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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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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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若颜吐着丁香小舌,诱惑道:“你闻闻看,香不香?”
  她居然真的把一只又白又嫩的手,送到破晓鼻尖前。
  破晓捧起这只玉兰花似的小手,就象是条嗅到了鱼腥的馋猫,左嗅右嗅,嗅了又嗅,忽然大笑了两声:“蔡入夜,你要不要也来一吻美人芳泽?”
  突然一个人冷冷道:“不客气!”
  茶寮里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带着铁头套的高大鬼面人。
  冷若颜抽回手,向铁头怪抛了个媚眼:“你找的人不是我?”
  蔡入夜声如寒铁:“我还想多活几年。”
  冷若颜一指烂醉如泥的破晓,向蔡入夜又笑:“你要杀他?”
  蔡入夜忽然道:“你也早知道我是谁?”
  冷若颜道:“我听他说过。”
  蔡入夜道:“你也听说过‘七星堂’?”
  冷若颜道:“当然。”
  蔡入夜道:“沉老总对仇家的手段,你更应该知道?”
  冷若颜道:“我知道。”
  蔡入夜冷冷的看着她道:“但你还是要帮他对付我?”
  冷若颜叹了口气,道:“这个人付了我们‘凉城客栈’三千两银子的佣金,他要死了,我冷若颜的招牌就算砸了,况且——”
  蔡入夜冷冷道:“况且你还陪他睡过觉!”
  冷若颜的脸红了,又轻轻叹了曰气,道:“我本来是不肯的,可是他……他的力气比我大。”
  蔡入夜看了看冷若颜,又看了看破晓,忽然大笑。
  破晓却怔住,他从来也想不到这铁头怪也会这么样大笑的。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的走了。
  冷若颜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也许世间人都没有醉,醉的是我。”


第三章 手下下手

  夜未央,沉中侠却已经微醉。
  风,吹动碧纱窗。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沉中侠用不着回头,就已知道来的是谁了。
  这是他的“七星总堂”的秘室,除了韩五娘,绝没有别人能进来,也没有别人敢进来。
  韩五娘,原是“铁琵琶门”的门主,两年前“铁琵琶门”被沉中侠消灭后,接管了“铁琵琶门”的一切,包括韩五娘母女这一对天生尤物。
  沉中侠浸淫官场二十多年,对黄金和美女都具有不同寻常的鉴赏力。能在他身边服侍两年之久的女人,当然是绝色贴己的丽人。
  韩五娘不但美丽贴心,而且柔媚温顺,善体人意。
  这两年来,沉中侠心里在想着的事,往往不必说出来,韩五娘就已先替他安排好了。
  现在夜已很深,沉中侠正觉得有点饿,韩五娘已捧了他最喜欢的两样下酒小菜、一碟花卷和一壶花雕走进来。
  沉中侠故意皱着眉,道:“五娘,你为什么还不休息?”
  韩五娘柔柔地笑着,道:“这些天王爷驾临‘东都’,贱妾知道爷有很多事情要操劳,所以给爷准备了夜宵。”
  “辛苦你了!”沉中侠看着她,目中不禁流露出满意之色,叹息着揽住她的腰肢,道:“爷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有了将你变成我的女人的想法,好在两年前一战,我终于拥有了你,否则我沉中侠这一生,岂不太无趣?”
  韩五娘甜甜的笑道:“贱妾是爷的战利品和猎物,贱妾也看得出,爷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不管爷要不要我,贱妾都已跟定了爷。”
  沉中侠大笑,一战成名,百战扬威,温香如玉,美人如花,男儿大丈夫此生如此,夫复何求?
  “铁琵琶门”的三个漏网余孽,现己经全部解决掉了,如今他的确可以笑了,放心大胆、毫无顾忌的笑了。这个男人无论他的笑声多大,韩五娘也绝不会觉得刺耳,在她心目中,这个心仪的威武男人,连笑声都是那么的豪爽。
  放下食盒,在桌上一一摆开,韩五娘忽然问道:“今天爷好像格外高兴?”
  沉中侠点点头,大笑:“悬了两年的心口大石终于放下了。”
  韩五娘又笑了,笑得更甜、更媚:“破晓是个有用之才,爷想更上一重楼,就需要破晓那样的人才为你效命。”
  沉中侠皱了皱眉,脸色似也变了:“你在为他求情?”
  韩五娘斟酒道:“贱妾在为爷打算。”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中侠忽然冷笑,说道:“爷听说,早在‘铁琵琶门’,你这个做师娘的,就和你的宝贝徒弟破晓有过一腿?”
  韩五娘笑道:“那个时候,贱妾还不是爷的女人。”
  沉中侠笑了笑,他忽然高声呼唤:“蔡入夜!”
