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列传 作者:by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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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列传 作者:by工作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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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大厦的门口。

哪怕门口禁止停车,罚款也要停。

她要顾文真看她摆着一个很“作”的表情上了那辆车。

当然,最终,胡朝静没有要求男朋友那么做。她知道如果这么做了,今后也许是个更大的难堪。

她还是相信,那些恩恩怨怨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她不必刻意在谁的面前表现得很自在、很幸福。

那些都是累人累己的傻事情。

杨绪生对她的情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好像对她的身边人完全无所谓。胡朝静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会想,就随便找个人,明天就结婚算了。这样,是不是就没有幻想了,就可以脚踏实地地过日子了?

她也并没有真地和那个开保时捷的男生恋爱。家庭太悬殊,就要付出比职场更惨重的代价,她不愿太委屈自己。她坚持门当户对。

她是爱那辆车,却怎么也爱不上那个人,她的那根神经不肯动。

有时候,晚上,她穿着那套杨绪生给她置办的行头,在镜子前走来走去,最后对着镜子里的女人说:“你迟早变态啊,三月。”

杨绪生的电话会鬼使神差地忽然到来。胡朝静就像事先排练过似地,口气轻松随意,毫无芥蒂,啊哈哈地招呼。那头也好像例行公事,问候一下。

有一次,胡朝静说了再见,要挂上电话,那头突然说:“去看看窗外的月亮,三月,你去看看。”然后,他就挂了。

胡朝静就有点愤怒,这个莫名其妙任性的老男人。

但是她走到阳台上,抬头找到月亮,就不再生气。那道弯月,细如眉,在湛蓝的夜空里,妩媚不可方物。

她接着又很无知并无耻地想,我们在一座城市里,同时在仰望一个月亮。节省一点地考量,也该有点满足了吧。想着,她竟就哭了。

陆辰俊和顾文真并没有得到最终的幸福陆辰俊和顾文真并没有得到最终的幸福。

说实话,刚开始,他们很“性”福。顾文真是陆辰俊的第一个女人。他们的第一次就发生在他们接吻后的第二天,确切地说就是当天晚上。被点燃的激情,持续到晚饭以后,晚饭的主题本来是陆辰俊要谢谢顾文真前一天晚上送他像无数电影里表现得那样,这次终于轮到男主人公送女主人公回家了,送着送着就直接送到了床上。

陆辰俊感觉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他的确不曾预想到这个进展,但确实是发生了,顾文真在这方面真是一个很纯粹的女人,她令他非常放松。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顾文真已经穿戴整齐做好了早餐,桌上甚至摊开着笔记本电脑,边上是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陆辰俊想造物主实在是很有意思,顾文真和胡朝静是多么不同的女人类型,外表上顾文真是典型的女强人,胡朝静不事张扬,但真的交往下去,顾文真才是女人中的女人。他想胡朝静和顾文真相比,更像一个女学生。她总是清净无邪的样子,他待她相敬如宾,却不能突破彼此心中的防线。

顾文真在淮海路有一套自己的公寓,这样,陆辰俊就常常留宿在她那里了。只是,情场刚得意,陆辰俊就在职场上感到了失意。

令他失意的不是别人,恰恰是顾文真。

顾文真很得中村的赏识,短短的时间里就做到了信贷课的部门经理。但陆辰俊还是那个小小的主任。

他本来倒是不介意的,上班时他偷偷看她干练的身影,想到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一个被窝里面厮磨,心里想女人真是神奇,一时风情万种,又一时百炼成钢。他又想到只他一人独享她的风情万种,就不免心旌摇荡起来。

可惜,过不了几天,他就没法再那么大度地欣赏自己能干的女友了。

银行里大家渐渐都知道他们在谈朋友,自然闲言碎语多起来。最多的无非是顾文真找了个小白脸,陆辰俊要大姐女友罩着之类的话。

陆辰俊那时刚刚明白,胡朝静为何不肯公开恋情。

原来舆论的监督力量如此惊人。

陆辰俊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在事业上有追求,并且取得不俗成绩的男人,但是这些不俗在女友面前就显得非常小儿科。

银行里开高层管理会议,顾文真自然参加。总行有重要人物到访,顾文真也在被接见之列。有人羡慕陆辰俊,但这样的羡慕更多地是以鄙视的姿态出现。啊呀,文真样样都好,就是男朋友弱势了一点,几乎是半个儿子。

好像陆辰俊是顾文真的拖累,是顾文真脸上的雀斑,是她完美人生的缺憾。陆辰俊每每想到这些,几乎令他抓狂。

偏偏顾文真还是那么轻描淡写,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别人想说就说了,不理睬就是了。

