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琼华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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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琼华掌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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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楼看到夙瑶唇边咳出了血丝,皱了皱眉,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他震开她时,因为情绪激动没控制好力气,而她如今又是凡人之身… …比不得当初在神界。
“凡人就是没用!真是不明白你怎么能忍受这样窝囊地缩在一个蝼蚁的身体里,过凡人那种乱七八糟,毫无趣味可言的生活。”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亮起治愈光芒,打到夙瑶身上。
魔族的治愈术真是不敢恭维,何况与无论是人族还是仙族都不相合。想来重楼平日哪怕受伤了也是不在意的,他的治愈术一定极少使用,这样的法术一落到夙瑶身上,她只觉得伤更重了。
“咳咳,重楼,谢谢你… …不过我还是自己来吧,不过是小伤罢了。”
重楼的脸黑了一下,不过看夙瑶的样子他也知道他没能帮上什么忙,立刻撤回了法术。
“哼!我好心帮你,你却… …本座魔务繁忙,先走了!”
说到最后,连“本座”都脱口而出,不过倒是没忘记把夕瑶的身躯一并带走。
夙瑶看着重楼转身踏入空间瞬间消失掉,好笑地摇头。
他只要记挂着飞蓬,就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太清楚他对飞蓬的执着了。
折腾了一晚,天也快亮了。
月色已经很淡,天空如同薄脆的透蓝水晶,一颗启明星亮亮地嵌在东方,夜色被晨风驱散,逐渐天晓。
夙瑶把大殿里一地的狼藉收拾好之后,天光大亮。她迎着朝阳,透明的光线笼罩着她的脸,有种轻柔的错觉。
慕容紫英正是这个时候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掌门,这是您今天的早茶。”
他动作轻捷,将茶盏取出,斟上一杯,恭敬奉上。
夙瑶接过,浅浅啜了一口。面前少年的目光正不由自主地被桌子上卓然挺立的小小神树吸引,满眼都是好奇神色,但他却还是能忍着什么都不问。
她敲敲桌子,示意紫英抬起头。
“紫英,今天怎么是你过来?”往常为她奉茶的,都是她身边一直随侍的璇玑。
“璇玑她病了… …拜托我为掌门端茶。我想着掌门不可以没人服侍,所以… …”
夙瑶他满脸小心翼翼,失笑。
“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杂事,专心练剑。”
紫英毕竟还是少年,闻言全身都是一抖,以为掌门是在责怪他不务正业。
“紫英… …紫英谨遵掌门教诲。”
慕容紫英是幻暝大战之后收入门下的弟子,资质之高,不输给号称天才的玄霄夙玉。虽然没有他们特殊的体质,但品性却要胜过他们许多,既不是玄霄那样的目下无尘,亦非夙玉那样的道心不坚,十分稳重知礼、心意坚定。
夙瑶一向是把他当做下一任掌门候选看待,就如师傅当年… …
“紫英,你把这张案几劈了,小心不要伤到上面的树木。”
慕容紫英一头雾水看着夙瑶。
“掌门,这… …”
夙瑶以法术将案上东西挪空,然后看着慕容紫英。
“开始吧。”
慕容紫英虽然不解,但还是抽出佩剑,以一招最基本的剑式将案几斩成了木片,丝毫没有伤及上面的小树。
不同于高阶剑法的华丽,这招“云生”朴实无华,毫无半点出奇之处。但就是这样最基本的招式,才更容易看出一个用剑之人的功力。紫英所出数剑,用的力气和角度均恰到好处,手法纯熟,显然根基扎实,无可指摘。
夙瑶点点头。
“现在,你把这棵树移植到五灵剑阁后面去吧。”
慕容紫英立刻领命而去。
待他离去,夙瑶转入大殿之后,那里是放置历代掌门长老以及弟子灵位的所在,一眼望过去,无数的灵位呈阶梯状,一直延伸到屋梁下。
夙瑶在香炉中上了三炷香,袅袅香烟中,她淡淡笑了。
“神树幼苗可以为琼华镇压气运… …但是,这还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天悬星河

天色渐渐亮起来。
星月都隐去光辉,日光明亮温暖,驱逐了黑夜的寒意与阴影。昆仑山上的钦原鸟翅尖上映着一点金色的阳光,斜斜掠过蔚蓝的天空。
慕容紫英捧着那株幼苗,穿过大殿与回廊。晨起去剑舞坪练剑的弟子见到他,纷纷行礼。
“慕容师兄。”
“紫英师兄早。”
“慕容紫英师叔早。”
慕容紫英一一点头致意,神情自若,显然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
琼华派上空不允许御剑飞行,五灵剑阁离得又远,他走了有一回儿才走到掌门吩咐的地点。正想种下树苗,却听见不远处的树丛里有古怪的窸窣声。这个时辰,琼华弟子应该都在做早课,而长老与掌门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所以… …难道是误入的小动物?
“唔… …真好吃。你要吃一点吗?”
是人的声音!
