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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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江湖行-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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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无实无虚也。

    故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也。

    故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哉!

    …………

    人道如何?天道如何?神道如何?魔道亦如何?不过是道象悬殊罢了!”

    看着沈麟如同老僧坐禅般的吟唱,淳于城主还有琴心四女倒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这是修道至理之言,远非他们所能理解。但坐在一旁的项天猛然站了起来,面目尽是惊骇之色,斑白的胡须似乎要根根倒竖,手扶玉桌,微微颤抖,俄而又颓然坐倒。

    众人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目光全都聚在了始作俑者沈麟身上。

    “老爷子,这是我年幼之时在一个石壁之上见到这些文字,我也不知其意。”沈麟也没有想到项天有这样激动的反映,看来他对石壁上所刻之事一定有所了解,今天刚好一问。“今天向老爷子请教?还请老爷子告知!”沈麟握住一只从桌下伸过来意图拉扯自己衣角不让自己说下去的柔夷,继续问道。

    凤非烟坐在自己旁边,两只手都在桌上,那必定是坐在自己右边的月明了。那小丫头趴在桌上,还若无其事地四处盯看。沈麟暗笑。

    “是这样啊!我老头子还以为……”项天神色缓和下来,“今后我们有时间再叙这件事情吧。”神色之间似乎极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情。这让淳于城主还有琴心四女也大为惊讶。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乖巧的月明很快将话题挑开。不过一场本应该是宾主尽欢的聚会最后还是郁郁而散。

    凤非烟被月明和青螟拉走了,最后只能丢下一个无奈的眼神,沈麟只好独守空房了。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沈麟坐在榻上,听着海潮涌动,听着窗外春蜇的轻鸣,听着月光在屋脊上行走的声音,想着刚才项天的表情,再也坐不住了。

    项天竟然不在清风阁中,沈麟捏了个法诀,搜了一遍,整个碧玉城竟没有他的踪迹。便径直往海边走去。

    海边一袭白衣,正是琴心在此漫步。见到沈麟,嫣然一笑。笑起来就像微风拂过湖水的涟漪,一荡一荡。沈麟的心忽然扑通扑通猛烈地跳动起来。

    “不知夫人在此,打扰了。”沈麟转身便要走开。这个女人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即使如沈麟这般视人伦如无物之人,也知道要是带走这个女人,不仅月明会恨自己,就连整个碧玉城可能都会愤怒。

    “听小女谈论沈公子当日所说的琴道,妾身深感震惊,今夜既然和公子偶遇,当要请教一点。”琴心深施一礼。沈麟再也不敢轻言身退了。

    “当日妄言,夫人怎能当真。”今日在听风阁出丑,已让沈麟收敛,在这个琴艺大家面前再也不敢妄言了。海风掠过,将琴心的曼妙身躯裹得曲线毕露。

    “公子专注于四首曲子,竟能够窥见琴道至极,让妾身汗颜!”琴心的目光带有丝丝崇拜,落在沈麟的身上。面前这位公子,清荣俊秀,却又不失男儿粗犷本色。忽而心中一动,似是有些羞愧,低下头去。

    “夫人过奖了,其实,琴艺一道,亦是万法之一。我不过是取巧而已,由它法及彼法,才有那些胡言乱语。”沈麟并没有注意到琴心的变化。

    “不知琴心是否有幸,能聆听公子琴声?”琴心似是自言自语,连称呼都忘了。

    “我也极想和夫人请教一番!”沈麟顿时被勾起兴致。这等月色之下,正是弹琴述月的好时光,一时间他忘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琴心带领着沈麟,绕过听风阁,来到另一个地方。

    “就在这里吧!这是昔年我师傅居住得地方,平日只有我常来打扫,现在更没有外人了。”琴心果然嗜琴如命,当听到沈麟愿意弹奏,全然忘了孤男寡女毋一室的礼教了。

    沈麟面前是一个半亩大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石隙中几尾近乎透明的小鱼游来游去,悠然自得。岸旁大大小小的石头都被流水冲刷得光滑如镜,周围古木参天,浓荫遮地,还有几株花树开得正艳。空悠悠的潭水中映着天际的明月,让人见而忘忧。

    沈麟精神一振,挽起衣袖,在潭中濯了点水,静静手。坐在一塊桌面大小的巨石前。那桌面上正摆着一张漆得黑亮的七弦桐琴

    琴心席地坐在花树下,取出怀中的纱巾,轻轻拂了拂这七弦桐琴。这琴是师傅留给她的,当年为了寻找合适的良桐,师傅踏遍大江南北,费尽了心血。

    沈麟轻轻地拨弄几下,琴弦发出铮铮咚咚的轻响,悦耳之极。

    “清云…”琴心轻声低吟,又仿若回到当年自己和清云琴瑟相和的情景,却被沈麟“叮”的琴音惊醒。

    “对不起,失礼了!”琴心恢复清明,眼前的男子怎就这样风流倜傥呢?“沈公子,请!”

