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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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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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将采盈劫来,李椒竟又一反常态不吱腔。委实让采盈心里直七上八下,如坐针毡又站立不安。就算李椒有的是闲情雅致折磨人,采盈却没有那闲工夫与之斡旋。耗磨至这刻,已是采盈的极限。

外面的天色渐黑,采盈的一颗心早就不宁,切是时刻在挂系于江采苹的安危。江采苹是个路盲,旁人不知情,可采盈知之甚详。即便有善心人肯为江采苹指路。采盈也唯恐。天已这么黑,江采苹独自一人颇难摸索回翠华西阁去。再者说,采盈亦不无担忧,江采苹等不见其人影,就会呆在那片梅林里,直至等到其为止。倘真如其所忧的那样,那情况还真是不怎妙……

因此,李椒愈不明确表态。采盈才愈耐性全无:“恕奴冒昧,敢问广平王,到底如何做。才肯放奴一马?若是广平王再不吭声,可勿要休怪奴以下犯上。今儿个,奴就是赔上这条贱命往外硬闯,爬也定要爬出这道门去。”

言毕,采盈的眼圈。已是浑然不觉泛红。

当日在长安城街面上,经不住采盈苦苦央求,李椒终于应承说,愿意带采盈混入宫时,采盈对李椒曾是千恩万谢。这世道,求人难,但只要可以顺利进宫,早点与江采苹相见,采盈甘愿答应李椒对其提出的所有要求。

待好不容易死乞白赖的藏身于李椒那辆马车之内混入宫来,采盈日盼夜盼,见日不亚于是在度日如年,可是十余日过去,李椒楞是未能代为查询到关于江采苹一丝半点的消息。由那时起,采盈便再也坐不住,身不由己之下,只好一个人溜出百孙院,欲凭一己之力,在宫中明察暗访番。

值得庆幸的是,许是苍天怜见,被采盈数日坚持的诚心所感动,正当采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摸入后。宫躲东藏西了大半日时,竟然机缘巧合,窥见高力士领着队给使从对面的宫道上经过。采盈遂想也未想,即刻就猫着腰身,疾步跟向高力士,并远远坠在后,一路跟去翠华西阁。

采盈原是打算,借机寻找时机见下高力士的面,当面关询下江采苹的近况。当初乃是高力士与薛王丛合力将江采苹从珍珠村带离乡入京来,逢不见面也就作罢,既有幸打照面,采盈向当事人问由,本就合情合理。只是,采盈诚然未预料到,其还未得空找高力士问话,却已寻见江采苹本人竟恰就在西阁。

若非欢喜之际,未期竟又亲睹见江采苹从阁阶上摔跌下身,想来,采盈断不致以一脚踩空树丛旁的雪坑,那夜非但未能及时相救江采苹,反倒害自身被当做贼人给连扑带打了场。但不管怎样,波折几重也罢,既然寻到江采苹,采盈进宫的目的便已达成,李椒理当为其宽怀才是,毕竟,采盈无需再行劳烦李椒帮其,亦用不着没完没了再吵吵的李椒耳根子终日不得清净。实乃两全其美之事。采盈这才偏就理不懂,李椒何故楞就好像对其恨之入骨的样子……

若说是祸于其之前的不辞而别,可那日,采盈亦只是先行出门摸下宫里的环境而已,况且,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除了李椒这边,在这宫里头根本也没有第二个可容其寄人篱下之处。而能平安的走到今日,采盈自觉,其亦不易,满腹的辛酸更是无人相诉……

“喂,你哭哭啼啼作甚?吾又没把你怎样,让人撞见,岂不害吾百口莫辩?”眼见采盈泪珠子线一般的滚落下眸眶,这下,着实狠打了李椒个措手不及之外,立时也令其束手无策起来。

