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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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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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连这丫头都知道。”雪娘指指女儿,傲然微笑道:“这丫头虽没见过你父亲的面,但她昨天左一声坛主,右一声坛主,你听她喊过一声伯伯没有?”

小雪姑娘微笑着接过:“娘也没喊过一声师兄啊!”

雪娘轻轻一叹说道:“不过,有一点是证实了。本届武会上出现的,就是他。”

小雪姑娘恨声道:“好个恶贼,娘真该揭穿他才对!”

雪娘未答,继续说道:“太像了,我几乎就被他蒙骗过去了,上次大会上我当时没看出破绽,事后愈想愈疑心,不管他扮得多巧妙,但在气质上,仍是有着距离,而现在他的弱点更是完全暴露了。我这次终南之行就是为了此事。”

武维之又怒又恨地道:“此人是谁,师姑,他扮我父亲怎能扮得那样肖似的呢?”

“关于这一点,目前尚无法求得答案。”雪娘仰脸轻声道:“这次,师姑找他的籍口,只是问他参加上次武会何以没带一品萧?为了避免他起疑,其他有关风云帮的罪行,我连提都未提。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对你父亲以往的一切,竟然知道得出人意外的详尽”

小雪姑娘哼道:“居然还斗胆邀娘入帮呢!”

雪娘黯然叹道:“你们不知道,孩子,我不能跟他翻脸。”

小雪姑娘不服道:“为什么?”

雪娘低声道:“姐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小雪姑娘忙问道:“什么事?”

雪娘望向武维之,戚然道:“师姑以为。你父亲可能已陷身在他们手里。”

武维之失声道:“他们风云帮?”

“是的。”雪娘目投虚空道:“不然的话,他们绝不敢伪冒你父亲的身分向外招摇而毫无顾忌,问时也不可能对你父亲了解得那样多。”

武维之急得流泪道:“我父亲怎会……?”

雪娘黯然道:“师姑敢相信,你父亲有此一失,绝非由于武功不敌,你父亲一定是中了他们的奸计。唉!孩子,你不知道,你父亲的弱点,就是为人太正直。”

武维之颤声道:“师姑,您能帮助他么?”

雪娘略楞,摇摇头道:“师姑不能。”跟着惨然一笑,仰起脸道:“不是不能,而是—

—孩子,别问这个了。你不知道好孩子,找你师父去吧!他是目前解决问题唯一有力的人物了。”

武维之泣道:“哪儿去找他老人家呢?”跟着又泣道:“同时他老人家到底是谁,维之也不知道。”

雪娘脱口道:“这个师姑已经知道了。”

武维之心头一震,忙道:“师姑,您,快说!他老人家是谁?”

雪娘望着他,咬唇沉吟良久,最后毅然摇头道:“不!孩子,你师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别违背他的意思。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师姑虽然从你那手神功上猜出了七分,但仍以不说为好。等到你可以知道的时候,不用你开口,他自会告诉你的。”

武维之点头默然。他知道,师姑的话没有错。师父说过:师又跟他们金判、一品萧渊源很深,这就是不许你展露师门武功,以及明白师门派别的原因。师父此刻正为我父亲的事奔波着,我怎可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雪娘柔声问道:“孩子,你说对不对?”

“对,师姑。”他低头过,“维之是一时激动,不敢再提了。”

雪娘点点头,赞道:“勇于认错,你父亲就是这样子。”提及父亲,武维之又不禁双泪涌流。雪娘黯然不语,小雪姑娘一直在出神,好像在帮着想法子。

这时,小雪姑娘忽然玉手一拍,朝她娘迟疑地道:“娘,何不要他这位维之哥哥去灵台山?”

雪娘微微一怔,旋即又幽幽一叹,强笑道:“对了,维之,假如你现在找不到你师父,你就先去一趟灵台山吧!”

武维之犹豫地道:“找‘人老’?”

“不!”雪娘摇摇头,仰脸道:“人老性情古怪,在不在灵台山已很难说,即使在也不一定会见你,见了你,也不一定肯出面。师姑要你去找的,是他女儿。”

武维之道:“人老的女儿?”

雪娘仰脸道:“是的,人老的女儿梅娘!”

武维之心头一震,暗忖道:“梅娘当然就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中的‘梅’字所代表的人物,她与师姑雪娘之间是什么关系呢,而师姑雪娘于洛阳酒馆中听到贺兰病虎说出这两句诗时,又何以会为之色变呢?”关于这些,当然不便探问。他疑忖之际,忽听师姑雪娘又幽幽地说道:“她必须为这事设法,她也应该为这事设法孩子,去找她吧!”话说完,又已盈盈起立。

武维之听了,又是暗暗一怔,越发不解。他茫然抬头时,雪娘正挽起小雪姑娘的玉手,朝他凝眸沉吟,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迟疑了片刻,却又微微摇头,轻轻一叹。勉强展颜一笑,无力地说道:“你也累了,孩子,我们大家都先歇歇吧!”

