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计:六宫无妃 作者:纳兰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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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计:六宫无妃 作者:纳兰初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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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没有她,他不会将珍贵如命的空气自己传给她,自己窒息昏迷被潮水冲走。

“修聿——”那一声声悲痛而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深谷,动人心魄。

不知走了多久,她恍然看到河对岸一片白影,疯了一般朝对岸冲去,河水一个大浪打来,她瞬间被冲出数丈,艰难地挣扎爬上岸,扑过去抓着那块破碎的布,呼啸的冷风在谷中怒吼,遥远的风中传来飘渺的声音,她猛然抬起头,惶然无措地四下张望,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烟落?”低沉的声音随风而来,落在她的耳际。

痛哭中的女子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愣住,四下张望。

“烟落?”声音愈来愈清晰,带着难掩的欣喜。

她颤抖着缓缓转过头去,对面的河岸边上,修聿一身破碎的白衫扶着树站着,剑眉星目,傲然如神祗。

她傻傻地望着对面的身影,惊愕地难以言语,四目相对,她笑得泪流满面,目光中难掩劫后余生的欣喜,踉跄着便往河对面跑去。

修聿猛地冲了过来,在冰冷的河水间紧紧抱住她,她埋头在她怀中,听到耳际阵阵心跳之声,温暖的呼吸在她头顶沉重地响起,心头百味交织,仿佛终于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一般,抱着他像个孩子般抱着他的腰身,放声大哭起来。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和如三月的春风:“没事了,过去了,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哭了没多久,她全身脱力地晕了过去。他心疼地擦去她面上的泪水,躬身将她抱上河岸,她的手已经伤得无一处完好,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脸上也撞得处处青紫,脚蜾一片红肿,脚底被石块扎得满是伤口。

看着这遍体鳞伤的女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难以复加的心痛。他无法想象黑夜之中她是在怎么样的寻找着他,这冷漠而倔强的女子一天一天深深地扎入他的心里。

他缓缓的伸出手轻轻握住她伤痕累累的手,微微敛目,声音低缓而温柔:“傻丫头,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是可以拥有幸福的。”

她不相信任何人,其实,她只是不相信自己的心。

他小心的将她背起,顺着河流朝下走,步伐轻缓而沉稳,潮水将她身上所带的药都冲走了,这么重的伤再不出谷救治就真危险了。

暖暖的阳光照耀下来,趴在他背上沉睡的女子幽幽醒转,抬起沉重的眼皮半晌,恍惚了片刻,所有的记忆瞬间涌来,烟落声音嘶哑着问道:“你……没受伤吧!”

他侧头淡笑,摇了摇头:“下流的山势较低,我们可以想办法上去。”

要回去了?!

她面色微变,抿着唇不再言语。因为她的一手计划,此时沧都不知有多少人等着要他的命,说不定连无忧也……

心头泛着纠结的痛楚,这确实是可以除去萧家的机会,可是如今,她如何……如何还能加害于他,这四年来,他细心替她抚养无忧,将他视如己出。明知后果如何,还义无反顾跳下深谷救她……

修聿侧头望着她变幻的神色,轻然一笑:“你是担心我回去应付不了?”虽然有些风险,但也不是全没把握,只要无忧安然,脱身回中州绝对不是问题。

她愕然抬眸望着他,这些人眼睛都太毒了,跟练了读心术似的,似头望向边上的河面,不自然地出声:“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一侧头挑眉,瞪她:“脚伤得跟爬了刀山似的,学差没废了,还闹腾什么?”

她闻言顿时秀眉一挑,回瞪:“伤在我身上,关你何事?”这男人跟百里行素真是一个德行,给点阳光,就灿烂得不像话了。

“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上去就跟我去中州,下来的时候都说好了。”他侧头瞥他一脸,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是你说的,我没答应。”她淡淡说道。

“萧烟落!”他侧头狠狠地瞪着她“你心是石头做的吗?崖也陪你跳了,死也陪你死了,你还想赖账?”

“是你自己要跳下来,我没拉你。”声音一如继往的淡漠无情。

“你……”他咬牙见侧头瞪着她,心里那个恨哪!

