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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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攻]影重重-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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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吃掉仇人的血与肉
镜子玉珏映著日月星辰
阴司光芒燃起地狱之火
将神的子民守护

守护……


薛小召眼前一黑,倒退一步,脑海掠过一副清晰无比的画面── 那是一片森林,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一棵棵笔挺的大树,肃目地立在前方周围都是一大片一大片,是那样庄严,像是被千军万马围困住了似的。阳光从树叶与树叶之间的小小缝隙射下来,那麽耀眼,耀眼得…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一瞬间眼前又是这个光线暗淡的大堂,其他人听完沈默著,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薛小召紧了紧手,发现那里已是汗湿一片。
封刀听了晕头转向:“看似说了很多,就是拼不起来。”

“日月星?人皮书?圣主?圣子?”太子看著纸张思索,感觉千千万万的线交汇成一张网,中间那个点黑幽幽的,就是答案,却怎麽看也看不清,只好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属下想起来了,家父在属下年幼时说过…”岳无痕说道,“玥族人死後是不能胡乱下葬的,因为灵魂要通天,可他们都在尘土上生活过…所以要把皮剥下来,留给後代缅怀。”
太子听了“恩”地一声,在一张新的纸上勾勾写写:“祭祀…神明…那有负责祭祀的‘圣主’和‘圣子’就不足为奇了──
 
子 神 守 圣 圣 人 血 阴 水 日
民 护 子 主 皮 间 尘 月
书 土 星
阴 玥 破 
司 窑 苔
刀 图 古


太子提起笔随口说道:“南境玥国之所以称为玥窑,总是有理由的吧?比如说众所周知的秘瓷?然後可依照经验做出…很特殊的材质?做得古镜重如千金,如同人的躯体,窑的东西,不就是经由尘土而来,但是经过媒介,使得古镜受到冲击,然後如神明一般轻如鸿毛…古墓……”一瞬间知晓了什麽,让太子如遭雷击,岳无痕也明白了,冷汗都下来了。

“无痕!舆图!”太子忽然唤道,岳无痕赶紧拿出递上,太子摊开来手滑到魏国版图下方,那里有一条河直通南境玥国──丹水河!

少年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丹就是血,人和神的媒介是水,也就是人血…”猛然想起守卫古镜的卫士被大幅度切分,为的不就是让血尽快流出来?

“殿下…”岳无痕赶忙想告诉月仇宫主屋内铜镜的疑点,忽闻窗外尖叫声,是女子的声音,太子已经神经紧绷到一听到动静就坐不住了,身影一闪就奔出门去。

“殿下!”岳无痕惊慌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熏香,洒了薛小召一身,说声抱歉就赶忙追出去了。封刀拉开薛小召的手,看看有没有烫到,好险没有,抬头一看让自己震住了。

薛小召的瞳孔缩得很小,脸色几乎与死人一样苍白,额上满是冷汗,眼睛涣散不知道看往哪里……

封刀又惊又怕:“小召,你怎麽了?”





、第二十一章


“死人…地窖里面有死人啊…”丫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指著地窖的门板惊叫著,吓得几乎是胡言乱语,浑身颤抖地在其他丫鬟的安慰下都止不住。

太子推开众人,抓住丫鬟一跃就跃进地窖里,几乎没走楼梯,是跳著下去的,岳无痕赶紧跟在後面,即刻打起火折,後面武林盟的弟子和夥计都神色惊异地跟著下来。一排排宰杀後的猪牛羊被吊起来,那些还结著血痂的兽脸在火折子的冷光下显得尤其狰狞怨毒,这里又死了人,胆小的夥计忍不住抖了一抖。

“在哪?”太子问丫鬟道,丫鬟哆哆嗦嗦地带路,胆子小得似乎要哭了出来,扯著太子的衣角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太子也不与她计较。走过一些堆放瓜果的冰柜,丫鬟捂住脸,呜咽著指著角落的阴影。那里跪著一个人,浑身赤裸,面朝里,头靠在壁上,拉出一大片血迹!
太子放开丫鬟,警告了一下後面的弟子和夥计,带上岳无痕前去验尸勘刑。岳无痕将尸体翻过来,就见得尸体脸上都是脓包,又被利器划得鲜血淋漓,根本看不出原本长相,只从赤裸的身体知道是个女子。

後面的众人顿时沸腾了,有几个更是要跑出去,似乎要八卦,在这节骨眼上死人是不得了的大事!太子的眼睛从门边滑回来,也由著他们跑出去,对岳无痕道:“勘验。”

岳无痕勘验了尸体:“尸体明显僵硬,死後一昼夜左右全身尸僵高度强盛,达於顶峰,但是这是在寒冷的地窖,犯人该是为了混淆作案时辰才将尸体至於此地,使得推测死亡时辰不准确。” 来来往往地检查,又继续道,“但有几点不会变…”翻开尸体的眼皮,“瞳孔略微缩小、口唇起膜、阴户皮肤出现皮革样化,皮革样化明显、干、硬、暗褐色…殿下,她死亡超过一日了,但由著这种冷度,她可能死亡两日以上了。而且,尸体身上的尸斑看来,有明显的移位。”

太子“恩”了一声,蹲下身也来观视尸体身上的尸斑,两指压了一下:“这麽说死後有人移动过她…能不能找出明确身份的证据?”

