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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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作者:我想吃肉-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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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儿子,人家也不肯给。母女两个全将希望放到这孩子身上,急得跟什么似的。
在赵家延医问药显是不合适,然丧事还未完,赵老爹头七还没过呢,为了儿子就不管祖父的丧礼,这也不合适。要把孩子送回颜家静养,母女两个都不放心。
便在此时,颜孝之又来登门吊唁。他毕竟不放心,必要亲自过来看上一看。遇到颜平之,还关切地问了几句:“这里人多事杂,你可歇得还好?”
如果说颜平之先前是习惯性地踩他二哥,对他大哥就是习惯性的羡慕嫉妒性。他既羡慕颜孝之有个好母亲,又最讨厌这货的装逼样儿。都撕破脸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呢?有意思吗?一直作个好哥哥样儿,可从来没见过颜孝之让他过一分半毫。可颜孝之这样关切地问他,众目睽睽之下,他还得作个识趣的弟弟样儿,好声好气地感谢兄长关怀。
真是比颜肃之开口讽刺他,还要让人觉得憋屈。
颜孝之还不肯罢休,还要见一见他侄子。颜平之正好以:“他受了风寒,且在后头安置,不敢抱到前头来。后面又是女眷,不方便请大郎过去看。待我们回家再看罢。”
颜孝之满面忧虑地答应了,转眼就领了俩郎中来给他侄子看病。来吊唁的都是赵忠的老弟兄之流,一看这颜孝之真是个心疼弟弟的好哥哥,十分难得。众人都说:“颜家阿嫂真是个好人。”可不是,这般维护颜平之,又关心侄子,颜孝之真是个好人。把他教养得这样好的楚氏,自然也是好人。
至于弄死吴氏,那可以归为吃醋一类。更有一等明白些礼法的知道,当年的事儿,怪就该怪颜启和皇帝。竟是都在夸这楚氏一系,连颜肃之与三房翻脸,也说是颜平之两口子不懂事儿了。
赵氏母女两个“精通”宅斗,哪里肯用颜孝之带来的郎中?竟推脱了。颜孝之也不生气,又大方提供了药材,亲自带到了赵家来。
颜平之接受了赵氏的意见,恐其做手脚,颜孝之这才严肃了脸:“我不过是看颜家骨血面上。你既不用,便好自为之。”
总是他将面子上的情份能做到的全做到了,带着赞誉光荣退场。场得潇洒又光彩。
然而小孩子到底是死了,就在赵老爹头七这一天。
三房里赵氏号啕的时候,颜孝之却命柴氏上了一壶酒,赏花自饮。他平素很是自律,便是在家,也少饮酒。柴氏劝他道:“有白事,休这样。”
颜孝之笑道:“有喜事,如何不得饮?”
柴氏心中惊骇非比寻常:“这……这……你我皆知,此事……恐怕……另有玄机。”
颜孝之却颇为冷淡地道:“有此疑虑,他便不得活。姜、郁、唐皆知,又怎能留下他们?”
柴氏道:“难道……旁的……”
颜孝之摇摇头:“你不要多想,从阿爹迎吴氏入府老三不知劝阻时起,终归是要走到这一步的。许多事情,还没开始,就已注定结局了。我做我该做的,剩下的,她们好自为之罢。”
柴氏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苦?”
“阿爹当时甜。”
柴氏惊愕地看了一眼丈夫,只见颜孝之眸色微冷:“一家之主,当明事理。”
柴氏听他这般说,便不再多言。
因孩子未过周岁,夭折的小孩子丧事也不得大操大办。一口小棺材一装,寻墓园里一个角落埋下便罢。赵氏自然又被接回颜家来,又伤心过度为由,再度“养病”了。这一手釜底抽薪实在可怕,赵氏连儿子都没了,还弄什么卜卦呢?卜完了又有什么用呢?
孩子的大伯父却结束了假期,一脸郑重地去迎接新任太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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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丰是楚氏之长兄,兄妹俩的年龄差比姜戎与姜氏还要大着些,如今须发已是白得多、黑得少了,看着却十分精神。
以往皇帝是恨不得他死,现在是恨不得他多活几年。现在看着他这么精神,皇帝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嫉妒恨了。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皇帝很是温言抚慰了他一番。
楚丰的礼仪不因京城二十余载而有所退步,更因身材保持得不错,举动间还带着一股子的飘逸,看得人心驰神往。皇帝又说了各种优待,言及赐第等事,又与楚丰划了营盘。楚丰也一一谢过。
楚氏已将太尉府洒扫已毕,却发现楚丰并不曾将家眷人等一齐带来,只带了次子一家,心里便有了些数。估摸着皇帝也知道了,只是如今也没办法。楚丰毕竟与皇帝有过节,还真不大敢信皇帝。
兄妹两个见面,饶是楚丰镇定、楚氏冷静,也是四目含泪,颇有些欲语还休的意思。好一会儿,还是楚丰道:“我已回来了,往后必不令你再受委屈了。”
楚氏拿手绢儿按了按眼角:“我在大郎眼里,便是这等无能之辈?”
