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不易 作者:水舞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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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不易 作者:水舞青萍-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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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必,”铃兰悠悠的说:“世子手里的银子足够买房置地或者做些买卖,可比我那时候强多了。”

吴夫人气的倒仰,一时又找不出什么话来驳斥她,恰好不知谁养的一条大白狗窜出来,一看这许多人忙又钻回到花丛中。韦夫人灵机一动,尖声叫道:“是狼是狗!”本来的疑问语气却故意说成平声,影射俞子诺这个侍郎是狗!

梦箬呆了一呆勉强笑道:“这深宅大院里那里来的狼,当然是狗了。”

韦夫人只是望着铃兰冷笑,铃兰不慌不忙的说:“这狼和狗本就难区分,倒也不怪大家不识。妹妹长居乡野,一眼便能分出,狼与狗的不同只看两处,一则视其尾之上下,下垂是狗,上竖(尚书)是狼;二则视其所食之物,狼是非肉不食,狗则是遇肉吃肉,遇屎(御史)吃。屎!”

她也故意将谐音字说的极慢,珊儿在旁边扑哧一笑,童言无忌重复道:“嘻嘻,尚书是狼,御史吃。屎,这下可再不会错认了。”

 83远行

直到回花厅坐席;吴夫人等人都恨恨的盯着她;却不再轻易发一言;铃兰对此并不在乎,立场不同看法迥异,又何必勉强表面的和谐;她自有她的圈子;抛去梦箬不提;还有柳夫人和卢夫人,两人一见她便拉住问这问那。

卢夫人就是皇上给唐一笑选的娘子,她是卢家大房的嫡女,论起来也是皇上的表妹,昌裕二年;皇上加封生母为昭诚圣显皇后;命史官将祖父的生平整理成文,亲笔定名为贤相传,随后许多卢氏族人都起复,能力强学识好的做官,能力平平的做吏,再不济的也能谋个差事免于贫寒,卢氏的父母重又回到京城,卢氏恰值适嫁之龄,便被皇上指给了唐一笑。

当年的唐一笑恰如唐僧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皇后已经选了自己的一个族妹,各大家族也都挑选最出色的女儿跃跃欲试,最后皇帝金口一开,正妻之位归了卢家,当然为了照顾薛家的面子,薛氏一月后抬进门做了贵妾,至于其它人家,愿意让女儿当妾的,唐一笑一概欢迎,一时间唐府后院莺莺燕燕,堪比皇宫。

卢氏未嫁之前也读过些诗书,女德方面是极好的,加之从前出身低,有股子天然的平易近人的气度,对唐一笑百依百顺,对妾室不争不妒,对于铃兰这个名义上的妹妹,莫说她本来就知之不详,就是知道内情也不会有任何轻视之举。铃兰随着子诺外放这些年才回京,两人见了面自然愈加亲厚,有好多话要说。

“回来这么久了,就到家里去了一次,你再不来走动,你哥哥念叨的我耳朵都满了。”

铃兰顽皮的一笑:“让哥嫂担忧是我的不对,实在是太忙了,宅子要整饬,东西要采买,外头还有好些事要过问一下,给嫣儿打的钗环昨日刚得了,就想着这两天去看望哥嫂呢。”

“人来就行了,又打什么钗环,你每年送的她都带不了。”

“我侄女生的这么美貌,不好好打扮怎么成,再说啊,”她附到卢夫人耳边轻轻的说:“都是石头记专门想出来的最新款式,每样就打了几件,除去送到宫里的,外面根本买不到,不图东西贵重,取个难得。”

卢氏会心一笑,推了她一把:“你就惯着她吧。”

这石头记是铃兰开发的两大铺子之一,掌柜是三星和丁青松。丁青松就是找来给子谣打首饰的那个小工匠,铃兰当时用着顺手,过后凡有需要就去找他,一来二去,三星就和他好上了,铃兰一向是自由恋爱的忠实支持者,离京前给三星脱了奴籍,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两人一个爱好设计一个长于钻研工艺,开发出不少新款的首饰,再加上子谣贵妃的身份恰如他们的金字招牌,短短几年石头记的风头就盖过了京城老牌珠宝商天宝楼。现在大家贵女都以带石头记的最新款首饰为荣。为铃兰赚下银钱无数。另一个铺子就是白露夫妇打理的知味观了,凭借铃兰的创意和姜大娘的手艺,知味观的生意也是红火异常,已经由一个小酒铺升级为首屈一指的大酒楼。

当年铃兰允许白露三星她们脱奴籍的时候,遭到了很多人或明或暗的规劝,无外乎说脱了籍的奴仆如何不好管理,但是铃兰执意如此,还允许他们在店铺入股,店铺大小事项都放手由着她们做主,自己每年只管坐收红利。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反而和铃兰更加亲厚了。

铃兰自顾自和卢氏咬耳朵,不防右手边的一位贵妇人玩笑道:“好亲的姑嫂俩,有多少贴心话说不完啊。”

