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 02 第01部 风姿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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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02 第01部 风姿正传-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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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白家家主白无忌的动向也成谜。知道自己的入城他曾出过大力,知道他是妻子娘家的唯一亲人,知道他是风之大陆最有钱的首富,可以拯救自己一行人脱离赤贫,兰斯洛立刻就想拜访这名小舅子。

无奈,在稷下开城门之后,白无忌随即销声匿迹,非但兰斯洛找他不着,全雷因斯感到仿徨的白家子弟,都不晓得这位现任家主如今身在何处。

兰斯洛向妻子询问,但曾许愿往后一切对丈夫坦承以待的小草,却支吾其词,给不出个答案来,事实上,就连她也不晓得兄长如今的所在,而她更明白一件事,就是兄长有心在躲避自己。

既然一切没有着落,身为最高决策者的兰斯洛,暂时无法对大方向做进一步的指示,因此,身为第一幕僚的苍月草,也只能让手边工作全部停摆,整天陪着丈夫谈情说爱,在象牙白塔内闲逛。

相较之下,心内已做出决定的源五郎,动作就很勤快。得不到最高决策者的指令,无法做任何策划,他便把精力放在整备目前的资源,尽可能搜集足够的筹码,去应付各种变局。

招摇自己的名声、锋芒毕露,这不是源五郎的风格。在他想来,幕僚人员就该无名无闻,将所有的荣光归于领袖,自己潜身幕后,让所有敌人低估,甚至不去防范,这才是最好的保身之道。

无奈,现在顶头上的领袖太不值得信任,他唯有以张扬的方式,快速建立自己的名气与声望,让雷因斯人民晓得,这批四十大盗的残党,并非全是一无可取的粗鄙之辈。

进入稷下学宫,他特别神官的身份,立刻受到高度重视。在这十数天之内,源五郎积极参与各项学术研讨,并受邀发表演说、吟咏诗文。不涉及政治,而是以一介学士之身,快速与学宫内各派系打成一片。

起初,由于人尽皆知他是四十大盗的残党,对他理所当然地抱着戒心,认为他是“伪王”的奸细。为了消弭这样的隔阂,源五郎不得不将可用的资源发挥到极限。

本来美男子、美少女之类的人物,就比较容易获得大众青睐。当源五郎换上洁白的学士服,以他那柔和好听的独特嗓音,在学宫第三广场与一众学者就“形上学的迷思”进行辩论,他引经据典,证例不绝,雄辩滔滔,将对方学者一一驳倒,甘拜下风。

丰富学识、高雅谈吐,没有半点架子的亲和力,配合那几乎可称是大陆第一的俊美面容,轻轻挥洒间,吸引了无数男方女方的崇拜者,到后来,只要他登上演讲台,下头就开始有人尖叫。

这种受欢迎的程度,大概可以媲美自由都市的冷梦雪,如果以学术而论,那只有两千年前月贤者陆游,亲至稷下演说时,方堪比拟。因为就连许多白胡子的学者大老,都很满意这年轻人的学养谈吐,更为着他谦恭有礼的态度,直赞后继有人。

如此刻意做作的造势,虽源五郎心内始终苦笑不断,但效果却是非常显着,本来空洞冷清的象牙白塔,请辞的仆役纷纷回流,并且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他们对那暴虐的统治者抱持恐惧,却都很希望能多靠近那“神仙一样的五郎哥哥”。

如果投以爱慕眼神的只有女性,那倒是还好,可是由于这张美绝人寰的脸庞,仰慕者中男性也大有人在,每次发现到这点,源五郎就只有叹气的份,却仍要优雅地摆出笑脸,去迷死这堆在学宫中有重大影响力的新生代。

毕竟,不管怎么样,对于目前财政状况极度吃紧的兰斯洛政权,自己每次演说时,那些贵族贵妇、少女所掷来的金银首饰,不无小补。

见到源五郎被一众莺莺燕燕所包围,妮儿明显有着不满。但她更不满的是,自己也同样陷身众多少女仰慕者的包围阵中。

由于不习惯象牙白塔的闲逸生活,妮儿在入宫隔日就尝试到别处找消遣,经由源五郎的推荐,她进入稷下学宫,并且旁观当天举办的体术竞赛。

对文艺活动不感兴趣,沉闷多日的妮儿,只想找些能活动筋骨的娱乐,体术竞赛应该是颇对她胃口的,但或许是因为她在旁看得直打瞌睡的倦样,太惹人注目,结果便受邀下场,参加比赛。

发出邀请的选手们,未必安着什么好心。听闻她是那残暴贼头之妹,众人已先存三分鄙夷,又欺她是女流之辈,小小流寇,不会有什么真实本领,因此邀她下场出丑。

如果他们和雅各城防警备队接触过,知道这有着少女外型的人形暴龙,曾干过一击将大半截城墙轰上几十尺高空的壮举,势必不敢如此大意。无奈,资讯不全,这群青年贵族便只以最短浅的眼光,小觑这窈窕俏美的少女。