武维之起身垂手恭送。小雪姑娘望着他,秀唇微张又合,好似想说什么又忍住,默默地低下了头。雪娘示意他不必相送,然后母女相挽,启门出房而去。

送出雪娘母女,武维之闭上房门,和衣拥被倚在炕床上,瞑目陷入沉思。他想:师姑刚才最后的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记得师父曾经约略说过,百年来的武林异人,先有双奇,次有三老,先后计得五位。双奇可能已作古人,当今自以三老为尊。现在,他知道了,所谓“三老”,便是天、地、人三老。雪山天老、庐山地老、灵台山人老。

“终南无忧子,是双奇之一。”他想:“那么,另一奇是谁呢?”

他真想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竟是如此般地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微妙和复杂—

—梅娘是人老的女儿?雪娘是天老的媳妇?这种发现,是无法事先想像的。尤其是后者,雪娘竟是双奇之一的无忧子的掌珠,父亲一品萧的师妹,谁会想得到?

他又想:“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两句宋人咏雪梅的诗句,乃系指梅雪二物各擅胜场,皆含兼颂并扬,绝无厚此薄彼之意。而当年雪娘听了这两句,脸色竟然大变,又是什么缘故呢?难道说,‘梅’、‘雪’之间,有什么不洽吗?

还有,雪娘既是奇人无忧子之女,又是天老的媳妇,更是父亲一品箫的同门师妹。论声威,举世无双;论亲疏,也可说是够密切的了。可是,当他求她营救父亲时,她竟一口拒绝;虽加以解释,也支吾含混地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她可能另有苦衷。”他想:“不然的话,她绝不会因关心一品萧的真假而跑到终南山来。”什么苦衷?当然不是他所能想像得到的。

现在,最令他迷惑的,便是雪娘说的最后两句话:“她必须为此事设法,她也应该为此事设法!”必须,应该?为什么?

“您是我父亲的师妹,都不肯出面。”他反复地想着:“梅娘何人?她难道比师姑您跟我父亲的关系更亲近么?”想着,想着,轻轻一叹;眼皮一合,沉沉睡去。

他实在太累了,一觉醒来,天色已黑,户外无甚动静。心想,既不便去扰别人,饭也懒得吃,索性再睡吧!

二度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穿好衣服,走出屋外;只觉步履轻健,通体舒泰,知道元气业已完全恢复。当下仰脸深吸一口清鲜空气,容光焕发地转过身躯,准备进侧屋谒见雪娘母女。抬头扫视之下,不禁一呆。

门扇敞开,屋内空荡荡的,已是人去楼空。

他暗忖道:“难道她母女昨晚换了房间么?”正在思忖之际,忽然有人在身边含笑向他招呼。偏脸看时,原来是店里伙计。但见店伙哈腰递上一张便条,恭谨地说:“两位女客昨晚走了,这是她们吩咐交给少爷的,少爷房钱已经付清。”

武维之连忙取过一看,正面寥寥写道:“速去灵台,我等有事先走一步。”下角附有一行小字:“请维哥有空去雪山玩。家祖、家母、我,都欢迎你。”从笔迹及语气上看。他知道便条系雪娘所留,下角则是小雪姑娘的附笔。翻过来看反面。是张路线图,用箭头表示出此去灵台山的路线。

武维之看完,向店伙挥挥手道:“谢谢你,伙计,知道啦!”

他执着字条,发了一会儿呆。回房取了他那只仅有的书籍,在前面食堂中饱吃了一顿;惆怅地跨出店门,向子午镇外走去。依图示,去灵台山应经长安,渡渭水;从马鬼坡沿武功、扶风,越歧山,三日便可到达。

长安,名地也。周、秦、汉、前赵,均曾建都于此。城南作南斗形,城北作北斗形,是以又被称为“斗城”。长安的八街九市,极负史名。汉时,丞相刘屈杀妻果首华阳街,京兆尹张敞走马章台街。华阳、章台皆八街之一也。又有万子夏者,号为长安大侠,居柳市。柳市者,九市之一也。

武维之王屋山习艺近三年,修武之余,便从师父遍习经史巨家,于今已是文武兼备。长安之盛,自是无识。但他心向灵台山,无心游览;是以穿城而过,未作停留。

十月中旬,他渡过渭水,自兴平起旱路。

第三章

 这一天,时值午后,武维之踏上关洛官道,向马鬼坡进发。由于古道时有车马来往,不便施展轻功,他只好缓步徐行,准备等天黑以后再行急赶。

古道黄尘飞扬,他走着走着,又不禁神思驰越起来。不知隔了多久,正当他心不在焉之际,身后骤然响起一阵急蹄之声。他发觉自己走在路心,欲待闪避已是不及。“霍!”一鞭自背后拍下,马上人大喝道:“滚开!”他急运神功护体,着鞭处虽无所觉,心中却禁不住有气。方欲理论,尘沙暴扬,蹄声得得,人马均已远去。

