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乱:逍遥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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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乱:逍遥帝妃-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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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听不可?”他还是问了最后一遍,即使从她坚定的眼神中已经明确了答案,不过须臾,他叹道:“刘陵乱箭穿心而死,尸首城门曝尸三日,其他人,女子都充了军妓……”
他没有再说下去,下面的事,不说她也知道,说了不过是给她徒添烦扰。
刘蔓樱瞬时无力地瘫软了下来,这样的结果她早就该想到的,只是这一刻心口处只是疼得厉害,一口乱气喘不上来,整个人都如同呆了一般,泪水在眼眶之中止不住地下来,奇的是,她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只是隐隐约约看到洒落在手背上的晶莹。
“莫哭,莫哭,哭了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漠北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伸手就往她脸上去拭泪,只是碰到她面前的白布又不知怎的清醒了,只说了句,“冒犯了,漠北粗人一个,差些又忘了男女之间有大防!”
“我还有什么亲者,我的亲人都死光了!”蔓樱面容微微低垂,只一双眼睛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她道冷笑了几声:“漠北,替我拆了这些碍人的东西吧!”
她平静的说道,语气温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与肃然。
江漠北点头应下,随之便小心地替她解下身上的东西,他一直闭着眼,直到她穿上了衣衫。
睁眼看她,脸色十分憔悴,本来就瘦,再加上这么一折腾,整个人更是不如当日红润,最是明显的便是那张小脸上微微的婴儿肥也消失了,不过五官还是极为精致的,依稀可见当初第一美人的风姿。
“我饿了,能帮我弄点吃的吗?”她心头早就盘算好了许多事,只是在想个法子把江漠北支开而已。
江漠北一怔,本以为她会再多问些其他的,却不想只是说饿了,不过这般也好,至少她是想开了吧,他轻呼一口气,看似是有些漫不经心,眼睫之下,深邃的眸中却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无名的暗流静静划过心底,荡起阵阵涟漪:“厨房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粥,我这就去拿来!”
他开门,淡淡说了声:“似乎快要变天了!”
蔓樱听在耳中,一直恨恨地瞅着门外,启恒,你的末日也该来了吧!
她艰难地起身,咬着唇,走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再无昔日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呵呵,这没了如花美颜的女子,不用穿素,便已经让人感觉极素了。甚至有一种如厉鬼般的凄然,猛然间,她觉得兴许镜中人才是真正的自己,如厉鬼,然后去向那些欺凌过她的人索命!
她拿起唇脂,将苍白的唇涂得鲜红,冷冷一笑,倍觉森冷,该讨债了!
一步一步,推门而出,外面忽然闪电惊雷,下起大雨,天公不作美,可见老天是不赞同她这个时候去报仇的,然而一想起那一晚皇叔的绝望悲哀的容颜,还有心头插着的利箭,她就疯狂地向门口的方向走去,可惜刚移出几步,身后传来姬无涯的惊叫声:“樱丫头,樱丫头,伤还没好,再养些时日吧,快回来!”
蔓樱疯了一般,怎么会去理他的叫声,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走的越快,整个人便越发不稳,忽然就倒了下来,这一刻她真恨自己不会轻功,更恨自己残破的身子不争气,否则也不用像今日这般。忽而听到身后“砰”地一声瓷碗破碎,眼前人影一晃,江漠北已挡在我的眼前,他在雨中单腿跪下,抖着声音道:“公主大伤未愈,何苦要这般作贱自己,快快回去吧。”
刘蔓樱冷然一笑,不想多说,只是默默地绕过他向前蹒跚地走去,不理他在身后替他脱下衣衫替她挡着大雨,将他焦急的喊声忽略不计,她只是又艰难地走了几步,心中只有杀了启恒,为皇叔,为姑姑报仇这个念头。
身后的人影忽然就飞到了她的面前,,蔓樱不得不抬起头,江漠北全身都淋湿了,隔着雨水的反光,她这才算看清楚了他,绝色的容颜憔悴不堪,雨水顺着他满是细小胡渣的下巴处凝成一滴滴,如水晶珠帘般流了下来,他看着她这一刻鲜活的眼神,眼中有些喜色,不过更多的则是惊痛:“你活过来了,难道又要去送死吗?”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一点牵挂都没有,你说,我还要怕什么,怕什么?”她跪坐在地上,情绪异常地激动,恼怒之下双手不断拍击着地面,溅起了半身的水花。
“啪~~”江漠北扔了衣服,一记耳光过来。
随后狠狠地拎起她,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力气,只是不屑地哼笑一声,“就你现在的样子便想报仇?公主,别天真了!你在吴宫中呆过,光是他的后宫就能整地你够呛,你还想杀了他?哈哈,想清楚些吧,他是多少聪明绝顶的一个人,身在帝王之家,自幼耳濡目染的便是驭下之术,往往只需要一眼,便可看透他人的心思,不仅拥有翻云覆雨的本事,更是个谈笑用兵的顶尖高手,帝王该有的手腕,一样也不缺。而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包括当年的倾世容颜,依我看,你就连接近他的机会都不会有,想杀他,那就是做梦!”
