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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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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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错!“待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儿正是杨贵妃当年“洗凝脂”的“华清池”!只不过没有了“玉楼”,没有了“他乐”,也没有了“霓裳羽衣”和“鞭蓉暖帐”罢了。

武维之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比,立即循池向西奔去。池头尽处,是一条羊肠狭道。一切均如紫燕十三所说,狭道中岔路分歧。武维之毫不迟疑地逢弯左拐,先后走了约莫顿饭光景,出谷抬头,十丈开外,果然是一片悬崖。悬崖之上,屋宇连绵,大概便是“圣母官”了。

这时业已起更,一轮明月正自东边山头冉冉升起。悬崖两边都似乎有路可通宫后。武维之隐身石影下,正盘算着应打哪边向宫后排云峰走,以便进入“天凤府”时,扫目之下,不由得骇然一震。原来他一心打量崖顶情势,竟忽略了近在身前五丈之处的情景。面前这块谷地,宽广平坦。月色下,此刻正静悄悄地坐着三男一女,四个年事甚高的老人。

三位老人坐在三只蒲团上,每人面前放着一只石几,石几上除一盏一碟外,别无他物。

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三位老人的背影。三老坐位各距五尺左右,中间那位老人身材最高,一身白衣。左边是位黄衣老人,头发灰白。右边是位青衣老人,头发全白。两人均较中间的白衣老人矮了半个头。

三个老人对面,脸向这边坐着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紫衣中年妇人。三位老人端坐不动,面目及表情均不可见;而面向这边的那名紫衣妇人修眉微皱,似乎在瞑目思索什么。

武维之心头一动,暗呼道:“三老,一定是天、地、人三老!”同时,他可断定:三老对面的那名紫衣妇人,一定就是当年的“玉门之狐”,今天风云帮的“太上帮主”阴美华!

三老他虽没见过,但从三老衣着以及坐位猜测,他知道中间坐的那名老人可能就是“天老”司徒奇,而左边黄衣老人是“地老”黄玄,右边青衣老人是“人老”诸葛符,也应无甚疑问。

三老果然联袂出世了,这真是个令人欣狂的发现。不过,三老既然联抉找上门来,现在却跟这个女魔不发一语地对坐着,却是为了什么呢?

他为自己的谨慎感到安慰,心想,还好没有一下冲出去。现在,他将身子跟石壁贴得更紧。心跳着,注目场中,不稍一瞬,竟将本身此行要务忘得干干净净。

沉默继续着,又是盏条光景过去了。玉门之狐眉峰虽然时而眨动,却始终合目无语。这段期间,三老均各浅啜了一口清茶,也没其他表示。

月亮又升高了三尺光景,益发明亮起来。忽然间,左首的地老轻轻咳了一声。玉门之狐似被惊觉般骤然睁开眼皮,先是歉然微微一笑,然后这才目光稍偏地老,注目柔声道:

“‘一品箫’在这数年中,一直为本帮好好的招待着。关于这一点,三位能够相信吗?”

武维之心头一震,暗忖道:“原来在谈我父亲”一念及此,呼吸几乎停止。

忽听地老冷哼一声道:“交出人来,他自己会告诉我们。”(武维之不由得激动地想到:“是的,师父没说错!虽然他孙儿黄衫客黄吟秋无恶不作,但这位老人毕竟是可敬的。”)

玉门之狐笑意一敛,皱眉道:“宽限三天也不行吗?”

人老沉声缓缓接道:“三年已经够长了!”(武维之心头一酸,暗呼道:“外祖呀外祖!您老既知这样说,那么过去的三年,以及自我娘回到您身边以后的那段漫长岁月,您老又怎一无表示的呢?”)

玉门之狐目光一扫人老,好似甚感为难的道:“解药在少华身上,她人去了华山,三位不是不知道。她最迟明天就会回来,三位何不稍稍通融一下?”

中间天老冷冷沉声说道:“我们要的只是一品箫本人!”

玉门之狐转正脸,意颇恳切地苦笑道:“这怎么行呢?老身母女一错再错,如今既然蒙三位不咎既往,老身如交出的只是一个废人,怎生说得过去?”

人老头一抬,声音沉重地接道:“阴美华,你将我们三个老儿看做什么样的人?少做作一点好不好?就算你那独门毒药无人能解,你如有心,以后派人补送不也一样吗?”

玉门之狐点点头,无可奈何地叹道:“三位既然坚持,只好这样了!”

(武维之狂喜,泪如泉涌,心底止不住喊道:师父,维之愿受任何处分,今夜我也要等在这里守候父亲出来啦!)

