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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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作者:我想吃肉- 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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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杜黎郑重地道:“虽则北地士绅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可他们既没有什么部伍可以配合将军,也不剩多少财力可以相帮了。或许根基仍在,眼下却是元气大伤。与伪陈一战,还是要靠将军自己的。而阮贼一向狡诈,鲜有败绩,两位合兵一处,或可互相提醒。如若分兵……恐无人能劝得住时,便要中阮贼之计了。”
杜黎是个聪明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李今的脑袋也稍稍冷静了下来,问道:“杜公有何见教?”
杜黎道:“朝廷定策,大将军亲自过问的,当是没有什么纰漏。所可虑者只有一条,千万冷静。”
李今答应了。
当下兵分两路,李今这一路,是甘迪这个向导跟着。山璞那一路,是窦驰领路。而路上如果遇到想要带路的士绅,通常情况下,也是不敢立时就信的,还是要带上自己人比较保险一点。
开始的时候,那是相当顺利的。因为郁陶被调走,陈国边界守军也松了一口气,布防难免松懈,被山璞和李今拣了好大的便宜。
接着事情急转直下了起来。
阮梅回过神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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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梅是相当愤怒的!
由于霍白这个情报贩子的关系,又有杜黎经营的内应,“南朝和西朝打了起来”这样的消息让阮梅不用多想,就有了“去西边拣便宜”这样的决断。他也真的带兵去了。别说,还真尝到了些甜头。
比如说,两家拉锯得像狗啃得一样的边界线(主要是阮梅这边东一块西一块的啃济阳王的地盘),被阮梅趁机给啃得比较平直了。阮梅心里还挺美的,心说,最好西朝能多拖着南朝些时候,我好多占些地方,回来再收拾南朝!
让他没想到的是,颜肃之不但要拆了济阳王的家当,还要趁他出兵的时候,将他的老家也给抄了!
这就一点也不可爱了!
阮梅当时就愤怒了,看到徼文,他被彻底地激怒了。看到这篇徼文,陆桥只说颜神佑“狡猾”,在忽悠着百姓跟他大陈的朝廷作对。阮梅横看竖看,只从字里行间看到对他的蔑视。此事好有一比,好比你在一个QQ群里,正群着天儿呢,别人给你回了一个“呵呵”,然后扭头跟其他人八卦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阮梅怒了!直接骂:“这个小贱人!这个臭娘们儿!!@#@%@%^%……%&……%!”颜家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问候完了。
等听说在徼文发出之前,写徼文这个娘们的老公还拿了他五座城,这种愤怒就更上了一层楼。当场宣布:“我非叫那个小贱人做寡妇不可!”
陆桥很担心,劝他道:“陛下!那南蛮子来势汹汹,趁我不备偷袭得手。手段固然是下作卑鄙,却也伤了我军的士气,还请陛下三思。”
阮梅冷笑道:“士气还不是打出来的?传我将令,三军集合!”依旧是让陆桥留守,将一应军务相关之后勤都交给了陆桥,而政务上面的琐碎布置都交给了他的岳父章老先生来办。陆、章二人争得死去活来,这时候却齐齐收手,至少,不能耽误了正事儿,他俩居然开始了暂时的合作。
阮梅却唤来常恢等将领,开始了他的布置:“张诚驻防以防西朝。常恢与我分兵两路,李今那条疯狗就交给你了,那个山夷,我去会会他!MD!我非得要他们颜家添两个寡妇不可!”李今同志对于虞家感情极深,虽然现在换了老板,但是对前老板的仇人还是记得极深,天下人都知道,他死咬着阮梅不肯放,得空就喊口号要弄死阮梅。搞得阮梅喊他疯狗。
常恢守旧京时,就是被这俩货给弄得狼狈奔逃的,这一回也称得上是新仇旧恨了,阮梅亲自挑了山璞,剩下一个李今给他,他也觉得很痛快。当即拍胸脯保证:“陛下放心,南蛮子就是卑鄙狡猾,好偷袭,好出人意料。今番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来了,他们再耍那手段,却是不灵了的。必要叫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汉子!”
阮梅嘿嘿一笑,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不,真汉子是对阵见真章的,你却先不要与他交战。”
常恢一脸愤慨与激昂顿时定格,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啥?”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认真做汉子,让小贱人做寡妇的么?不交战算个什么事儿啊?
阮梅眯着独眼,对常恢道:“叫太府去点看库房,将我那面备用的大旗取了来,你带上了去!”
“诱敌?”
阮梅道:“也是,也不是。他们想要分兵,我就让他们分得再彻底一点!你带我的帅旗,先不要用,且与疯狗交战,将他引开百里,再打我的帅旗。只管带着他兜圈子。他不知地理,纵然有流亡引路,也不如我们熟悉。我亲自对付那个山夷去!”
常恢略憋屈,问道:“要是不小心把那条疯狗打死了呢?”
