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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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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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为何事?”齐倾墨揭了茶杯盖儿,喝了一口热茶,暖了暖有些凉意的肚子。
“为宰相府帐本之事。”青微虽是个女子,却是个有担当的,在她的破解下,那本子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她理当来请罪,而且是向这位提供了拓本的齐侧妃请罪,因为她差一点就害得齐倾墨和萧天离两人翻了脸去,让齐倾墨一片好心变成了坏事。
“说说看。”齐倾墨并不想在萧天离面前装出大度能容的样子来,假意将这事就此放过。
一来青微那里做错了事,就应该有相应的交代,她此问并不过份,甚至说她能按捺到今日,没有在昨天夜里闹上细雨阁责问青微,已经算是给出一个颇为友好的信号了。
二来齐倾墨的确需要知道青微那里为什么出了那么大的纰漏。
青微先是起身弯腰赔罪,然后才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道:“那日爷将帐本交给我,我手头正有他事,便交给了手下一位得力的下属,这才出了疏漏。此事是我治下不严,管理无方,青微甘愿领罚。”
齐倾墨却是一笑:“青微姑娘这些年一直帮着殿下打理细雨阁事务,偶有差池在所难免,怎能受罚?”但心中想的却是,好歹我也是这三王府里头现如今唯一的女主子,青微姑娘却是好大的面子,把我交给你的东西竟随意交给了下人处置。
“多谢侧妃娘娘包涵。”青微的态度实在挑不出半点毛病,始终稳健。
齐倾墨挥了下手,却不想再追究下去,着实是因为那帐本给她的压力和烦恼都不小,实在懒得再分心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面。
“昨日晚上三殿下与我说起,齐侧妃译出来的答案与我有些不同,今日又听闻齐侧妃率人去查探真伪,不知事情如何了?”这个青微,倒是直接得很。
对自己做错的事情道完歉,给了齐倾墨足够的面子和尊重之后,竟是该干嘛干嘛。齐倾墨不再发问了,她自己却干脆问起了今日之事,只是今日之事齐倾墨严令不许泠之继往外说,萧遥更不会与青微有什么瓜葛,唯一能跟青微通信的人也只有萧天离了。
萧天离面色讪讪了一番,恼着这些事儿本来就是应该与青微商量的,自己好像的确没做错什么啊,怎么有一种犯了错的感觉?
半晌萧天离见齐倾墨不准备搭话,只得说道:“是去了,这不刚回来了吗?那里是齐治的一处老窝,爷已经给端了。”
青微听罢,并没有发表其它的意见,不对萧天离这么做的危险程度提出质疑,只是问道:“后续事项做好了没有?”
“打扫过了,没有留下尾巴。而且齐治就算知道是我吞了他那批军火,也只能吃个哑巴亏,谁也说不得。”萧天离坏笑道。
“东宫方面呢?”青微的神色不像是与萧天离相处已久的红颜,反而像极了一位谋士,精心谋算着每一处可能遗漏的地方。
“没有涉及到东宫方面,想来萧天越不会傻到这个时候为齐治出头。”萧天离自信道。
“那就好。”青微轻轻松了一口气,微点了下头。
齐倾墨并不再多说话,喝了两口有些凉的残茶,一手支额,看着萧天离与青微两人侃侃而谈,外面的太阳在积雪上折射着的光有些刺眼,白茫茫一片里,偶尔两只倔强而出的腊梅点缀了一点色彩,并不热烈,但足够生动。
过了许久,萧天离面色有些尴尬,看着一言不发的齐倾墨,越发觉得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这位小媳妇儿对青微这位传说中的红颜是何种态度。但思来想去的,总是有些亏疚的,便想着法的补偿。
“青微,你说译错帐本的人是一个下属,是谁?”于是萧天离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想给齐倾墨一个更为圆满的答案,或者解释。
“陈风。”青微能掌控着这么大一个细雨阁,成为萧天离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萧天离此话的意思她几乎是想也不用想就能摸透,于是也答得干脆。
“陈风?那可细雨阁里五年的老人了。”显然萧天离对这位陈风颇有印象。
“不错,这五年里他表现得极为出色,不然我也不会将帐本交由他处理。”青微脸上稍许露出可惜的神色:“哪知这一次,他却犯下了这般大错。”
听出青微话里的惋惜之意,萧天离暗暗瞅了一眼齐倾墨,齐倾墨却是挂着浅浅的笑意,玩弄着腰间一条腰带,腰带用青线绞了道边,摸上去有些硬,但质地却极柔和,两只青葱般的手指捏着两头往中间一挤,一道道极温柔好看的波浪便乖乖地冒起来。
