅探见李椒在暗冲己身所在方位做以“嘘”声的手势语。那意思,明眼人均不难悟懂。江采苹与采盈亦即刻心领神会李椒之意,不约而同埋低深脖颈。

“咦,今个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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