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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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之狼-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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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到第四下时,有人接起了电话。我等待着……并祈祷着。一会儿,我听到了小小的、残忍的“哔哔”声,接着传来了马克船长的性感女友谭吉的声音——“贝尔福特先生,卡罗琳·加勒特希望与您通话,2号线。”
我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理清了一下思路,然后拿起电话,“嗨,卡罗琳,怎么了?一切还顺利吧?”
“噢,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乔丹,托德进了监狱——”
我马上打断了她,“卡罗琳,一个字都不许再讲了。我马上去找一个投币电话,然后马上给你打过去。你在家吗?”
“是的,我在家。我就在这儿等你的电话。”
“好,不要离开。卡罗琳,一切都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我挂了电话,坐在床沿,内心充满了疑惑。我思绪万千,有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托德进了监狱。进了他妈的监狱!这怎么可能发生?他会招供吗?……不,不可能!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讲义气的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托德·加勒特!此外,他还能有多少年的活头?他体内可是跳动着一颗伐木工的心脏!他总是说他现在过的每一分钟都是借来的,难道不是吗?或许还没等到判决结果出来他就已经死了。但马上,我又为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内疚,尽管我必须得承认这是事实。
我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打起精神。接着,我从床上站起来,迅速向投币电话冲去。
沿着码头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现在只有5片安眠酮了,鉴于目前的状况,这绝对不够。接下来3天我都不会返回长岛,而我的后背快疼死了。此外,我这个模范先生已经当了一个多月,这个时间也够长的了。
一走到投币电话处,我就抓起了电话开始拨珍妮特的号码。输入电话卡编号时,我心里暗想,这会不会让我拨打的电话更容易被跟踪,或更容易被窃听?不过几秒钟后我打消了这个顾虑,心想这也太荒谬了。使用电话卡绝不会让联邦调查局轻松窃听到我的电话交谈内容,使用硬币亦是如此。不过这样想证明我是个认真、谨慎的人,所以我为此暗自得意了一把。
“珍妮特,”“谨慎的男人”说,“我希望你去我办公桌右手边最下面的抽屉中数40片安眠酮,然后把它交给‘假发佬’,让他马上乘直升机过来把药送给我。港口附近几英里处有一个私人机场,他可以在那里降落。我没时间去接他,所以找辆轿车等在那儿接他——”
珍妮特打断了我,“我会让他两小时后到达,不要担心。一切都还好吧?你听起来有些不安。”
“一切都很好,我只是离开前没把药的用量算好,所以现在药都吃完了。我的后背疼得不行,所以我需要吃药让伤痛减弱。”我没说一声“再见”就挂了电话,然后马上又抓起了电话拨打卡罗琳的家庭号码。她一接起电话我就马上对她说。
“卡罗琳——”
“噢,我的上帝,我必须告诉你——”
“卡罗琳,不要——”
“托德的事。他——”
“卡罗琳,不要——”
“现在在监狱,他说——”
她还是不肯停下来,所以我大叫道,“卡……罗……琳!”
这一声镇住了她。
“卡罗琳,听我说,不要讲话。很抱歉对你大呼小叫,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在家中跟我通电话。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是的。”她回答道。
“好的,”我镇定地说,“找到离你最近的一部投币电话,拨打这个号码:区号401–555–1665。我现在就在这部电话旁。记住了吗?”
“是的,”她镇定地回答道,“我写下来了。我几分钟后给你打过去。我得换下衣服。”
“不,你用我的电话卡号。”我还是拥有一如既往的镇定。
5分钟后,电话响了。我抓起电话,让卡罗琳把她所在的投币电话号码报给我。接着我挂了电话,转至我旁边的投币电话,拨打卡罗琳的投币电话。
她马上跟我详细道出了实情。“……所以托德就在停车场里等丹尼,他终于开着一辆惹眼的劳斯莱斯现身了,他当时神志不清,绕着购物中心转,几乎撞上了其他的车子。保安认为他是酒后驾车,所以就报了警。他把钱给了托德,托德因为他昏头昏脑的,威胁要杀掉他,所以他很快就离开了。但他把手提箱留给了托德。接着,托德看到两辆警车呼啸而来,他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所以他冲进音像店,把枪藏在录影带中,但警方还是给他带上了手铐。接着,警方回放了监控录像,看到他把枪藏在了那儿,然后找到了枪,将他逮捕了。接着,他们进了车里搜寻,找到了钱并把它带走了。”
我心想,他妈的!那笔钱倒还好说,最重要的是,丹尼他妈的死定了!他必须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能回来;或者,向托德支付某种经济赔偿,将他收买。
紧接着,我突然想到,托德一定在电话上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都告诉卡罗琳了。如果他现在还在监狱的话,那么他肯定是用了警局的电话——天哪!托德怎么会这么蠢!为什么他会冒这个险,用一部几乎确定被窃听了的电话机往他家打电话?