卢氏赶紧介绍:“看我都只顾着说话,这位是戍守西陲的张将军的夫人,身旁坐的是她的大姑娘夜雯,二姑娘夜雪,也是吏部侍郎宁公子的夫人。”

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子诺所说的张顺清的夫人,铃兰忙打起精神应酬,她身旁的两个女儿也都肖母,鸭蛋形的脸庞,眉如弯月,眼似点漆,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品貌卓绝,只是宁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带着一股子嫉妒愤恨,她品貌不输子谣,宁尧果然好福气。

本来以为只是点头的交情,没想到张夫人缠着铃兰说起个没完,这张夫人毫无架子,口舌了得,日常之事也被她讲的趣味盎然,铃兰不知不觉中和她说了很多家事,待听得铃兰抱怨静儿顽皮时,她抿嘴一笑:“小孩子哪有不顽皮的,待入了学就好多了。我托大多说一句,张家的家学还算拿得出手,若是俞夫人不嫌弃,可以让静儿来附学。我的外孙女昕柔旭柔和她年纪相仿,正好做个伴儿。”

“那敢情好,既有夫人这话,我后个起就打点东西送她到贵府。”铃兰惊喜万分,自己事务繁杂倒忘了这一茬,虽说子诺请了大儒颜先生到府里教三个男孩子,但是铃兰有心隔开静儿和敏惔,并未让她去听讲。

“你来就是,我如今住在正阳门外三里巷,如此后日我在家专候。”铃兰一听这地界便知道是皇上赐的府第,足见张将军圣宠正隆,他自薛老将军过世后接手薛家二十万大军,便是英国公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

直到回府的路上,铃兰方觉得,张夫人是不是热情的有些过分,还有那个宁夫人一直射来的冰冷的目光,让她困惑不已。不管了,今日之事已经够多,大脑超负荷运转,这会当机了。

回到府中惊奇的发现子诺居然在,铃兰早已习惯了他早出晚归,能在午后见到实属不易,忙说:“我去梳洗一下,闹了一天。”

“夫人辛苦了,可要为夫帮忙。”

“不用不用,”铃兰头摇的像拨浪鼓,他回回都说帮忙,可是天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若让他进了水房,只怕不到天黑出不来。

沐浴后的铃兰换了件莲纹滚边的家常衣服,松松的挽了个垂云髻,用只碧玉凤钗固定了,子诺看的眼睛一亮,长臂一舒把她揽进怀中,凑到她颈窝处不住的轻嗅:“淡极始知花更艳,兰儿,你莫非是花妖变的。”

铃兰早已习惯了他无人处的调笑,哼哼着在他怀中寻找最舒服的姿势,无奈子诺总不肯让她如愿,低头在她脸上亲来亲去。

“别闹,”铃兰推着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席间推却不过喝了些酒,还有点头晕心烦。”

“不闹,为夫给你揉揉,”子诺的嘴角眉梢都是缱绻。

铃兰任由他搂着自己在床上歪缠,直觉告诉她子诺定是有话要说。

“兰儿,收拾一下,五日后咱们全家去踏青。”

“嗯~~”踏青,貌似很费时间的消遣,他真的确定自己能挤出时间么?

“兰儿,皇上已经下旨封我为钦差大臣,十日后就要出发去蜀中!”

“啊?”铃兰一下子清醒了:“因为安王?”

“是,”子诺悠悠的叹气:“安王仗着自己的身份拒不执行新法,别的人呢,又都看着他。”

这事真的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去的是子诺,她抽了抽鼻子,倚在子诺肩头:“经过老家的时候,多多捎上四婶的谷种。”子诺点点头,海氏培育出来的良种确实能使田地增产三四成,他每到一处第一件事就是推广良种。

“你请的颜先生很好,安之守之和敏惔对他都十分敬服,我会督促他们用功读书的。”子诺点点头,颜先生肯来教这几个孩子,他很放心。

“今日席间张夫人邀我们静儿去张家附学,你也不用再担心她顽皮了。”子诺又点点头,想起女儿心下有些怅然。

“蜀中气候多变,你要记得增减衣衫,万不可嫌一时麻烦而惹病上身。还有多带些银票散钱,穷家富路的,一定要防备不时之需。”子诺重又点点头。

“马上就是子谣的生辰了,我已经准备了些礼物,一会儿你去看看,明日我便入宫,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子诺摇摇头,妹妹过得不错,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铃兰细细的抚摸着他的眉眼,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啊,蜀中在千里之外,这么一来一回至少要半年,若是事情不顺,在那里过节都有可能,说不伤感是假的,怪不得他要五日后全家一起去踏青,只怕他也是不舍的。

子诺的眼里还饱含着浓浓的期望,铃兰肚子里把内事外事过了个遍,纠结着要不要把俞正桑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吧,太煞风景,不说吧,子诺一走这么久,万一出点事情还不都是她的责任?

子诺等啊等啊,看着她纠结的拧起了眉毛,一副欲说还休的姿态,实在忍不住一把把她压在床上:“小兰儿,我就要远行了,临走前说句贴心话真的有这么难么?”

