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鸾凤by淮扬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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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鸾凤by淮扬风味-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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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了他为探花,赐他于御花园中饮酒簪花,当真是说不尽的得意风流。姜景星自从宫中回去后便被闻讯赶来的众位同年故交围住,不住口地被夸了又夸,贺了又贺,于是一连好几天都被人拉去吃请。姜景星也是无法,只得先托人给贾琏带了口信,约好日子再聚。贾琏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晓得他如今有了圣眷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也不必多去锦上添花,让他多识得些人脉也好,便暂且放下此事,一心办理修筑大观园之事。
待建了大半的时候,贾蓉贾蔷也从苏杭一带赶了回来,采买的小戏子小尼姑什么的也都跟着带过来了,看得出办的不错。贾琏也知道这一趟下来他们私下也得了不少好处,也懒得理会,自己管不了这许多。贾琏特别注意了本族子弟中名叫贾芸的青年,等他求来做事时候也晾了他两天,果然见他忍不住去找凤姐儿了。不得不说贾芸也很有两下子,很会来事,几句奉承话一说便让凤姐儿心花怒放,送的礼也是拿的出手的,凤姐儿觉得再不允也没理由好推脱了。当凤姐儿笑问贾芸为何不继续去求贾琏,贾芸陪笑着把凤姐儿恭维的天上有地下无,按理却点出贾琏不如凤姐儿能管事。凤姐儿听了,收敛起笑容淡淡道:“芸哥儿,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要知道你求到我这里,手头能管的也不就花木灯火等小事,你看那蔷哥儿蓉哥儿听着你叔叔的话,可都去苏杭做采办呢,能求到这样才算不易呢。”凤姐儿暗弹其意,当下就让贾芸涨红了脸。凤姐儿见好就收,又随意说了几句淡话便续道:“实话对你说,你叔叔早就跟我讲了,说你定会求到我这儿来,其实也是因着你没怎么经历过事儿,要不能让你做这些小事练手去?你叔叔说了,就看你表现如何呢,若是果真很好,以后还有事儿派你。”
贾芸听了,心内又欢喜起来,口里连连谦逊,暗自警醒自己不要太过轻狂,也不敢再小瞧贾琏了。凤姐儿果然派了他种植花木并管理烟火灯盏的差事,贾芸也得了约有二三百两银子的好处,越发欣喜无以,又因着贾琏不久后又将他招来派去铺子里见习做事,有意培养他独当一面。贾芸本就聪明,心知肚明,见着日子过的越发宽裕,自己也有了个爷的样子,心生感念,渐渐把琏凤二人看作恩人知音,从此死心踏地跟着管事帮办不提。
园子建好了,贾政知道了又起了兴头,想纠集一帮清客相公去题园内匾额对联,路上抓了宝玉,一路题来倒也能应付。贾珍等知道贾政心意,跟着也是凑热闹,反正也有那群文人跟着帮腔,不会让宝玉在众人面前丢脸。
元春终于得以回家一聚了。看着倒比以前更富态尊贵了些,可眼中的凄然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再见到家里亲人尤其是父母幼弟,她也不顾规矩落下泪来,嘴里说的话既是心酸又让人心惊。不过和姐妹们玩笑着作诗取乐,又看了几出戏,便到了时辰,要回宫中。宝玉对这个姐姐的印象也没有多深,自是体会不到其中苦涩,唯有王夫人眼睛一直红着,拉着元春不放。凤姐儿看着心里叹息时转眼瞥见宝玉笑嘻嘻地追着黛玉说悄悄话儿去了,不由得暗自摇头。这次贾环因病别居没来,可凤姐儿前两天还见他活蹦乱跳的呢,不想也明白是王夫人的意思,不愿女儿见了堵心。
