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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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西川-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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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风十里不再吝啬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永安王爷得意起来:“后来,他收了封飞鸽传书,就急忙走了。皇上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明国少主。”
风十里说的笃定。

南涧惊讶道:“他怎么会来京都?”

永安王爷没好气道:“不是说了来找西川姑娘的么?我和家里那个还跟他打了一架,要不是怕我家那个受伤,传出去丢面子,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我早拿下他了。”

“你不是对手。”风十里没有要给自家皇叔留面子的意思。

永安王爷急了:“谁说的。”

“朕。”
风十里淡然回了句,冲南涧点了点头,南涧快步出去,不消一会儿回来,带着一叠纸张,呈上去。
随手翻开着,风十里的脸色越发阴沉。
“明国少主出了王府没去将军府,直接去的客栈,还是京都最大的那家。一直没离开过客栈,今早店小二去收拾房间,才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永安王爷直觉反应:“来京都吃霸王餐?”

扫了他一眼,风十里开口道:“银子放在房间的桌上,付房钱绰绰有余。”
调头看南涧。

南涧赶紧禀告:“西川姑娘是今早走的,不过看上去不像是匆忙离开的样子,房间也有收拾整齐,留书也是好好的压在桌上的。”

永安王爷道:“那定是离开将军府才被带走的。也是,将军府重兵把守着,进去不是找死么。”

风十里吩咐道:“南涧,你派人去打探,有消息快马来报。”

“是。”
南涧快步出了御书房。

“哎呀,都没有留人家,估计应该是伤心欲绝了吧…肯定是的,伤心了才不让你找到…”永安王爷走过去,倚在龙椅旁,脑袋就耷拉在风十里的肩头。
“许是人自己跟那什么明国少主走的,这你可找到了也没用,指不定人一看对眼,就立马成亲了也不一定…”
他语气之中戏谑之意极尽肆虐着,生怕旁人不知道他那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九九似地。

风十里冷了脸:“皇叔,这西岐之地始终是朕心头一心病之地,不如皇叔去镇守几年,相信定可避免战乱。”

“皇上还是另外择良将吧,本王身体不适,需要回府静养。”
言罢,永安王爷直接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了。

风十里靠到椅背上,疲惫不堪,抬手扶额,闭了眼,脑中嗡嗡作响,半天理不清思绪。

那边。
西川确实一出门就叫明国少主堵个正着。

明国少主手上折扇轻摇,笑得那叫一个邪魅横生。

西川调头便走。

身形微晃,明国少主已然站在前头,脸上带着懒洋洋的邪笑:“亲爱的异族少女,我可是不远万里来寻你哦。”

忽的就一阵疲惫。
西川抬眸时坚定的很,她说:“少主还是拿走西川这条命吧,把西川葬在少主弟弟的坟前…”

“哦?”明国少主眼光明亮,“本少主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西岐之约是应异族少女你立下的,既然你死了,那是不是表示我明国可以不理合约,取回西岐之地呢?”

西川各种无奈:“少主,你们男人的家国之事,何必非要扯上西川不可?安于现状有何不好的?要争西岐之地,生灵涂炭是在所难免,对齐国是如此,难道对明国不是如此?”

“生灵涂炭什么的…”
明国少主笑得眉眼狭长如狐,邪气纵横,他说,“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这战事是你挑起的不是吗?”

“那么少主究竟意欲何为?”
西川头疼的厉害,眼前之人实在麻烦得很。

明国少主道:“我亲爱的异族少女可想好去处了?这永安王爷可不是风会消停的主,若没想好地方,再光临这京都不过是时间和次数的问题。”

定定的瞧着人,西川语出惊人。
“少主,莫不是也瞧上西川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人闻言目光都闪亮起来,似是抓到了猎物的猫,寻得一个乐趣。

西川迅速退了好大一步,脸上瞬间僵硬扯动着。

甚是好笑。
明国少主忍俊不禁道:“异族少女你觉得鬼面是不是瞧上你了呢?毕竟为了你,他可是连存心要灭的齐国都放过了。”

“先生是因为辽国不足以合作,才退而求其次的…”
说到最后,西川自己都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看着明国少主,“少主找过先生合作?”

明国少主眯着眼,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鬼面曾言,你身上有像妖女的地方,让他觉得在冰冷的世间,还是有值得留恋的,以前不曾为妖女想过的,现时他想为你想上一想,日后去见了妖女,起码减半分内疚也好…”

“为什么告诉我?”
西川声音闷闷的。

明国少主邪笑着挑眉道:“自然是怕,怕你对本少主多想。风十里不过顺手救了你,你便死心塌地的,本少主难道不怕你纠缠不休么。”

黑线。
到底是谁在纠缠不休?

