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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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号-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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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清秋确实是拿定主意了。
    回府后她照例去给崔夫人回了话,然后便就径直往二房走来。
    徐冰正在养胎。房里下人们见着冯清秋还以为她是来挑事儿,当下呼啦啦全部涌出来挡在门口。
    冯清秋也不理会她们。冷冷将她们当中两个往外一扒拉,便就到了徐冰屋里。
    徐冰也满心戒备,借着帘栊掩身藏着偷看她。
    冯清秋打心底里发出来冷笑,却不理会她。只说道:“我来只问你一件事,当初你到崔家来寻崔嘉,究竟是受了谁挑拨?”
    下人们都把一颗心吊在了喉咙口。徐冰没料到她居然还会提起这事。这事还不是徐滢挑拨的她吗?不过现在她可不敢提到徐滢,有她吃过的那么多亏。她怎么着也不能再跟她作对了。可是不说是她挑拨的,难道还能说是她自己生的心思吗?
    不管怎么说崔韦不在这里她可不能跟她硬拼,她抱着帘栊柱子说道:“当然是别人挑拨的!”
    “是谁?”冯清秋冷眼扫过去,人也跟着站起来,走向她。
    徐冰难免有些害怕,她如今肚子已显怀了,打是肯定打不过她的,她横横心,脱口道:“是世子妃!是她逼着我来的!”她也不算撒谎吧?当初若不是徐滢在她面前炫个不停,她怎么着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冯清秋倏地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止了步。
    果然他说的没错!果然是徐滢挑唆的!
    她虽然早就认定这就是事实,可是在亲耳听到徐冰的坦白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这下她根本不用再质疑什么了,徐滢就是借着把她塞到崔家来而上的位!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婚前就与人不清不楚的贱人,她根本是用她冯清秋的前途来造就的她自己的前途!
    她双手死命地揪着绢子,已禁不住身子的颤抖。
    徐冰躲在柱后偷觑她,见到这模样也不由心生狐疑:“你怎么了?”
    冯清秋胸脯起伏瞪了她两眼,转身走了出去。
    徐冰等她走远,步出柱子走到窗前看了看,心下也略有些不安。
    到底她如今已不敢拿徐滢出什么夭蛾子,若是再把徐滢给得罪,不要说徐少泽和冯氏不会搭理她,只怕连崔韦也不会原谅她了。这里七里八下地站了会儿,终究还是把卢嬷嬷叫了进来:“我瞧着她古里古怪的,你还是派个人往王府里跟二姐姐说一声为好。”
    卢嬷嬷欣慰地瞥了她一眼,称是走了出去。
    冯清秋这里回到房中,坐在榻沿险些没把手里杯子给捏碎!
    她该如何述说她的心情呢?
    她所受的这些委屈,这些不公平的待遇,已经足可以令她把徐滢给生吞活剥了!
    可是这样未免也太便宜了她,弄死她就能抹平这所有的一切吗?
    ——不!她不会轻易让她死的,她如今是世子妃,莫说她杀不了她,就算是能杀,她也要赔上自己一条命,弄不好连冯家也搭上,她才不会这么蠢!她要让她怎么爬上去的怎么跌下来,享了多少福就再吃多少苦!她要让她一无所有!
    这都是她徐滢欠她的,怪不得她!
    “大爷来了。”
    正当气难自抑的时候,丫鬟忽然走进来禀道。
    她连忙掐着手心整了整神情,把身子略略侧转了过去。
    崔嘉拎了个小食盒进来,先看了她一眼,到她下首坐下,然后默默端出几样点心到她跟前:“你早上饭也没吃就出去了,想必饿了,先吃点垫垫胃吧。”说完把牙箸摆到碗上,又道:“下回不要独自出去,我不会再出去吃酒,你要去哪里随时叫我便是。”
    冯清秋望着墙壁暗哼,眼眶却又不觉湿了。
    
    第366章 不怕一万
    
    卢嬷嬷决定亲自往王府走一趟,一来这事交代别人她不放心,二来她还是想盼着徐冰能够把跟徐滢的关系修复好,她是看不惯徐冰,但徐冰的荣辱也直接关系到她的处境,她不能不上心。
    端礼门下的典史并没有为难她,按例给她通报之后便放了她进去。
    徐滢也纳闷她的来意,抱着阿陶在小花园的桃树下等她。
    等到她把来意仔细说毕,她也抬起头来了:“冯清秋跟徐冰打听这件事?”
    徐冰跟崔嘉这闹剧的确是出自她一手操纵,但事情的发展可不是她安排的,这事想必崔涣与徐少泽夫妇都心里有数,他们因为理亏也无可奈何,这冯清秋居然到如今还不知道?
    好吧,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冯家不太可能知道这件事,就算是知道,想来他们也做不出把责任推到她徐滢头上的事来。那么,冯清秋怎么突然就知道这件事了呢?她记得侍棋说她早上只是去伍门寺进香?