这一日琏凤二人难得在家逗儿子,凤姐儿在一旁收了帐薄册子,对贾琏笑道:“才刚我在上房,撞上宝玉他奶娘李嬷嬷又在排喧丫头,亏我来了把她才拉走了。宝玉也是的,不过一个丫头,说她两句又能怎么样?护得那样,也难怪李嬷嬷不依不饶的,原本她脾气也不好,这下更着火了。”贾琏抱着儿子坐在对面,听了抬头道:“那李嬷嬷怎地又去宝玉哪儿了?倒也罢了,也不是日日见的,宝玉也不让让。一个两个都是没调教好的,所以闹得这样。”凤姐儿哼了声道:“有些人生来就不学好的,你拿他怎样?龙生龙凤生凤,宝玉这算懂事的了,像那个环儿,生来就那个畏畏缩缩见不得人的样子,也是满口胡柴颠三倒四,不知给谁教的—”想起午间碰巧听到赵姨娘啐骂贾环,心里更是鄙夷。
贾琏笑道:“所以我就想着,哪里要这么些妾侍来!一个搅得家里不宁,夫妻间心有隔阂,二个便是生下庶子庶女来,既不能和嫡子女一视同仁,便心里难免有心病,好的话便庸碌一世衣食无忧也罢了,不好的话下绊子争产夺权,又因着长辈偏疼益发不知身份的,就更难办了。当年汉高祖不就如此,护不得爱妾娇子,明知妻子为人,当初何苦来!纳妾之事,也伤天和。世上多了几个妾侍,便多了几个无妻之客。好好的守着一个人便有这么难么?换了自己妻妾也如这般想着,你既如此我也能如此,有的乐的呢!”
凤姐儿听了,又是吃惊又是笑,指着贾琏笑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这般奇谈妙论!倒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人都说宝玉最疼女孩儿家,我看你也不必他差么!”贾琏也笑道:“宝玉?他不过还是孩子心性,心好罢了,哪能想的这么远呢?你看他和林妹妹好,其他姐妹甚至丫鬟处不是也没拉下殷勤?真不知他是真心假心,怕是到头来为他伤心多了去了呢。”话音未落,便有丫鬟来报说是史家女眷来了正在贾母处说话,史小姐湘云去寻宝玉了。凤姐儿忙下炕换了衣裳,对着贾琏笑道:“还说呢,如今史家云丫头也来了,宝玉那儿更热闹了。还真像你说的呢,宝玉是块香饽饽,也怨不得姑娘们同他好。”
贾琏看着凤姐儿道:“你中午可是在老太太那边吃了?厨房里还有道佛手海参,说是要与你尝尝,也罢,留到晚上罢。”凤姐儿笑着点点头,便去了。贾琏百无聊赖,见不一时摆了饭,便也把儿子交与奶娘,自己先去用饭。见有道酱汁鲫鱼和兔脯做的极好,记得似是铺子里也进了食料,想叫厨子改日做了送与姜景星处尝鲜,便让丫鬟叫来厨子安排。不一时,便听到一阵细碎脚步声传来,帘子一掀,一道纤细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贾琏眼皮一跳,直身看去,见一个二十左右的笑嘻嘻的女娘,倒是美貌,只是一双秋水眼水汪汪的,雾蒙蒙地顾盼多情,一身淡粉色薄袄配着梅红长裙,显得很是苗条。



、48阴谋又来

贾琏心中惊讶;不记得家里厨房何时多了这么个人物,转头问细雨道:“那两道菜就是她做的?”细雨低首回道:“回爷的话,正是她做的。她是厨房里厨子多官的媳妇,叫做多姑娘;也会做几手好菜,论手艺不必她男人差。”贾琏心里微安,又对那多姑娘道:“你回吧,没什么事。”多姑娘睁着两只水水的眼,正不住看贾琏,听他如此说,脸上却又露出笑来;却没多问,又行了一礼;转身边走。待多姑娘摇摇摆摆地去了后,贾琏又和细雨道:“她是不是我们府里人?何时我们这儿饭菜让她做了?”细雨听了忙跪下道:“二爷恕罪!原是柳嫂子见人手不够私下添了她了,只因她为人伶俐又有些小能耐便留下至今,自她来做事,也没出了什么错儿,我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的。若是二爷不喜,这便让柳嫂子辞了她即可。”
贾琏皱眉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什么喜不喜的事?厨房重地,做的都是入口的物事,第一要紧的地方,是什么人都可往里进的么!即使是其他做工的地方,也断没有这样随便的道理!你们怎么这么糊涂,想来竟是敢糊弄我们了!二奶奶知不知道?”细雨早吓得跪在地上,听贾琏末了问了一句,脸上惊惧更甚:“没,没有。”贾琏心道自然凤姐儿不知,这样妖艳的女子让她见着定然不喜了,哪里能让她待到如今,心里又起疑,想了想便又冷笑道:“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如此向着她,帮她装瞒?这次又大咧咧地让她出来见我,想看什么好戏么?”