岳无痕低头继续勘验,手摸到胸部和臀部附近,顿了一下:“也许是金蛇教的月仇宫主。”

太子皱眉看他:“你不是半个时辰前才查过她?”

岳无痕面红了:“属下失礼…第一次见她是在三日武林盟会上,但属下对於女人的身材是过目不忘…”被少年面无表情地盯得心虚,赶忙加道:“属下怀疑半个时辰前的月仇宫主是假扮的。”

“怎麽说?”太子问。

“她的被褥内有男人精血的味道,耳骨下方略有凸出,属下怀疑是易容骨针刺下的凸起,而且…她的手指指根比骨节纤细,而不是圆润,指根细是男人的特征之一,当然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但是,那个的臀部比起这个…”指了指尸体的臀部,“那个宫主的臀部虽然好看,却是瘦挺结实的,看起来不像女人的丰满挺翘…”

在太子的眼神下咳了一声:“属下担心的是,那房里有一面很轻、外形普通、但大小和破苔古镜差不多的铜镜…”少年面色顿变,忽地站起来,一转身就往地窖门奔去,岳无痕紧追其後。

“小召?”封刀扶著薛小召的肩,想抚上他的额看看是不是病了,就被抓住了手。

“他出手了…”薛小召脸色苍白地说,冷汗流到下颚,喃喃道,“他真的出手了…”

“谁?谁出手了?”封刀轻轻摇著薛小召,却被一把推开,忽然而来的力道让封刀头回几步。见薛小召突然捂住脑袋,剧痛似的撞倒了桌子,封刀惊得赶紧扶住他。

“那个人不是月仇宫主!”薛小召想呕吐一般,瞳孔惊惧得缩小,“那是大师兄啊!”

“什麽?”封刀顿时浑身冰凉,不详的预感来了,原来他不是猜错方向,而是猜错了那个人的意图!遂赶紧问道:“你…你怎麽知道是大师兄?大师兄来做什麽?他扮成宫主做什麽?他会易容?”

薛小召猛地呼出一口气:“大师兄有个习惯,就是把瓷杯转到有花的那一面才喝,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有另一个含义,就是挑衅,要把对方打垮,就是‘夺魁’的含义。我爹会易容,他就一定会!我跟你说过他是刀剑双修!”

“等…等等!”封刀很晕,“为什麽说堂主会易容,他就一定会?就算是真传也不一定吧?而且他夺取花间堂还有可能,他来武林盟做什麽?内敌通外鬼?”

“他来武林盟做什麽?偷破苔古镜啊!”薛小召嚷道,“人皮书,就是用人皮到了极致,我爹会,他就一定会!”

“什…什麽人皮?”封刀见薛小召要走,连滚带爬地扯住他,“你要去哪?”

“我要阻止他!我不能让他杀了我爹!”薛小召想扯回衣服,“放手!”

“我答应过堂主要带你走,我不会让你回去的!”封刀想起了薛潘的交代,也卯足了劲扯住他的手,“小召,你冷静点!大师兄这人野心虽大,但杀了堂主会引起不满,花间堂的兄弟们不会让他这麽做的!”

薛小召冷汗涔涔连连摇头:“你懂什麽!吕氏余孽,你还不明白吗?大师兄就是那个活下来的後人!是我爹依照约定救了他的,我从小就知道…”

封刀瞪大了眼睛:“那你为什麽不说?太子他们在苦苦查寻…你为什麽不说?”

薛小召痛苦地摇头:“我怎麽说?你要我怎麽说!要我说,我爹是逃出来的玥族圣主,我就是苟且偷生的圣子吗!”

“什…”封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的一根根线瞬间合成一张网──
薛潘说的那些话…一次次地培养死士…不是为了称霸江湖,只是为了在来日的危机时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圣主与圣子的血…命运却轻如羽毛── 

既是这样,那他就能不能让薛小召回去!封刀拉住薛小召道:“你不能去!小召,放心…大师兄不会对堂主动手的!一定不会的!”

“他会的!唯一取代圣主的办法,就是杀了圣主!他来到武林盟就是为了引起官府的注意…天…”薛小召瞪大了眼睛想到什麽连连摇头,“他可能已经集结了玥人的力量…不行!”说罢抽出剑一削,封刀手里的衣袂断裂,他转身就跑。

“小召!”封刀比他更快抓住了他,“你不能去…”还未说完,唇上就传来了湿热的温度,看到近在眼前的人,封刀的脸爆红,如被电击一般从头呆愣到脚。只一瞬间颈上传来刺痛,即刻身体麻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封刀艰难地克服身体的疲软抽痛,勉强支起半个身子,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著薛小召。

薛小召手里的匕首泛著青黑色的毒光,刃上还在滴血,难过地说:“抱歉。”说完转身飞快奔离,一下子没了影。封刀倒在地上,感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


人不见了,架子上的铜镜也不见了。

黑色华服少年接到了黑龙骑飞过来的飞书,打开看了看,对岳无痕说道:“那桌上的迷踪熏香,确实打到薛小召的身上了吗?”

