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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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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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山叔新家很好找的,就在他老家后边,刚盖起的,连院墙都没有。来到后院,看到玉山叔和一个女的正坐在新房前的树下喝汤。走近新房,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端碗吃饭的女人侯花敏。她是我小学时候的同班同学,印象中,她个子不高,圆脸型,有点胖,平日不会打扮自己,头也不梳,头发凌乱不堪,尽管长大了,但昔日的摸样没多大变化。听到脚步声,他们抬头一看是我,都非常惊讶,连忙站了起来,迎接我进到新房子里,找了个凳子让我坐下,又递了把芭蕉扇给我。玉山叔说:“听说你回来了,想着喝过汤后,跟你花敏婶一块儿过去坐坐,没想到你可过来了,我也不用给你介绍了,你们认识的,以后你得改变称呼叫花敏婶了”。花敏婶对我笑了笑说:“十多年没见,你变化不少呀,比起上学时,你帅气多了。我们刚搬过来,还没顾上拉院墙,你看那个灶火,我俩吃饭都是格兑的”。“慢慢来,玉山叔能干,一切都会好的。我曾给玉山叔说过,等你们结婚时,无论再忙,也要设法通知我,你们食言了”。我笑着应对。玉山叔赶忙解释说:“知道你上学,功课紧,怕影响你,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不给你说为好。你少等会,一会儿,我去代销点买点酒和罐头,咱爷们坐下喝一壶”。我告诉他们:“我刚喝了汤,吃的是母亲亲手烙的油馍,吃的很饱,说会话算了,有机会去我家喝酒”。我顺便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毕业了,分配到桃奉街小学任教,十二就去水寨学区报到。玉山叔和花敏婶听了非常高兴。他们说,离家近了,玩着就方便了。在玉山叔家,我们无话不谈,闲扯起了小时候一块偷瓜的事,笑的我们前仰后合,控制不住自己,都笑当年太顽皮,傻得可爱。不知不觉在玉山叔家坐了几个钟头,若不是弟弟出来找我,还不知在玉山叔家要坐到何时。
 告别玉山叔和花敏婶,我和弟弟一块儿回到了家,进到院里,听到屋里几个人在说话,踏进屋门,只见宝顺伯、于谦叔、宝华爷和留德叔各自坐在一个凳子上谈天论地,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听他们说话,他们是找父亲的闲玩的。我坐下后,他们话题又转向了我,夸我自小就听话、懂事、学习好、知道将来有出息,果不其然,等等一些恭维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早已瞌睡了,也不好意思去睡觉,实在挺不住了,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他们这才想到夜已经很深了,于是,个个站起身来离去,把他们送出大门后,母亲锁上大门,催促我们赶快睡觉,熬到现在,谁不瞌睡呀,个个打着哈欠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中午十点多了。起床洗脸时,母亲笑着捣着我的头说:“民呀,您真有福气呀,饭早做好了,几次想叫你起来吃饭,过来一看,发现你睡得正香,也就没再叫你”!我洗罢脸,发现母亲早已把饭菜端过来了,我一边吃着饭,一边问母亲:“娘,爸爸去哪了”?母亲说:“你爸能去哪,一辈子都是工作狂,今天一早就去邓李法庭了”。
之后的几天,除了在家玩,母亲吩咐我在仲秋节前,买些月饼、罐头等,骑住自行车走几家亲戚,去看看大舅和三舅。我家亲戚不多,父亲是个孤儿,家里的老亲戚几乎早就不来往了,眼下经常走动的亲戚就是大舅和三舅家。
母亲姓韩,名存,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出生于河南省漯河市舞阳县北舞度乡韩庄村,自小也是苦命,她兄妹四个,排行中最小,上边是三个哥哥,也就是我的大舅、二舅和三舅。母亲给我说过她的身世。我的外祖父解放前是个马车夫,专为村里一户地主养马赶车,家里有3亩薄地,年年收不付出,穷得叮当响,正常年景还勉强能凑合,一遇荒年或到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人日子就不好过了,只得靠外出要饭维持生计。母亲很小的时候,外祖父、外祖母就双双早亡,母亲是跟着大舅长大的,所以,他们兄妹关系维持得特别好。大舅韩朝勋,比母亲长十岁,一米七八的个头,满脸胡须,长得很浑实,没什么特长和手艺,也没上过一天学,一生务农,和大妗结婚后,也没生养一个后代,后来抱养了三舅的儿子我的表哥学民。大舅的一生普普通通,能让母亲骄傲和自豪的就是大舅待母亲很好,关系处的好,母亲和父亲结婚,是大舅一手操办的。