紫英面有愠色。
“谁躲在那里?!出来!”
树丛里的人好似是被吓了一跳,伴随着两声低低的惊呼声,树丛抖得更厉害。
还不止一个人?门下的弟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慕容紫英往树丛走了两步,刚拨开一点树叶,什么都没看清楚,两个人就冒冒失失冲了出来,几乎要撞在他身上。
他躲开一步,看清出来的人是谁后,微微有些吃惊。
“… …璇玑?… …怀朔?你们… 。。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璇玑,你不是生病了吗?”
今年不过七八岁的璇玑低着头,把糖葫芦又往身后藏了藏,咬着嘴唇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眼圈红红的,说不出来话。
怎么办?都怪怀朔… …明明说这里很隐秘不会有人来的!结果现在被紫英师叔抓到她装病逃掉早课,还对他撒了谎… …呜呜呜,怎么办嘛?他一定会生自己气,再也不喜欢自己了… …怀朔这个骗子,大骗子!再也不要理他了!呜呜呜… …
怀朔小心翼翼看着紫英。
“紫英师叔,都是我不好,硬要拉着璇玑出来,害她耽误了早课。你要罚就罚我吧,不要怪璇玑… …”
璇玑“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拉了拉怀朔的袖子,泣不成声。
“怀朔… …怀朔你怎么这么说呀!明明… …明明就是我… …是我非要吃糖葫芦… …你才… …才给我买的… …我还一定不去上早课… …都是我把你拉出来的… …呜呜… …都是我的错嘛… …”
怀朔忽然涨红了脸,不顾璇玑的拉扯,半跪在紫英面前。
“紫英师叔… …璇玑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我明明知道这些都不对,却还是没有及时阻止她胡闹,还帮她逃出来玩… …这都是我的错,请师叔不要怪她!”
“怀朔… …怀朔… …呜呜… …明明是我不对… …你先起来呀… …”
璇玑扯了两下也没能把铁了心的怀朔扯起来,干脆和他一起跪下了。
紫英还一句话都没说过,两个“罪魁祸首”却已经都跪下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看璇玑,带着婴儿肥的脸上还淌满了泪,正抽抽噎噎的哭着,不由得叹气。
“地上脏… …你们两个先起来吧。”
怀朔倔强地仍旧半跪着,不肯起来。
“师叔不先罚我,我就不起来。”
璇玑抽噎着重复了一遍。
紫英揉揉太阳穴。
“我也没说要罚你们… …先起来吧,都跪着像什么样子!琼华弟子怎可随意下跪?”
怀朔这才扶着璇玑站起来。
“师叔这是不怪我们了?”
璇玑几乎是立刻就破涕为笑,如果不是紫英还冷着脸,几乎想扑上去亲他一口。
“我就知道师叔最好了!谢谢师叔!我最喜欢紫英师叔了!”
怀朔觑着紫英的脸色,低头拉了拉璇玑的衣服。
“干嘛?师叔是最好的嘛,师叔,对不对?”
紫英单手握拳,凑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
“你们还不去做早课?”
璇玑不肯走,眨着眼睛看着紫英,笑容可爱。
“师叔要在这儿做什么事吗?我们帮不帮得上忙呢?”
她早就看见被紫英放在脚边的那颗小树苗了,刚才因为心中又急又羞没有多看,此时才注意到这是一株从未见过的品种,树干是银白色的,叶片却是淡金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棵真树,倒像是什么人做出来的精巧摆件。
慕容紫英摆摆手,示意他们快些离去。
怀朔生怕紫英再生气,替璇玑拍拍衣衫上的泥土和草叶子,拉着她离开了。
“再不走可就赶不上早课了。师叔,谢谢你,我们这就走。”
璇玑嘟起嘴,但也没再多说话。
“紫英师叔再见!”