“谁叫你欺负奴,还仗势欺人……”啜泣着白眼李椒,采盈索性放开嗓子,开始嚎啕大哭。

倘早知李椒吃软不吃硬,采盈早就哭给其看。悲哀的则在于,前刻其竟忘却,这男人,最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套伎俩。不过,仿乎这时也为时不晚。

果不其然,遂就见李椒满为无助地紧皱眉毛道:“吾,吾何时欺负于你?苍天可见,吾可是连碰也未碰你下。”

极为委屈的咬下红唇,采盈嘴一瘪,眼泪则再度毫不吝啬的“啪嗒啪嗒”淌个不止:“你还说!你把奴家跟个犯人似的囚禁于此,还不允奴家去、去如厕……这不是欺负,又当作何解释?”

这回合,总算轮到换采盈冲李椒凶巴巴发威。赏心悦目着李椒吃瘪,那叫一个爽。

再反观李椒,半晌支吾方憋出句违心话,揶揄采盈的指责:“你、那你怎不早说?”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此番,李椒算是正格领教到这水做的女人的“厉害”。无怪乎常听有的男人唏嘘,得罪啥样的男人也千万别去招惹女人。原来,这女人果是不宜沾手。(未完待续)

正文 第089章 深宫无情

“大王,怎地就让那厮走了?”

眼见采盈大摇大摆从厢房出来,继而环瞥庭院,头也未回地径直跨出院门去,善轩难以置信的揉揉自个眼睛,慌忙凑向随后亦迈出屋门槛来的李椒。

善轩未出声倒还好,其从旁一问,李椒正拉长着的脸,脸色顿时明显越加难看:“以你所见,意欲怎样?”

“仆……”未料李椒竟如此反质,善轩登时哑然在原地。

善轩同善铬一直静候在庭院里,虽然离这间厢房尚有段距离,适才却也有清晰闻见,房内传出的啜泣声。单动下脚趾头作想,亦可想知,房中所啜之人,定然为采盈才是。毕竟,厢房中有且仅有李椒与采盈俩人在里面,而前晌的那阵哭声,但凡不耳背者,皆可辨识出,那是个女人的音儿。

可是这会儿,反却见采盈神气十足的“哐啷”一下子推开房门,并高视阔步着由人眼前径自晃出门去,再看李椒,反倒楞像受了谁人气般,好大会儿之后才浑身气呼的从房中走出来现身到院里。此情此景,不止是净出人意料之外,更委实叫人匪夷所思。

但看着李椒沉闷的侧脸,尽管善轩以及善铬俱怀份好奇,尚也有自知之明,自是没那胆量再多加过问,之前房中究竟发生了何事,至于现下,又到底是怎回事。何况就在刚才,善轩已是抢了个先,遭李椒赏了记白眼吃,纵使是傻子,想必亦不会再接着干自讨没趣的事。

“仆等恭送大王。”片刻冷场,待目送李椒黑沉着脸颜,不无受虐相的抬脚离去之后,善轩这才皱眉相向向由始至终亦未吱腔的善铬,小抒怨尤道。“哎,你瞧着今儿个这桩子事,究是啥子情况嘛?先时,人明明是大王命咱给其抓来的,何以此刻,反生好似是咱犯了甚错一般?亏得咱事先还曾替大王着想,生怕直接将人送去大王那边,万一不凑巧被何人给撞见动静。落人把柄闹大反而有损大王金面。故才拙谏大王,把那厮蒙装于布袋中,且多在这宫中绕了好几圈弯道儿,方弄来咱这住处。咱可是顶着挨板子的危险,来替大王办这趟差事呐,临了却落了个费力不讨好……你说。到底大王怎想的?”