正说到这里,忽听得窗外有人道:“二奶奶可在么?”贾琏一顿,收敛了容色,挥挥手让细雨起来,出声道:“可是鸳鸯姑娘?快请进来!”不一会儿,倩儿媛儿便引着鸳鸯过来了,贾琏忙笑着让她坐,命细雨沏雨前茶。鸳鸯笑着接了道:“二爷太客气了。”贾琏笑道:“鸳鸯姑娘可真是贵人事忙,今日贵脚踏贱地,还真是稀客!”贾琏早年曾在贾母身边待过一阵,和鸳鸯关系不错,这些年来也一直保持着情谊,两人也可算是友人了,彼此间也可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鸳鸯抿嘴笑道:“不敢当!我可不是什么贵人,我是贵人身边的下人还差不多!才刚散了午饭,老太太午休时才想起有件事要让二奶奶拿主意,便让我来问问呢。”
贾琏道:“这会子她也没回来,想是去了太太那,许是西府那边也未可知。事儿可急么?我去派人叫她去。”鸳鸯忙笑道:“罢了罢了,也不是急事!原是老太太想着宝姑娘的生辰快近了,便念着要好好办一办,虽说有林姑娘的先例,可也要不同些才有趣味。二奶奶如今是管事的人,家里姑娘小爷们的事儿少不得要她看着点儿了。”贾琏听明白了,便笑道:“原是为了这个,却是应当的。不过传个话儿,累你跑一趟,倒是生受你了!”鸳鸯似笑非笑看着他道:“这话越说越怪了!我不过是个丫头,有什么累着的?别说是分内的事,便是主子给的戏谑笑话,不也得受着?”
贾琏摇头笑道:“不见你一时,还这么牙尖嘴利!算我说不过你。不过是玩笑话,说着说着引着你恼了。”鸳鸯道:“说这个呢,原是二爷起的头!罢了罢了,我话也传到了,这便走吧。等二奶奶来了,又要打趣我了,她那张嘴,才是真真厉害的呢!”说着笑着辞别贾琏抬脚去了。
凤姐儿得知要她主持宝钗生辰庆贺之事,倒也有些意外。宝钗向来是个文静温顺的女孩儿,又是亲戚身份,不过因着她品貌出众,也颇得长辈欢心,让贾母为之关注也不算令人称奇。可是如今贾母有意亲自要替宝钗做生日,便是露出明显信号,颇有些意味深长。尤其黛玉生日也才过不算很久,贾母之前也未如此上心,便很耐人寻味了。七八天前,从宫里熟人处传来消息,说是宝钗入宫侍读之事可能不了了之,细问才知在议论留牌子时一个贵人说起薛家伤人上京之事,差点儿传为笑谈,让主事的贵主儿知道了打听明白了便掷了宝钗的牌子。谁敢让有这样家教血亲的女子入宫,要是带坏了伤害了公主贵女们可如何是好?元春好几日都闭门不出,也险些惹上池鱼之殃。此事涉及宫闱,知道的也就家里长辈罢了,凤姐儿也是使人秘密探听了才得知,不要说三春并宝黛钗了。
凤姐儿也不想多问什么,只是准备礼物时比照黛玉的例罢了,冷眼看王夫人和薛姨妈,表面上没什么,暗地里却很热衷,在平日与亲友女眷闲话时常常带在口头上,一时说宝钗如何娴静慧雅,贾母如何如何疼她,一时又说这次生日准备如何如何布置,众人又要送怎样的礼,说得好像贾府里就只有这一个出色的女孩儿一样,虽然话语含蓄,透漏出的意思却让人浮想联翩,令人产生这样一种感觉。
而宝钗本人,却依旧如常,该干什么干什么,论气度淡定自如,若无其事,连凤姐儿也不由暗赞。却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因这本是十五岁的生日,按理也是该行成年礼之时,若是要大办些也未必十分的错。贾母自己就出了二十两,与凤姐儿置下酒戏,也就叫自家女眷聚了聚,虽说是在贾母上房设的宴,却并不怎么热闹。王夫人也没什么不悦,只是对宝钗笑得更慈和了,对黛玉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的。