她和陆辰俊谈恋爱不违法不违规,有什么可怕的。

某一天,陆辰俊发现,这场恋爱中,他们的角色颠倒了。顾文真是掌握全局、无所谓的男人角色,而陆辰俊变成了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女朋友。

他在床上磨她的时间越来越长,一离开了床,他就满腹失落,好像他认为她爱他的证明全部在床上。顾文真没办法,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开解陆辰俊。

当银行宣布和东和银行合并的时候,陆辰俊辞职了。

他跳槽去了家会计师事务所。他想,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平台上,也许反而会平等一些。

别人讨厌加班出差,而他喜欢,他喜欢拖只拉杆箱奔去飞机场的忙碌感,用以表现他是个有成就的男人。

他现在从父母家搬出来,自己租了一个房子,很少去顾文真的公寓了。他总是要顾文真去他那里,因为他不想当“应召男郎”了。顾文真心底很气,他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这样不堪,但她还是迁就了他。只不过,他很勤快地出差,她也忙,不是两个人凑不到一起,就是都太累了。

和顾文真约会的时候,陆辰俊总是业务电话不断,他自豪地大声地同客户谈着,把顾文真撂在一边,他感到了他的存在和秘密的胜利。

顾文真颇悲哀地望着陆辰俊,后者亢奋地用手机谈着工作。他已经不把她当作爱人了,而是当作一个竞争对手。

他早就违背了他的初衷,他出人头地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来爱她。但是,结果变成了他出人头地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是为了战胜她。

2000 年的时候,银行业刮起了兼并收购的“妖风”

2000 年的时候,银行业刮起了兼并收购的“妖风”。

美国那时候已经兼并收购得昏天黑地,德国、法国这样的欧洲国家也开始了。不断有银行合并成了世界第一,航空母舰的级别日日在刷新。

日本按耐不住了。不过,说日本人跟风有点不公平,欧美人是不亦乐乎地并购,而日本则是被动的、防御性的。

日本银行的那一次银行大并构,惊天地,泣鬼神。原先比较有规模的十来家全国性银行,转眼并成了四家。

忧国忧民的日本反对合并派呼天抢地,大声质问国民们,是否读过中国的《三国演义》?

其中最最着名的那段,就是草船借箭。曹操采纳了馊主意,为了抗风浪,把所有的战船都锁到了一起。能抗多少风浪是不晓得,但只要一把火就全点着了,所有的船都没法逃掉。

日本的总行合并之后,海外众多的分行只能顺势合并。

原本的两家,甚至是三家、四家并在了一道。

位子只有这几个,偏偏多出那么多的屁股来,一定有人要坐到地上去,无情地被请到地上去。

权力与生存,阴谋与荣誉,妥协与反抗,背叛与牺牲,壮烈残酷的一场厮杀开始了。

当然你可以走,但那时同行业跳槽都没有机会。你能去哪里呢?你这边着了火,别的地方早就焰高三丈了。都处在这个乱世,都在合并中挣扎呢,别处说不定更加水深火热。

幸好日本的人事作风不如欧美的强悍,表面上还在坚持假繁荣,向客户表明,合并是为了扩大业务,招人还来不及,怎么会裁员?

按照每家银行原来有一个行长三个副行长来计算,三家银行并成一处,就诞生了三位正行长,九位副行长。开大会的时候,按名字的先后排列,行长席一字排开。钱主席曾经说:“你看我们的行长席,像不像体操评分的裁判员?”那种景象简直蔚为壮观。

那些高层不知道是如何说服自己的,一下子都丧失了格调和姿态,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留下来,还有一线生机。

