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燕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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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燕雄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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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远不在,宇内三狐擅自作主成了主持人。

“老凶魔的主人,已可肯定是这个甚么京都贵公子的爪牙。”五湖游龙是三龙之一,见闻却不比宇内王狐广搏,当堂提出疑问:“罗兄已认定老凶魔是武道门的人,显然判断错误。问题是,他们为何要屠杀前来参予夺金的江湖群雄,倒因为果找错了对象,说不通呀!他们该去找武道门的人。白姑娘,你像是对这个京都贵公子,怀有强烈的戒心,你一定了解这个甚么玉郎的底细吧,”

“谈不上了解,只是凭猜测而已。”白妖狐郑重其事说明:“如果我所料不差,咱们的处境将极为凶险,即使这次能逃过大劫,日后也将旦夕在生死关头徘徊。”

“有这么严重?”苏若男意似不信。

“我在京都混了一段时日,多少了解一些情势。在京都,京都四公子算是可以翻云覆雨的人物;但在咱们这些江湖人士心目中,他们与咱们风牛马不相及,谁也没放在心上。但这次居然出现在这里,可就不寻常了,而且爪牙是一大群可怕的高手,老凶魔居然也成了他的爪牙,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你的意思……”苏若男仍不满意。

“当初永乐大帝谋夺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人,主力是燕山三护卫,三护卫的主力是飞龙秘谍,执行飞龙在天大计的人,就是他们那一群密谋。永乐帝在南京即位,飞龙秘谍另成立太上皇机关东厂。京师北迁,组织扩大了三倍。而飞龙秘谍的基本组织,仍在暗中存在。先后三位皇帝,一直就没放弃追杀废帝建文的努力,奔走天下明暗中搜捕的人,仍以飞龙秘谍为主干。”

“这件事我们略有风闻。”苏若男说:“目下以锦衣卫名义,在四川搜捕,盯牢了武当祖师张三丰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风雨云雷四神。”

“我也听到一些风声。”五湖游龙接口:“张大仙与永乐大帝订有密约,保证废帝建文不会出面夺回江山。但三个皇帝都不放心,搜捕的计划四十多年来从没间断。唯一有能力保建文废帝出面争回江山的两个人,一是张大仙,一是周大仙周颠。周大仙据说已经在庐山飞升,所以专使盯牢了张三丰。建文废帝如果还没归天,目下该已是年届古稀的人了,还有出面夺回江山的精力吗?见鬼,这些事,与咱们江湖人无关呀!”

“你真笨,还不明白?”白妖狐摇头苦笑:“武当开山至今已有卅年,张大仙四出云游躲藏,但武当山门的弟子却分开传艺,以内家拳秘学与少林分庭抗礼。目下弟子已经传了四代,这两代弟子十之八九替官府效力。这里距武当近在咫尺,这位京都贵公子,你能保证他下是搜杀建文废帝的无数专使之一?如果是,咱们这些人的处境,你不觉得危险万分?”

这一番话,让所有的人脸色大变。

有两位仁兄脸色泛灰,夺门而走。老天爷,谁敢沾惹这三四十年来,在天下各地神秘活动的专使,

“吓走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呀!能逃出他们的封锁网吗!”苏若男向夺门而走的两位仁兄背影大叫:“联手一拼,是唯一的生路。”

“算了,谁也没有胆量向那些人反击,仅一个摄魂天魔,就足以让这些好汉们丧胆了。”五湖游龙叹口气苦笑:“白姑娘,罗远兄知道情势吗?”

“他不可能知道情势严重。”白妖狐显得忧心仲仲:“他本来就不是江湖人。如果让他知道,恐怕也会一走了之,那些人拦不住他,我们可就惨了。而且他一口咬定是武道门所为,不会相信我这种猜测的判断。”

“那就不要告诉他,能瞒就瞒。”五湖游龙郑重地说:“咱们的希望在他身上,得靠他杀出一条生路来。”

“他怎能凭那些杀手叫出的武道门切口,就横定了心咬定是武道门的人所为?真是岂有此理。”苏若男焦躁地为武道门辩护:“武道门从不做这种不上道的事。切口人人会叫。那些人如果真是武道门的人,会砸自己的招牌,灭自己的威风,引起江湖共愤?”

“你们捉住了武道门的两员大将,当然知道武道门的底细呀!”白妖做也替罗远辩护:“不能怪他,他根本不知道江湖事。翠峰亭之会,你们去不去?”

“等罗远回来计议再说,他去我们就去。”苏若男表明也将希望寄托在罗远身上:“我已经查出共有五批来历不明的人,在随州至瑞云谷之间神秘地出没,似乎彼此之间不相往来,也看不出联手合作的象迹,但互相之间,又似乎有某种关连,居心叵测,十分可疑。”

“有何可疑?”