一个天旋地转,转眼之间她已经从他背上到了他怀中,呼吸之间松兰似的清郁之香喷洒在她的面上,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绯红,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怔愣半晌,她一把推开他便欲跳下地,脚下触地便一阵钻心似的疼,他伸手去拉她,却被带得齐齐摔了下去。

他长臂一伸将她扣在怀中,以免得她背上的伤再受撞击,她趴在他的胸前愣愣地抬头他,一时间竟然挪不开眼。

修聿望着她低低地笑,眸子如星辰般明亮,温暖的气息将她围绕着,不似楚策的冷冽,也不是百里行素的风流,是温和而醇厚,只属于他的高洁隽永,让人心安的舒缓闲适。他们认识的并不长,却又好似已经相识了很久很久一般,一个淡淡眼神心都为之触动。

他低首,温暖的唇覆上她微凉柔软的唇,试探般的轻轻触碰,见她没有闪避,便愈发地温柔起来,辗转流连间,撬开她的唇齿,缠住她的舌。

唇齿间溢满温润的清香,她一时反应不及,傻傻地睁着眼任对方采撷。他修长的手紧紧扣着她的纤腰,暧昧的气息缓缓升腾,大手带着灼人的温度滑过她线条柔美的背脊。

理智渐渐被这份异样的温柔所淹没,仿似坠入了迷离的梦。

他低低地叹息,一个轻柔的吻渐渐燃成了燎原的大火,温热的手悄然探入她的衣内,握住娇嫩的丰盈,好似一阵电流登时涌过全身,莹白的肌肤染上了粉红的晕彩,她如猫咪般轻哼出声。

他的喉结沉浮跳动着,火热的吻采撷着她唇内的芳香,她的目光渐渐迷离,想要拼扎,却沦陷在这份温柔之中不可自拔,一阵冷冽的风过,胸前一阵凉意,她瞬间惊回了所有神智。

她在干什么?

烟落惊惶地站起身,脚下一个不稳又再度跌了下来,她慌乱地挣扎逃离。修聿紧紧搂着她,目光中满是懊恼,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对不起!”

两人并肩坐在河岸边,怔怔地望着河面,无边的沉默蔓延着。

她低垂着眼帘揪着胸中的衣襟,狂烈的心跳缓缓平息,在这个深谷,她竟然一而再的失了理智。他是那样高贵而清华的王,而她的人生是那样的灰暗而绝望,这样的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他已经欠了他太多的债,如何还能让自己去牵连他和无忧。

“我们走吧。”他侧头望了望她,眉目清朗沉静“我怕无忧在沧都会成为楚策要挟的筹码。”

她呼吸一窒,心头顿时慌乱,以楚策的手段定然是做得出来,拿自己的骨肉威胁别人,也只有他……也只有他做出啊!

四年前他可以将她和孩子弃之不顾,如今她们母子于他而言,也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修聿坚持背着她上路,然而一路之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回去之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沧都,中州王与相国萧赫联手追杀洛皇贵妃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伽蓝寺血案乃中州王所为,一夜间烧死寺中上百僧众。

有人言,中州王企图夺取帝位与当朝相国暗中合谋,意图不轨。

更有人言,当年的冷宫大火亦是中州所为。

所有的流言都指向中州和相国府,中州王世子从沧都悄然失踪,祁连等人遍寻不得。

萧赫见风不对,知晓楚帝意图一举除掉中州王与自己,便收敛了行动,暗中布置退路。

次日黄昏,两人终于自深谷出来,坐在山崖边看着渐逝的夕阳,忆起谷底的两天,恍然如隔世一般遥远。

铁蹄阵阵自山林中传来,楚帝与萧清越一行带领神策军将整座西川围了个严实,红衣铁甲的女子带着稚气的白衣小童策马奔驰如飞,两天两夜她都没合眼,如今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她如何不激动。

所有的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

“怕吗?”修聿侧头望着她,微笑问道。

远方的人马越来越近,她狠狠咬牙,手中利刃寒光一闪,刺向身旁正对着他笑语温柔的男子,一切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



☆、道是无情,却是深情!(三更)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冰冷的眸子,木然低头望着心口处的握着剑柄的手,殷红的血迅速在白色的衣衫上晕染开来,仿若盛放的彼岸之花。

策马而至一行人望着夕阳下的两人都不由惊愕在当场,眼前的画面,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温热的血喷洒在她冰凉的手背,又缓缓变凉,他望着她冰冷决绝的面容,颤抖着唇想说什么,却颓然仰面倒在了地上。

萧清越勒马当地,怔怔地望着崖边的一身狼狈的女子,心头涌起巨大的不安。无忧愣愣地望着缓缓倒地的人,再望向崖边持剑而立的女子,小小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不顾一切的从马上跳了下来:“爹爹!”

小小身子摔下地,顾不上疼痛便爬起身来,朝着修聿快步跑去,稚气的声音焦急的唤道:“爹爹!爹爹!……”

无忧扑倒在地,使劲拉扯着地上男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一声声地唤着父亲,却怎么也叫不醒他:“爹爹,你快起来!快起来啊!你说要一起回中州的……你不要无忧了吗?”

萧清越走近前来,望了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心头顿时涌起无涩的酸涩,移目望向一旁木然而立的烟落:“小烟,你……怎么了?”

她不是一向最疼那小不点的吗?怎么会杀了他的父亲?