紫英目送二人远去的背影。璇玑一蹦一跳间,还在莫名兴奋地说话,清脆的嗓音透过剑阁后峥嵘的绿意,隐隐约约被风吹到他耳边,支离破碎不可辨识。他抿了抿唇,伸手去拿树苗,却看见夙瑶出现在方才璇玑站的地方,一双眼睛凝视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
紫英不知道她把方才的事情看了多少,脸上带了一点窘迫出来。
“掌门… …您来了… …”自己轻轻放走璇玑与怀朔,其实是带了一点私心的吧。掌门如果都看见了,会怎么想呢… …
夙瑶嗯了一声。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把树栽好。”
紫英看了看还没被种好的树苗。
虽然迟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自己确实没能很好完成掌门交代的任务… …
“掌门,对不起,我动作太慢了。我现在立刻种。”
夙瑶就站在一旁看他有条不紊地用法术把树稳妥地栽好。
“方才,是被耽误了一点时间吧。”
紫英这时候已经定下了心,神情恢复了镇定。
“是的,正如掌门所见。”
夙瑶看着自己的弟子,微笑。
“你做的很好。璇玑,毕竟是孩子… …孩子气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紫英俯了一下身,面上神色沉静,并没有因为夙瑶难得一见的夸奖而露出特别的喜色。
“多谢掌门的夸奖… …紫英愧不敢当。”
神树之苗已经种好,在这凡尘的土地中,不知能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力量。夙瑶将圣光打到树苗上,树苗沐浴着明黄色的光,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抽条长高,很快超出了剑阁后的梨花花树,不久就变得与剑阁齐平,枝繁叶茂,淡金色的树叶茂盛葳蕤如已经在此成长百年的古木。
淡金色的叶子上是白色的花,踏着白色的花就可以通往她的住处… …仙界的殊胜之境都在她脚下… …这一株相似的神树,令她想起当年。
夙瑶晃了晃身子,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她在神界就是用圣光控制神树的生长,繁荣或凋谢,都在她掌控。圣光的使用虽然需要消耗大量灵力,但仙界灵气如同凡间的空气般充足无虞,决不至于像如今,稍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油尽灯枯。
慕容紫英立刻觉察到了掌门的不对劲,想扶她一把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我没事… …紫英,你现在去收拾一下东西,立刻和我下山。”
下山?琼华门下的弟子到了一定的修为都会被要求下山历练。如慕容紫英自己,从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下山开始到如今,已经经历过多次历练。可据他所知,掌门是从不管这类事务的。
“掌门,紫英斗胆,下山是为了… …?”
夙瑶遥望着琼华以南,风起之地,笑意加深。
“有些东西,是到了时间收回来了。”
一日之后,黄山。
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紫英站在黄山上往下眺望,林木葱绿,风光与昆仑全然不同。
“掌门,那儿应该就是青鸾峰。”
慕容紫英指着最大的一处山峰对夙瑶说。
青鸾峰确实是个适合隐居的地方,山明谷秀,兰芳蘅幽,山间有一挂瀑布,小溪潺潺,流动的水光在山壁上离合明灭,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
望舒剑与琼华派与琼华派有难以解脱的因果,是以下落并不难推算。想必当初云天青和夙玉逃出琼华之后,就是在这里结庐而居的吧?如今望舒仍在,建造这里的人却已经魂归黄泉了。
“紫英,我们过去吧。”
在茅屋上还有树屋,慕容紫英上下都查看过了,没有半个人影。但屋内的牌位前,香炉中仍有一柱香未燃尽,显示这里有人居住。
牌位上写的名字,紫英亦曾在弟子的窃窃私语中听闻。
想必这就是昔日二人躲避琼华的地方了?怎会… …如此轻易就被掌门寻到了?不是说追查多年都没有消息吗?
他正在沉思,忽的听见屋后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野兽的吼叫。他记挂着还在外面的掌门,虽明知以掌门之能,断不可能有事,还是不由得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屋后,他一眼看见掌门已经在那儿,发丝服饰丝毫不乱。在她边上,一个年纪大约十三四的孩子手底下按着一只野猪,正麻利地给猪放血,他先前听到的惨嚎声就是这只奄奄一息的野猪发出的。
“掌门,这是… …”
那少年头发乱蓬蓬的,但衣服面容还算干净,看他一个人能打到这么大的一只野猪,剥皮肢解技巧纯熟,显然久居此地,依靠山间野味野果为生。
少年擦擦手上的血,面对着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挠头。
“你们… …你们是谁啊?”
夙瑶看到他,如何能猜不出这便是夙玉与云天青生的孩子?这孩子面容与云天青几乎一模一样,但眼睛却不像他,更不像夙玉。
“你是云天青的儿子吧,你叫什么?”
少年很意外地看着夙瑶。
“啊!你认识我爹?!我叫云天河… …是我爹的儿子。”
云天河?天悬星河… …
原来如此。
“我想找你爹要当年他拿走的一把剑,你知道在哪儿吗?”
云天河继续挠头。一把剑?爹没和他说过这件事情啊… …
慕容紫英看云天河一脸迷糊,上前一步。
“那你爹现在在哪儿?”
云天河望望慕容紫英,还是一脸懵懂。
“我爹?我爹已经去世了呀… …虽然他还是会经常在梦里吓吓我,但他已经去世… …嗯… …去世很久了。”
慕容紫英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转头看着夙瑶。
“掌门… …这…。 …”
夙瑶早就知道云天青去世的事情,闻言脸上半点惊色也无。
“天河,那你知道你爹的剑放在哪儿吗?”
爹的剑… …
“我知道啊!爹死了以后,他的剑就和他一起葬在石沉溪洞里了… …”
石沉溪洞… …倒过来是——洞悉尘世?呵… …云天青… …
夙瑶还记得他昔日曾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世上岂有神仙哉?
世上有人如琼华,有妖如幻暝,有魔如重楼,而神,则如她自己。岂无神?修仙之人,焉能质疑仙的存在?洞悉尘世,又如何呢… …他们修的是仙,却总想着到尘埃中去,终归… …终归害人害己。
“天河,石沉溪洞,你能带我们过去吗?那把剑对我们很重要,我必须要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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