元春回宫后,自编了大观园题咏,转呈了太后,太后读了倒甚是喜欢,颇使元春得了好一阵眷宠,脚跟渐渐站稳。想起院中景致,自自己幸过之后必被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可惜。于是便命家中几个姐妹并宝玉进去居住,随即降下谕示,不久后便让他们一一住了进去,一时间东府里寥落许多,好在接着姜景星来访,又是热闹了一阵。贾政得知新进探花访府,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惊喜交加,早吩咐府里细心准备小心接待,还特意叫来宝玉,想让他和姜景星多亲近亲近。
宝玉原本很是不愿,慑于贾政父威才过来。不过当他见了姜景星真人,立马起了好感。姜景星生的唇红齿白,面容俊秀,一身青绸长衫外加黑貂披风,更显玉树临立,气度从容,周身弥漫着一股子书卷气,言行举止自有大家风范。宝玉几乎立即被折服了,不多时便和他熟稔起来,称起姜景星表字,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宝玉向来喜欢的便是容端行柔之人,姜景星显然很入他的眼,加上他口才又好,说起自幼经历和赶考轶事侃侃而谈,妙趣横生,让从小只和女孩子厮混的宝玉另有一番新鲜感觉,便也和他谈诗论道,不亦乐乎起来。
宝玉自幼心高,同龄辈中也少有能说上话的,不意竟得见姜景星,合了眼缘。宝玉深感自己知识实不如他博学多闻,暗自羞惭,却口头上不愿示弱。在一次和姜景星比赛作诗时被其打击得说贾府无人做得好诗,一时心性发了,拿出收藏的姐妹们做的诗给他看,很是让姜景星为之惊艳了一把,不由得意。姜景星可不是宝玉这个小孩子,看出诗中风物情韵细致婉约,笔迹秀丽雅致,有几张还是用得是美女簪花之格,便晓得是闺中之物,心里吃惊叹服,面上也不露出,嘴里只连连赞叹,称好不绝。反复诵读几遍,越看越爱,暗暗记诵。姜景星心性聪敏,不多时便记下大半,细细品味,越觉回味无穷。终是忍耐不住,趁宝玉不注意,拿笔舔墨铺纸,速速仿了其中最爱的一张,写好后故意逗宝玉说话等字晾干,便将原来的藏入袖里,带了回去。
这一日,凤姐儿在家看着丫鬟们整理箱柜中收着的大批衣裳,一面叫平儿去库房拿药丸子。平儿笑着问为何,凤姐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懒懒道:“你这丫头,怎么忘了,前日宝玉被环儿那黑心东西用烛油烫了脸,如今还在养着呢,成日里抱怨伤好的不快,急的慌。你拿上等伤药送去,他用不用不论,好歹也表表心。”平儿笑道:“奶奶说的是这个。奶奶却也忘了,三天前不就已送了一次?还是泥金软玉膏呢。如今库里只有内服的雪莲清心丸对症,也就只两瓶。”凤姐儿想了一回,拍手笑道:“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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