  门外立刻有人应声:“属下在。”
  沉中侠再吩咐:“叫破晓来。”
  破晓很快就出现在沉中侠面前,他垂着手,弓着身,就好像随时都准备跪下来亲吻沉中侠的脚丫子。
  沉中侠看着他,目中不禁露出满意之色,就好像他看着脱光衣服后的韩五娘时一样。
  ——假如他必须在这两人中选择一个人活下来,沉中侠选的一定不是韩五娘。美丽的女人随时都有,能干的人才却并不多见。
  沉中侠想要登上更高的位置,就需要更多的人才来辅助,破晓,就属于这种能辅佐霸业的人才。
  密室门外的长廊里,虽然还燃着灯,却还是显得很阴暗。蔡入夜垂手肃立在门外,脸色也是阴暗的,伤佛已很疲倦。
  但他却还是笔笔直直地站着,铁头罩下深垂着头。
  沉中侠高高端坐,他虽然是坐着,但身材高大的他,对着躬身候命的破晓,还是有一种俯视的气势。
  沉中侠在审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并未说话。
  说话的是坐他怀里的女人:“老八,这两年你和老四、老七过得还好吗?”
  “不好。”破晓头低垂,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三兄弟一直躲躲藏藏,就像不能见阳光的三只老鼠。”
  沉中侠忽然沉下脸,盯着他,一字字道:“小王爷很赏识你?”
  破晓微笑着,用眼角瞟着韩五娘:“破晓想知道,如果我肯加入‘七星堂’会得到什么职位?”
  沉中侠冷冷的道:“分堂副堂主一位,不算亏待你吧。”
  破晓接道:“如果破晓跟着柴小王爷做事,凭着我和王爷的旧交,或许待遇会更好一些。”
  沉中侠冷笑道:“七星君都是跟随我一起打天下的老人,立功无数才有今天分堂堂主的位置,你一个降将,寸功未立,赏你一个‘副堂主’,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破晓淡谈地道:“我自认为比您的那些星君都强上那么一点点。”他接着又道:“我想知道,门外那个铁头怪是什么职位?”
  沉中侠道:“蔡家主是本堂重金礼聘来的高级护法。”
  破晓突然出手拿起他面前的一杯酒,沉中侠只觉得眼前一花,酒杯又放在桌上,杯中的酒却已空了。
  “你左手出手果然不慢。”沉中侠又盯着他看了很久,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就凭你刚才露的这一手,和蔡入夜平起平坐一点都不为过。”
  怀里的女人款款起身,娇笑道:“破晓,恭喜你荣升左护法。”
  破晓微笑道:“谢老总和师娘……不,和夫人栽培。”
  沉中侠目中又露出笑意,道:“神之左手、魔之右手,本座今后有了你们两大护法助力,大事合何愁不成?哈哈哈……”
  破晓马上道:“老总,高级护法的月俸是多少?属下最近手头有点紧,东躲西藏这么多年,很久没有喝到好酒、没有碰过女人了。”
  沉中侠立刻吩咐韩五娘:“给新晋左护法五万两银票的零花钱,我们‘七星堂’的护法,怎么能太寒酸呢?”
  五万两银票,韩五娘用一双柔美莹白的纤纤玉手捧着,送到破晓面前:“这两年苦了你了,去放松一下吧。”
  破晓接过来银票,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郭韩五娘,就好像蚊子盯在人血上面一样。
  沉中侠却一直在看着破晓,终于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盯着看的是什么人?”
  破晓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值得看的女人。”
  沉中侠道:“你只不过想看看?”
  破晓道:“我还想睡睡……”
  沉中侠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如果你还想有命喝酒、碰女人的话,就最好别打五娘的歪脑筋。”
  破晓居然还要问:“为什么?”
  沉中侠沉着脸道:“因为他现在是我的女人,是你的主母。”
  韩五娘笑着说:“喝花酒找女人不怕,记着省着点花,攒钱娶个正经女人、成个家才是正事。”
  破晓苦着脸道:“只可惜这点钱还远远不够。”
  沉中侠道:“你很贪心?”
  破晓挺起胸膛,道:“现在我已是‘七星堂’的左护法了,身份地位就不同寻常了,如果堂堂的高级护法走出去,身上带的银了若不够花,老总您岂非也一样面上无光?”
  沉中侠又禁不住地大笑,道:“好,好小子,本座就让你花个够。”
  在沉中侠示意下,韩五娘果然又从桌下的抽屉里又取出一叠银票来,又是五万两。
  破晓接过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随随便便的就塞进靴简里。
  韩五娘忽然道:“你已有几天没洗过脚?”
  破晓笑道:“半个月。”
  韩五娘也不禁笑了。
  她本已是个女人中的女人,笑起来更媚。
  她笑的时候,能忍住不看她的男人,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
  这次破晓却居然没有看她,扭头就走。
  沉中侠脸上已露出满意之色,忽然对门外道:“蔡入夜,暗中跟着他,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破晓都做了些什么?