“吾又不是大王肚里的虫子,你问吾,吾问谁讨说法去?你不也说了。顶多是顿笞刑,大不过是通杖刑,根本不足以因由这事被判流放。受绞刑甚亦或斩刑,你怕甚?”之于善铬而言,则早料及,待李椒走后,善轩必将有此一问。是以。不急不躁的就地打趣罢,遂转身走入厢房。

善铬这席话,诚然不过分。可打人不打脸,接话不揭短。往昔祸于种种粗疏,善轩确实没少被罚打屁股。别人看不见,善铬则屡屡有那眼福,一饱善轩屁股上残留下的条条被鞭子亲吻的痂痕。以往,动不动就挨顿鞭子,对于善轩来说,连其自己也深晓,那早就属于家常便饭。

然而时下,触目着善铬那副貌似事不关己的样子,善轩却没来由感觉噎气,于是后脚紧跟进屋里,当即夹枪带棒反唇相讥道:“是,如今你算是得意了,再不与吾一样,照旧在这院子里尽做些粗活,整日间,除却从早到晚打扫这偌大的庭院以外,即是与人吆来喝去牵马喂草捣腾杂碎活儿。且瞧你咧,早早升为大王身边的伴读,只管每日陪伴大王前往国子监,之乎者也念念书而已,今非昔比日新月异,乃是大王跟前的红人嘞!此等鸡毛蒜皮之事,你早就不屑一顾,吾本也不应劳教你高见!”

善轩满嘴的醋酸味,硬是把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扯到一块比谈,其这模反应,未免有分过激。一时之间,让善铬微生错愣之际,难免造成尴尬。

好在善铬微愣之余,并未怎在意善轩的强词夺理,仍只在埋头于拾掇眼前稍显凌乱的房间。但如此一来,善轩见状,竟是不禁愈加火气上窜。殊不知,善铬的沉默,当下在善轩相摹来,无疑已纠结为一种爱答不理的讽刺。

愤懑添胸,只见善轩二话未说,当场就一脚踩向正在俯下身去作势捡拾早先被扔于地上的那只布袋的善铬的手。

这只布袋,原是善轩丢在地。起先时候,亦即刚将采盈劫逮来那会,善轩和善铬也有在屋中待过小半刻工夫,直到放采盈钻出布袋之时,二人方在李椒示意下,改至院门处待命,以防半道杀出个程咬金余外生事。恰是在那刻,临将跨出门之际,善轩才把攥握在手的布袋,凶狠狠地回头丢甩于采盈脚底下。

所以,当这一脚踩下去,其实善轩亦不无懊悔。尤其当其亲睹见,善铬促无防备之下,看似极为吃痛般咬牙倒吸了口凉气时分,善轩更觉心虚与不忍。无论怎样,其与善铬,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且不论入宫沦为阉人以后,在这宫里事事处处患难与共,即便在幼学之年,尚未被那恶人花言巧语拐骗卖进宫之前,两人沿街遍地过讨乞的日子时,纵然再吃了上顿不知几时才有下顿,时至而今,善轩实则依未忘却,每当有心人施舍了铜钱或是残羹,哪怕只有个凉馍,善铬也往往是忍饥挨饿先哄其吃一半,而后在从其狼吞虎咽吃剩下的那一半上头撕下四分之一来,细嚼慢咽下肚。

至于那剩余下来的一半的四分之三,则是由善铬暂且小心的包裹起来,姑且留待几天几宿实在也乞施不着东西时,再行从怀中取出来充饥抗寒。善轩记忆犹新,即使是在路边捡了个早就变馊的“黑”馍,善铬亦从不例外的如是处理之,更别提倘是幸获它物。

“此事,本即为大王与采盈间的私事。吾与你身为下仆,为大王排忧解难,是为分内之事,至于大王作何安排,大王既未发话,即不在吾等分内。由不得吾与你妄加猜测,或非议之。”

待捱至善轩神色间倏忽平添黯然之色,善铬这才伸出左手,将善轩的鞋脚轻抬起又轻放下,径自从善轩鞋底抽出其已然被踩肿红的手指,稍时缓缓站起身,温声和色迎视向善轩,略顿。方又续道:

