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仗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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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仗玉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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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娘。”如儿望望田冬,笑嘻嘻的撒娇道。
  吴玉柔对田冬道:“田冬,你以后下午的杂事就不用作了,陪如儿练练功夫,既然你明天就会间始练‘崇义十六打’,恰好和如儿过招……‘汤池拳法’我虽不能传你,可是我教如儿的时候,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吧。”
  田冬除了应是也没有别的话好说。事实上,吴玉柔后来教如儿“汤池拳法”的时候却也并不避忌田冬,田冬也才慢慢了解,“汤池拳法”每招各有数式,最后一式虽是攻击,但若是没有好机会,依然会转回守势,果然是一套以防守为主的拳法。
  此后,田冬早上学“崇义十六打”,下午试着跟如儿过招,如儿力气没有田冬大,但是拳中却已经隐含内力,挨到了还是会痛上许久,田冬只好打叠起精神,仔细思索“汤池拳法”的招式以免挨揍,所以田冬虽然一直没有正式修习“汤池拳法”,不过其实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除了一些体用的方法、气脉的运行还弄不清楚,对于攻击的部位自然是已经弄个明白,数日过去,如儿渐渐打不到田冬,不过她拳法中一些明显的破绽也逐渐的弥补起来。
  学习这两种功夫的同时,田冬也才发现,这果然对于气脉的运行大有帮助,尤其是“崇义十六打”,师叔们更是详细的指导出招时经脉的配合,田冬等人微小的内息果然开始通行八脉,甚至十二正经也偶有所感,难怪之前那五人的进度会比众人快。
  不过田冬这些日子虽然繁忙,也注意到崇义门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肃杀,看来许多的记名弟子都回到了狼胁岭,田冬与几位小朋友聊起,都猜想应该是所谓的“抱犊冈奉天寨”快来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紧张,众人自然出不上力,只是越来越不敢大声谈笑。
  今天是第九日晚间,田冬与其他七人这时正在书房中读书,教书的许夫子不会武技,成天只是摇头晃脑的诗云子曰,这些日子已经让田冬等人背熟了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基本学识,因此田冬倒是认了不少字,虽然算不上学问,不过比起家中父母只字不识已经好上许多。
  许夫子正要众人默写千字文,一面拿着本道德经,坐在前面摇头晃脑喃喃的念:“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田冬等人自然完全听不懂,也不多作理会。
  忽然间远远传来一声笛鸣,许夫子面色微变,摇头道:“惜哉、惜哉……你们收拾起东西,快快回到住处去吧,未听召唤,不可出门。”
  终于有事发生了!田冬等人又怕又兴奋,急急的往回奔,回到屋中,八人忍不住吱吱喳喳起来,连一向孤僻的苏启明也瞪大了眼睛旁听。
  这时牛艾明正大发议论道:“前起天我就听到两位师叔在聊,说我们虽然人数较少,不过四面山道都已经封住,奉天寨的坏人除了由正面山道上来之外别无他途,这样对方只能以好手突破,我们人数的劣势就扳回来了……唉……真想去看看耶。”
  “别胡说了。”一向胆小的陈大有昨舌道:“要是被发现了,不被赶下山去才怪。”
  “不会吧?”牛艾明摇摇头道:“只不过要是还没看到就被发现,那就自走一趟了。”
  这话说的没错,沿路每个通路的交汇处都有一两位师叔把守,绝对跑不到前面,更别说看热闹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叫声:“田哥哥、田哥哥。”
  众人一愕间,田冬却听出如儿的声音,连忙叫:“如儿,是你?”
  “快出来啦。”如儿在外面继续叫着。
  田冬这些日子与如儿两小无猜,相处的十分愉快,虽然每天两人过招难免打打闹闹,但也不伤和气,只是如儿这可是第一次来找田冬,田冬意外的望望众人,立即跃下通铺,着好鞋袜,打开了房门,探头一看门外却是空无一人,田冬正疑惑间,忽见门旁树丛后如儿伸出手臂招了招道:“这里、这里。”
  田冬连忙关上门,奔过去低声道:“怎么了?”
  如儿拉着田冬蹲下,低声道:“我们去看看热闹,好不好?”
  田冬自然想看,不过刚刚牛艾明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田冬摇头道:“到处都是师叔,怎么去?”
  “我有办法。”如儿开心的一笑,拉着田冬道:“你跟我来。”
  田冬一拉如儿道:“我叫他们一起去。”
  如儿摇头道:“不行,太多人会被发现。”
  “这样……”田冬微一迟疑,毕竟还是好奇,点点头道:“好吧,我们走。”
  如儿一拉田冬,往内宅奔去,这时内宅除了一些仆妇之外,也没有别的人影,如儿带着田冬越走越深入,都是田冬从没到过的地方,两人东躲西藏的奔到一间房中,如儿才放开田冬的手,拍了拍心口喘气,看来她也十分紧张。
  田冬望望这间房,只见三面书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一个紫檀木大桌放置于中,文房四宝罗列于上,不禁有些害怕,对如儿低声道:“如儿,这里是哪里?”