“你最后一次和托德讲话是什么时候?”我问道,内心祈祷着她会做些解释。
“我没跟他讲话。他的律师打来电话把一切告诉了我。托德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准备保释金,接着,托德说我必须在事情惹大之前,今晚就动身去瑞士。所以我为托德的父母、迪娜和我都订了机票。里奇会去为他保释,我会把保释金交给他。”
天哪!这可真是难以接受!至少托德有足够的常识,没在电话上讲什么。至于他和他的律师交谈,那是他的基本权利。然而,最讽刺的是,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了——他都进了监狱——却还在尽力帮我向海外运钱。我不知道我该对他毫不动摇的忠诚感到欣慰,还是对他的鲁莽举动感到愤怒。我认真梳理了一下头绪。事实上,警方很可能认为他们偶然发现了一宗毒品交易案。托德是卖方,那一个装满了现金的手提箱就是证据,而开着劳斯莱斯的人就是买方。我心想他们是否拿到了丹尼的车牌号?如果已经拿到的话,那他们是不是该将他逮捕呢?但是他们凭什么逮捕他呢?事实上,他们没有证据逮捕丹尼。他们拿到的证据只是一个装满了现金的手提箱,没别的了。主要的问题是那把枪,但这个好对付。找个优秀的律师基本上就能让他缓刑,或许再加上一笔重重的罚金。我会支付这笔罚金——或者由丹尼来支付——这就搞定了。
我对“瑞士金发美女”说:“好吧,你应该走。托德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对吧?你知道要去见谁?”
“是的,我要去见吉恩·杰奎斯·索雷尔。我有他的电话号码,而且我非常熟悉那里的地形。那里是商业购物区。”
“好吧,卡罗琳,小心点。也告诉托德的父母和迪娜小心些。还有,给托德的律师打个电话,告诉他要让托德知道,你跟我通过电话,他不用担心什么。告诉他一切都会摆平的。卡罗琳,一定要强调‘一切’这个字眼。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是的,是的,我懂。乔丹,不要担心。托德很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他一个字都不会讲的。我敢跟你保证这一点。他就算杀掉自己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的。”
这番话让我很感动,尽管我知道,托德不可能爱地球上的任何人,尤其是他自己。然而,以托德的个性,以这个犹太黑手党人的个性,除非他要面临多年监禁,否则他基本上不可能背叛我。
想清楚这些,我预祝“瑞士金发美女”一路顺风,然后挂了电话。返回游艇时,我脑中仅剩最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我是否应该给丹尼打电话,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最明智的做法是,等他清醒些再说。第一轮恐慌浪潮退却后,似乎这个消息也没那么糟糕。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这充其量不过是意料之外的一个插曲罢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安眠酮快把丹尼整倒了。他现在已经对安眠酮深深地着了迷,或许,他应该寻求帮助了。

第三部

瘾君子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将钱德勒作为我寻求平和、稳定与生命意义的源头。“被关进监狱、与她分离”这种想法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底,只有当科尔曼探员结束调查、毫无收获后我才能把这块大石头搬走,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第21章 形式大过实质

1994年1月
停车场事件后接下来几周内,很显然,购物中心的监控录像没能清楚地录下丹尼的车牌号。不过,据托德说,警方为他提供了一项交易,想让他说出开劳斯莱斯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托德当然拒不交代,不过我有点怀疑他多多少少有些夸张了——他这是在为经济勒索铺路吧。不管怎样,我还是向他担保,我会摆平这件事,而他则答应饶丹尼一命。
之后,1993年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事,也就是说,“有钱人和生活紊乱者的生活方式”又重新大行其道,并以史蒂夫·马登鞋业的公开发行而画上了一个漂亮的句号。这只股票以8美元的价格上市,通过我的代理人、过桥贷款组合、公司专属交易委员会,我已净赚了2 000多万美元。
圣诞节和新年期间,我们乘“娜丁”号游艇在加勒比海度了两周的假期。女公爵和我像摇滚明星般狂欢,几乎入住了圣巴特岛和圣马丁之间所有的五星级酒店;此外,吃完安眠酮后潜水,我还成功地存活了下来,除了一道伤口外,整个旅行我几乎毫发未伤。
但假期结束了,又要工作了。1月份第一周,周二,我正坐在Stratton Oakmont外部法律总顾问艾拉·李·索金的办公室中,艾拉头发花白,顶着个“拖把头”。和所有杰出的白领律师一样,艾拉也曾为坏人效过劳——或者也可以说是好人,这取决于你问的对象——他曾经是一位证券市场监管者。艾拉曾担任证券交易委员会纽约地区办公室主任。
此刻,他正坐在他豪华的黑色皮制王座上,向后倚靠着,挥舞着双手,说:“乔丹,你现在应该欢欣地跳起来!两年前,证券交易委员会提起了2 200万美元的诉讼,并努力想关掉这家公司;现在,他们愿意以300万美元了结,只对公司进行象征性的惩罚。这是个彻底的胜利。绝对是!”