“我们弄到几个人,都据实供称是被人所收买,临时组合的人,众口一词招称是前来图谋夺金的,却又招不出收买人的底细。”

“不足为奇,我也是有意前来图谋夺金的。难道你们不是吗?”白妖狐说得理直气壮:“要不是半途碰上玉虚天师,被他用重金所打动,被骗去对付千手灵宫和罗远,那会引来这许多是非?”

门外人声嘈杂,及时打断苏若男意欲回答白妖狐的话,来不及答覆是否也为夺金而来。

跌跌撞撞闯人四个人,是玉虚天师和天绝星,各带了一个随从,气色灰败,浑身汗水,汗湿了的衣裤,有些地方渗出血迹。

“咦!你们如此狼狈……”白妖狐惊问。

“别提了,时衰鬼弄人。”玉虚天师颓然坐倒在厅壁下喘息,似乎双脚已无力支撑身躯:“昨晚我们的人死掉一半。一经商量,打算穿越山林,潜赴瑞云谷,金子还没看到便在这里被杀死,实在不甘心。没……没想到……”

“没走掉。”白妖狐叹息:“所以你们逃回来了,人全被杀光啦!”

“天杀的?他们的人可怕极了。”玉虚天师拍打着地面发疯似的叫喊:“前后突然现身堵住,谁冲谁死,不冲也死,逐一消灭像灵猫戏鼠。”

“你总算走运。”

“罢了,要不是罗小子像鬼魂般突然出现,一冲之下便弄死了七个蒙面人,把其他的人吓跑,我那能逃回来:天啊?我……我的人死……死光了,我……”

“我的人还不是死光了?”天绝星绝望地说:“罗小子抓了个活口,带去找千手灵宫,但愿他能查出这些人的来路……”

“有用吗?知道来路又能怎样?”白妖狐泄气地说:“目下最迫切的问题是:咱们能否杀出重围远走高飞。咱们等罗远回来向他求救,你们最好不要再敌视他。”

“老天爷!谁敢敌视他?”玉虚天师怕罗远怕得要死,即使爪牙仍在,也不敢面对罗远的狂野搏杀。

他们在等候罗远,罗远却久久不见返回。

罗远是从集北走的,有意踩探虚实,果然碰上一大群蒙面爪牙,把玉虚天师十几个人,堵死在一座枫林内,并不积极作毁灭性的攻击,大概知道妖道的法宝相当厉害,采用出其不意突入某一角,杀掉一两个立即撤走的蚕食策略,几乎把妖道的人逐一清除净尽。

他立即从外围出其不意杀人,赤手空拳仅用爪攻击,痛下杀手抓到人死,抓天灵盖有如爪破鸡蛋。最后他捉住一个蒙而人带走,懒得理会妖道的死活。要他专程去救仇敌,他还没有这份修养,但碰上了不能不管,管了才撒手带了俘虏返集找千手灵官。

千手灵官是人精,见多识广,问口供学有专精,带俘虏去找人精错不了。

一听人熊的主子是无双玉郎,千手灵宫便变色而起。

“我先看看这个人。”千手灵官开始搜俘虏身上所携带的器物。

这人的蒙面心已被拉掉,露出本来面目。年约四十上下,五官平庸,看不出其他特征,仅身材结实,筋骨弹性特佳而已,走在街上,怎么看也不像身怀绝技的人。

搜不出任何可代表身份的器物,青劲装也容纳不下多少零碎。百宝囊中,除了五枚透风镖之外,全是些山行必具的日常用品与药瓶药袋。所用的剑丢掉了,剑鞘也看不出异样特征。

“只好弄醒他拷问口供了。”认不出这人的身份来历,千手灵官大感失望。

口供当然最有用,但如果先知道对方的来历底细,问口供定然事半功倍,省事多多。

脑袋被击中昏厥的人,按理救醒之后,短期间仍将昏昏糊糊,神智很难立即清明。

但这人双目一张,便看清了处境,不等千手灵宫有何反应,迅速地一口咬断了舌头,断舌往口外一掉,鲜血泉涌而出。

千手灵官是人精,也没料到这人一醒便有能力嚼舌,吃了一惊,颓然放手。

“口供没着落了。”一旁的罗远也大感意外,不得不承认杜费心机。

嚼舌自尽不一定会死,但想问口供已经不可能了。

“京都四公子没有任何理由,远离京都出现在数千里湖广地境的理由。”千手灵官神色不安,向罗远分析情势:“任何一位公子,皆可轻而易举霍挥一千五百两黄金,要认为他前来打武道门一千五百两黄金的主意,简直就是混蛋想法,不实际。”

“他们是武道门的爪牙。”罗远坚决地说。

“那更不可能。”千手灵官也坚决地说:“摄魂天魔这几年一直在山东活动,山东距京都不远,与京都四公子的无双玉郎攀上线,那是可能的事。武道门虽然作案遍天下,但决不可能结交京都的权贵,京都四公子反而是绑架的最佳目标,运用倒转乾坤的手段,也不可能把他们拉在一起成为一家人。”

“那你说,这个无双玉郎,带了大批爪牙在这里行凶,又为了甚么?”罗远悻然问。

“但愿我能知道就好了。”千手灵官苦笑:“为名为利,都说不通。不瞒你说,我对京都的动静所知有限,也不想知道,那不关我的事,更不配知道,仅听到一些风闻而已。这时要查无双玉郎的意图目的,只有当面逼他才能如愿。老天爷!他的实力空前雄厚,如何逼他?谁对那么大的本事逼他?”