    “她怎么知道的?”她一面喂阿陶吃奶羹,一面问道。
    卢嬷嬷道:“奴婢只见她窝着一腔的气从外头进来,直接就进了二奶奶的房里逼问她,从哪里听来奴婢不知,但她当时那神情,着实是让人不安的。因此二奶奶便遣了奴婢来给世子妃传个话儿。”
    徐滢停了勺子。
    她虽然没跟冯清秋交过什么手,但是从她种种传闻来看,是个吃不得亏的人是逃不掉的。她既知是她徐滢设计让徐冰去崔家找的崔嘉,那么十有会把她如今这些破事儿推到她头上。徐冰与卢嬷嬷所说的不安,自然是嗅到她的忿忿不平。
    她既是吃不得亏。那么必然也想办法来寻她撒气了。
    她靠进椅背,沉吟了会儿,摆手道:“我知道了。”她扭头唤来侍棋:“去包两斤燕窝来,让卢嬷嬷捎给她们奶奶去。”
    卢嬷嬷连忙称谢。
    徐滢又说道:“崔家那边,你们就多费点心了。”
    卢嬷嬷是仆人里的人精,哪里有听不出这话意来的,闻言就弯了腰:“奴婢必定代我们奶奶时常进王府给世子妃与小王孙请安。”
    徐滢点了头。她这才退了下去。
    侍棋望着她出去。说道:“这冯清秋还有胆子来动咱们?”
    徐滢轻哂:“这可说不准,她如今也是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说完她凝眉沉思了会儿,又说道:“不过。我总觉得能在这个时候挑拨她来针对我的这个人,胆子才叫做真不小。素锦去打听打听,她今儿去伍门寺可曾遇见过什么人?”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长舌妇又把这事掀了起来。
    当初她想对付的是徐冰又不是她冯清秋,是冯氏把他们给拐了进去。若不是她一直吊着崔嘉在那儿耍暧昧,又与他私相授受被徐冰捉到了把柄。她岂会被皇帝赐婚到崔家?但如今却被人颠倒黑白挑拨成了她的罪过,还真是有趣。
    素锦见她神色凝重,遂转身离去。
    徐滢却又突然把她叫住了:“先等等!”她站起来,往前踱了两步说道:“不要打草惊蛇。对崔家那边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至于伍门寺那里,也尽量不要让人察觉。”
    她不信一个冯清秋会在她有了防备的情况下掀出什么大风浪,她重视的是她背后那双手。如果当真只是长舌妇们的挑拨也就罢了。倘若不是,那么事情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她的任性与无知,最大可能会把冯家也给拖累进去。
    她虽然不确定冯清秋也会被杨峻盯上,但万一是呢?
    如果真是杨峻的话,好不容易等到他露面,若是又把他惊到躲起来可得不偿失。
    不过禀着不想给皇帝用官添乱的原则,她翌日寻冯夫人吃了个茶。
    先说到宋澈这段忙着查案,又说及崔家这一大堆子事,婉转地表达了一下对冯清秋处境的同情,确定在没有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把点醒冯家洁身自爱的意思带到了,才毫无压力地跟冯夫人及同座的女眷唠起了育儿经。
    冯夫人却是个精明的,徐滢从来就不管别人家的事,也鲜少有过什么同情心,她居然提到了冯清秋,还与她这内宅妇人提到宋澈办案的事,这必然是有问题了。
    早说过冯玉璋对她毫无隐瞒,这屯田出了大案子的事她自然也知道。难不成这冯清秋跟这案子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这当然不可能!
    但她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留了个心眼儿。
    就算是没有瓜葛,被她徐滢胡乱疑心上那也是不行的。
    回到府里她先把宜嬷嬷叫回来问了几句,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为周全起见,又把冯清秋接到府里来嘘寒门暖了一回。
    她有自信只要冯清秋心里有事都绝逃不过她的眼耳,但不料冯清秋经过上次之事,对娘家也保留了几分戒心,因此面上竟没曾落下丝毫破绽。
    冯夫人始终不敢小觑徐滢的话意,沉默之余只得把话挑明:“听说朝廷有钦犯在京师出没,你若没有什么事就不要老往外跑了,省得出了意外姑爷与我们都心里不安。”
    冯清秋心下暗嗤,崔嘉都在外勾搭上娼妓了,还会因为她出意外而心不安吗?
    面上却不敢表露,只答应称是,暗地里却仍悄悄琢磨着怎么行事。
    报复的机会当然不是轻易就有,这阵子崔嘉果然没再出去,她也安安静静呆在府里哪儿也不去,私下里只派了人去盯着王府,而且还避开宜嬷嬷以及冯夫人派来的人。
    她这里走火入魔般地不提,二月花朝节刚过,天气就逐渐温暖了。
    徐滢看着枝头繁闹的桃花,开始掰着指头算起商虎他们归来的日程。
    虽然说已经锁定凶手就是杨峻无疑,但到底那毒名是什么还不清楚,在没有最终捉到杨峻之前,只能靠商虎他们从窦家得到的消息寻找救治杨皓兄弟之法了。而他们去了已经快两个月,想来也将回来了罢?