考验忍耐力的时候到了,谁觉得撑不下去了,觉得没劲了,觉得烦躁了,那就出局了,拜拜。

消失一只来抢位子的屁股,所有人在鄙视你的同时,都会感激你。

顾文真看见这样的局势,当机立断辞职去国外继续念书。

辞职信交上去,中村的脸色微微发白。

中村和顾文真特别疏远,虽然顾是他的手下中村和顾文真特别疏远,虽然顾是他的手下。

这种疏远实际上却是中村刻意而为之的。中村其实对顾文真是有点幻想的,但中村的精明又不允许自己在这种问题上出乱子,留把柄给别人。

所以,中村长久以来只远远地关注着这个中国女人。

顾文真在工作上与中村从来是有默契的。中村总在很关键的地方点拨她。

她是聪明的、强干的、独立的、理智的,与中村所知的日本女人完全不同。

她也是非常善感的是中村第一个发现顾文真爱上了陆辰俊。陆辰俊是个不错的男生,却没有分量,根本镇不住顾文真这样的女子。

中村想,只有自己这样的男人,才真正适合她。懂得她的思路,懂得她的悲辛,懂得她的种种好处。

如果老天突发慈悲,让他有机会和顾文真结合,他相信,那将是非常绝妙酣畅的组合。

可惜的是,老天从来不轻易对他发慈悲。

他拿着顾文真的辞职信百感交集。虽然他从没有得到过她,但是,却要失去她了。这也许是他们的永别。

中村从没有这么单纯地欣赏过一个同事,他从来也不具备这样纯粹的感情。

但是对待顾文真,他为她改变了一贯的作风,她却浑然不觉。他甚至无私地提拔了她。

中村恳求她重新考虑一下。并且说,银行正在经历合并后的痛楚,但也会出现很多的机会。依据顾文真的能力,是一定可以得到重用的。

顾文真没想到中村会说那么多话来试图留下她。因为,照惯例,银行方面对于辞职向来不提出挽留。她有点错愕。

对于这个日本人,顾文真还是很有戒心的,长山是怎么走的,人人都清楚。中村对她,是没有什么不利举动,但谁知道呢?

顾文真非常公式化地说,离开银行真地是非常遗憾,但她觉得更新自身的专业知识更为迫切。

中村此刻意识到,她和所有人一样地看待他中村信之,认为他是个不择手段的奸险小人。

他在她的眼中从来没有任何不同。

中村收下了那封辞职信,脸色忧郁地说:“顾,你是我共事过的最好的同事之一。请允许我再次地,感谢你。”

然后,中村朝顾文真深深地一鞠躬。

顾文真不禁也回了鞠躬,“中村先生,您也是。”

令顾文真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日后她 MBA 毕业再次工作,真地没有遇到过比中村更好的上司了。

没有比较是不知道。原来那时的中村对她的指导和提拔是最为中肯的。

在离开那家银行的四年之后才明白,那个被视作豺狼的日本人,对她的种种的好。

可惜,那些种种的好,都已经是往事。

顾文真没有和陆辰俊结成婚。两个人每次都下很大的决心要结婚,可是都没有成功。

他们一起出钱买了房子。可是迟迟没有装修。

陆辰俊提出的分手,顾文真表示同意。陆辰俊把房子一半的钱还给了顾文真。他要那套房子。

之后,他装修房子,娶了公司里他的助手,生了一个儿子。

儿子抱在手上的时候,他比刚工作时胖了二十斤,发线上移了一寸,他在电视的财经节目里看见顾文真。

真年轻,彷佛当日他们恋爱时候的模样。

成功的女子似乎都已成精,永不会老去。

她坐在那张嚣张的鲜红的贵妃榻上,甚至有些小女生的俏皮,仿佛玩转职场、全无压力的模样,才艺表演的时候还秀了把拉丁舞。

他盯着电视,妻子走过来,像要有什么话要说。他知道她想给她父母买房子,想要他出首付款。她们家里不是没钱,是要把钱省下来给她小弟结婚派用场。他心里颇不爽,好像自己的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儿子就是冤大头一样。

但他不能发作,她也给他们陆家生了儿子。她生完儿子已经一年多了,没有再去上班的意思,说家里离不开她,小孩子最好是当妈的自己带。说是自己带,月嫂并没有回掉,一个月三千多还请着,还有另外一个钟点工打扫卫生和烧饭,妻子只是不愿意再去上班。

是,他也不想去上班。谁有毛病,真的那么喜欢上班。

他本来兴致有点高,想跟她说,看,这个女人厉害吧,以前可是倒追过你老公的。一时间,他竟说不出口来。她倒追过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谎言,要么就是一个笑话。他变成了人家辉煌人生中的失误,他还炫耀个屁。

如果,他现在看到胡朝静,怕是更要吐血了,她还留着干净的短发,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学生气。人家还是玉女,他,早就不是金童了。

顾文真和胡朝静依旧结伴去那家妖怪兮兮的服饰店去淘衣服,偶尔陪着“太监”店主大人抽抽烟,喝喝酒,自封VIP 客户,买衣服结帐时耍大牌要折扣。几个女人疯闹在一处,再也没有提到过那个谁谁谁。



正 文 6。她素脸朝天却涂了一个红嘴唇

她大概四十出头。细碎波浪的短发,素脸朝天,脸色灰黄,涂了一个红嘴唇。

她的表情十分冷漠。

没错,大清早写字楼的电梯里,大家的表情都不算可爱。

但她薄薄的唇边有股子历经沧桑后沉积下来的狠劲。像武侠小说里的杀手,本想故意隐藏自己的杀气,怎奈她握惯刀的手会在无意之中出卖她一样。

她个子不高,扛着一件看不出什么年代出品的深米色风衣,里面是一件略浅米色的粗毛线翻领毛衣。在混杂着香水和肉包子味道的电梯里,在打扮入时的办公室小姐和先生之间,她这样的穿着是很显眼的。

大家都在想,咦?这个老土的老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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