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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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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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的是:绿绒软轿帘幔低垂,正静静地端放一边,由三十余名风云帮徒团团围着,无隙可乘。风云帮主控马注目,一动不动,神色极为端凝。而当前的一片空地上,正有二人相隔五尺,盘膝而坐,四掌遥抵。内力之较量,似已进入最后的生死存亡关头。迎面坐着的,是身穿黑衣的风云帮太上护法,鬼愁谷主;背向而坐的,一身天蓝长衣,面上蓝纱随风飘动,正是她们三人数日来一直放心不下的蓝衣金判。

雪娘见此情形,双手向后微微一摆,先将黑白无常约住,以免乱了金判心神,同时凝神向场中双方打量起来。但见鬼愁谷主面现冷笑,神态从容;金判的表情不可窥及,但是从不住微震的双眉望去,似感极为吃力。

雪娘看清后,心头不禁大急,暗忖道:“韦公正这人,怎么忽然糊涂起来?敌方主力一半在此,而你仅寡人一个。别说这老丑鬼功力在你之上,就算你能将他打败,那时你以强弩之末,又将如何逃出重围?”念甫及此,忽听鬼愁谷主哈哈一笑,双掌一震一推,金判一声闷哼,仰面翻倒。雪娘怕对方乘机再下毒手,情急之下,也未加详察,急喊一声:“黑白双侠

第七章

 黑白无常武功和人品虽非一流,血性和傲气却是天生。他们为争一口闲气,追踪一品箫先后达十数年之久,而今又为报答金判以礼相待的知遇之恩,听命奔走,全然不计本身安危。这时不待雪娘语毕,二人已双双飞身抢出。雪娘于一声喊出之同时,人也疾向金判奔去。

黑白无常刚抢到金判身前,忽闻背后一声尖促脆噫,骇然回头一看,救人的雪娘正往地面倒下,而被救的“金判”,却在大笑声中站了起来。面纱揭开,露出的是一张鹰鼻独目的瘦脸,正是龙坛第三鹰,终日药箱不离手的黄山要命郎中崔魂!

风云帮主一笑再度下马,从要命郎中手上接过一颗红色药丸,走至脸色呈青紫的雪娘面前,纤指连弹,先闭了雪娘二处穴道,然后将药丸纳入雪娘口中,同时得意地笑道:“崔鹰主的绝活便是一手毒器,让他这样对待女侠,本来不妥。不过,众人中惟有他的身体与金判相近,无可奈何,只有派他出场。尚好他的解药还不错,药到毒消,来得快,去得也快。女侠多多包涵了!”

她说的确是实话,等她把话说完,雪娘脸色已稍稍好转。神智回复清醒后的雪娘,什么也没说,睁眼不住打量着刚由要命郎中身上脱下的那件天蓝长衫,目光充满疑惑和惶骇之色。

风云帮主随着朝地上的蓝衣望了一眼,似嘲似叹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他人之安危,永远较自己的安危为重。这大概就是他们名门正派其所以被称为名门正派的最大原因吧?”接着淡淡一笑,向远处绿绒软轿一指,侧目道:“那里面的人,能为你解答,要去问问吗?”雪娘这才明白,原来金判已先她一步受制。想及武林双英,至此陷魔掌,止不住一阵心酸,默然垂首。风云帮主满足地嫣然一笑,返身跃登马背。方将面纱重新戴好,正待指挥众人如何安置金判、雪娘以及黑白无常等四人时,小灵狐曹瑶姬忽然指着来路,咦了一声道:“她们两个怎会在这时候打这条路上来的呢?”

众人循声望去,来路上,两匹青鬃马正朝这边扬尘疾驰而来。两名骑者由于赶路心急,一致伏身埋首。只见两个身躯随着马步腾跃起落,面目却不十分可辨。但从两个迎风飘扬的衣角和长发判断,似为两名少女。风云帮主注目之下,皱眉自语道:“会是她们两个吗?”

说话之间,两骑渐近。

在离众人不足十丈之处,其中一匹马因这边有着同类,不禁一声长嘶,奔跑得更为迅速起来。马上少女抬头之下,似乎吃了一惊;直起上身,马缰一收。由于勒势过猛,马儿痛嘶着,就地滴溜溜转了一圈,方缓下冲刺之势。另一少女反应相当灵敏,以同样动作,也将坐骑控住。二女相顾之下,不知说了一句什么,突然双双一声欢呼,马腹一夹,抖缰向这边纵来。

风云帮主又喜又疑地点点头道:“唔!果然是她们两个。”

这时,众人也已将二女面目瞧清。二人年纪均在十七八之间,腰悬短剑,一色青布劲装;一个眼如圆杏,一个长发垂肩,姿色都生得不恶,一点不错,正是风云帮主贴身使唤的风云二婢!

两婢近前,滚鞍下马,双双俯伏在地,喊道:“帮主万安!”

风云帮主挥手道:“起来吧!”两婢磕了一个头,跪着没有动。风云帮主咦了一声道:

“难道太上帮主那边出了什么事不成?”