阮梅:“哈?打死了就打死了呗。”
常恢:“……”这TM是个什么打法?到底是带着李今兜圈子还是要打死他啊?
阮梅看着常恢迷惘的表情,突然有了一种天才的寂寞,耐着性子解释道:“让你引开他,是为了磨去他的锐气,宰起来趁手些!听好了!他们两路兵马之间必须会有联络的,你一定要让疯狗看到我的大旗,然后再拖他远走。”
常恢道:“是要迷惑山夷?”老板你早说呀!
阮梅心道,就这样吧。其实阮梅打仗,是理智与直觉并用的,要让他真的每一条都说得特别仔细,有时候还真说不上来。反正,常恢只要照他布置的来就行了。他并不是要迷惑山璞,而是想让山璞被骗了之后去与李今合兵,然后他中途偷袭山璞,从而取胜。
常恢也真的照他说的做了。李今这一回倒没有像打鸡血一样的一直追一直追,而是十分谨慎。常恢开始还认真地安排了人跟他打了一仗,硬是拼掉了李今好些人马,丢掉了才拿下来的一座城。
常恢有些犹豫:不对呀!明明是要引李疯狗深入的,我这特么一出手把疯狗打死了,那边山夷不上当了,怎么办?
还好,李今很配合,很快就组织起了反击,常恢是真的被李今给打败了。说起来,李今之于常恢等人,那就是属王八的,咬住了就不松口。常恢果断撤退,李今一路追着,两人走走打打,互有胜负。李今也觉得常恢不像是故意放水的样子,连甘迪等人都留意,发现常恢也不是一连输几阵这种明显的诱敌套路,便由着李今发令。
行军最忌令出多门,甘迪只要领路,然后保持冷静客观地旁观,在认为李今可能头脑发热的时候进行规劝就可以了。
一气又追了几十里地,忽然发现前面是阮梅的大旗,而常恢也十分配合地打出了阮梅的旗号。心说,这下好了,山夷也该上当了吧?


☆、268·僵持的局面

东路进军不如西路快;这是在大家预料之中的。阮梅在军事上比济阳王要难对付得多;而西线那里还有雍州作策应;东路却只有山璞与李今了。楚攸与父亲、弟弟之间的关系固然微妙,只因大家离得太近;而地盘只有一个;一旦楚丰主动带着次子前往昂州;矛盾没有了;楚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好说心底是不是已经生了芥蒂,面上却是不能失了外气的。
是以一旦楚丰去信,将道理说明,楚攸二话没说;也点起兵马来,与霍白、楚源汇合。霍白年轻却居于高位;这让楚攸有些个不痛快。也不知道说弟弟不思进取,不争一个西线主将好呢,还是庆幸弟弟不是主将,免得自己还要跟弟弟比比谁的个儿高。
这事儿就这么含糊着过去了。
霍白面瘫脸,肚里透亮,便也不指望着楚攸能顶太大的用,只要这位不拖后腿就行了。听楚攸的意思,想似乎是想策反一些旧族,霍白就更不想让他沾手太多了。瘫着一张脸,跟楚攸严肃地寒暄,然后请楚攸盘营。自己却对阿胡道:“抢在他们前头,别让他坏事了。”
阿胡也看得出来楚攸与大家不是一路人,虽然楚攸对于掌军的实权派比较客气,奈何三观不合。霍白与阿胡来,就是要把这些支持济阳王的旧族狠狠地收拾一顿的,让楚攸一插手,从逆的居然变成了起义的义士,可真对不起这些年来大家吃的苦!
阿胡话也很少,木着一张脸问霍白:“他是陛下表兄,怕不好处置。”
霍白道:“陛下又不是只有一个表兄!”
阿胡心说,你就坏吧。
霍白果然寻楚源谈了一会儿哲学,楚源见霍白过来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暗道一声坑爹。楚源原本是想让霍白拖住他哥的,现在看霍白的架式,分明是想让他来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跟聪明人说话,就不用再弯弯绕绕的了,楚源先苦笑:“罢罢罢,这样儿可不好办呢。”
霍白依旧瘫着脸,对楚源道:“陛下的心思,卫尉还能不知么?他老人家最是明白不过的一个人,糊弄不得的。你们自家人办,可比我一个外人插手强得多。要笔写不出两个楚字来,卫尉不插手,就是与雍州一路了。”
楚源脸上的苦笑越发地贴近他的真实心情了,对霍白道:“也罢,至多不过我与他闹一场,出个丑,也好摘清了自己,是也不是?”
霍白道:“也没什么摘不摘的,我看雍州兵也不过如今,他抢不过我的。只要他事先别犯糊涂就行。”
楚源道:“你给我一个实话,究竟要做到怎样?”
霍白道:“我要给天下一个交待的。否则从逆者不受惩处,群情汹汹,怕你我也要讨不到好。”
楚源道:“多少留几个撑撑场面,也有不是一心从逆的。”
霍白道:“人情你来做。”
楚源连连摆手:“还是交与家兄吧。”
霍白道:“要么卫尉,要么一个不留。”
楚源也摸到了一些霍白的脾气,知道他与霍亥并不相似,只得点头。心说,这尼玛是什么事儿啊?到最后还是我跟我哥顶牛!