楚丰无奈道:“你若无能,天下便无能人了。只可惜……”可惜阴差阳错地被颜启给糟蹋了!楚家当年亦是旺族,又不曾受兵祸之害,原本是将楚氏的姐姐与颜启,使楚氏去竞争一下太子妃的。哪知出了这等变故,楚家真是亏大发了!当时若依计行事,如今只怕天下也不是这么个格局了。
楚氏道:“往事已矣,且看眼前。如今那位圣上急了呢,怕毛孩子对付不了如狼似虎的叔父们,又想拿大郎来顶缸。大郎休要用力太猛了。”
楚丰道:“我明白。今日我且歇一日,许要见一见人。明日……你将外甥们都带来看看。颜骠骑,哼,也请他来,我倒要见见他!”
楚氏听了,忙将家里近日之事说了:“我总算仁至而义尽了,大郎心里有数才好,不须对那个废人客气了。”
楚丰道:“我醒得。反是你,须得小心着些儿,外甥们虽已成家立业,却还是有些嫩了。也罢,总归我回来了。二郎那里,也该收心做正事了。都有我。”
楚氏终于流下了眼泪:“这么些年,我有夫不如无夫,孩儿们有父不如无父,总没个人教导,终于盼来大郎了。若不是我儿须要个出身,若不是忧心部曲离散,我也不须熬他这些年。”
楚丰也流泪道:“此后你便不用多费心,哥哥回来了。”
楚丰却又说:“礼数做足。”封了些土仪,命楚氏带回去给颜老娘。兄妹两个说完话,楚氏又将些京城事务择要说了,这才匆匆离去。送走楚氏,楚丰自见访客不提。
第二日上,楚氏便唤来全家,要往太尉府里去,连出嫁的女儿都使人接了来。颜启原本不大想动弹,他近来颇类困兽,心绪又差。不想新来的长史却又劲他去:“是夫人娘家兄长,二十余年不见,如何不去拜见呢?恐有损将军声望。”好劝歹劝,把他也劝了来。
似楚丰这般亲戚,又是许久不见,全家老幼都要拜见这一位长辈的。连着三房,也要拖家带口地过去。赵氏是根本不想去的,她这心里,将这颜家上下都恨上了。楚氏也不强求,只问颜平之去不去。
颜平之是怕了这个女人了,生怕她要下套儿,可又觉得这“舅舅”来了,他这个做外甥的不过府去,恐于声名有损,便带着女儿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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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太尉府上,楚丰正在家里,他近来颇忙,却又空出一天的时间来专为接待妹子,明眼人都瞧得出他是极重视这妹子的。楚丰待这颜家一行人也是十分有礼,命儿子楚源拜过姑父、姑母。
楚氏也命儿女来见舅父。颜神佑辈份靠后,跟在颜肃之身后,抬头一看,啧,这简直就是《哪吒闹海》里那个太乙真人嘛!
楚丰的脾气也跟太乙真人十分相似——他护短!
别看现在还笑眯眯的,他笑眯眯的就把人给整了,能从皇帝手里带兵跑掉,还滋滋润润活了二十几年,又熬到皇帝把他请回来的人……他能简单了么?
开始拜见的时候都特别顺利,楚丰也笑眯眯地说:“好好好!”还对颜启道,“我这妹子小我十余岁,长兄如父,我就怕她娇惯坏了,过不好日子。如今一看,儿孙满堂,甚好,甚好!”
颜启也被他这仙风道骨笑眯眯的模样儿给感染了,难得也笑了出来:“您家的人,自然是好的。”
说着说着,轮到颜平之了。楚丰特别坏,看到了他,还惊讶了一下:“外甥像舅,你怎地不像我哩?”
颜启尴尬地道:“这是当年阿吴所出之子。”
楚丰当场就翻脸了:“旁人的儿子,如何就成了我的外甥了?”
颜启虽然因为卜算之事心里不痛快,却依旧是护着吴氏这一脉的,也冷下了脸来:“阿吴入我家门,生的自然是我的儿子。”
楚丰也干脆:“这事儿我没答应过。”
颜启大怒:“我的儿子,何须旁人答应?你纵为太尉,也须管不得我的家事!”
楚丰倒没有与他卷袖子争执,只说:“如此,你虽是骠骑,也管不了我的家事。”我有没有外甥,不用你来管!
纳妾这事儿,姜氏说得明白,妾生的孩子,那就是正室的孩子,管正室叫妈,管正室的兄弟叫舅舅,跟妾家没关系。你总得叫人知道什么时候添了个外甥吧?不能你从犄角旮旯里摸个人来,说,这是我儿子,是你外甥。这事儿不对啊。
颜启拂袖,楚丰却好声好气地吩咐楚源:“请这位走错了门的,出去。”
楚源会意,直接招呼了俩小厮便要将颜平之叉出去。颜启先不干了:“何以欺人太甚?!”他跟着三儿子一起走了。
楚源有这样一个爹,又岂是易与之辈?太尉府眼下便是众人瞩目的地方,看热闹的、打听消息的着实不少。街坊邻居也都是高官,左邻就是御史大夫蔡峰。楚源大门上就说:“未见过不说与亲家便擅纳妾的,如今又要令孽种来认亲么?”