马术、箭术上,妮儿都展现出非凡本领,原本四十大盗就是以马贼的形式讨生活,当妮儿一面策骑快马,一面扭腰回身发箭,百步断柳,立刻获得了全场的喝采与掌声。

掌声只有一小半是为了那杰出的技艺,雷因斯人并不算怎么心胸宽大,要他们为敌人的技艺喝采,着实不易;绝大多数的人,仅是为眼前的这名俏美少女所惊艳。

穿著轻便型的甲胄,妮儿的骑影神采焕发,象征个性的马尾束发飘扬在后,短裙长靴的著名打扮,令一众雷因斯贵族眼睛都快凸了出来,而当她回身弯弓发箭,专注的神情,流露出一股不逊于任何男子的矫捷英气,这使得本来在旁暗存妒意的少女们,得以找到心理出路。

本来雷因斯·蒂伦对女性的教育,就偏重文才,虽然不禁止女性在工作与政治上有表现,但平均说来,女性被允许习武的实在不高,要像练到妮儿这样的身手,更是难得之至。

就像源五郎吸引了不少男性仰慕者一样,妮儿的美貌,偏于中性,举止动作有时虽稍嫌粗鲁,却也格外显得明快爽朗、没有寻常淑女的扭扭捏捏,看在众多贵族少女眼中,简直是“圣骑士”三字的理想楷模。

或许也因为如此,在妮儿参与稷下学宫活动的第十天,她受邀参加棒术竞赛。抡枪使棒并非妮儿专长,但她的天资却令她极快上手,而就是不运使天位力量、不催动内力,妮儿的天生神力亦是非常厉害,一个时辰之内,她轻易挫败了五百名挑战者,面不改色,没有哪个人能挡她到十招以上。

可能是天生的魅力与慑服力,失败者并不觉得屈辱,反而以能够与这样的美人过招为乐。

竞赛结束,妮儿顾盼生姿,英气勃发的俏美,深深烙进在场之人的心中。

当她扬起长棒,高声喝问下一个上前的人是谁?冲上前去的,不是众多心生仰慕、想与之建立更进一步关系的贵族男士,而是一群捧着毛巾、饮水,狂奔上前的少女们。

在这天之后,妮儿获得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只是有别于武炼公孙楚倩的“女武神”,她的”人形暴龙”之名,从此不胫而走,在大陆上广远传播。

本来稷下学宫的子弟都还有几分担忧,因为这两人毕竟都是外来份子,又是那残暴盗贼的手下与亲人,这么样地开始信任他们,会不会很危险呢?

“我是什么出身,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今身在雷因斯,也想成为雷因斯的一份子,这样子不就够了吗?”

“你们很烦耶!哥哥是哥哥,我是我,就是现在站在你们之前的我,什么事情都非得要扯到我哥哥不可吗?这么爱攀亲带故,你们现在就全都给我滚到一边去!”

委婉与直接,两人就这样以自己的风格,扫除了身边友人的疑虑,正式融入了稷下人的行列。

尽管妮儿、源五郎,为着自己的新地位感到些许困扰,但他们确实是以不同的方式,在本来对他们具有高度戒心的稷下人当中,逆转劣势,建立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因为……雷因斯人需要偶像。”当有雪对这样的现象感到诧异,小草是这样地解释的。

虽然自傲是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虽然曾经一度拥有辉煌的荣光,但当雷因斯的光环消褪,白家的显赫不再,雷因斯人所拥有的,其实只剩胸口的自尊与脑海内对那段过去的缅怀,尽管他们都希望荣光再现,但每个人心底也晓得,相对于大陆上强者、能人不断出现,当前的雷因斯并无杰出人才。

优秀却制式化的教育,难以刺激出任何杰出的新血,号称开明的稷下学宫,似乎也失去了活力。白鹿洞虽也面临同样的窘境,但无论如何,白鹿洞里仍有个天下无双的月贤者陆游坐镇,可以轻易点拨出新一代的强人,而稷下学宫的子弟,虽有心向上,却找不到出路。

“人是很脆弱的生物,有时候,是需要一个偶像来当目标,才知道未来的方向。”小草对丈夫与有雪这样说道。

就像兰斯洛一样,对武炼的年轻人来说,“天刀”王五就是他们的目标,就是因为期望有朝一日,能创出像王五那般的传奇,无数少年们废寝忘食地苦练。

而对于期盼领导人物的稷下人来说,妮儿与源五郎,这两人武功强横,智黠应变,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种让人乐于与之为友的感觉,很自然而然地就聚集到他们身边,成为一份子。

不用特别做作,把不平凡的种子丢到平凡土壤中,自然就会萌发生芽。这是小草的想法,而效果也已经出现,只是就算妮儿与源五郎已成功抓住人心,但仍只是个别现象,包括已认同他们的友人在内,绝大多数人还是把目前象牙白塔的主人,看作是一个残暴没人性的屠夫……

