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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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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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语了一阵,抬眼望向老人,想看老人如何表示。

老人唇角一动,要说什么,突又咽住,旋改成勉强的微笑,含混地道:“胭脂佳人,名马壮士,物适其主,此为古今共通之理。同样的,有名萧,必有脱俗雅客,此萧为你家祖传之物,你父亲纵然不擅此道,你祖父也必是此中能手,老夫略窥门径,胜我十倍,何难之有哉?”

由于老人刚才的语气相当肯定,是以现下这番解释颇难令少年感到满意。这时,少年眉头一皱,方欲问难之际,老人干咳一声,抢着朝少年笑问道:“孩子,师又送你一件礼物如何?”

少年微微一愕,老人微笑道:“孩子,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你正缺少着什么吗?”

少年木然喃喃地道:“我缺少什么呢?”

老人笑意微敛,正容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立身处世,为了上报父母,下惠苍生,无论循文或是就武,均应抱着姓传四海名扬天下的雄心壮志,方不愧一世为人。我问你,孩子,你甘愿就这样靠乞食度过一生吗?”

少年摇摇头,眼圈不禁一红。老人沉声又道:“书云:父死,子继其志,是为孝之大焉者。孩子,你说你念过书,这几句话,你当然看到过。我再问你,你愿做个孝子吗?”

少年低头哑声道:“师父……我……我……您知道的。”

老人脸色一黯,声调也略带低哑地点点头道:“是的,这一点师父知道,你并不知道你父亲对你的期望。”说至此处,声调微微一沉,含蓄地又道:“但你年纪还小,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你不忘记这一点,慢慢地用心追究,他老人家的遗志是什么,有一天你会明白也不一定。”

少年闻言,不自觉地一下子抬起了脸。老人干咳一声,声浪微扬,肃容抢接又道:“不过,你如果安于此状,不求上进,师父敢说一句,那可绝不会是你父亲辛苦抚育你的本愿初衷。”

少年眼圈又是一红,老人继续说道:“你已十五,说小,也不小了。尤其你跟别的十五岁的孩子不同。你是举目无亲的孤儿,流浪异乡,无家可归,你有今天……也许是天意安排,也有可能是人为造成,这且暂时不去说它。今天,你连一个名字都没有,你竟毫不在乎。想想看,这种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态度,是一个好孩子该有的吗?”

少年颇勇于认错,哑声低低地道:“爸……死得早……愿师父教我。”

老人点点头,脸色一缓,似甚安慰于少年的虚心可教。

他眼中露出怜惜之光,望着少年人,拈须沉吟了片刻,然后正容说道:“武字之为姓,俗传出于宋武公之后,其实不确;正确的说法,它应该是始于殷一代,至高宗武丁为全盛时期,史家美之,所以说,这是一个光荣的姓氏。孩子,你应该了解这一点,并且珍视于此才对。”

少年肃然点点头,老人接着又道:“周武王作武乐,夫子评云:尽美矣,未尽善也,究其故,曲中欠缺泱泱平和之风而已。方今世风日下,习武者日众,门派如林,惟均秉暴戾之气,凭喜怒而结恩怨。你爸在世既提到过什么武林第一人,你将来也许会用武事结缘也不一定。如你成了武人,又姓武,只要一旦有成,将会比其他性武人更易名传天下。所以,你的名字在取定时,更应慎重其事。孩子,你说是吗?”

少年听得老人再度提起“武林第一人”这几个字,双目中顿然焕射出一片异采,老人最后问出一句,他在点头时,神色相当严肃,于是,老人继续说道:“时至今日,武风日炽,但武德却是日益衰微。你姓武,这很巧!师父甚望能从你身上开始,重整武风,重振武德,一力维之师父替你取个名字,就叫‘武维之’如何?”

少年面涌喜色,雀跃不已,连道:“武维之,武维之……啊啊……太好了!”

老人微微颔首,脸色却很凝重。

少年高兴地自语了一阵,忽然面带忧愁地呐呐说道:“师父……这个名字很好……但我不是个武人,岂不辜负了您老人家的命名美意么?”

老人仰天漫声道:“孩子,谁是天生的武人?”

少年一怔,继而又呐呐地道:“那么……我……跟谁习武呢?”

老人仰望着天空,没有回答。

少年咬唇思索了片刻,忽然向老人大声问道:“师父,您说今天城中来了很多武林人物,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啊?”

老人漫声答道:“参加邙山之会。”

少年不解地道:“什么叫叫邙山之会呢?”

老人慢声答道:“举行在北邙山的武林大会,八月十五,子正,开始于北郊落魂崖顶。

十年一期,如今是第三届。”

少年忙又问道:“开会做些什么?”