  “我爷爷的一间书房。”如儿一面说,一面走到东面书柜前,忽然颠起脚尖取下一本书,然后伸手入内掏了两下。
  田冬正觉莫名其妙,如儿带自己来书房哪有热闹可看?却听一阵机簧声响起,书柜缓缓的往后一缩,露出了一个洞口,如儿将书插回,一面拉着田冬走入,洞门又缓缓的合上,两人面前忽然一片漆黑。
  如儿不慌不忙的取出千里火,剥开表面的油纸,迎风一晃,千里火立即发出微微的萤光,两人眼前大明,于是相对一笑,手拉着手沿着密道往前直奔。
  奔了好一阵子,沿路还有岔道、阶梯,更有一些奇怪的箱子,好不容易到了尽头,如儿向田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式,才将千里火熄灭,一面慢慢的拉开了一个上了油的小门,露出了两个发光的小洞口。
  这两个小洞看来是供一人双眼同时使用,现在恰好一人一眼,无须如儿吩咐,田冬立即凑上前去,看看洞外是何景象。
  田冬一望,心中一震,已经知道这是崇义门的大厅,自己却是由数丈高处往下望,全厅尽收眼底,算是由大门上往内望。
  只见这时厅内四面站了近百人,只有八人有位置,田冬正前方远处,在堂中端坐的正是如儿的爷爷——崇义门门主“碎碑掌剑”顾革裴。
  这时远方忽然忽长忽短的传来数声笛音,众人微微一阵骚乱,随即望定了门主顾革裴,顾革裴起身道:“‘奉天寨’既然以礼拜山,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请客上山。”
  蹻勇堂堂主“碧玉剑”方天殿一点头,由怀中取出一只短笛长长短短的吹了几声,顾革裴率先向外走,众人跟随着,看来是要出厅到山门前的广场迎接对方。
  眼见厅中人越来越少,田冬不禁为之惋惜,这下子岂不是完全看不到了?没想到这时如儿却拉了拉田冬,并将这个洞口封了起来,田冬心想大概是要回去了,于是在一片漆黑中等着如儿重新燃起千里火。
  没想到忽然察觉到身后又有光线透入,原来在背面又有两个小孔,而如儿已经转身打开了这个洞口。
  田冬又惊又喜,连忙凑过去,果然这方向是往广场上看,而且还能看到广场外的大道,而这时候洞口下方正排开了崇义门的精英,一个个不言不动的凝望着上山大道。
  又过了好一阵子,山道上终于冒出了一群数十人,个个身着劲装、横眉竖目,还有许多人袒胸露臂的似乎十分野蛮,如儿心中有些害怕,连忙紧紧捉着田冬的手。
  这些人一上山就分到两旁,然后才出现了八、九位似乎是领头的人,当中一位略显福态的长者,身着锦衣华服,腰带上插着一把长剑,式样古朴,似乎也并非凡兵,他一见到顾革裴便即哈哈大笑道:“顾门主,久闻大名,如雷买耳,今日终得一见,可谓三生有幸。”
  广场前后也有数百丈远,这人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毫不费劲,看来功力非同小可。
  顾革裴踏前两步沉声道:“这位莫非是名震北境的奉天寨古寨主?人称‘追魂剑’剑出追魂,今日一见,果然功力深厚。”
  顾革裴声音平平的传过去,虽不大声却绵绵悠悠,也露了一手精深的内功。
  田冬看的莫名其妙,这位身材微胖的老者也是武林高手,而且居然是奉天门寨主?看来练武功的人身材未必结实,田冬转念又想,副门主顾革袭不也是微胖,看来这样还算正常。
  “不敢。”只见古英寒越过那数十人,对顾革裴道:“在顾门主之前,怎敢冒称追魂?”
  顾革裴道:“古寨主何必客气,阁下远从抱犊冈来到狼胁岭,想来是为了了结孩儿们的约定?”
  顾革裴故意说成是自己儿子顾鼎祥与古英寒之子古严的争端,不然两个门派要是结仇,日后的祸患可没完没了。
  古英寒自然知道顾革裴打的主意,微微一晒道:“若只是意气之争,自然是孩儿们的事,但据犬子所言,崇义门自尊于郴州,对江湖同道似乎不大尊重,还认为奉天寨绝不敢迈入湘境,却不知为何今日说法完全不同?”