“爹爹!你快起来啊!无忧以后会听话,无忧再也不让自己生病,你不要丢下无忧……”无忧跪在地上使劲摇着修聿,哭得声嘶力竭。

玄衣墨发的帝王勒马停在几步之外,神情冷峻,精锐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那执剑而立的女子,浑身天成的霸气与凛然:“萧统领,这就是你所说的真相吗?不是说中州王追杀洛皇贵妃,如今怎么你的妹妹在刺杀中州王?”

萧清越秀眉拧起,望向烟落,低低问道:“烟落,你在做什么,不是说好……”

烟落挺直背脊,上前道:“是我杀了中州王,冷宫幽灵也是我做的,洛皇贵妃是我假扮的,朝中大臣也是我杀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萧清越面色骤变,一把拉住她:“小烟,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到底怎么了,竟然……竟然把这么多罪名都担下来,不要命了吗?

楚帝高踞于马上,锐眸微眯,宽大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飞舞,一身刀锋般的凌厉之气:“你说是你做的?朕倒觉得你另有目的呢?”目光若有若无扫了一眼倒在地上一身是血的中州王。

西楚奉若神明的中州之王,就这么死,实在叫他无法相信。

“担这么多的罪名,可是死罪,烟姑娘。”罗衍出声提醒道。

她木然站在那里,听到无忧哭泣之声,清冷的眸子微微泛红,决然道:“是我做的。”

楚帝定定地望着她,黑眸似海深沉,一字一顿道:“朕不信。”

她抿了抿唇,抬起广袖一舞,顷刻之间便换了一张脸,周围的神策区将士瞬间倒抽一口气,那不是……不是洛皇贵妃吗?

楚帝薄唇微抿,握着缰绳骤然一紧,深沉的黑眸一抹浮光掠过,转瞬便没了痕迹。

她转身朝着对面的山崖站立,缓缓敛目,素手轻扬间掷出数颗琉离般的珠子,十指间幽幽的蓝光缠绕,长袖一挥间转过身来,身后的山瞬间化为一片火海,山海中若隐若现的宫殿,不正是那座冷宫。

“这是幻术。”她沙哑着声音说道,背后纯属幻像很快就消失,抬眸望向踞于马上玄衣墨发的帝王:“现在信了吗?”

楚帝面色冷峻,漫不经心道:“这世上会幻术的,不仅仅你一个……”

“皇上不愿相信是我做的,到底是我另有目的,还是皇上你别有居心?”她抬眸直直望向玄衣帝王,语气平静却字字利若刀锋。

楚帝神色突然森冷下来,眸底杀气顿现。萧赫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虽然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但如今有了那丫头抵罪,楚帝也没有借口动他了,可是那两个丫头竟然敢这样跟他做对,这分明就是想借机除了他。

这样的女儿,留不得!

无忧哭得绝望而无助,霍然转过头望向烟落,小小的手紧紧握拳。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地上的石块便狠狠砸向她,泣声吼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他不懂仇恨,讨厌这个词是他认识中最无情的话语了。

坚硬的石块砸上她的头,鲜红的血顺着苍白的脸蔓延着。她紧紧咬着唇,生生忍住眼底的泪,那一句句稚气的声音回荡在心里,疯狂地撕扯着她的心,痛得让她无法呼吸。

他恨她!

她的孩子在恨她啊!

她遗忘了他四年,到头来……还要这样的伤害他幼小的心灵。

萧清越眸光倏地一亮,望了望地上的中州王,又望了望烟落,心中顿时明了,她这是……要保护中州王吗?

明明知道他们是计划对付中州王和萧家,临阵倒戈将所有罪名担了,不但放过了对付萧赫老狐狸的大好机会,还让自己身陷绝境,到底为什么?

在这千丈深谷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有了这么巨大的转变。

楚帝面色冷沉,一勒缰绳掉转马头,无情的话语飘荡在风中,字字冷冽:“神策营统领萧清越与其妹萧烟落合谋杀害朝廷命官,假冒皇贵妃,刺杀中州王,其罪当诛,即日起,萧清越革除统领之职,查封上将军,二人交由刑部……处决。”

她闻言,唇边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侧头望了望后面的父子二人,由着神策营的人押着自己离去。

无忧,我的孩子。

你是娘亲最疼爱的宝贝,唯愿你这一生真的可以……平安无忧。那些仇恨与痛楚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哪怕沉入地狱,受尽苦难,我亦无悔。



☆、中了圈套!

一缕阳光从窄小的窗口照入阴暗潮湿的囚室,烟落闭目靠着冰冷的墙壁,面色苍白而透明,清丽的眉眼,格外沉静。

四年来,从未有如此踏实而宁静的感觉。

萧清越侧头望了望她,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就两天而已竟然弄了这么一身伤回来。

“姐姐……对不起!”她掀开沉重的眼帘,沙哑着声音道。

她赌上了自己的所有帮助她,她却在最后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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