老人声音不变地道:“推选今后十年的武林盟主,”微微一顿,又道:“换句话说,也就是决定谁是今后十年中的‘武林第一人’!”

少年啊了一声,脱口喃喃地道:“什么?推选武林第一人?”自语至此,不禁张目问道:“这样说来,武林第一人这个称呼就不是代表着某一个人喽?”

老人望向他,微微一笑道:“今夜如出新人,先后一共应该是三位。”

少年似乎是愈听愈糊涂,想了很久,这才皱眉道:“师父,我有点不懂。难道说,一个武林第一人在过了十年之后,他就不再是武林第一人了吗?”

老人微笑道:“要连任,得重受考验。”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唔,我想我是有点明白了。

一个人如被选上武林第一人,十年一过,他就得再跟别人比上一次。若赢了,还是他,不幸输了,就要让人。师父,是这样子吗?”

老人含笑地点了点头。少年却摇摇头,自语道:“这样说来,到目前为止,岂不是根本就没有武林第一人的存在吗?”

老人听了,微怔道:“孩子,你这是怎么说?”

少年立即反问道:“师父,我错了吗?”

老人皱眉道:“你刚才说什么?”

少年肯定地道:“我说,到目前为止,武林中根本未曾有过武林第一人的存在。”

老人微讶道:“怎能这样说呢?”

少年倔强地道:“假如有,在哪里呢?”

老人道:“我不是告诉了你,已经产生过两位吗?”

少年道:“我虽不知第一届跟第二届产生出来的武林第一人是哪两位,但是,敢问师父一句,那两位配做武林第一人吗?”

老人又是一怔道:“怎的不配?”跟着,似责备又似解释般地,喃喃说道:“孩子,说话得有分寸。要知道,人家是从近千名武林高手中挑选出来的啊!”

少年不屑地哂道:“纵然光辉,也只十年;十年届满,荣誉立即拱手让人。这种人,只能算是在武林中风云了十年之久的英雄好汉,断断不配称之为武林第一人。”

老人双目中亮光一闪,似有所悟,不禁微笑道:“孩子,依你说,怎样才配称为武林第一人呢?”

少年剑眉一轩,星目圆睁,昂然道:“真正的武林第一人应该是至死不败。”

老人微微一笑,又道:“孩子,谁败过了?”

少年怔了一怔道:“师父不是说开了两次大会就产生了两位吗?”

老人含笑点点头,少年一笑又道:“那就对了,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呢!”说着,又振振有词朝老人诘问道:“第一届的盟主不败,第二届的盟主从何产生?”

他说至此处,突然哼一声,断然地道:“第三次大会虽然尚未举行,但我可以判定,第三届盟主必属新人。为什么呢?

很简单,第一届盟主如是真英雄,就不应再有今天的第三届武林大会。退一步说,大会纵然举行,也不该有人参加。这次参与者人数踊跃,可以证明一件事:二届盟主的武功未能令人折服,谁也没将他放在眼里,而欲与他一争长短。师父,你想想看,一个人没有令人心折的武功,他还配称做武林第一人吗?”微微一顿,大声作结语道:“所以我以为,真正的武林第一人尚未出现。”

少年说完,天真地笑向老人道:“师父,我说得有理吗?”

老人微笑点点头道:“完全有理。”少年高兴地露出一排如玉贝齿,老人含笑又道:

“有理虽然有理,但是,像你的人一样,讲这些理由未免年轻了一点。”少年瞪目茫然。

老人微微一笑,又道:“孩子,你在立论之前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呢?那就是,凡参加了第一次武林大会的人,以后的二次、三次,他就非参加不可吗?”

少年一声啊,双颊绯红,讷讷地道:“原来……第一届盟主没……没参加……我……我又错了。”

老人依然微笑着道:“我说过他参加了吗?”

少年红着脸,讷讷地又道:“那么,这一次……与会诸人中……也……也不一定会有第二届盟主在内喽?”

老人仰脸看着天色,漫声道:“大概只有他本人知道吧!”

老人说着回过脸来,道:“天快黑啦!我们吃饭去吧!”

少年浑似未闻,这时忽然抬脸皱着眉头道:“师父,照这样说来,那么我爸所说的武林第一人又是谁呢?”

老人瞥了少年一眼,再度仰起了脸,没声道:“唔,这个,这就很难说了。依我想,他可能是你爸一人心目中的武林第一人,也许那人才是真正的武林第一人也不一定。”

少年咬唇又想了一下,双目中亮光一闪,突然拉住老人促声问道:“师父,您,您

您对武林中的一切如此熟悉,您……您也是……武林中人?”他摇撼着老人的手,恳切地又道:“师父……我……能知道你的名讳么?”