“啊?呃……”铃兰后知后觉的咽了口吐沫:“记住,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的大神好多,抑制不住跑去看文,越看越入迷,更新被拖了两小时,自我抽打啊!

 84入宫

高耸的宫墙;宽阔的御道;目力所及之处全是单调的红黄两色;铃兰随着导引太监垂首而行;经过乾清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向那云龙大石雕望几眼。

这块巨石目测足有两百余吨,是开国皇帝建宫殿时在西北一百多公里的山里采出的;至今已历经数百年。当年运送此石的时候,自采石场到皇宫;每一里地打一口井;严冬时令人汲水泼洒路面形成冰道;动用两万多民夫和几千匹骡马;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将此石运至皇宫。

只有皇家,才能完成如此壮举,也只有如此壮举;才配得上皇家威严吧。

进了子谣所居的储秀宫偏殿,便有暖香扑面而来,窗边的梨花几上的御制宝石红地金彩花鸟纹胆瓶里,数枝桃花开的正艳。

“这二月的天,怎么就有桃花开了?”

“原是御花房用暖房培育的,并没有几株。”子谣笑语相迎,没有几株的桃花能放在这里,比起一屋子的金碧辉煌都让人安心。今天并非子谣生日的正日子,正日子那天她需和皇上及一众妃嫔相庆,反而不好说话。

两人到窗边榻上坐定,子谣在铃兰拿来的贺礼中随意的拣看:“石头记的手艺越发的好了,这簪子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出来的。”

“是啊,这些年来他们干的着实不错。所以说,啥人干啥事,老天自有安排。”

“哥哥还好么?安之守之和静儿呢?”

“都好,安之守之跟着颜先生读书,日子不长已初见成效,静儿还是顽皮,不过昨日张将军的夫人极力邀我将她送到张家家学中,倒是提醒了我。”她将寿宴上张夫人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之前并不认识,未想到她如此热情。”

“无妨,父亲在时曾资助过张将军,想是他还念着这个情。”

“若是这个原因,我更放心了,明个儿送她去上学,也好过整日胡闹。大皇子近来可好?”

“他很好,”提起儿子子谣不禁微笑:“只是整日忙于学业,寻常见不到他。前些日子听皇上说,师傅表扬他的文章见解独到,风骨凛然。”

子谣入宫五年无孕,彼时皇后已经前后生了两个女儿,诸妃也多有所出,当时她和子诺尚在豫章,也暗暗为她着急,铃兰甚至遍寻民间偏房欲送到宫里,还是子诺理智拦住了她。后来铃兰想到叶家,托人去讨来一纸方子,夹在贺礼中偷偷送给子谣。叶家医术名不虚传,不久就传出子谣有孕的喜讯,继而生下大皇子。

需要说明的是,之前的孩子都是女儿,从大皇女到八皇女一溜金枝玉叶,大皇子的出生让经历了八遍期待八遍失望的皇帝乐的合不拢嘴,当即加封子谣为贵妃,大皇子为诚亲王。更奇特的是,自大皇子后,之后生的孩子全是男孩,每逢家宴的时候从大皇子到九皇子一溜排开,比公主还多了一位,看的皇上眉开眼笑,曾玩笑的称大皇子为天赐福星。

可惜这么多皇子中,无一是皇后所出。皇后倒是时隔多年后再次有孕,只是生下来依旧是个女儿,就是年方一岁的九皇女。

两人说着说着又转到家事上,铃兰叹息道:“只是十日后你哥哥就要去蜀中了。”

“这事我已知晓,前日个儿皇上来时提了一句,崔宰辅是不能走的,陈尚书又老迈,他能依仗的人实在不多。”

“我也明白,只是心里担忧罢了。这差事到底要如何办,办成怎样,心里没个底啊。”

“只怕,连皇上自己也没底。”子谣手上金嵌祖母绿的护甲轻轻划着桌面:“安王带头不遵新法,若是宽纵,这新法就形同虚设,可是若是严厉,安王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又牵扯着薛家和皇后,虽说现在的薛家不领军了,势力仍不可小觑。若是因新法引起朝野震动,才是皇上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铃兰点点头:“所以,皇上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他。”

“再烫手也是山芋,吃了也能填饱肚子。此行端的看哥哥如何做了,若是做得好,异日入阁拜相,别人也难有异议。”

“只怕你哥也是这样想的,我看他兴奋的很,还想着走之前全家去踏青。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也不知道蜀中情况如何。”

子谣想了想:“我知道的也不多,蜀中布政使王介和是昌裕二年的进士,寒门出身,很有才能,肯定会配合哥哥,川蜀总督亦是皇上的心腹,当能保证哥哥安全。安王原配崔氏本是他老师的女儿,贤良淑德,在世时常常规劝安王,可惜红颜薄命,前些年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嫡长子。世子自幼聪颖,手不释卷,倒是个明理之人,续娶的王妃出自蜀中大族司马家,我亦没有见过,不好置评,去岁刚添了个儿子。”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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