武维之站定身躯。咬咬牙,举步欲追,旋又忍住。付道:“唉,算了!我有正事在身。

这种人,粗胚一个,何必跟他计较?”摇摇头,轻轻一叹。才待继续赶路,目光溜处,口中一咦;疾跨数步,俯身自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黄绩布包。

抬头一望,人马已无踪影,他有点犹豫起来,他想:“我如等在这里,那家伙当然会回来。但他什么时候才会发觉掉了东西呢?我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最后他想:“不等了,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有事在身,又挨过他一马鞭,那样做实在太不值得了。”

“先打开看看再说。”他自语着道:“管它里面是什么,他回头就还他。他如怪我不该擅拆,我正好藉此向他讨还一鞭之恨。”他沿道分继续向前赶路,一边走一边解开布结。抖开布包一看,不由蓦然一怔!里面现出来的,竟是一份泥金红帖跟一块黄光闪闪的金牌。

泥金红帖正面写着:“恭呈天山蓝凤余美美。”帖内一面写着:“兹聘芳驾为本帮虎坛金牌香主,督领虎坛金牌十三紫燕。”另一边写着:“风云龙虎三杀令:第一条,不服不顺者杀!第二条,不尊不敬者杀!第三条,奉令不行或行而无成者杀!”下角一只彩凤,凤左金龙,下书金判;凤右白虎,下书一品箫。最后一行小字,推荐人:虎坛总巡、金牌香主、黄衫客黄吟秋。

金牌的形式与内容,均与武维之以前所见过的银符差不多,只是末编号数,却镌着“风云虎坛紫燕总额”一行正字。武维之看完,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人一骑,原来发自风云帮终南虎坛,正赶往关外天山。

“又是那黄衫客的主意!”武维之咬牙恨恨地想道:“三届武会上,他不战而退,原来他是向天山蓝风卖好。真是卑鄙无耻!怪不得师父词严色厉地一再交代我不许跟此人来往。

唉,三老之一的地老,竟出了这样一位后人,真是令人浩叹!”

武维之哼了一声,暗忖道:“那家伙就是去而复返,我也不能将这些东西还给他啦。”

他丢去黄绞布包,将金牌包在聘帖内收入怀中,继续前行。日暮时分,抵达玄宗回马杨贵妃死处“马鬼坡”。他准备用点饮食,连夜赶往武功。

由于天色已暗,武维之急于赶路,行路时不免匆忙。就在他迈步进镇之际,路旁荒草中蓦地伸出一根竹竿;他失神之下,几乎绊了一跤。这根竹竿出现得太过突兀,武维之心知有异;是以他点足跳过竹竿之后,连忙转身闪目看去。但见随竹竿又露出一只肮脏黑手,沿手而上,是颗蓬乱的脑袋原来是个老化子在伸懒腰。

再一凝神细看,更发现这个化子年约六旬左右;一张脸好似三年未洗,脏得连五官也分辨不清,只知道发光的地方是眼睛。武维之看着看着,心头猛然一震,暗呼道:“咦,这不是那位在本届武会上口喊‘又红了,又红了’!说完‘人贵知足,知足常乐’,就溜出场去的黄河丐帮掌门人‘人见愁’么?”

他本想责问对方几句,因碍于对方身分,始没有发作。不想对方的火气却大得很,两眼朝他一眨,便咆哮起来道:“想拜师父就磕头,瞪个什么劲儿?”

这是什么话?武维之心里暗暗好笑,同时也童心陡起,存心逗他一逗。当下一整脸色,躬身答道:“在下年事虽轻,但自信颇能识人。在下已一眼看出长者是当世高人,有幸拜在门下,自是求之不得。只可惜”故意顿住不说下去。

化子果然中计,双目闪光,忙道:“只可惜什么?”

武维之忍住笑,装作不胜遗憾的样子道:“只可惜在下已经有了师父。”

哪知化子听了,竟自仰天哈哈笑道:“这个么?哈哈,没关系,来来来,你小子说说看,你师父是谁?假如他比我化子高明,咱化子自是没有话说;不然的话,为了不让他误人子弟,请他让贤!”

乖乖,好自负。化子说完,两眼盯着武维之,就等武维之回答:武维之微微一笑,才待开口时,忽然想起自己也不知道师父是谁,不由心中大急。

化子见他皱眉不语,又催道:“怎么哪?小子,说呀!”

武维之摇摇头,苦笑道:“很抱歉,家师名讳,在下尚未蒙他老人家示知。”

化子怪眼一翻过:“什么?你连自己师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武维之知道对方无法相信他虽曾想跟这位滑稽有趣的前辈寻寻开心,但却不愿被对方误会他为人不诚实,心里一急,脱口便道:“在下只知道,家师是自称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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