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风流谈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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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谈笑间-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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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凤仪喜孜孜的解释道,“泡茶时,茶与水的比例必须适宜,冲泡出来才能不失茶性,充分展示出茶的特色。首先用‘回旋斟水法’向杯中注水少许,以使茶芽温润,吸水舒展,为将要进行的冲泡打好基础;接着高提水壶,让水直泻而下,接着利用手腕的力量,上下提拉注水,反复三次,让茶叶在水中翻动,这一冲泡手法,雅称凤凰三点头,寓意对客人鞠躬行礼,以表敬意;接着便是‘甘露敬宾’了,客来奉茶是泱泱中华的传统习俗,也是历代茶人遵从的茶训,将自己精心泡制的清茶与新朋老友共赏,别是一番欢愉;作为来客,必须学会从色、形、香、味入手品评一杯茶的优劣,西湖龙井色澄清碧,其形一旗一枪,交错相映,上下沉浮,采摘茶叶时,只采嫩芽称“莲心”一芽一叶,叶似旗、芽似枪,则称为“旗枪”一芽两叶,叶形卷曲,形似雀舌,故称“雀舌”闻其香,清新醇厚,无浓烈之感,细品慢啜,体会齿颊留芳、甘泽润喉的感觉;真正的好茶可以冲泡三次,以第二泡的色香味最佳,龙井茶初尝时稍感清淡,需细细体会,慢慢领悟,才能品出其中真味,这也正是‘再悟茶语’的关键所在。”

任逍遥听她一语,当真受益匪浅,几杯茶水过喉,摇头晃脑地称赞道:“龙井茶,甘香而不洌,啜之淡然,似乎无味,饮过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于齿颊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为益于人不浅故能疗疾,其贵如珍,不可多得也。”

这番话说得半文半白,确系发自内心。

“任大哥真乃高人,初饮龙井茶便有如此顿悟。”

南宫凤仪唇角逸出一丝甜蜜迷人的笑意,完美无瑕的容颜愈显娇媚。

第十章 西湖十景

这时,几盘糕饼送到,任逍遥搁下茶盏,侧首一瞥,突然注意到茶亭外的摊档旁有个瘦高长面,脸容阴鸷,眼睛似醒非醒,略带几分文秀之气的中年书生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南宫姐妹。那人见他发觉,倏地转身,若无其事地走了开去,任逍遥只道这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登徒浪子,也没太过在意。

“嗯,好吃。”

南宫凤姿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糕团,放进丰润的香唇,先是巧俏无伦的浅咬半口,旋又痛快地嚼将起来。

相较之下,南宫凤仪则文雅的多,小心翼翼地撵了片酥饼,用她整齐如编贝、与其肤色对称得相得益彰的雪白皓齿,细心的品尝着,吃相神态,娇美已极。

任逍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南宫凤仪香腮微仅可察的动作,见她忽然露出一丝若月儿破开乌云的笑意,飞快地咬下了一大口,有些不好意思咀嚼着,双瞳似两泓秋水,射出勾魂摄魄的奇异魅力,登时魂销魄荡,几乎忘却身在何处。

片刻间,西湖藕粉端上,莹白如玉的膏体里夹杂着不少桂花花瓣,小小一杯便芳香四溢,清新宜人,看得任逍遥胃口大开,忍不住也加入到食客们的行列中。

湖心亭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邻桌几个商贾模样的豪客似乎认得南宫凤姿,竟在一旁小声议论起来。

“咦,这不是听雨轩的二小姐么?”

“没错,上回我在‘兴隆布庄’见过她一面,真是倾国倾城,美若天仙啊。”

“对了,她身边坐着的一男一女是谁,你知道么?”

“认不出。”

“瞧那少女的姿容,该是听雨轩的大小姐吧,唉呀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八个字用来形容她再好不过了。”

“老张,你没看岔眼?”

“哪能啊,喏,瞅见那边的龙舟没,连舱板都是上好的雕花紫檀木,杭州城里除了南宫宗主的两位千金,谁还有这等排场。”

“可我怎么听说,南宫小姐向来是幽居深闺,足不出户的,莫非今日竟心血来潮,泛舟游湖?”

“老李,桌子东首的白衣少年你认识么?”

“没见过,应该不是本地人。”

“诶,我说,两位小姐该不会为了他,特意……”

“没可能的,江湖中谁有这么大面子,能让听雨轩两位千金作陪。”

“嗯,老胡说得在理。”

“其实,咱也甭管这小子是谁,等会回去了随口一张扬,还怕那些个快嘴之徒查不出他的来历。”

“对,对,对,不出半天,杭州城里定然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的语调虽然不高,但三人内功均颇有根底,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任逍遥宽宏大量,只是笑笑并不在意;南宫凤仪则联想到昨晚月下赠玉的情景,羞得香腮通红;南宫凤仪却忍耐不住,“腾”的站了起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玩笑敢开到姑奶奶头上,讨打!”