我朝这位自吹自擂的律师笑了笑,不过内心深处,我却极为挣扎。从圣诞假期回来的第一天,这么多事情一时可真难消化。我是说,证券交易委员会并未找到任何不利于我的证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要了结此案呢?他们在3年多之前——1991年冬——就提起了诉讼,控告我操纵证券市场和采用高压销售战术,但他们却几乎没有证据支持这些控告,尤其是两项控告中相对严重的一项——操纵证券市场。
证券交易委员会传讯了14名Stratton员工,其中12人将右手放在圣经上起誓,却道貌岸然地做了伪证。只有两名Stratton员工惊慌失措,讲了实情——承认采用了高压销售战术等等。证券交易委员会表达“感谢你的忠诚”的方式就是,将他们赶出了证券业。(毕竟,他们承认做伪证了。)而这12位说谎的Stratton员工遭遇了怎样可怕的命运呢?啊,这充满诗意的司法!他们均毫发无伤,直到现在,仍在Stratton工作——微笑着拨打电话,挖着客户的眼珠子。
尽管我在对抗这群笨蛋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功,艾拉·李·索金——此前亦是笨蛋之一——却仍建议我了结此案,彻底把这个案子放下。但我发现自己很难理解他的逻辑,“彻底把这个案子放下”不仅仅意味着支付300万美元的罚金并同意未来不再违犯证券法;这还意味着,我必须接受终身远离证券行业,永远地离开Stratton,换句话说,即便我死了,然后想办法让自己复活了,我还是会被关在证券业的大门外。
我正要说话,这时“伟人”索金却耐不住性子跟我讲起来了。“乔丹,总而言之,我们俩组成了一个很优秀的团队,我们在证券交易委员会发起的这场游戏中击败了他们。”他冲着自己这番睿智的话语点了点头,“我们将这些浑蛋赶出局了。这300万美元你一个月就赚回来了,而且收益甚至还可以扣税呢。所以,现在你应该了结此案,继续向前进;你应该与你的太太、女儿享受阳光生活。”说完,“伟人”索金给了我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并又点了点头。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丹尼或肯尼的律师知道这些吗?”
他向我诡异地笑笑。“乔丹,我完全保密,其他律师均不知情。当然,从法律意义上,我代表Stratton,所以我需对这家公司尽忠。但现在,你就是公司,所以,我对你尽忠。我认为,对于证券交易委员会开出的要求,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一下。但我的朋友,我们需要的只是一段时间,或许最多一周时间。”
当首次被起诉时,我们几个人各自保留了自己单独的律师顾问,以避免潜在的冲突。当时我认为这是严重地浪费钱财,现在,我很高兴我这么做了。我耸耸肩说:“艾拉,我确定他们的提议不会很快失效。正如你所说,我们击败了他们。事实上,我认为证券交易委员会没人真正能弄清楚我的案子。”我禁不住想向他解释为什么我会如此确定(我在会议室中安装了窃听器),但我还是决定不讲为好。
艾拉在空中挥舞着双手,眼珠快瞪到脑袋上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吹毛求疵,啊?证券交易委员会纽约办公室过去半年来白忙活一通,士气很低落,但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不会永远如此。乔丹,我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而不是律师的身份和你讲话。你最好在下一组调查人员前来继续调查之前,彻底了结眼前这个案子。这样查下去的话,最终总会有人查出问题的,那时一切就完蛋了。”
我缓慢地点点头说:“你很聪明,为我保守了这个秘密。如果没等我跟公司团队谈话你就先泄了密,他们肯定会慌作一团。但艾拉,我得跟你说,终身不得从事证券经纪这个想法我可一点不兴奋。我的意思是——永远不能踏足交易室!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讲。那个交易室就是我的生命线。对我来说,它既是我正常的部分,也是我疯狂的部分。它就像是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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