玉门之狐语毕,脸一仰,向崖上轻轻喊道:“备轿,请一品箫大侠来此!”崖顶阴暗处有人一声恭诺,两条身形立即拔起空中,如脱弦之箭,径向圣母宫中急射而去。

刹那之间,谷中又静了下来。三老伸手举盏,各啜了一口清茶。武维之正捺不住心底冲动,即将大步奔向外祖人老身边之际,耳中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前面朋友听了,退回狭道中,老身有话问你。”

细察语音,竟似出自一名老妇之口,武维之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他立即镇定下来,此妇不但语无恶意,而且一在明,一在暗,人家如欲图谋于他,又何必跟他打什么招呼?于是,他小心地挨壁后退,退了约十来步光景,传音又起:“朋友如何称呼?可否先行见告了”

武维之觉得没有回身查对方藏身之处的必要,遂不假思索的答道:“武维之!”

暗处老妇似甚意外地轻呼道:“什么?武维之?”紧接着,急急传音问道:“金判的徒弟吗?”

武维之传音回答道:“也是一品箫之子。前面谷中的人老,便是在下外祖。”话出口,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忙道:“老前辈识得在下?”

暗处老妇没有回答,停了片刻又问道:“那么你是得知三老来此的讯息才赶来的?”

武维之知道对方不愿显示身份,便答道:“不,这只是一次巧合。”

暗处老妇哦了一声,又问道:“另有目的吗?”

武维之坦然答道:“是的。”跟着又加以解释道:“此行系奉师命行事。不过来此的目的在未得家师允许之前,却不便相告,尚请前辈见谅。”

暗处老妇连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微微一顿,突然问道:“想去后面天凤府是不是?”

武维之暗暗一惊,但仍答道:“是的!”

暗处老妇道:“重要吗?”

武维之想了想,毅然答道:“相当重要!”

暗处老妇忙道:“既然重要,那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快,快!就从你现在立身之处往上猱升,左首有条秘道。你只要循有扁竹之处前行,便可绕过谷顶,踏上去排云峰之路。”

武维之低声答道:“不!老前辈,我改了主意了!”

暗处老妇微诧道:“为什么?”

武维之颤声激动地道:“我要等我爹!”

暗处老妇停了一下,忽然微带怒意说道:“有。老出面,你爹出来已成定局。以后父子相处的日子尽多;现在放着要事不做,难道等着父子抱头痛哭一场,就算尽了孝思吗?”

老妇语音虽冷,但武维之仔细想来,觉得也是道理。等父亲,是一种父子亲情;若在平时,他坚持这样做,本也无可厚非。但今天情形不同,师门命运,此刻全决定在他今夜的成败。恩师为此,不惜身败名裂,正面会见风云帮主。而他却为了以后仅可补叙的骨肉私情对此加以漠视,他应该这样做吗?思念及此,不由得大为凛骇。正待向暗处道谢指点之恩时,暗处老妇语音一软,忽又轻叹着接道:“探出这条秘道,曾费去老身无穷心血。今夜你遇上老身,又正好碰上三老缠住老魔女的大好良机,如再犹豫,可永远没有第二次了啊!”

武维之忙不迭回答道:“我去,我去!”连准备好的一声谢谢也忘了说,真气一提,立即沿壁拔升而上。半途三次借力,便已脱身登临崖顶。放眼望去,圣母宫即在对面。

武维之驻足约略审视,马上就在荒草杂树中找到数支扁竹,足尖一点,便向扁竹扑奔过去。三五个起落,已然到达圣母宫附近。偶尔回头,瞥及空谷却在脚下,不由得人藏石后,又往谷下望去。他见这时谷中仍如先前一样,并未见到自己父亲出现,不禁暗暗诧异。

忽见地老脸一抬,怒声道:“喂!还要等多久?”

但见玉门之狐迅速朝身后望了一眼,道:“人在后面天凤府,快了。”

地老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武维之想走又舍不得,正感犹豫难决之际,但见玉门之狐凤目滚闪,忽又嫣然笑向地老道:“地老,有个人你老听说过没有?”

地老脸一抬,冷冷注目道:“谁?”

玉门之狐微笑道:“曹九姑。”(武维之眉头一皱,暗忖道:“曹九姑不是已经死了吗?玉门之狐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地老嘿了一声,淡淡地道:“她人现在在哪里?”

玉门之狐轻轻一叹道:“早死啦!”

中央天老突然抬脸冷笑道:“斯人与今夜之事何关?”

玉门之狐脸一仰,漫声道:“关系大着呢!”

地老抢着注目说道:“说得清楚点。”

玉门之狐仰脸如故道:“简单说来,她是风云帮的功臣。没有她,风云帮不会有今天。

计诱一品箫,只不过她对本帮功劳的一部分罢了!”

地老嘿嘿冷笑道:“往死人头上推,好主意。”

天老也皱眉说道:“我们已经说过,人交出来,万事全体。阴美华,你现在忽然提这个,岂不是一点意思没有吗?”

玉门之狐轻叹道:“没有意思?唉!你们哪里知道,要是她仍活着,我阴美华又哪会像现在这般受制于人啊!”