    沈麟垂下星眸,拉起袖子,一手按住弦丝,一手轻轻弹奏起来。

    山风拂过林梢,身后的花树和美妇鬓侧长长的发丝同时飘舞起来。琴心闭上眼,聆听着沈麟修长的指尖下淌出流水般清悦的琴声。

    潭影山色,红颜俊俏,琴声花影交相辉映,一切都宛如美妙的图卷般,流淌着迷人的诗意。往事如流水般淌过琴心心田,悲苦的童年岁月,偶遇师傅却不得不离别,初恋情人却是狼子野心,终于遇到幸福,丈夫却英年早逝,这些真的是命么?

    琴声攸转,如同春花朝发,红日初生,万蜇皆动,紫气东来。一阵温暖的海风拂面而来,也拂在琴心那逐渐沉沦的心田上。朦胧中,琴心只觉得似乎挽着一条坚强的臂膀,遨游四海。可怎么也看不清这人的面孔,依稀有点熟悉。丈夫?周月?最后竟然变成了沈麟。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花瓣旋转着落在琴心的白裙之上,接着数不清花瓣雨点般飘扬而落,随着琴声一一落在琴心发上、肩上、裙上……

    琴心悠悠叹了口气,袅袅的琴音似乎还缠绕在自己心头上,良久才随风散去。

    看着沈麟离去的背影,琴心没来由得一阵凄苦。

    一滴辛酸泪,没入尘埃中。

    第三十七章、魔门秘事

    五台山脚下的樵夫之中都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这座山中住着一群神仙。个个都是白须皓首,外出都是腾云驾雾,食山精雨雾,法力无边。也曾有官府派人专门调查,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传言渐渐少了,但求神之人依旧络绎不绝。五台遂胜。

    五台山并不高峻,也不够雄伟,可是东南西北四座山峰环绕中台顶,成五绝之势,山谷之中更是以黑金为基,灵气直通天桥。因此,五台山也就成了修真之人聚集的胜地。

    问天宗便座落在这灵山秀水之上。

    一条通往中台顶的石径两旁,两棵千年古松相互缠绕,异常巍峨,隐成山门之像。这两棵松树各自刻有几个遒劲的大字,似若门楹:

    左边刻有——“苦瓜连根苦,甜瓜彻蒂甜,三界无着处,致使阿师嫌。”

    右边刻有——“众生学平等,心随万境波,百骸俱舍弃,其知爱憎何?”

    此刻夜深月明,却见这幅对联前面站着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凝视着良久,忽然轻叹一声。三百多年前,师傅带自己上问天宗时,便让自己在这里揣摩这幅对联的意思。

    自己在此地驻足了十天,依然不明其理,最后还是大师兄了天告诉自己这幅对联的偈意:众生平等,更要控制心识波动,并随着境界而流转不停。要放开心怀,心中不能存着爱、憎之心,方能得道。

    自己也曾经被这幅对联感化过,但自己遇到的另一个修真者沈麟,他似乎完全背离了这种修真径法,为何还能取得比自己还要高深的修行?

    项天这次遇到了自己修真的瓶颈,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对自己修真的法门第一次产生怀疑。其实修道一途,万法同归,并不拘泥于单一行径,项天一时之间没有看透,待到突破之后,将又是一番天地。

    万缘放下,一念不生。项天摇了摇头,数百年的修行,终究还是让他放下心中疑惑,缓步走上了山门。毕竟这次突回问天宗,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而来。

    ………

    告辞琴心的沈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落,是她那有些哀怨的眼神?还是自己读懂了她那凄迷的身世?自己为她弹琴之时,似乎能够读懂她内心的所有一切。一点点翻阅她那尘封的记忆,为她悲伤、陪她沮丧、为她那短暂的幸福而高兴,这是以前自己从没有过事情。自己一只脚似乎踏入一个陌生的地方,沈麟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天亮之前的那一抹黑暗笼罩着茫茫大海之上,阴霾之中另有一番壮丽与神秘。沈麟驻足在海边,任凭肆掠的海风狂扯着自己的衣襟。

    ………

    问天宗静心大殿,太一道长双眉紧锁,环视了下面自己的四个师弟和七个弟子,缓缓地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

    “掌教,这事恐怕远非项天所言那么简单。魔门蛰伏千年,必不甘心。”坐在右排首座的太虚道人语气凝重,“那孩子所言,分明是魔门圣典《光明经》中的总纲。师兄,当年我们七派修真与光明圣门于决阳顶论道,难道您忘了么?当时谢云山便以这些妄论开场论白。只是当时你还是师父的捧笔书生,而我还是伺剑童子。”太虚道人遥想当年,似乎不禁唏嘘,语气也黯然了,“我虽小,但是那一战,我依然不能忘怀。且不说其他修真之人伤亡惨重,就单说师父吧,也是因此一战,道行尽失,郁郁而终。”

    这段秘辛其他弟子并不知情,今日初闻此事,个个面现惊讶之色。项天更是惊骇不已,他只是经常听到师兄还有师父师叔等人提到师祖,但自己从未见过,自己还以为师祖已经得道升天了,却不知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因为这个光明圣门?又不知这个光明圣门和那光明圣教又有何关系?