刘蔓樱整个人僵硬在了凄厉的风雨之中,半张着嘴,好多话都说不出口。
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现在的自己的确是不人不鬼的样子,心里的一座城堡忽然塌了,所有的牵念都没了,想报仇,又是痴人说梦。
她说:“那就让我死,今生不能奈何他,那我死后便要化作厉鬼取了他的性命,让他不得好死!若有来世,但求上苍让我为猫,启氏子孙为鼠,我要咬断他们的喉咙,喝干他们肮脏的鲜血!”
江漠北怔怔看刘蔓樱片刻,终是长长一叹:“你可知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将你从鬼门关叫了回来,你倒好,这样挥霍,公主,若你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人,那漠北错了,救你的心血我可以去救活更多不该死的人,何必白费心思医你?”


、167  筹谋疏狂事(二)

“那我该怎么办?杀不了他,我度日如年,生之无味!”她已然分不清楚眼角滑落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觉得满腔的仇恨无处发泄。
“来日方长,你还没到二十岁啊,怕什么!”他蹲下了身子,俯身在她面前,双手重重地扶着她的肩膀,一双犀利的眼睛毫不留情地投射进她漆黑的瞳孔之中,“当年你的满腔斗志去哪里了,那时你在我的剑下,没有丝毫的胆怯,也正是你的这股子狡黠机智,处变不惊才让我这冷血之人动了……恻隐之心!”
刘蔓樱静下心来与他对视了良久,叹了口气,终于逃避似的垂下眼,道出心里深藏的话:“那一天要等多久,会不会是一辈子?”
江漠北只是目光缓缓地转向雨水迷离处,声音听来有些飘忽,“很快就会来的!”
她终于靠在他的怀中,放开了整个筋骨身子,不费一点气力,只是靠着,就这一晚,让自己再无力一回,一切即将开始!
遥记得那年,我卸下一身戎装,含着笑意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漠北兄弟,不介意我还是这么叫你吧!”铜镜前,她含笑转身,看向一旁低头冥想的江漠北。
江漠北暗自苦笑,他不想被她当做兄弟,开口道:“公主,我不……当然可以!”心头的话语已然在喉咙口了,只差那么一点便要脱口而出。
刘蔓樱听闻他这样一说,倒是微微一笑:“那日后咱们便还是同以前一般,你也莫要再称呼我公主,照着梁国乡间的习俗,叫声大妹子也可,亦或者直接称呼名字便好!”她喜欢在闲聊之时说上一些梁国的过去,似乎那样,自己就会觉得旧梁依旧存在,而不是吴国的一块领土,几座城池。
她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江漠北自然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其他的还能怎么着?
只是心口却怎么都觉着难受,明明面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却硬是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然后与她称兄道弟,说来也颇为可笑。
每一日,他都会在梅林之中为她吹笛,蔓樱似乎永远都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不出开心不开心,就连唇角偶尔的一点点弧度看起来都是那般牵强。
刘蔓樱相较以前,无言了许多,总是喜欢呆呆地看着他舞剑,一言不发。
她倚栏,小心地拨弄着自己肩侧的发丝,只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你的剑术又精进了许多!”
“我是杀手,每天都要防着不同的敌人,每天都有人在想着法子要取我的性命,我也没办法!”他笑出声来,忽而就倾下身来,带笑的气息拂在刘蔓樱细致的颈项间,“这些年我都是这么过的,早已习惯了!”
嘴角轻轻一扯,纵然这诡异的场面也是冷静如常,斯文俊雅的脸上是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低头敛目,眼波流转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说,他们现在过得好吗?”刘蔓樱拿起江漠北的长剑,用手指轻轻地擦着剑身,眉眼之中尽是漫不经心,偶尔还会从秀气的朱唇中呼出一口子气来。
江漠北微微一愣,自己向来是不喜欢猜来猜去的,不过既然她开口问了,自己也不好逆了,只是如往常般,笑的很好看,“那个世界没有争夺,他们自然是好的!”
“逝者已矣,死人自然是……静好的,只是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想问的是……他们!”蔓樱起初呵呵一笑,只是这微笑竟是越来越冷,若是看得仔细些还能透过她漆黑的瞳孔,看到深深掩藏的仇恨!