杏眼风婢仗地颤声说道:“是的,天凤后府出了事,帮主那块紫色玉砚不见了。”

风云帮主凤目一睁,失声道:“你说什么?”

杏眼凤婢颤声道:“就是帮主前往华山的那一夜,婢女们奉太上帮主令召,至圣母宫伺候她老人家。天亮后回到后府,发觉府中情况有异。经过逐一清点,这才查出已有人直入过后楼密室,取走了那块紫色工砚。”

风云帮主咦了一声道:“太上帮主有她自己使唤的人,从来也没叫过你们二个。况且后府乃是本帮之重地,我去华山,你们一个不带,就是为了怕出意外。她老人家不是不知道,怎会忽然将你们二个一齐叫去的呢?”

风婢颤声答道:“太上帮主之令,婢子们不敢不遵,请帮主明鉴。”

风云帮主皱眉点点头道:“将来我再请问她老人家也就是了。”微微一顿,注目又道:

“别的还丢了什么没有?”

风婢连忙回答了一声:“没有。”

风云帮主沉吟着自语道:“除了金判,那块玉砚别人得到了也无大用,而金判那天也在华山。那么这事会是谁做的呢?”

小灵狐曹瑶姬眼波流问,忽然插口问道:“是太上帮主叫你们两个来的吗?”

两婢妖躯微震,尚未及回话,风云帮主已抢着笑说道:“这还用问吗?决定把总坛迁往仇池的,仅本座与太上帮主二人知道,设非奉命,她们怎会跑到这里来?”头摇摇,又笑道:“曹香主,太上帮主一再称赞你青出于蓝,心计之工,超过今祖母九姑之上。但本座听了你这一问,却有点不敢恭维了呢!”

小灵狐玉容微赤,眼角一扫地上两婢,注目接着:“我们系自渭南渡水,走的武功、扶风;而大上帮主他们依预定行程,应自都县渡水,经宝鸡、香泉。”说至此处,返身向后一指,接道:“她俩该打那边过来才对呀!”

风云帮主双目微亮,轻哦道:“是呀!”紧接着,向两婢注目问道:“你们怎会从这条路来的呢?”

风婢又磕了一个头,缓缓抬起脸,向小灵狐望了一眼,微笑道:“曹香主心细如发,令人佩服!不过比起太上帮主来,似乎还稍逊一筹。”

风云帮主一声哦,忙朝小灵狐望去,好似说:“我说如何?”跟着又转过脸来,高兴地问风云婢道:“你这话怎么说?”

风婢微笑了一下道:“太上帮主在知悉玉砚失窃之后,由于三老当夜又被一名异人救走,觉得事不寻常。立即交代婢子们,此事暂时不许向任何人透露,甚至帮主也不例外。那夜戏水会合,婢子们一字不提便是这个缘故。”

风云帮主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夜你俩见到我时,脸色有点不正常。”

风婢顿了顿,接着说道:“到达眉阝县,太上帮主似乎有所发现。忽将我俩悄悄喊去身边,命婢子们立即渡河抄蔡家坡近路,由武功,奔扶风,星夜追上帮主直到这时候,婢子们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叫仇池。”

风云帮主皱眉道:“她老人家忽然又要将这事告诉我,为了什么呢?”

风婢摇了摇头道:“不,太上帮主命婢子们前来,是为了另外有事向帮主报告。玉砚问题,只不过要婢子们附带提上一提而已。”

风云帮主哦了一声,注目问道:“另外什么事?”

风婢左右望了一眼,低下声音说道:“太上帮主说,请帮主在抵达仇池,与她老人家会合之前,千万要谨慎小心,不可贪功过切。身后追踪的,很可能不止金判一人。尤其是三老漏脱,太上护法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实不宜正面斗力!”

风云帮主点点头道:“她老人家料着了。”跟着向雪娘及黑白无常一指,得意地笑道:

“那不就是吗?”

风婢向身后望了一眼,垂首道:“恭贺帮主平安。”

风云帮主凤目一滚,忽然问道:“她老人家怎会想到这个的?”

风婢再度抬起头来,以钦佩的语气解释道:“太上帮主这样想:这次的玉砚失窃案,定与金判有关。纵非金判亲自出手,也必为金判暗中指使,此事纯属一种阴谋;既然金判有此周详布置,我们这次迁移坛址之举,势难完全避开各派耳目。彼方一旦出动,人马绝不止一批”

风云帮主格格一阵大笑,笑毕说道:“像今天这样,再多几批又何妨?”

风婢眼角微溜,忽然又磕了一下头道:“太上帮主还吩咐说,如果金判就擒,首先要抄出那块玉砚毁去。因为太上帮主得悉金判有个徒弟,天赋相当高。”

风云帮主得意地连笑数声道:“师父不过如此,徒弟又能怎样?”接着挥挥手,向风婢示意道:“人在轿内,你去抄一下也好。”

两婢一齐起立,云婢仍立原地,风婢立即往绿绒软轿走去。金判虽在胸前五穴之外又被加点了哑穴,但视觉和听觉仍甚清明。这时轿帘甫掀,一句急促的传音立即送入耳内:“如何去知会令高足?韦大侠!”