霍白心说,你总不能把所有好处都占了吧?到时候要杀,你们兄弟说要放的,好人你们得了,我背个骂名?想什么呢?我就算背了骂名,也不能让你们全身而退了呀。
两人达成了共识,就开始点兵推进了。别说,进度还是相当快的。丰小娘子带路带得顺溜,遇有她弄不大明白的地方,自有当地百姓过来引路。有些百姓初时还是躲躲闪闪的,怕被人看到,后来干脆就组团过来当向导了。霍白军令甚严,所过之处以极高的效率进行了土改工作。凡附逆的家族,没收了土地财产,与无主的土地、隐田,一同进行了分配工作。按丁口授田。
霍白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往前滚动着,期间,阿胡发挥了极高的效率,每每总比楚攸多那么一步,将该抓该杀的先给做了。楚攸抢了两次,实在是抢他不过。雍州兵比较不如昂州兵。
如此直到七月里,已经拿下了济阳王近半的地盘了,霍白明显地感受到了压力——陆弧来了。
陆弧本来是备战阮梅的,济阳方面的评估里,阮梅的等级是高于霍白的。可眼看着霍白就要打到家门口了,而阮梅还没有出现,陆弧也不得不丢下东路,跑过来跟霍白死磕。两军隔河相望,僵持了下来。
陆弧有些心神不宁,很担心阮梅抄了他的后路。直到济阳王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颜肃之左右开弓,阮梅也被牵制住了,陆弧才放下心来,一意与霍白死磕上了。
楚攸想起自己这一路跟着霍白行军,开始还有“你们在前面冲锋,消耗一点我再上,好拣便宜也好显得我重要、一出手就稳定了胜局”。没想到他就算是开足了马力,也奔不过昂州兵。手脚慢一慢,别说拣便宜了,连出手可能都省了。阿胡还一路走,一路补充兵源,眼瞅要没有楚攸什么事儿了。
更要命的是,霍白与阿胡领兵,越打越精神,一点劳累过度、需要雍州兵顶上的意思都没有。
楚攸这才发起了急来,请命出击。
这个时候,陆弧已经来了。要搁以往,霍白是不会管他的死活的,搞不好还要来个小花招,故意劝他、暗暗激怒他,让他擅自出战。趁陆弧的注意力被他吸引的时候,再偷袭陆弧。至于楚攸的死活,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现在,霍白也成熟了不少,十分不肯,还忍痛许愿,等围了济阳王的都城之后,与雍州兵一人分两面城墙。谁先打下来各凭本事,绝不会故意把雍州兵安排在后队,让他们没有功劳。
楚攸听了,老脸通红:“我岂是争功之辈?”气咻咻地走了。
到底是暂时稳住了。
霍白擦了一把汗,回过头来,楚源对他长长一揖。霍白也不敢真受了他的礼,楚源与颜肃之是表兄弟,也是颜静娴的长辈。从妻子这边论起来,霍白矮楚源一辈。连忙躲了开来,还说:“只要雍州不说我小辈无礼就好啦。”
弄得楚源乱惭愧一把的,发誓要好好打拼,干掉陆弧!之前太过顺利了,现在连日僵持、再无寸进,大家都有些心浮气躁的。
楚源不得不问霍白:“东路战况如何?不好比他们差太多的。”
霍白道:“阮梅的骨头比北岸那个家伙还要硬,他们吃亏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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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今和山璞都感受到了当代最神经病的将领的水平——原来,阮梅除了会发神经之外,还真的会打仗啊。
先说李今,他虽然是将门之后,本领也是不差,也经过了磨炼。可天份这东西,它不是练练就能有的,他的水平是没有办法跟他先祖相比的。他爷爷要是活过来,也未必能搞得定阮梅。所以阮梅下了个套儿,让常恢将他引开,他也真没有不中计的道理。
常恢本人虽然在南方军手里吃了好多次败仗,却不代表他的水平不行。一对一的情况下,常恢与李今,胜负实在未定之数。在常恢背后有阮梅支招的情况下,李今果然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东线比西线艰难的地方就在于,当地百姓并没有西线那么容易安抚,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乐意跟阮梅混的。李今、山璞两人,经常遇到当地百姓的阻挠,更有甚者,明明行军很注意隐蔽了,保不齐还会有百姓悄悄给阮梅那里通风报信。真是苦逼得一比那啥!
比较起来,李今算是好的了。他追常恢追得相当小心,被常恢引出数百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儿来。这个时候,他的后路已经有些断断续续的了——常恢也没闲着,他派人联络各地,开始频繁地袭击李今的后路。李今损失得颇惨,哪怕东路军本来士卒就多,分到李今手上的人也不少,到手上也剩下不到十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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