大舅能吃能干,力气很大,身体很好,活到八十四岁,无病而终;二舅韩树勋,命也不好,二十来岁,经别人说媒,认识个女孩,还没来得及结婚就暴病身亡了;三舅韩世勋命运也不济。因为家里穷,外祖父、外祖母走得早,跟着大舅生活,没进过学堂,没少跑着要饭吃,成年后,村里有家好心人看重三舅憨厚、老实、勤快,是个干庄稼活的好手,打算把外甥女介绍给三舅,但条件必须是倒插门。那个时候,做倒插门女婿是低人一等的,别人看不起,三舅跟着大舅生活,家里也很穷,就几间茅草屋,三舅心一横,同意了女方家的条件。倒插门到邻村店街村。婚后,三舅和三妗和睦相处,三舅一米七八的个头、赤红脸、身材粗壮、力气很大,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受三妗家人的喜欢,婚后一年多,我的表姐秋芬出生。三舅家里的不幸是随着表哥学民的出生而来的。表哥学民出生时,三妗因大出血而亡,那个时候,哪有好的医生呀!三妗走了,撇下一双儿女,他们该咋生活,三舅抱住三妗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在众人的劝说和帮助下,三舅忍住悲痛,安葬了年仅二十三的三妗,不懂事的学民表哥在三舅的怀里哇哇直叫,愁得三舅也跟着掉泪,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爷们抱着孩子坐在院里嗷嗷大哭,大舅、大妗来了,看到这情景,十分同情,经过商量,秋芬表姐继续跟着三舅生活,学民表哥以后有大舅、大妗一家负责养育,直到长大成人。三舅一生没再娶亲,秋芬表姐成年后,也招了个上门女婿,三舅就跟着秋芬表姐生活了一辈子,三舅后半生是享福了,秋芬表姐和表姐夫待三舅很好,非常孝顺,学民表哥也在大舅、大妗的关怀下长大了,并且有大舅、三舅两家资助,给学民表哥订了亲,置备了彩礼,帮他成了家,学民表哥和表嫂也时不时的回到店街看望三舅,极尽孝心,三舅一生活了八十三岁,后因脑溢血病逝于彰化医院。
  大舅、三舅是母亲世上仅有的两家亲人,也都是穷亲戚。我很理解母亲,知道他们兄妹情深,逢年过节,你来我往,从不不断。那个时候,走亲戚也没什么可买的,春节时,买些点心、罐头之类的;仲秋节时买些月饼、罐头等;等麦罢走亲戚时买些油馍、白糖什么的,年年几乎是一个模式。
 八月十一上午,我去村里的代销点买了四斤月饼、六瓶罐头,让营业员分装成两份,骑上自行车到十六里远的大舅和三舅家,分别看望了大舅、大妗和三舅。
算是了结了母亲的一桩心愿。
  左等右盼,终于盼来了八月十二这一日。一大早,母亲早早就起床了,特意为我烙了几张我喜欢吃的葱花油馍,吃罢饭,我拿上毕业生分配介绍信,装进上衣兜里,骑上自行车去了水寨学区。
 

、第十二章  当上孩子王

第十二章  当上孩子王
   我们赵庄村距水寨学区差不多八里地路程,我骑上自行车沿灰河堤前行二里来到只吴桥,只吴桥是灰河南、灰河北两岸唯一一座南北相通的跨河大桥,该桥长约二百米,宽约三米,高九米,修建于一九五八年二月,她的修建凝聚了灰河两岸人民的心血和智慧,解决了两岸群众长期难相通的局面,灰河桥也是我以后上班、出行、回家的必经之路。
走过灰河桥,我骑上自行车又顺着小路向西南行了四里地就到了水寨村。到村口时,遇到一位吆喝着卖豆腐的大爷,他的豆腐车周围还站着五、六个手端大豆来换豆腐的妇女和孩子,我连忙下了自行车,推着自行车来到豆腐车旁,十分礼貌的喊了声:“大爷,您好,我去水寨学区办点事,麻烦您给我指下路”。大爷用手指着前面不远的变压器告诉我:“看到前面的变压器了吗?变压器西边二十米路北就是,学区门前挂有牌子”。告别大爷,我踏上自行车没骑到变压器旁,一眼就看到了前方路北水寨学区的牌子。
水寨学区位于水寨村西北三百米处,和水寨小学比邻,学区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占地三亩左右,南部三十米是叶县至南坡王的一条公路,水寨学区是水寨乡中小学教师、教育专职管理机构,受叶县教育局和水寨乡政府双重领导,内设主任、副主任各一名,设有教研员、会计及办公人员,大门朝南开,正对着公路,门口牌子上“叶县教育局水寨学区”几个醒目的猩红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自行车一直骑到水寨学区大门口才停下,下了自行车,我把自行车锁到一个僻静处,整了整衣服,迈步向水寨学区院走去,学区大门是一个双开大铁门,院墙比普通农家院的院墙要高得多,可能是有学区人员在办公室值班的缘故吧,学区大门敞开着,我没有打任何招呼就进到了学区院。果不其然,院内已经停放了4辆自行车,我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办公室长条沙发上坐了几个人,有男的,也有女的,屋里电视正在播放着电视节目,他们好像在看电视,于是,我用手敲了敲门,以示打招呼。听到敲门声,他们把目光一齐扫向了我,我进到办公室里,从上衣兜里掏出毕业生分配介绍信递给坐在最外边的一位男士,开口说道:“老师好,我是县教育局分配到咱学区的新教师,叫赵跃民,今天是来报到的”。