萧天离暗自叹了一声,他这些日子总是与齐倾墨打情骂俏多一些,今日在那城外的时候更是好一番无所顾及,亲密无间,甚至还很不厚道地阴了自家叔叔一道,却是忘了齐倾墨本身,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那译错的两个字,却差点害他们两个连新年都过不好,甚至齐倾墨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不惜以身犯险,落到了贼人手中,险之又险才脱了险。
以齐倾墨的性子,自然会给出一点惩罚的。
“那陈风,不能再用了。”萧天离虽然可惜失了这样好的一个探子,但是齐倾墨坐在那儿,他怎么也不能让青微放了这个罪魁祸首。
青微皱了皱她的柳叶眉,似乎是权衡了一下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弃掉一粒上好的棋子是不是划算,又看了看萧天离和齐倾墨,就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齐倾墨却抬起头来,对着他们二人柔软一笑。
“这还在新年里,不过是件区区小事,不必如何大动干戈。”

、第170章 青沂有染

到了傍晚时分,青微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齐倾墨挽留了两句,但她仍是巧妙地找了个借口告辞。
鹊应欢天喜地地把青微送出了门,齐倾墨戳了一下她的脑袋:“青微姑娘不是寻常人,你少动些歪脑筋。”
鹊应胆子是越发肥了,竟也丝毫不惧,搀着齐倾墨往后间的食厅走去,边走边说:“她是不是寻常人我不知道,我只要知道娘娘不是就好了。”
齐倾墨摇头,这些日子是把她宠得越发无法无天了,萧天离很自然地拨开了鹊应,取代了她之前站的位置,拉着齐倾墨似乎永远也暖和不起来的小手:“还好你们两没有像菜市场的泼妇一般吵起来,要不然我可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对你是重要之人,对我也是,能帮我扳倒萧天越的人,我不会主动挑衅。”齐倾墨没有萧天离那么多复杂的感情,她的想法简单粗暴:青微对她有用,那就不必得罪。
萧天离嘴角微微欠出一抹苦笑,胸口那块端正刻着“微”字的玉牌,隔着中衣几乎要烧伤他一片肌肤,谁能料得到,他原本以为会枯寂一生的生命里,突然就插进来了齐倾墨这么一个人呢?
还是以这样大刀阔斧的方式,劈开了他原本坚硬如铁的心。
而他最害怕的事,以这样光明正大的情景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一切都在靠齐倾墨平衡着摇摇欲坠的平衡。
“倾墨。”萧天离忽然唤了一声。
他语调有异,齐倾墨顿步却未回头:“何事?”
“对不起。”
这是一句迟来的道歉,不是为昨日那场争吵,也不是为了那帐本之事,而是为从娶齐倾墨伊始,萧天离心中始终都有一块地方无法割舍,他不是滥情之人,但也不是绝情之人,青微,他尝试过放下,可是他实在放不下,辜负不了。
良久的沉默令人觉得窒息,鹊应握着拳靠在一边也不敢再说话,看着齐倾墨的后背,猜测不出她是什么样的表情。而萧天离则痴痴地看着备显削瘦的肩膀,那肩膀上一副副的重担换个人谁能挑得起?而自己,却还在给她增加份量。
头一次,萧天离彻底意识到,跟齐倾墨的这场亲事,竟是囚禁住了齐倾墨往后的年华,自己却不能赠予她最好的韶光,从而显得,自己是这般残忍无情,哪怕这场亲事是不得已而为之。
还有那个只能行走在黑暗的中女子,默默在自己背后这些年,任劳任怨,不曾有过半分离弃,哪怕是在自己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光里,从来不曾分离。
他此生,只怕要负了这两个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谁也不知道齐倾墨想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大婚当晚,她就不小心摸到过萧天离胸前的玉牌,借着惨淡的月光看见了上面的刻字,所以自新婚那晚起,她就非常清楚自己日后的夫君,不可能与她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很清楚,于是她将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好到现在说话时,声音平淡,不带情感,冰凉彻骨,寒透人心:“没关系,殿下无须为不必要的事情道歉。”
她转过身,笑意微绽,竟比外头的腊梅更多了几分倔强与傲骨,一双沉如古井的眸子连光也透不进去,更别想看清她眼中藏着的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见她唇角的弧度越扬越高,然后轻声说道:“不过,待大事得成,还请殿下赐我一纸休书。”
萧天离悚然大惊,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惹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以齐倾墨绝决的性格,她的话一说出,但是下定了决心日后一定会离开。
一想到她会离开,萧天离无由地慌乱。
鹊应更是煞白了小脸怔在一旁,虽然萧天离与那位青微姑娘的关系不清不楚了些,但她也看得出,齐倾墨是对萧天离动了真感情,那感情只怕还不浅,怎么就能说出如此不给自己留后路的话来?