    在众多门人中,项天道行尚浅,所知也极为有限,知道自己插不上嘴,便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师父和师叔二人谈话,其余诸人,虽然比项天入门早一些,但对这事情也不了解,于是整个大厅之中便只听见太一和太虚二人的声音。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真有魔门余孽?”太一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师弟商议。

    “师兄,当年谢云山虽然伏诛,但魔门势力庞大,有余孽也未可知。”太虚语气之中对自己师兄并不是十分尊重,太一也并不在意,其余弟子似乎也习以为常,都很平淡。“师父当年留下的遗言‘逢孽必杀之’之言,难道师兄你忘了么?”

    “师弟,要不你下山看看这个孩子。只是…”太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掌教,我会看情势而动,他要真是陈抟的弟子,我决不会滥开杀戒。”太虚的话让项天背心冷汗直冒,也不知自己这次回山禀报此事究竟是对还是错?沈麟要逃过此劫,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沈麟还未跨进屋中,便闻见淡淡清香飘进鼻孔。

    一女坐在床边,姿态娴静幽雅,双手轻放膝上,淡红的轻衫垂在膝下。嘴边有一丝浅笑,微微的含羞带怯,淡淡的清冷自在,有如遭软软的风儿吹拂的百合,眉眼间有着丝丝的欢喜。不是凤非烟是谁?

    抑郁的沈麟顿时找到了宣泄的缺口,心头一暖,眼中尽是潋滟的景色。娇艳不可方物的非烟在沈麟的怀中春情满溢,开始火辣辣的回看着,清澈的大眼睛像要滴出水来,身子战栗着,白得耀眼的玉腿,时而合拢,时而打开。

    一时间,春情满室。

    凤非烟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自己半靠在沈麟的怀中,意中人正在把玩着自己玉腕上的那只玉镯,眼神略有些迷茫。

    “醒了?”沈麟低下头,脸庞在凤非烟乌黑长发上蹭了蹭,弄得凤非烟有些痒痒的,整个身躯蜷成一团。“昨夜不是去了月明和青螟那里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你有没有干坏事!不行么?”凤非烟在与沈麟独处时,全然没有了一派掌门人的仪态了,典型的一个被宠坏了的邻家小女孩。“我可是受如烟妹子她们嘱托来监视你的。”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沈麟摇摇手中的玉臂,那只凤纹青玉轻轻晃动起来,玉镯内的凤形玉絮如同一只活的凤凰一样,首尾似乎有着微微颤抖。

    “这是月明妹子送的。咦?”凤非烟这才注意到这只玉镯里面的凤形玉絮似乎象活得一样。昨夜,沈麟便注意到这只玉镯应该是贵重之物,只是不知月明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凤非烟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她真的是……?沈麟也不愿意多想。

    “这个小妮子!我就知道送我东西没有好事!”怀中的凤非烟倒是想到了什么,大叫起来了。

    “怎么了?”沈麟也明白,故意问了凤非烟一句,“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太合适吧,还是退给她吧!”

    “收了都收了,还怎么退啊?”凤非烟把玩着这只手镯,迎着日光,玉镯中的那条白凤飘飘欲飞,甚是好看。“只是便宜了你这坏人了。”凤非烟突然又把矛头指向了沈麟,另一只手伸了过来,作势要掐他。

    “不要闹了,有人来了。”沈麟握住凤非烟手臂,对着她耳朵轻轻说了句。果然,凤非烟立即推开沈麟,慌忙穿起衣服。

    淳于月明那狡颉的眼神扫视着这两位在屋内整理衣服的人,“非烟姐姐,日出好看么?”沈麟哑然失笑地看了看一脸不好意思的凤非烟,接口说道,“海边日出,确实另有一番壮观。只是朝露甚重,海风强劲,非烟不小心打湿衣襟,刚才正在换衣服呢。”

    淳于月明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满面绯红的非烟,“姐姐,我们一起吃饭去。”说完拉上她的手就往屋外走,丢下目瞪口呆的沈麟。临出门她扭头朝沈麟嫣然一笑,“老祖宗回来了,他让你过去呢。”

    清风阁,沈麟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可是今天,沈麟一靠近这里,便感觉十分压抑,似乎有着一种被偷窥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沈麟试过几次,可这种感觉都没能够摆脱。

    沈麟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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