南宫凤姿绷着粉脸,气鼓鼓的娇斥道。

江浙一带谁不知道听雨轩二小姐娇生惯养,刁蛮任性,动不动就出手伤人,惹火了她可比得罪阎王老子还要严重。方才肆意嚼舌的几个商贾一见她‘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登时吓得拔腿就溜,茶钱都来不及给。

“站住,不许走。”

南宫凤仪想也不想,立即追了出去。

“妹妹……”

南宫凤仪想要拉住她,却慢了半拍。

说是迟,那是快,任逍遥身子一晃,顷刻间挡在茶亭门口,南宫凤姿收势不及,“蓬”的一声和他撞了个满怀。当然,以任逍遥的飞仙化羽以及逍遥无极掌中借力运力的法门,想要避开这一撞自是轻而易举,怎奈茶亭外围是落差近两尺的阶梯,依南宫凤姿鲁莽急躁的性子,跨出去保不齐就得摔个仰八叉,身体受伤不说,还得坠了听雨轩的颜面。

“逍……逍遥哥哥,你没事吧?”

南宫凤姿心知自己前冲的力道不小,生怕任逍遥一时吃不消,秀眸一黯,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般,呐呐道。

“放心,小意思。”

两人身体接触的刹那,任逍遥只觉温香软玉抱个满怀,说不出的缠绵悱恻,连用逍遥无极掌卸力都忘得干干净净。

“妹妹,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南宫凤仪盈盈起身,拉着将南宫凤姿的玉手,柔声道。

“是啊,犯不着为此坏了雅兴。”

任逍遥劝慰道。

“算啦,咱们去别处,反正茶品完了,鱼瞧过了,继续呆着也没多大意思。”

南宫凤姿展颜笑道。

短短两个时辰,三人便游览了“九里云松”、“南屏晚钟 ”、“双峰插云”、“灵石樵歌”几处,至于“满陇桂雨”、“九溪烟树”、“孤山霁雪”、“浙江秋涛”、“葛岭朝暾”则因时节未至或路途较远,无法一窥全貌。

夕阳西下,众人在南宫凤姿的主张下来到城北著名的酒楼“七巧阁”谁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早已打定主意:用毕晚膳后拖着姐姐和逍遥哥哥顺路去逛“北关夜市”不玩到半夜绝不归家。

七巧阁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天阔,掌柜的一见大小姐、二小姐亲临,立刻吩咐厨子做了六盘六碗双汤的钱江全席,外加一坛陈酿二十年的七宝老窖。六盘是碧玉雪藕、白堤醉蟹、冰糖肘子、西湖冻鸡、蜜云金翅、酥骨鲫鱼,六碗是清蒸象拔、锦珍酱鸭、姜汁鳝段、八珍豆腐、冰糖燕窝、什锦果盘 ,双汤为雪莲炖熊掌,竹荪烩仔鸽。

良辰、美景、醇酒、佳肴,任逍遥的心醉了,醉倒在美人膝畔,醉倒在琥珀樽前。

武林门外,运河北岸。

酉时一过,这里的街市登时热闹起来,四面八方的居民游客纷纷云集于此,槐柳成荫的过道旁,通明,楼台林立,青楼、客栈、绸缎庄、杂货铺、羊毛行、棉花肆、鲜果店等竞相设立,盛极一时。

行人如鲫,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摆烤炉卖烧饼的,烹制脆麻花的,炸油糕、烤肉串的,各式小吃无不齐备。

任逍遥跟着南宫姐妹,乐此不疲地穿梭于大小摊档之间,这时一个捏泥人的小贩引起了他俩的注意,二人调转方向朝他走去,三个年青小伙子忽成品宇形的往任逍遥处撞来。

任逍遥不愿显露武功,身子一扭,错步避开。忽然,其中一人竟探手摸向他的腰间。任逍遥心中大乐,暗忖你敢偷我“风流盗侠”的银袋,便如在鲁班门前舞大斧,纯粹自讨苦吃,于是施展孟飞所传的截穴手法,一把扣住对方脉门。

那人大吃一惊,拼命想要挣脱,任逍遥送他一道“弹指烈焰”的真气,立觉浑身燥热,头晕目眩。

两同伴见事情败露,慌忙窜逃,任逍遥不愿扫了南宫凤姿的雅兴,也就没有去追。等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抓住的原来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不似匪类,顿时心软下来,赶紧取出张银票,塞进他手里,低声道:“以后别干小偷小摸的事了,让旁人逮着,饶不了你的。”

“逍遥哥哥,跟上啊。”

前头的南宫凤姿催促道。

任逍遥拍拍他的肩膀,旋即走了,少年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露出感激万分的神情。

第三卷 武林四秀相继出

第一章 泰山首徒

泰山,观日峰,紫霄殿。

“当——当——当——”

钟鸣直冲天际,响彻云霄。

这是泰山派召集门人的最高令符,一应在山弟子无论武功优劣,辈分高低,七声钟鸣停歇前若不赶到正殿,一律以违反门规,欺师灭祖论处。

钟鸣倏止,泰山派上下三辈两百九十四人尽数汇集,各自分行分列,依次排开,人数虽众,但除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再无半点响动。