颜平之又闹一个没脸。
偏偏……大家都十分赞同楚源。
这里却是有个典故的,此时哪怕是谋反,也没有什么诛连九族,顶天就是三族刑。所谓“三族”,指的乃是父、母、妻。母,指的不是什么生母,而是嫡母。就像颜神佑疑惑的那样,如果颜平之谋反,要处死的也是楚氏,哪怕吴氏活着,至少法律上是不会砍她的头的。而楚家,也要为颜平之背书,吴家就不用。
这么利害的关系,颜启就这么给安到楚家头上了,楚家要是认了,那才是有鬼了!虽然即使他不认,这妾颜启照纳,庶子照生,颜平之犯了法,楚家说不定也要吃瓜落。可楚家得表明一个态度。这一点上,大家都明白。
怎么说呢,也没有哪一家要纳妾是必得亲家批准,不批准不给纳的。可问题是……好歹你得好声好气跟人家说一声吧?颜启这态度,这二、三十年来的表现,真是相当没有说服力。
唯有颜神佑十分担心:这三房死了儿子丢了脸,加上先前受到的打击,这仇是结定了。还不知道三房要怎么疯呢。但愿阿婆、舅公能HOLD住啊!
这会儿她压根没把自己算上战斗力,实在是吴表妹事件里,她都写好剧本了,愣没人捧场。颜小编剧兼主演,只当了个群众演员而已。可人生就是这么处处有惊奇,给三房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就是她。连带的把她爹,也给弄得正常了起来。
颜神佑事后每每感叹,真是世事无常啊!


☆、39·贺寿起风波

却说太尉府一行,弄得颜启与颜平之父子脸上无光;颜启对楚丰升起一股怨恨;颜平之更是将楚氏恨到了骨头里。然而楚氏却是一点也不在在乎的;她只是遗憾颜启的歪心思动得早了些,弄得她不得提前将颜老娘“请”回来。后来又是阴差阳错;大好的局面;只得顺水推舟。否则等她准备好了;将这父子一网打尽;岂不省事?
如今这样不过差强人意;好在楚丰回京了;事情也快要有个了结了。楚氏还十分慈祥地看着颜平之的女儿们,命人:“好生看着小娘子,可怜见的;吓着了罢。”她又带着儿女在哥哥家里吃过了饭,还又跟楚丰话一番家常,问了她嫂子好不好,其他的侄子侄女怎么样之类。
终于,茶足饭饱,这才携着一大家子人回家去。颜氏还是有些担心的,扶楚氏上车的功夫小声附耳问了一句:“阿娘,阿爹那里?”
楚氏轻飘飘扔下一句:“无妨。”
颜氏便不再问。问也问不出来,就算问出来了,也不一定能明白。她只要知道她舅舅平安回来了,还做了太尉。知道她娘家现在是她亲娘能做主,以后是归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就够了。虽然还有些担心颜肃之,不过估计这个中二病是不会听自己的了,大不了往后多照看些儿侄女就是了。
想明白了,颜氏就跟楚氏分道,自回清远侯府去了。从来能者劳、智者忧,自己水平不到,就不去裹乱了。
到得家里,家内之管家急匆匆便迎了上来:“夫人,将军回来后去了书房,又去了演武场,现在三郎那里。”
楚氏淡淡一句:“知道了。”一挥手,管事的便肃手退立一侧。楚氏却将儿孙都打发去休息了,又命两个侍女:“好生将小娘子送回与她们阿娘。”这说的就是颜静姝姐妹三个了。颜静姝的大妹颜静媛只觉得祖母特别温暖,全不似母亲背后诅咒的那样残暴不仁、满肚子坏水儿。
楚氏安排完这些,才将管事唤过来,细问经过。
颜启原本气就不顺,回来之后将书房砸了个稀烂,又往演武场去折腾了大半天,才气息渐平。越想越气,又顺脚跑去看他三儿子了。总有一种特别晦气的感觉,而且颜平之独子又夭折了,颜启也为他担心。心里是有个疙瘩吧,可又不想看着颜平之绝后,正在说颜平之:“男儿丈夫,如何垂头丧气?你难道要仰仗他人不成?”
颜平之的心里,还真是有那么很大一点想沾上名门楚氏的光的。
颜启又说:“你眼下且蓄婢妾,先生儿子出来!”
颜平之的心里,不管老婆有多么蠢,他都想正室生儿子的。颜启却是不在乎这个的,还在一力跟颜平之说有个儿子的重要性。颜平之还得倚着这个蠢爹呢,只能苦水往肚里咽,浇得肚里的怒火更烧了起来。面上还得恭敬,眼里还得含泪,他又不敢撺掇他爹跟楚丰对掐——到时候说不定倒霉的还是他。
颜启见儿子答应了,自己也叹气。吴氏的出身,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谜,颜启一时想,卜卦一定有猫腻,大家都被戏弄了。一时又心里十分担忧,生怕就是!连带的看颜平之的眼神都一日三变,简直要变成个神经病。最后还是在权衡一下,这心里常年偏向颜平之,这才保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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