“我能,哼!”罗远咬牙说:“他无端杀死了这许多人,天地不容,他得还我公道。”

“你打算……”

“午正,我到翠峰亭找他。我得好好歇息,养足精神和他丁断,告辞。”

昨晚累了一夜,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即将面对空前惨烈的大搏杀,他必须养足精力全力以赴。

小店主人把另一间客房清理妥当,让他好好歇息。

等候他的人不能等,时不我留,生死关头将到,必须请他主持大局。

白妖狐出现在他的房门口,大方地叩门。

“老爷,早膳送到。”白妖狐说耳的语音,透入门缝依然动听:“不开门,我就打断门日。即将生死搏斗,人是铁饭是钢,填饱肚子,你抓出的鹰爪也有力些。”

“你欠揍是不是?”他在门内大叫,猛地拉开房门怔住了:“你……你扮成千金淑女,做随从胜任吗?”

白妖狐已换了一身白衣裙,甚至加套了垂有流苏的娇媚小坎肩。人本来就生得美,虽然梳了侍女的双丫髻,没施铅华没戴佩饰,反而更显得艳而不媚,美得脱俗,冒充淑女绝地对适合身份。唯一不配称淑女的是,她佩了杀人的剑。

白妖狐将盛了食物的大托盆,双手捧高递近他面前,嫣然一笑,老实不客气向他挤近。

“我曾经见过那位玉郎,真的风流倜傥,像唱元曲的优伶,有人称他为再世潘安。”白妖狐一步步把他往房里挤,笑容又娇又媚:“他身旁经常带有两三位侍女,一个个貌美如花。老爷,你比他更具丈夫气,英俊魁梧男人味十足,身旁也该有像样的侍女,我们和他比。老实说,他那能和你比?”

罗远那能不退?当然不能反脸生气。

“他娘的?”他故意摆出粗犷像:“你是个可爱的敌人,我算是服了你……”

“也是可爱的侍女。”白妖狐打断他的话,将食物细心地在桌上摆放妥当:“我是诚心诚意服了你。没有你,我三姐妹活不到现在。做你的侍女随从,我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感到光采。我有信心,你一定可以把那个油头粉脸的玉郎赶回京都。”

门外,苏着男脸红红地,趑趄不前,但最后仍然艰难地迈步入室。

“我也是一个可爱的侍女。”苏若男回避他的目光,脸红到脖子上了。

她仍穿了劲装,曲线玲珑,刚健婀娜,与白妖狐的淑女气质迥异,但同样女性味十足,少女的美虽然与盛年的白妖狐不同,却另有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流露,羞涩而又鼓起勇气的神情,也极为动人。

白妖狐一怔,颇感意外。

“老爷要你做他的女人,你要和我争侍女的地位?”白妖狐满脸不高兴,没想到苏若男胆敢跟来:“这里没有你的事,我也不希望你爬到我头上发施号令。”

侍女与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意指情妇。情妇虽然没有主母的地位,但毕竟比侍女高一级,所以白妖妇话中带刺,不希望苏若男获得情妇的地位。

苏若男羞得无地自容,也就恼羞成怒,本来就性情有点火爆,所以芳名叫苦男。

一声剑鸣,她拔剑出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总算能忍住不掉下来。

“干脆我们把账算清楚。”她的美丽面庞由红转青,剑举起了:“我能忍受你的暗算,忍受不了你对我的侮辱。不是你就是我,我……”

罗远不得不挡在两女中间,阻止两女动武。

“好了好了,别再闹了。”他感到头大,不能偏袒那一方:“咱们之间的小冲突,实在没有计较的必要,彼此没有仇恨,幸好也没造成伤害。引发冲突难免兔在嘴上逞能,伤害到对方的自尊,所以说相骂无好口。我承认我修养不够,在市井厮混口没遮拦,我道歉,千万别计较。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还不坏,大家交个朋友,别把我那些胡说八道的讽刺嘲弄话放在心上。目下情势恶劣,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对外。两位也可能还没进早膳,何不一同进食,商讨该如何杀出一条生路来,事前有计划,胜算可多增加几分。”

妙极了,两女就等他这些话。

苏若男不是气量小的人,转青的脸立即恢复红润,欣然收剑走近,不愉快的感觉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真也饿了。老爷,饭菜稍后有人送来。”她拖条凳打横坐下,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性情变得快:“白姐,我承认你各方面都比我行,只要你不存心作弄我,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除了武功她觉得比白妖狐强之外,她各方面那能与白妖狐比,白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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