这位老师看后介绍信,示意让我先坐一旁的凳子上,然后,他拿着介绍信,走到里边办公桌旁,对着正在办公的一位男士说道:“华主任,一个叫赵跃民的新教师来报到了,这是介绍信”。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旁写着什么,华主任五十来岁摸样,一米七三个头,身材瘦长,带着一副眼镜。华主任接过介绍信看了看,放在办公桌上,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伸出右手跟我握了握手,面带微笑的对我说道:“我们热诚欢迎新老师报到!咱水寨各个学校条件都不太好,吃饭得在学校自己做,你们大学生一时半会是习惯不了的,年轻人要不怕吃苦,慢慢做,慢慢学。上午九点,咱学区正好通知各中小学校长回来开会,统一安排明天开学的事,一会儿,桃奉学校黄振山校长就过来了,到时候,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接接头。你先坐这喝茶、看电视、等他一会儿”。我笑着说道:“谢谢华主任,我不怕吃苦,会尽力干好本职工作的”。听到这番话,华主任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干,会有收获的。你坐那先喝茶,等会黄振山校长吧”。话毕,华主任热情的吩咐一名叫风琴的工作人员给我倒了杯茶,我十分礼貌的站起身来,伸手接过风琴阿姨递给我的茶杯,说了声:“谢谢阿姨”。我顺手把茶杯又放到了茶几上。事后得知,这个叫风琴的阿姨姓张,四十来岁,是学区的打字员。
八点半时,各中小学校校长陆陆续续的都到齐了,学区院内几乎扎满了摩托和自行车,我正在看电视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风琴老师,风琴老师一米六二的个头,身材匀称,留着齐耳短发,带着一副近视镜,看起来很有修养和气质,只听风琴老师对我说:“赵跃民老师,华主任让你见见他”。我赶忙站起身来,走到华主任办公桌前 ,叫了声:“华主任好”。华主任指着一个嘴里叼着烟,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年龄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对我说:“跃民,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桃奉学校黄振山校长,黄校长,这位是这期刚分进咱学校的赵跃民老师,今天让你们接下头,先认识认识”。我细细打量了一下黄振山校长:眼前的黄校长身高一米七六的个头,头发已经花白,体型较瘦,尽管戴着一副深度近视镜,可看东西还是很吃力。我和黄振山校长握了握手,显得十分礼貌的对黄校长说:“黄校长,以后,孩子跟着您当兵,还望您多多关照呀”!“没事、没事,我会尽力的。这样吧,上午,我得在学区开会,你先回去,明天上午八点,你直接去桃奉学校报到吧,开完会后,我去给你置备些锅、碗、煤灶、席,脸盆、毛巾和肥皂,学校有煤球,你只需带些铺盖和面粉、米、油盐醋等生活用品就行了”。告别华主任和黄校长后,我骑上自行车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回到家里,我把去学区报到的情况告诉了母亲,听到我说主任让我明天就去上班时,母亲高兴的说:“好呀孩子,今天下午,我让你大姐去商店再给你买个床单,蚊帐,你也长大啦,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让父母为你多操心啦”!我朝母亲点了点头。
大学上学时,我养成了午休的习惯,这天中午吃过饭,我丢下饭碗,躺下就休息了,等睡醒起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我下床后,穿上鞋从里间走出来,准备去洗脸,听到母亲和大姐在小声说着话。看到我起来了,母亲笑着对我说:“看你多有福,吃罢饭就呼呼大睡了,你大姐刚从桃奉街回来,去商店给你买了蚊帐、床单和枕头,你大姐知道你在午休,也没有喊你,等你起床后,让你看看中不中”。
听了母亲的话,我没顾得及洗脸,赶紧走近大姐,看她在商店给我买回的东西,大姐用手指了指沙发说:“我刚回来,看你还没醒,也没叫你,给你买了蚊帐、枕头和床单,你看看咋样,合不合你的眼”。我走到沙发前,拿起蚊帐仔细打量,蚊帐装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塑料袋上面的商标上清晰的标着产地、型号和出厂日期。这是一个粉红色的单人用蚊帐,产地是中国上海,型号是小型,出厂日期是一九八二年六月。看着精美的蚊帐直夸大姐有眼力,很合我心,我又拿起枕头和床单看了看,也很满意。大姐把床单、枕头、蚊帐、被子等必用之物装在一起儿,用一个单子包了起来,准备第二天让我带到学校用。下午五点多时,父亲也骑着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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