    这日傍晚,夫妻俩带着阿陶在炕上吃饭,流银忽然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来:“爷,商虎,商虎他们回来了!”
    他这里话音刚落,院门外就响起商虎那熟悉又宏亮的嗓音来!
    徐滢宋澈闻声跳起,差点没把手里的饭碗都扣一旁的阿陶脑袋上!
    
    第367章 怎么捉拿
    
    徐家这里这几天倒是踏实,因为终于锁定了杨家的对头。
    杨沛把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吐露出来,心结打开,也渐渐默认了杨夫人的建议,近日逐渐在京师寻觅宅子。当年的杨宅早在出京后便卖了出去,杨沛的意思还是在原先的桂花胡同里安家。桂花胡同离顺天府学也近,氛围不错,也利于叶枫求学。
    对他与程淑颖之间的那点小儿女心,他也没有像在杨家时谨守各种规矩,只要他们大大方方地,他也算是睁只眼闭只眼了。毕竟他也不想儿女们再蹈杨峻与卫二小姐的覆辙,他们既是相互未有婚约,那就由他们去吧。
    只是杨皓这里病情不知如何,提亲的事也就还未曾正式进行。
    袁紫伊与徐镛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徐镛外表虽然沉稳,但是关起门来也是闷一枚,刚成亲那会儿,房里丫鬟几乎夜夜要给他们备热水,而厨房又远,后来苏嬷嬷索性就让人在正房后头开了个专烧水的小炉子,夜里不但随时有水用,守夜的丫鬟们还能取暖。
    袁怙也常派人接女儿女婿回府坐坐,倒不是他不想登门,只是亲家母是个寡妇,他却得避避嫌。再说杨家人住在徐家,又素知他们破规矩一大堆,也懒得去找不自在。
    程家这边冀北侯夫人自打知道女儿跟杨家的三公子互生了情愫,也不由得打起精神来了,她三个儿女都到了适婚之龄,但程筠看着随和实则却极有主见,他不急着成亲那就是捆了他也没办法,再说她也舍不得捆啊!
    然后程笙简直就是还没收心。借口不愿辜负了别人家闺女而暂不考虑,如今好歹有个程淑颖芳心大动,找的还是杨家的儿子,果然最贴心的小棉袄还是小女儿,于是这几日也有意无意地与冯氏套近乎,从而也往三房去串起门来。
    杨氏与杨夫人哪里有不知道的?心下欢喜,面上也热情。加之双方又各自有中毒的家人儿女。说起个中喜乐辛酸,没几天就成了莫逆交。
    冀北侯夫人是个爽朗人,每次回府都会跟沈曼她们说起在徐家提及的话题。沈曼总是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偶尔也伴着她往徐家去一回。杨夫人看向沈曼的目光总有些意味深长,沈曼却不卑不亢,从没有一点失仪的地方。
    夜里杨氏正跟杨夫人说到沈曼。门外就来禀说徐滢他们来了!
    正疑惑着他们俩怎么大晚上地跑了来,人才到门下见到他们身旁的商虎。顿时俩人脑袋里一嗡,就分辩不出是惊喜还是激动了!
    商虎也痛快,进门见了礼接了茶,等到杨沛他们全都出了来。便就坐下道:“我们在云南辗转了半个月,找到窦家的时候是正月初八,一开始他们很抗拒。后来我们谎称是京都的平民百姓,他们仍是不肯。那日正赶上他们家遭当地乡绅们欺辱,我们的上前赶救了,才终于把他们口撬开。”
    “不知道他们家中毒的孩子可还在世?”这是杨沛最关心的。
    商虎略顿了一下望着他:“不在了。”
    众人沉默下来。
    商虎又道:“当年那孩子是窦旷的孙儿,乃是被他们家中仆人下毒报复。
    “原来当年他们家那姓范的家仆与窦旷的儿媳私通,却被窦旷有所察觉,但没有猜到这范贼头上。这范贼因为害怕露馅,又因为与窦家少奶奶私情难断,于是便诱使窦旷与蛮夷往来落了把柄,转而再勒索他,于是窦旷只好私开银矿替己消灾。
    “然后窦旷越陷越深,最后还是被人参了。事发之后窦家便已经把这姓范的捉住,可就在他将死之际却突然失踪了,之后他们家孩子中毒,这姓范的也再不知去向。窦夫人伤心之余为免再生祸端,于是便带着人搬离了大理。”
    众人又怔了一怔,原来窦家竟然也是出了家贼!
    “没有这么巧的事,这姓范的一个下人,岂有这么大的胆子?必然是有人在后指使。而这个人,我猜就是杨峻无疑了。”宋澈冷哼着说道。
    徐滢深以为然,窦杨两家孩子同中一种毒就已足够说明问题。
    “这么说来,这个姓范的也八成是被杨峻带走了,倒还真是狼狈为奸。”叶枫愤愤地道,然后举起握得紧紧的拳头:“他们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要是落在我手里,我非把他们的皮扒了下锅油炸不可!”
    徐镛扫他一眼,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将他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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