老人伸手在少年肩上轻轻拍了几下,俯脸蔼然道:“急什么,孩子,从今以后,你已不会再离开我,你还愁不知道师父姓什么叫什么吗?”笑得一笑,又道:“师父刚才已经告诉过你,师父的行业是断人生死。现在师父可以再告诉你一句,师父为人断生死时有个严格规定:如非武林人,一概谢绝。”

少年听得目瞪口呆,老人却呵呵一笑道:“吃饱了师父带你瞧热闹去。走啊!维之。”

第四章

 时值申未酉初光景,洛阳城中,万家灯火。

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有如潮涌。而北街旧章善门旁的正阳酒楼,这时更是一枝独秀,热闹之情况,更胜他处。

楼前挑出八盏斗大的灯笼,将楼前大街照耀如昼。楼下马槽上,足有二三十匹毛色的健马,在五、六个店伙的照料下,抖鬃踢蹄,喂草上料。楼上楼下,食客进出,川流不息;人声笑语,杂以跑堂端菜的抖嗓吆喝,直令人目眩神迷。

这时候二楼的楼梯口,悄然出现了两位不速之客。来的是一老一少,毫不惹眼。老的约莫六旬左右,须发均白,眉目祥和;小的才只十五、六岁,衣衫破旧。虽然是满脸污垢,但隐约间,仍可看出此子五官相当端正英秀;尤其一双黑如点漆的大眼,更是黑白分明,有如冬晓晨星。

老人肋下挟着一只条状布袋,约有三尺来长,好像装的是一支旱烟筒,除此之外,别无长物。侍候在楼梯口的小二,朝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勉强哈腰一笑,将老少二人领至一个灯光最为暗淡的角落,问完酒菜,转身退出。

此刻楼上,上了足有九成座,游目所及,到处是人。一会儿这边添酒,一会儿那边加菜,呼喊笑喝,盈耳不绝。老人落座后,垂首闭目,一副饿得没了精神气力的样子。老人对面的那个少年则恰恰相反,瞪大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很明显地,他走进这种地方来,大概还是头一次。

没有多久,酒菜来了,老人立即闷声不响地大吃大喝起来。只有那少年,抓着一双筷子,仍然四下瞧个不停,好像他是来看的,而不是来吃的模样。老人忍不住用筷子轻轻点着桌面,呵责道:“维之,瞧个什么劲儿?菜冷啦!”

少年回头扮了个鬼脸,轻声笑道:“呵!好多人啊!师父,他们都是吗?”

老人瞪了他一眼,旋又一笑,薄嗔道:“是与不是,关你什么事?”

少年嘻嘻一笑,目光溜处,突然引颈向前,低声道:“师父,快看!那边那一桌,当中的看到没有?”

老人循声瞥了一眼,轻声哼道:“几个酒鬼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少年一面侧耳谛听,一面紧张地道:“听,师父,他们在说什么?”

老人不耐烦地敲着碗边道:“你再不吃,我可不等啦!”

少年摇摇头,神注楼中一席道:“你吃吧!师父,我要听我不饿。”

这时,楼上近百张不同的面孔,十九都在羊肉烧酒的饱餐豪饮下现出几分醉意,于是,谈笑的声浪也逐渐大了起来。

少年凝目处是正中一席,席上坐着五个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当下但见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大声道:“咱们贺兰五虎,来洛阳已足足三天,各门各派的人物差不多全部见过了,就始终没看见一品萧白衣儒侠的影子。老大,你说怪不怪?”

楼角少年心底暗道:“晤,原来这五个人叫做贺兰五虎。”

说怪,也真怪知道是不是因为贺兰五虎的名气太大,抑或是为了那位叫什么一品萧白衣儒侠没来洛阳的消息令人惊讶原本闹哄哄的一座酒楼,经那五虎之一的浓眉汉子这么大声一嚷,顿时静了下来。

楼角少年不禁又忖道:“一品萧白衣儒侠又是谁啊?”

少年心有所思,忍不任两眼望向对面的老人。由于楼上此刻大静,少年心里想问,但嘴里却不敢发出声音,碰巧老人也正朝他望来。老人仅朝他瞥了一眼,嘴皮微微一动,便有一阵细若游丝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一品萧白衣儒侠上届武林盟主。”

少年微微一惊,暗道:“啊啊,上届武林盟主?那么,我又多知道一件事了。第二届选出来的盟主叫做一品萧白衣儒侠。”

少年暗自领会着,忽又忖道:“师父刚才没开口,就有了声音,声音那样细,却又清清楚楚,看样子,除了我,别人谁也没听到。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他想着,又朝老人望去。老人似乎完全明白他的心意,不过这次却没再说什么,仅朝他微微摇头一笑,便端杯望向别处去了。少年只好再朝五虎席上望去。

这时,先前发话的那个浓眉汉子,左顾右盼,见全楼百十来双目光都含着一种敬凛的神色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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