“这些年你与吾在宫里头跌打滚爬。旁人的大起大落,断未少见识,这其中的喜怒哀乐,如今也该看懂。宫中诸事,此起彼伏,变化多端。关乎主子的事宜,既为仆奴,封眼封耳封念。有时未尝不好。”

善铬所道之理,善轩实也镜明。只不过,自打不久前善铬被李椒点名提拔成贴身伴读之日起。善轩便开始怎看善铬怎不顺眼。实际上,如若换位思考之,这点亦情有可原。曾经是同日牵着衣角满怀希望入皇城,以为步入这座富丽堂皇的宫城,便再无需守着苦日子煎熬。未期,下一刻,随之接踵迎来的却是被十数人群涌而上不由分说按摁于净身房饱受阉割之痛,身体上一并挨了同一把匕刃的残害,失去这辈子生为男人最在乎的东西,又一同受教成长在内侍监直至学成手被分派来百孙院,同为李椒挑中选为近侍,当年所切身历经过的这些旧事,一一列数容易,善轩与善铬却当真吃尽苦头。

或是心结根源于此的缘故,在可谓苦尽甘来的今下,善轩才心有不甘己身不如人高,无一日不在挖空心思的琢磨,跃跃欲试意于李椒面前立功劳,从而让人对其刮目相待。换言之,倘若不是善铬当李椒的伴读,或者由他人取而代之此衔位,兴许善轩的嫉妒心理不会这般重。

善轩的这份“上劲”,善铬连同李椒自然早已了然,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如非鉴于此,李椒近来又岂会间或将善轩带在身旁侍候。远的不提,且说月前那次,善铬尚有把跟随李椒出宫的机会,以卑体抱恙为借由让与善轩,如若不然,李椒所带之人,理应为善铬才合宜。

善铬对此只当善轩这是在一时扭转不过弯儿,故才拗不过这股子较劲来。并且,当善铬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非但未与善轩斤斤计较,反是更胜从前宽和待之,惟求能及早化解开善轩心中的疙瘩,而不再偏执于此,以免久而久之积怨加深,等其从中反省过劲时,想回头是岸,却已为时晚矣。李椒之所以不以为意,面上则尽量维持现有的平衡象,皆因李隆基曾告诫过其一句真言——“安一室者安天下。”虽说世人常道,“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但李椒却颇认同李隆基之说,并自以为是的与之共认定,一室不安,便无从谈起安天下。

如果说,那日驾车的人换做是善铬,而非善轩,想来,当日采盈横冲在街头拦截李椒马车时,不见得会闹的丑态百出,双方也不致于近乎峙局至就差没法收场地步。故,或许尚夹有采盈的个人因素搅扰在其中,每每碰到与采盈有关的事,不单是李椒倍感棘手,为之莫名闹心,显而易见,就连善铬及善轩,彼此间那已然仅存不多的默契,亦正因于这么个女子的出现,越来越渐行渐远。

譬如眼下,忖及采盈,善铬的声音更变低沉了分:“吾奉劝你,此事到此为止,别再插手为妙。吾尽言于此,今后怎生行事,全在于你一念之间。时辰已是不早,今日径顾瞎忙,早是延误了夕食时间,吾且去大王那看看,请询下是否需传食,你且留在房内好生思量下吧。”

言毕,善铬即侧转身向厢房门扇方位。

坦诚讲,善轩这时,多少也已有悔意。然,就在两人将要擦肩而过的刹那,但见善轩却又脚底瞬滞:

“你若觉得,做大王的伴读好玩,改日吾自可向大王举荐你……”

有时候,一语可以惊醒梦中人,反之,多余的一句话,亦可伤人于无形。

正如善铬末了这多余的一句话,且不管其说这话的初衷是何,却已刺伤到善轩。且,字字狠刺在善轩心窝上。

余光斜睨善铬背影消失在眼底,就算善轩不愿去承认,原来善铬是在为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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