  破晓在“万花楼”大发银票,一口气包了十好几个红官人。当那些红妓洗得干干净净,在贵宾房里的大床四仰八叉等着他的时候,他却自己偷偷借着尿遁溜了出来。
  他酒气冲天,摇摇晃晃地跑上了大街,东张张,西望望,花了六百两银子,买了个只值六个大子的西瓜,啃了两口,却又随手丢进阴沟。
  然后蔡入夜就发现他摇摇晃晃地冲上了“状元酒楼”。
  今晚“洛阳”知府宇文书包了整座酒楼,为“小梁王”柴如歌接风洗尘,贵客还未到,陪客的王大爷却已经早早到了。
  王大爷是一个普通的门吏,他因早年在战场上就过柴如歌义父童大公公一命,就被宇文大人拉了过来陪王伴驾。
  宇文大人、王大爷、还有几位本地的高官,在雅间酒宴前等候,每个人都召了个“万花楼”的姑娘陪着。
  大家正聊得兴高采烈,破晓忽然醉醺醺闯进去,解开裤子,当着所有女客的面儿,就往酒桌上撒尿。
  姑娘们惊叫的惊叫,偷笑的偷笑。
  王大爷来了脾气,伸手去拉破晓想看个究竟,破晓一转身,就尿了王大爷一脸。
  “宰了他!”王大爷一发火,他的手下就下手!


第四章 贼喊捉贼

  破晓胡乱推开王大爷的手下,宇文书脸色发青,厉声喝道:“干什么的?!”
  破晓提这着裤子,笑嘻嘻道:“日你老娘的。”这句话刚说完,王大爷一双老拳已经飞了过来,飞到他脸上。
  ——怎么说王大爷年轻时候,也是“大宋”西征大元帅童贯帐下的监卫军亲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连知府老爷都要敬他三分,哪里受得了这个年轻人如此撒野和撒尿?
  破晓整个人都已喝得发软,招架了两下就被王大爷打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伸进一双铁手,拉住王大爷。
  王大爷怒道:“是什么人?敢管王大爷的闲事?”
  门外已有个人伸进铁头来道:“王大爷息怒,是我。”
  天王老子都不怕的王大爷,看见了这个铁头怪人,火气立刻就消失了,他居然陪起了笑脸:“原来是蔡大爷,少见、少见。”
  蔡入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破晓:“您老知不知道这个喝醉的年轻人是谁?”
  王大爷摇摇头。
  蔡入夜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来,在他耳朵旁悄悄说了一句话。
  王大爷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勉强地笑道:“宇文大人,这位小兄弟既然喜欢躺在这里,我们就换个雅间等候柴小王爷吧。”
  一向牛脾气的王大爷,这次竟然说走就走,而且把满座子的官吏同僚和姑娘们也全都带离。
  宇文知府还不服气的嘟囔一句:“老王,这野小子究竟是谁?咱爷们凭什么要让着他?”
  王大爷也附在他耳旁悄悄说了一句话,宇文书的脸色也变了,比王大爷走得还快。
  破晓却已象是个死人般躺在地上,别人打他也好,走也好,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蔡入夜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出去吩咐酒楼老板道:“好好照应里面那位客人,别去打扰他;他若醒了,无论要什么,都满足他,一切账目都算在‘七星堂’上。”
  老板忙不迭乎的连声答应。
  破晓听在耳中,心中暗道:“‘七星堂’果然吃得开,连堂堂知府都不敢招惹沉中侠。”他睁开一只眼,竖耳细听,确定蔡入夜走远后,推开窗户,跃入了后面无人的窄巷。
  守在门外的老板和几个伙计,还在窃窃私语:
  “老板,屋里那烂酒鬼什么来路啊?咱可没看到过王大爷在这‘洛阳’地头上让过谁啊?”
  “听说是‘七星堂’新来的左护法,和蔡铁面平起平坐呢。”
  “这就难怪了,沉老总的人,别说尿人脸上,就是尿人嘴里,别人也只有张开嘴接着的份儿。”
  破晓醉得快,醒的也快。
  一个男人喝完酒,很多时候就回去找女人。
  破晓是男人中的男人,他找的女人,当然是女人中的女人。
  云歇雨收,金鸡引亢高啼。
  冷若颜坐在妆镜前,梳理长发,圆镜里倒映着仰面躺在床上的破晓,他把一封书信和一块令牌放在床头,良久才道:“事情就拜托大姑娘了。”
  “你真的忍心杀韩五娘?”若颜继续梳理秀发。
  破晓不答,他整理好衣衫,将一叠银票,塞进冷若颜嗅着红牡丹的粉色抹胸,正要开口说话,若颜将那叠银票“啪”的摔在他的脸上。
  破晓一愕,就见女子艳艳的笑了:“姐姐是杀手,又不是婊子,滚!”
  破晓大笑,马上就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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