  顾革裴后方的崇义门的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人,大声道:“你这人胡言乱语,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田冬望向此人,此人面貌英俊,身形高挑,正是少门主顾鼎祥,他这时瞪大了眼,正怒目望着古英寒身旁的一位青年男子。
  这人见状冷冷一哼道:“现在你自然完全不认了,既然崇义门怕了,少门主现在道歉认输也未尝不可。”此人正是古英寒之子古严。
  顾鼎祥更是生气,正要骂出口的时候,门主顾革裴一挥手,斥责道:“鼎祥,不用多说了……”转头对古英寒道:“奉天寨既然想一举将崇义门挑了,那崇义门只好奉陪,就请古寨主划下道来。”

第三章 飞来横祸
  古英寒见顾革裴这么说,哈哈一笑道:“顾门主果是快人,我们也不是来攻城掠地,无须群斗,不然我们奉天寨数千好汉也不会才来这么几十人……只要我们两方各派遣三名好手,来个三战两胜岂不爽快?”
  其实顾革裴心中也是颇有疑惑,对方要是大举来袭,崇义门确实大难临头,可是论到高手,除了古英寒的追魂剑法确实是武林一绝之外,奉天寨的四大旗主连二弟顾革袭也未必是对手,更绝对抵挡不了自己和两位天字辈的师叔,哪岂不是来认输的?顾革裴心念电转,一时却想不出有什么道理。
  门上密道中的田冬看门主顾革裴久久不说话,想到自己出来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不禁有些发急,转念又想现在长辈们都在前面,应该不会有事发生,虽说如此,他心中还是颇为忐忑。
  这时古英寒见顾革裴久久不答,面带狡狯的笑容道:“顾门主如此费心思量,难道希望大伙儿一拥而上,打打滥仗?”
  顾革裴不求胜、先算败,缓缓的道:“若是输了,那又如何?”
  “简单。”古英寒面露笑容道:“若是奉天寨输了,我们转头就走,三年内不敢再入衡州以南,若是侥幸获胜……哼哼,我们也不敢得罪少门主,只向顾门主讨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顾革裴一愕,皱眉惑然间:“在下不明白,还请阁下说明。”
  古英寒面色一正,大声道:“明人不作暗事,若奉天寨侥悻得胜,请门主交出翠杖。”
  “翠杖?”顾革裴顿了顿才道:“古寨主指的是哪个翠杖?”
  古英寒面露不满的道:“门主别装糊涂,武林中人提到翠杖,谁不知是指大侠欧阳古道留传后世的两物——翠杖玉球中的翠杖?”
  顾革裴面色一正,严肃的道:“古寨主不可胡言乱语,崇义门根本从未见过此物……”
  说到这里顾革裴忽然明白,想来对方自知不敌,全寨前来又劳师动众,所以想传出此话,让崇义门永无宁日,此心真不可谓之不毒,于是顾革裴咬牙道:“阁下为了晚辈之争,居然以这种手段对付崇义门,未免太过肮脏。”
  翠杖玉球,本为两百年前大侠欧阳古道遗留之物,据说其中藏有欧阳古道一生武学精粹:“璇玑心诀”与“大罗八法”,欧阳古道一生罕逢敌手,将两物传子之后便失去踪隐,欧阳古道之子欧阳鸣雷再收两徒,分持翠杖与玉球,两人各自行道江湖,数十年后分别隐居,两物从此失踪,据传持翠杖那一支隐于湖广南部,持玉球那一支则隐于隆中。
  二十年前,隆中玉球重现江湖,在数月惨烈的搏杀之后,终于不知落到何人手中,再度消失无踪,而翠杖却一直未出江湖,若是有人寻获,自然是以位居郴州的崇义门嫌疑最大,古英寒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崇义门日后纷扰无穷,算是一个毒辣的借刀杀人之计。
  田冬自然不知此中关节,听了煞是糊涂,翠杖玉球是什么东西?为何一提此事,门主就骂对方肮脏?转头与如儿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是疑惑的神色,只觉得他们一直说些两人听不懂的东西,总是不好好打上一场,大是气闷。
  古英寒见顾革裴十分不快,哈哈一笑道:“门主不必生气,要是门主舍不得翠杖,等我们获胜之后,还要请少门主去奉天寨作客十年、八年,等到门主研究完翠杖的功夫,再拿翠杖来换少门主。”
  顾革裴见对方言语中紧扣着自己已经获得翠杖,不由十分生气,万一输了,自己儿子一去山东,哪还会有命回来?就算是赢了,这个谣言传了出去日后也是麻烦,顾革裴忽然间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顾革裴正不知该不该答应,身旁一位老人忽然开口道:“‘飞天白猿’葛无计、‘绿川狐’公孙仲,老朽孤陋寡闻,不知两位何时入了奉天寨?”
  田冬从末见过此人,不过看这人年纪与卢天安堂主差不多,不过形体与卢天安微微佝偻颇有不同,腰杆倒十分笔直,也似乎十分壮实,想也知道就是两位元老之一——蹻勇堂堂主“碧玉剑”方天殿,只见他此话一说,顾革裴的面色跟着一变,目光往那数十名喽啰望去。
  田冬跟着往那群人看,只听到人群中忽然传出两种笑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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