地老冷笑道:“很可惜!”

玉门之狐漫声道:“十分可惜。”目注地老,微笑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您老恐怕对曹九姑了解不太够,您老要知道,我们之间,亲如同胞姊妹”

地老仰脸冷笑道:“是的,如狼狈之相依!”

人老轻轻咳了一下,玉门之狐毫不为意地忙点头道:“正是这样,形容得恰当极了!”

脸色一整,似极认真地接着说道:“以我玉门之狐阴美华这份小有成就的武功,如辅以九尾灵狐曹九姑她那份过人的心计,今天的风云帮恐怕还不止这个样子呢!”

地老冷笑着讽刺地接道:“所以我说可惜呀!”

第四十八章

 武维之觉得实在不应该再耽搁下去,身躯一缩,正待纵向另一丛扁竹时,耳中忽听玉门之狐神秘地阴阴一笑道:“不过,有一点还好”

武维之身不由己地脚下一停,迅忖道:“这话说得好怪?”

这时,天、地、人三老似乎听出了对方话中有话,迅速地互瞥了一眼,跟着一致讶然地向玉门之狐望了过去。玉门之狐缓缓理了一下被夜风吹散的斑鬓,缓缓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俗话,三位当然非常清楚它的含义了。换句话说得较为明白点,便是阴美华和曹九姑自结为异性姊妹以后,老身和她,彼此均从对方身上得着了好处!”嫣然一笑,很快地接下去道:“她受我的助力,武功方面有着很大进境。我呢,在她指点之下,心计方面也无形中改善不少。”

地老忍不住冷笑道:“哪一件是‘代表作’?”

玉门之狐漫不为意地仰脸道:“今夜应付三位的手腕。”

武维之心头一震!但见谷中并无异状;再看三老虽然微微怔了一下,也无其他表示。这才稍稍安心,又耐着性子等下去。

这时地老忽然调整地冷笑道:“‘忍’功到了家!”

玉门之狐点头,微笑道:“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

地老紧紧扣上一句:“可是九尾灵狐擅长的是个‘毒’字呀?”

玉门之狐点头道:“也不错!”紧接着淡淡一笑道:“‘毒’是目的,‘忍’是手段。

两者关系密切异常,相辅相往,忽略任何一方面皆不足以成事。”

地老突然哈哈大笑道:“示意我们知难而退,是吗?”

玉门之狐微笑道:“有道是: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今三位知难而退,始终还有一个祸患,那就算不得‘毒’了!”

天老未等地老发作,断喝一声:“大胆孽障!”

玉门之狐听如未闻,仰脸自语般地喃喃说道:“曹九姑学了我的武功,很快地就派了用场,不然她当年早就死在黄山毒羽客手底下了。而我仿效她的心计,直到今天才被用上,差幸一试成功,尚算还能令人感到满意”

地老突然手一指,暴喝道:“你做了什么手脚?快说!”

天老手一伸,已将面前石几上那副茶盏取到手中,正拟加以察看时,人老微微拢摆头,怪声道:“茶里无毒,小弟早检查过了。”

地老一声哦,也将茶盏取起,同时说道:“符老也许大意了。”

人老摇摇头说道:“别的不敢说,对天下毒物的认识,小弟可说还知道不少。毒药有两种特点,毒性强烈的,必带异色异味;毒性迟缓者,对功力影响有限。前者既不可能,后者有小弟之各种解药,谅亦无碍。”

天老点点头接道:“符老之言甚是。”

玉门之狐笑意嫣然道:“茶酒下毒乃下五门手法,地老何轻视老身一至于此?”

地老嘿了一声,抬脸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玉门之狐格格一笑道:“不相信?盏里还有余沥没有?丢过来,老身喝给尊驾看看也就是了!”

地老冷冷一笑道:“喝来看看!”手臂一抖,手中茶盏平平飘飞过去。玉门之狐展腕一接,就唇一吸而尽。地老意犹未尽,又分别取过天老和人老的茶盏,先后推送过去。

玉门之狐毫不推拒,一一接下喝完,目光一抬,笑道:“这样满意吗?”

人老眉头微皱,玉门之狐目光一偏,笑接道:“诸葛符,你说得不错,茶里的确无毒。

但老身如说你们确已人人身中剧毒,你们相信不相信?”

地老冷笑一声,抢接道:“除非你这女魔学会了五行适法。我们三个如果真的中毒,谅你也不见得就能脱得了身!”

玉门之狐径自向人老笑着说道:“不信吗?现在运气看看”

人老望了天老一眼,天老点点头,二老立即垂眉合目不语。地老见了,也忙敛神垂下眼睑。不消片刻,三老相继启目。彼此互望着,人人眼中充满惑然之色,好似说:“没有什么啊!这女魔弄什么玄虚?”

玉门之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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