对一个人的冲动大概在15天左右,如果过了这个时间段还没有追到,那那份冲动就会减少甚至消失;对一个人的回忆大概在120天左右,如果过了这个时间段还是对那个人念念不忘,那么这个是你深爱过的人!
她是真的爱过那个人的,甚至于说得仔细些,这个“过”还不曾过。
“他们,呵呵,有的过得挺好,有的……也还算好!”江漠北眼神有些漂移,小小地一愣后,不过平着嗓子说着。
刘蔓樱苦笑一声,“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他们坏事做尽,倒是什么报应都没有!
“你可知,再过三天就是吴王给太子办满月酒的日子了!”江漠北本也不想提起她的旧情人,更不想存心去揭她的伤疤,只是她言语之中流露出来对定王的情意,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满月酒?”她原本无神的眸子瞬间就充满了神采,紧接着又道:“若是我的孩子还活着,算算时日似乎也该满月了吧!也不知是哪一位妃子如此有幸,竟然孕育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她言语之中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不幸伤悲,不过那语气却是带足了讽刺的意味儿的。
不等江漠北答话,她便冷冷一笑,开始猜测道:“莫不是夜美人?不对不对,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再怀上也不会这样快,难道是韩芸谦?偌大的吴宫,看看也后宫佳丽三千,可他睡过的少之又少,从不讲究什么君王的雨露均沾……若不是他与我有过夫妻之实,我也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这该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历史吧,可她竟一口气说了大半,江漠北于心不忍,劝慰道:“都过去了,那些伤神伤心的往事就莫要再提!”
“过去?没有过去!那些曾经伤我入骨的事,我刘蔓樱今日偏生就能含笑说出来,不是不恨,也不是我就是喜欢揭自个儿伤疤,而且我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些曾经受过的伤痛,至死都不会忘记!”
“可那样更痛的是你,他?依旧是不痛不痒,继续做着他的安乐皇帝!”漠北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不带丝毫猥亵之意,只是心疼!
刘蔓樱暗地里银牙紧咬,面上却是勾起了一个完好的弧度,即使消瘦的素颜下,美貌不及当初的风华绝代,但却依旧可见一身荣华高雅。
“漠北,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吧!”她忽然就转了话题,眉眼弯弯,双颊上还透着淡淡的红色,乍然一看,娇羞无限,大抵也只有这一刻她看起来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吧!
“不是喜欢,是……爱!”江漠北忽然回过了目光,硬朗的目光柔情地差点就能滴出水来,若峭壁悬崖间的一树春红,映满无言的爱意。
“那你可想得到我?”她呵呵一笑,面不红气不喘地便问了出来,丝毫不顾及什么女儿家的矜持。
江漠北被她露骨的言语说得面色微红,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是有过很多女人的,但今时今日听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这么说,心头顿时百味杂糅。
他想说是,却又怕失了她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些好感。话已经整到了喉咙口,却怎么都不好启齿。
“酒过三寻,红唇袅袅水袖投。双颊绯红,约炮黄昏后。推倒床前,一夜肉碰肉。翌日醒来,那人却问:你是谁家妞?”她翩然一笑,“男女之间,想来想去不就是只为了那档子事吗?这一年多以来,我看得最透彻的就是男人这种生物了,说什么愿为红颜拱手江山都不过是一张床榻,一场肉体的关系!”
“蔓樱你把我江漠北想成什么了?嫖客吗?若我真是那样的人,那我大可不必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亦或者我有更快更简单的办法得到你!”
刘蔓樱媚眼迷离,将手中的长剑小心放下,上前几步,在江漠北迷惑之时,她执起他的衣领,猛的一拉到自己面前,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抵也只是一节手指的长短。
漠北怔怔地看着她,不晓得她究竟是何打算,却也一动不动,任她摆布。
她纤纤玉手温婉地攀上他宽阔的双肩,随之将自己的身子轻轻靠在他的怀中,娇嗔地在他耳边呼着气,让如兰的气息在他脖颈上优雅地转着圈,“只要你替我报了仇,我……就是你的!”
“此话当真?”江漠北原本无神的眼光一下子便晶亮了起来,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早就已经深深镌刻在了他的心头眼底,说句实在的,他做梦都想要能够得到她,只是可惜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刘蔓樱低低一笑,世间的感情莫过于两种:一种是相濡以沫,却厌倦到终老;另一种是相忘于江湖,却怀念到哭泣。她与自己最心爱的男子此生注定了不能白头到老,既然如此,还不如找一个能够替自己报仇的,而且还深爱自己的男子凑合着过一辈子,反正自己也不过一身残花败柳!
PS:酒过三寻……摘自《点绛唇***》


、168  人情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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