已经十数日,兰斯洛白天跑得不见人影,只有妻子苍月草才知道他的去处。而傍晚时分,他与有雪常常溜到稷下南边的酒店街,一家接着一家喝。

当然,能与兰斯洛同行的有雪,已在小草的协助下,做过化妆,不然他一个雪特人踏进酒店,不是他被踢出来,就是客人全部跑光。

没有太多的显赫人士,这些酒店的主要客户,是消费得起中低等价位的一般平民,多半还是劳工,酒不算很好喝,但是与其价位相较,算得上是价廉物美了。

象牙白塔庄严华美,但在兰斯洛看来,一个长得像神殿似的地方,并不适合作为畅饮的所在,甚至光是想象要在那种地方喝酒,就觉得精神紧绷,因此,在妮儿、源五郎晚上也邀约不断的此刻,他和有雪便相偕出游,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只在这些酒馆里做消遣。

和贵族惯去的高级沙龙不同,这里没有什么太豪华的摆设,没有名画、没有雕刻,整家酒馆除了一个长长的吧台,就是十馀张圆木桌与小凳,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葡萄酒的混和气味,酒客们哄闹干杯,几个人一起赌着小牌,或是谈论白天的工作、最近的新鲜事。

不算什么好环境,但兰斯洛却感到非常地熟悉,毕竟几个月前,他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嘿!老大,最近过得不错吧!”有雪笑道:“新婚燕尔,有那么漂亮的老婆,一定每天晚上都睡得很舒服吧!”说着,他比了一个极猥亵的粗鲁手势。

“舒服个屁!每天晚上被鬼压……”兰斯洛低声道:“我不说你们都不知道,你想想看,一个人每晚睡觉都遇到鬼压床,那种经验……很难想象吧!”

“的……的确难以想象,难怪老大你眼圈越来越黑,人也变得憔悴,大家还以为你需索无度,旦夕伐之,竭泽而渔,想不到还有这层隐情……”

两兄弟相对叹气,有雪环顾室内,感叹道:“不过,这一个月的变化还真是大啊!记得十月的时候,我和老大你还在艾尔铁诺喝酒大醉,现在却已经到雷因斯来了,而且你也就快要……人生的变化真是想不到。”

“不管怎么变,我还是我,再说,干强盗也好,成王也好,都一样是不晓得未来

在哪里啊!”

十月在艾尔铁诺时,兰斯洛、有雪和几名四十大盗的同伴,溜去酒馆大醉,当时也有人提出,现在干强盗很风光,但未必能长久,往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现在也有同样心情。虽然好不容易进入象牙白塔,但未来依旧是茫茫一片,不知方向。

宫廷派的大老都在催促,为何还不设法出兵平乱,把国家统一呢?这样任由国家分裂下去,对雷因斯实有大害啊!

舆论报导也在批评,象牙白宫的主人,色厉内荏,畏于义军的声势,整日龟缩在王宫里,只想享受眼前的富贵。

讲的全都是放屁,出兵、出兵……那起码也要有士兵吧!现在手边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拿什么去打仗?源五郎好不容易才把象牙白塔的杂佣仆役弄回来,但要说募集军队,那还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草虽然打算雇用佣兵,但实质问题是,众人手里并没有那么多的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是小草也徒叹奈何,只能尽量集中手上的力量,先稳守住稷下王都。

有雪也曾经提议过,不如号召稷下附近的雪特人成军,不必花那么多钱,就可以建军成行,但这个意见立刻被众人跳过。雅各城那种瓮中捉鳖的必胜作战姑且不论,要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对拼,只怕号角一响,大批雪特人就四散奔逃,徒然成为当日晚报的头条笑柄。

其实,兰斯洛自己也有对这方面进行思考,并且有了一些个人的作战计画,不过还没到发表时候,在这时讲出来,也仅是徒惹各人的反对而已。

想想还真是烦闷。兰斯洛举杯又饮,发现葡萄酒已空,让酒保重新添满后,离座去观看后头那桌的牌局。

在这条酒店街上晃荡十多天,兰斯洛和有雪又是爱吆喝、爱热闹的个性,自然结识了不少酒友。说不上有什么深厚交情,但众人相见,却也实有几分欢喜热络,看着兰斯洛凑过来,纷纷让出一个位子给他。

“唷!赌得不错嘛!这局是谁赢啦?”

兰斯洛拉过凳子,从腰囊里掏出铜币当筹码,要求发牌,加入赌局。

“老兄你来啦!哎呀,这几局手风好顺,又让阿猫送钱给大家了。”

叫“阿猫”的,是坐在兰斯洛斜对面的年轻人,相貌俊朗,牌技极差,偏生又嗜赌,旁观他打牌多日,几乎就是逢赌必输,是这酒店街上出了名的送财豪客,好在他也不怎么在意,每次输了钱,不论数目,都是笑一笑就作罢。

听说这人是白家子弟,本名叫白什么诗来着,反正是个挺文诌诌的名字,后来也不晓得是谁乱取绰号,就叫成“阿猫”,他也不以为忤。

阿猫穿著一身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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