坐在正中的老道约五十有余,傲然卓立,神情严肃,一派渊停岳峙的宗师气度,正是江湖人称“玉皇剑尊”的泰山派现任掌门——柳玉虚。

两侧的楠木交椅上,坐着泰山派四大长老:玉空,玉凌,玉风,玉玄。昔日五云山正邪大战,他四人组成剑阵与天绝、地灭酣斗良久,丝毫不落下风,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其余二、三辈弟子均各垂首侍立,静静等待着掌门人发话。

柳玉虚满脸肃然,神色凝重的说道:“诸位,今天是我泰山派弟子出山历练的重要时刻,贫道有几句话想和大家说一说。”

泰山派历代严规:门下弟子未满十八岁不得擅自外出,行走江湖,以免学艺未精辱没师门。只有等到每年八月十六,中秋节过后,掌门人才会给适龄弟子下山历练的机会,安排诸如缉拿匪寇,清剿山贼之类的任务。待得他们完成后,再由四大长老根据其各自表现,作出相应的评判,决定该名弟子是否学成出山,是否能以泰山派弟子的身份闯荡武林。

柳玉虚深吸口气,以缅怀的语气续道:“本派自祖师爷尘心道长创派至今,已历二百余载,其间侠客云集,英雄辈出。且不谈前辈先贤们的壮举,单就上任掌门肖玉孙肖师兄便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好汉子!二十年的华山之颠,肖师兄以本派镇山绝技——‘天绝三式’力败丐帮前帮主熊磊,少林寺罗汉堂首座晓尘大师等人,仅因内功稍欠火候,才以半招之差输给了一代宗师独孤宇前辈,在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中名列第二,‘东岳剑圣’的英名传遍五湖四海,咱泰山派的声势、地位亦在此刻达到鼎盛。五云山一役,师兄更倾毕生功力重创恨天,为中原武林盟的大胜立下了不可磨灭的赫赫战功!”

静静肃立的所有泰山派门人,纷纷露出倾慕崇敬的神色,长期以来,这位武功卓绝的前掌门,一直是大家心中无处不在的保护神。

“只可惜天妒英才,两年后师兄他竟在湘南永州遭绝杀暗害,不治身亡,武林擎天巨柱轰然崩塌。”

柳玉虚露出慨叹的神色,又道,“贫道无能,愧居掌门十余载,非但无法揪出凶手,为师兄报仇,反使泰山派在武林中的名望日渐衰微,难复昔日之雄,实在……实在有负重托,无颜以对先贤。”

“星辰、卫良、剑雄、洪舟,你们站出来。”

沉默片晌后,柳玉虚凛然道。

站在前排的四人立时并肩而出,缓步走到大殿中央,恭恭敬敬的向掌门及长老们行了一礼。当先那个青年只有二十余岁,剑眉星目,英姿飒爽,沉着冷静中有种神采奕奕、气宇轩昂的潇洒特质,虽是一身道士装束,依旧英伟不凡,气度慑人,与另三人的精强干练,老实忠厚相异迥然。

柳玉虚清矍的嗓音的再度响起:“你们是我泰山派第十七代门徒中武功最强的四大弟子,身兼承继先辈遗志,光耀本派门楣的重任,同时也是诸多师弟、师侄们处身立世,争相效仿的典范。”

“卫良——”

柳玉虚转向二弟子秦卫良,沉声道,“四大弟子中以你年龄最长,处事最稳,十年前初入江湖,便即斩杀了冀北一带为非作歹的云中双恶,尔后又率领七位师弟将川西清风寨、粤北大刀会扫平,功劳着实不小。”

“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秦卫良拱手应道。

“剑雄——”

柳玉虚目视三弟子冯剑雄,洒然道,“你虽以‘剑’为名,但真正擅长的却是掌法。当年洞庭湖剿匪,以掌对掌破了荆扬帮帮主郑鑫中的大摔碑手,为两湖百姓除去一害。现如今本派上下,除了我和你玉风,玉玄两位师叔,就属你的东岳剑掌修为最精。”

“师父过奖了,弟子愧不敢当。”

冯剑雄谦虚道。

“洪舟——”

柳玉虚笑吟吟的望着四弟子葛洪舟,欣然道,“你的武功虽不如三位师兄,但心思缜密,足智多谋,亦是为师极其看重的人才。从今天起,泰山派上下无论有谁行事不当,都还请你多加提点。”

“弟子谨遵师命。”

葛洪舟意气风发的说道。

“好,你们下去吧。”

柳玉虚一挥手,淡淡道。

“星辰,过来。”

待三人回到队列,柳玉虚缓缓起立,朗声道。

英伟青年答应一声,疾步上前,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不瞬地凝注着他。

“从你四岁时拜在我门下起,至今已有十八年了吧?”

柳玉虚伸手拍了怕青年的肩膀,用力把他搂紧,畅怀道。

“师父,是十七年零八个月。”

青年朗声答道。

“好,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

柳玉虚动容道。

“还有三个月便是爹爹的忌辰,我焉能忘却。”

青年双目精芒现出,一闪而逝,恨恨道。

“星辰,你年纪虽轻,但入门最早,所以四大弟子以你为首。可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师兄弟十八岁时便可下山,你却非要等到今天呢?”

“弟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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