金判微微一怔,猛忆及爱徒维之似乎向他报告过:盗取玉砚时发现风云婢天真无邪,年岁尚稚,为补偿自己的非常手段,曾于案头留言,如愿改归正途,可往仇池等语。两婢适才与风云帮主对答纯为模棱揣测之词,其或出于私逃,也未可知。当下以眼光分向东西两侧一溜,然后注目不动,好似说:“懂我的意思吗?”

风婢果然玲珑透流通,口中高声轿笑着,喊得一声:“对不住!韦大侠,婢子自己动手啦!”脸孔往前一凑,忙说道:“两路迎抄,是吗?”

金判点点头,同时目注自己胸前,似说:“是的,在这里,快拿去吧!”

风婢毫不迟疑,探手入怀,一把将那块紫玉砚取出,迅速缩出轿外;返身高擎手中,向风云帮主笑喊道:“这什么东西?”喊完,立即奔了过来,风云帮主俯身接过,双掌一合一捻,应手化成一撮玉屑,纷纷洒落。两手拍拍干净,朝两婢点头道:“上马,我们先走。”

风婢撒娇似的低头轻声笑道:“帮主先走吧!婢子们想去迎接太上帮主。”

风云帮主奇怪道:“你们两个是我的人,前后府重器都在太上帮主那边,才将你俩安置过去。既然太上帮主叫你们来了,还迎上去做什么?”

风婢为之语塞,一直没开口的云婢突然笑接道:“报个喜讯儿呀!”

风云帮主笑骂道:“要不是本座连人带砚一齐拿下,几乎酿成巨患。你们两个问下这等滔天大祸,难道还想在她老人家面前邀赏不成?”

云婢扮了个鬼脸,含笑低头道:“婢子们功过,请帮主开恩,留待太上帮主评定不好吗?”

风云帮主又气又好笑,马鞭一扬,佯镇道:“好,你们等着吧!我这一鞭却非抽不可!”不待语毕,鞭梢已落,两婢闪避不及,均被扫了个正着。这一鞭并非真打。两婢仅被一股柔劲带得仰天栽倒。但由于事出不意,姿态相当不雅,众徒帮不由得哄然大笑。

风云帮主笑喊一声:“带人上路!”马鞭一挥,催动坐骑。众人七手八脚,将金判和黑白无常以三马分驮,雪娘人教轿,随后便呼啸而去。不消片刻,走得一干二净。

荒原上,被遗留下来的风云两婢,目送众人背影在峰麓一片密林中消失不见,变颜变色地呆了有好半晌,这才定下惊魂。匆匆计议了一阵,各个飞身上马。长发云婢向来路回奔,杏眼凤婢则朝另一路风云帮徒将要出现的西南方驰去……

第八章

 杏眼风婢不可能遇上武维之,自在意料之中。

那么,路线走对了的长发云婢呢?结果也没有!

原来长发云婢走的路线虽对,但由于两婢只见过武维之一面,她们所认识的武维之,是武维之真正的本来面目一名黑衣英俊少年,全部如此而已。在这种情形下,别说易容,就是换件不同颜色的衣服,如果不加注意,也得容易当面错过,失之交臂呢!所以,当天黄昏时分,长发云婢在柳林镇,对街角一名白发樵者和一名黄眉水泡眼、满脸焦疤的粗汉漠视而过,实在不能怪她。她又哪能想到这两名卑俗的樵野村夫,便是她要找的人!

武维之化装成一名粗汉,是脏叟古笑尘的意见。脏叟自己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改变容貌,将自己扮成一名白发樵者。

脏叟是这样将武维之说服的:“你师父并没有叫你走这条路,我们今天来,全是我们自己的主意。所以我们今天首先必须要求的,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师父在,应由他作主;万一果如你所猜测,你师父可能会中奸计遇险,那么,我们的责任势将更重。我们除非跟自己过不去,那么明知道人家设着陷阱在守候,又何必逞一时血性之勇,一批批的送将进去呢?”

武维之觉得脏叟之言甚为有理,便未坚持。

脏叟不愧为一帮之主,其武功上的成就虽非当今一流,但遇事之镇定以及阅历之练达,却实在令人叹服。他同时表示:“风云帮如果真的迁往仇池,其用心也是养精蓄锐,重新布置,而绝非消极之隐;基于此,其有进也必有出,局处仇池,不预外事,必不可能。这儿是他们去仇池的路线,他们如向外有所举动,这儿也将是他们必经途径之一。我们一经易容,立刻由明转暗,相机行事,岂不远胜只挨不还?”

因此之故,他俩起程虽与雪娘等人只是先后之差,但到达距仇池不足百里的柳林镇,却比前者晚了一天。那日傍晚,当云婢与他们当面错过的,他们站在街角,并非无所事事,原来他们是在窃听茶肆中两个皮货商人的怪异对话。

一个说:“武功有人失踪,想不到扶风失踪的更多。”

另一个说:“是呀!就是绑票,也该找有钱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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