但未等萧天离答应与否,齐倾墨已经转身上了饭桌,她只是告知萧天离一声,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吃了几样清淡的小菜,越是顶不住逐渐袭来的困意,在月还未起的时候,她便上床躺着去了。
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钻进被窝来,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吵醒了他。鼻端传来淡淡的气息,也不知为何,第一次闻到的时候,齐倾墨便记了下来再没忘过,此时自然知道是萧天离半夜摸上了床。
懒懒地翻了个身子,她着实不想从睡得极好的梦乡里醒过来,半睡半醒间,与他拉开了些距离,继续入梦。
萧天离像是全然忘记了刚才那一番近乎凉薄地对话,恬不知耻地跟着往里挪了挪,伸出猿臂有些霸道地将齐倾墨搂在怀里,力道刚刚好,既让她跑不了,又不会闹了她的梦。听鹊应说,齐倾墨最厌之事便是有吵醒她的清梦。
“别动,我知道你夜里怕寒,今日鹊应那丫头忘了给你灌汤婆子,我是怕你冻着了。”萧天离才不会告诉齐倾墨,是他半路截下了鹊应送来的汤婆子扔到了床底下。
回应他的,是齐倾墨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却是睡过去了。
萧天离苦笑,原本还想着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好生哄一番让齐倾墨且莫把今天说的那休书之事记着了,哪成想,她却直接睡了过去。
想来真的是累极了。
的确是累,天不亮就出门,一路惊险地与齐治的人在刀枪下对抗周旋,后来又费尽心神地在尽量不伤害到萧遥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好不容易回府,又遇上了青微,她就装得再若无其事,心里总有些难受的,这一天下来,真的累着她了。
怜惜地拥着她,夜色悄悄滑过,安静的一晚。
接下来的几天,三王府里并不像其他的皇亲那般忙碌,没有那么多亲戚大臣的关系要走动拜年,要送礼的那些人在青微的打理下,悄无声息地往各路送了去。
齐倾墨与萧天离只是入宫请了安,又回宰相府串了串门,显然宰相已经得知了自己辛辛苦苦搞来的军火库被眼前这对人抢了个精光的事情,显得有些萎靡不振,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神除了愤怒仇恨外,竟容不下别的情绪。
最让他憋屈之处在于,他还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头闷得要呕出几口血来。往日里还有个齐宇可以与他说说,如今的齐宇……
如今的齐宇早已成了行尸走肉,除了每日必发的六月飞霜折磨得他大声呻吟之外,平时皆是一副两眼呆涩,毫无生气的人偶模样,与往日里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模样却是云泥之别。
两人又去看了看四夫人,四夫人依旧是那副看不透的模样。
最后两人去平遥王府串了趟门子,这大正月里的,倒也不惧别人会说什么闲话,萧天离与萧遥关系本来就亲近些,趁着过年给自家长辈拜个年也是理所应当。
只不过他们两个屁股挨着板凳还没有坐热,就被萧遥赶了出来,萧遥实在是懒得看他们两个一副满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就闹心,不如喝酒。
才正月初二,街上的门市都还没有开门营业,齐倾墨见难得这冬日里有着一抹暖阳,弃了马车走在回府的道上,萧天离温和地向路过朝他示好的姑娘们点头,回应着过于热情的崇拜与爱慕。
后面的颜回泠之继和鹊应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前些日子收的那几朵雪莲要怎么烹饪才好吃,萧天离对于那两个为了吃,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位主子感受的属下,已经彻底放弃了拯救的想法。
“你今日早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呆在马车上?”萧天离愁着一张脸问齐倾墨,这一路下来,他脸都笑僵了,实在有些辛苦。
“齐治那批军火只怕来得有些古怪。”齐倾墨说道。
“自然古怪,青……”他顿了一声,把后面那个“微”字吞了回去,免得白白糟蹋了今日这难得的好天气,继而说道:“细雨阁那边今早传信过来,也没查出个头绪来。”
“那些个刀枪,是从青沂国来的。”齐倾墨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
萧天离怔住,如果是从青沂国来的,这事儿可真就大条了。
且不说他接下来了这批数量骇人的兵器,并送入了萧遥的军中,会惹出多大的祸事来,单说齐治与青沂国的人暗中勾搭,这就是通敌叛国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了。
一国宰相,却与暗中一直虎视眈眈着临澜国疆土的青沂国有着不可告人的来往,这等大事,这么些年来,竟无一人查觉,想想都令人不寒而粟。
“你可确定?”萧天离声音严正,不管临澜国自己怎么窝里斗,那也是临澜国自己的事,说白了这些家事关起门闹翻了天去,只要不动摇国家根基,怎么都无所谓,一旦扯上了国事,那就是天大的家事要也放一放,先一致对外了再说。
“那些装兵器的箱子上有一个不易发现的暗记,那暗记我曾见过一次。”齐倾墨也知道此事有多大,但她考虑的方向却与萧天离有些相左。
“当日皇帝大寿,青沂国太子殷笑闻曾送过一张疆域图给皇上作为贺礼,那张图上就有这样的暗记,形状奇特,我不会记错。”她声音依然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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