岳无痕点头:“是,殿下,但现在追上去恐怕是个陷阱。”低头看了看他们脚下数十只长相凶恶的猎豹,那些牵著猎豹的黑龙骑依旧一副活死人的样子。

想到之前在松竹阁礼收到的匿名信件,太子心下冷笑,引他去花间堂吗?偏头看了看岳无痕,轻描淡写地说道:“无痕?你还记得父皇教我的祖训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岳无痕低头道。

“花间堂是虎穴?”太子问。

岳无痕想起去年洛阳的行刺,不安道:“不是,但…”

“我比起老虎,谁厉害?”太子打断他又问。

“您更厉害。”岳无痕道。

“既然花间堂不是虎穴,我又岂止虎子,有什麽好怕?”太子嗤笑道。

“是…”岳无痕敛下眼,心上滴血,是啊,眼前的少年岂止是老虎,而是天下万人敬仰的龙之子!只是去年在洛阳,他怀里抱著流血不停身体慢慢冰冷的少年,心上那万念俱灰的感受,真的不想再要了!

“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见魔杀魔,见佛杀佛,这才抢得了江山!” 太子大笑一声,眼里透出的是暴虐杀戮的兴奋,舔了舔嘴角,好像那里就有新鲜的血液,“花间堂,玥人?最好不要让孤感到太无趣,哈哈哈!无痕,我们追!”

“是!”





、第二十二章



岳无痕发现封刀倒在地上,中了毒,看了看他的伤势不是很要紧。脖子上的也不是剧毒,只会暂时让手脚无力爬不起来而已,给他敷了药,岳无痕很想告诉他,薛小召落跑选成骡子了,还是作罢。封刀感觉好了一点就拉过马狂奔而去。

 “叶一,你与吴三、解七各领十人留於此地,其他的人跟我走,”太子指示其中一个黑龙骑,黑龙骑恭敬地行礼,“还有,与山下的岳四郎传信,让白虎军慢慢跟在後面,记住,是慢慢跟。”说罢带上岳无痕与牵著追踪猎豹的黑龙骑策马奔离。


远处遮不住的青山隐隐,夜幕沈沈有著捱不明的更漏,额上是展不开的眉头。窗外的夜色好似被雾气蒙了一层纱,朦胧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氤氲.没有月儿柔和的光,没有雕楼的剪影,黑夜笼罩了一切,给暗夜下的花间堂蒙上了诡谲的外衣。

从傍晚开始心口就很闷,眼皮不停地跳,不安的感觉随著深沈暮色的降临、像躲在暗处的鬼怪一般朝他伸开了尖利的獠牙。红衣男子没有换上睡袍,而是一杯茶接著一杯茶地喝,好像饮酒一般。

四下寂静,由远及进的脚步声是如此突兀。来的那人缓步款款,不急,就那麽一块砖一块砖数著一般,声声打在男子心上,如同一把刺上心头的刀随著这脚步声慢慢显了形。

来人开了屋门,屋外惨白的月光已经露出来了,那人背著月光在站那里,安静得如同到来的罗刹,他微微行礼,动作慢得像扯著一链死亡的铁索:“堂主。”

终於来了……

男子闭上眼睛,无声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他转过身来看著青年:“何事?”

“堂主似乎无心睡眠,烦扰的事…是否与我这不才弟子有关呢?”青年也没靠近,就安静地站在门口,风吹起他的水墨衣衫,绫带飘起好似一只幽魂。

男子放下茶杯,懒得再与他周旋,淡淡道:“来吧,你这养不亲的白眼狼,深夜来此,你丑陋的勾当可以展示一下了。”

“吕渊只是过来问安而已。”青年带上门踱进屋里,走到架上的灯烛边,好整以暇地撩了撩灯芯,慢条斯理地说:“玥族真是个奇异的种族…他们崇拜神明,崇拜森林与日月星辰,对外族残酷无情,却对有恩的人一辈子都记得,豁出性命也要报恩…”

“你父亲的恩情我不会忘记,我也答应过你父亲,不顾一切要让你活著,我欠他的还清了。”男子冷声道,“我可以拿命赔他,但是,一命偿一命!小召的命,你不能要!” 

青年轻笑,手上慢悠悠地拨撩著灯芯,烛火的灯火被拨得一闪一闪,妖冶的五官在一晃一晃的光下显得明暗不定:“我怎麽舍得对小召怎麽样呢?不过堂主,您也说了,一命偿一命。”言下之意,红衣男子明了了,一命,仅偿一命,青年可以保留薛小召的性命,但是对薛小召要做什麽,完全不算在内!

“你到底要怎麽样才放过我的孩儿!”男子像只保护雏儿的野兽般怒道,“你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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