他抛出了橄榄枝:“既然还是决定要走,何不走的彻底些,老吊着别人算什么事。”

“如何彻底?”
西川定下心神,接下橄榄枝。

“去个地方,没人能找到,除非你自己出来。”
明国少主邪笑着道。

“为什么?”西川最后还是想问个缘由,这明国少主实在不是个会白白叫别人占便宜去的人。

“老五。”
明国少主叫了声,老五领着几个姑娘和几个俊秀的男子出现,请西川进了一旁的一间茅屋里。

半盏茶的功夫,老五领着一排西川出来。

“去把那些不长眼的狗们都给引开。”
明国少主一抬手,邪气横生地支使着。一排的西川只剩下一个,其余的都快步蹿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老五,你先回明国。”

老五垂首应下,离开去牵了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回来,自己策马而去。剩下的西川进了马车,明国少主跳上马车,拉着缰绳,御马而行,却是与老五正相反的方向,是回京都的方向。

七日后。
全然没了西川的踪迹,不论是齐国还是明国。
风十里的人探到的消息,只是关于明国少主的,他一早便回到了明国,不过身边并没有一个叫西川的姑娘跟着。

御书房之内,南涧沉着脸问:“皇上,要不要再派人去查探,明国那边再安插些人?”

“没必要。”
风十里淡然道,“明国少主要藏的人不是我们能找到的…算了,把人都叫回来,有人盯着明国少主就好。只要他在眼皮底下,西川安全的很。”

南涧告退离开,不经意的侧头,瞧见风十里就坐在龙椅之上,面上依旧淡然,却徒添了些落寞感。

那边,西川褪下一身老五的装束,把绑在脚上的增高的支架解下,眼光落在齐国的方向,满眼落寞。

其实,本来不会答应明国少主的计划的。半路离开是藏在心里仔细思量过的事情。
哪怕是进了屋子,在老五的示意下扮成老五的时候,也全部心思都在思量着该如何从明国少主手下逃开。

不过,在翻身上马,擦肩而过的刹那。
明国少主说:“许是跟鬼面一样,你身上有些地方和她太相似,而鬼面的她,不会回来。至于我,哪怕是少主,与她,也是没有以后。”





☆、第三十八章

初到异地,总该走走。许是这一辈子也就活在这里,死在这里了。想着,西川也就换了身素色的衣裳,掩上房门。

宋国不愧为鼎立的几个国家中最为富庶的,商业最繁茂的。已入了夜的城里,街边店铺依旧张灯结彩着,行人来往不绝,喧闹繁华。

“闪开…闪开…”
一列捕快,腰挎长刀,飞奔而来。行人纷纷逃窜,一时间街道上抱头鼠窜,狼狈跳脚的不在少数。

西川步子慢了些,被人一下子撞出去。眼看着就要跟地面来次亲密的拥抱,原本早就不见踪影的捕快头子忽的出现,一把拉住了她。
他一脸镇定问:“有事吗?”

西川摇头。

那捕快头子面无表情地离开,迅速回到前头的捕快队列里,高声道:“分开追,看到人立刻包围。”

“是。”
齐声应下,捕快们四散而去。

本着少惹事的意识,西川决定往人比较少的小巷子走,谁知刚走进去,一伙人冲进来,紧接着那列捕快们闯进来,没有预热,直接动手。
刹那间,刀光剑影,锃锃作响。
趁着抵挡的空隙,捕快头子看见了西川,目光一冷高声道:“楞着做什么?不知道跑么?”

西川忙点头,调头就往外跑。
侧边伸出双有力的手,一把拉了她过去,那人虎背熊腰的,绝对是照着标准的打铁汉子样子生的,他嘘了一声,示意她莫要出声,低声道:“这边走,那边都是捕快和那些土匪交手,出去也没用。”

“多谢。”
西川赶忙道谢,跟上那汉子的步子。

一番七晕八绕下来,她早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眼见着越走越是偏僻,走了好一会儿的路上都没有人,心里顿时没底起来。趁着人忙着前头带路,没有瞧她,伺机撒丫子就跑。
才转身,一闷棍下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待醒来的时候,西川已经置身在一个又黑又潮湿的地方,只头顶一方光亮,周遭完全的臭气熏天,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挣扎了会儿,绑得太紧,勒得手腕生疼,稍一动弹,感觉绳子会嵌进肉里。
周身细细去听,会有些不明生物的声响。西川缩在一处,不敢动弹半分。
也不知有多久,身子冰冷又僵硬的厉害。

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闷闷的声音问道:“怎么这么安静?这些个娘们不都喜欢尖叫几嗓子?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别给打死了。”

“不会。我又不是新手,大哥你还不了解我么。”这回响起的声音,明显是那照着标准打铁汉子长相长的男子。

“下去看看。”
闷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头顶是石块挪开的声音,那一方光亮,瞬间大了两倍有余,西川仰头,刺眼的光亮让她的眼睛只能眯着看。

那汉子放下梯子,往下爬了进来,扫了西川一眼,探出头去叫道:“大哥,那娘们醒了,正缩着呢,估计是吓傻了。”

闷闷的声音,不耐烦道:“把人弄上来,赶紧分一分看守地方。”

“是,大哥。”
那汉子应声快速下去,粗鲁地扯起西川,上到一半的楼梯,随手就往上头塞,全然没有把人当个人的意思。

西川被扔到地上,在泥里翻滚了下。

一双手扶住了她,不让她的脸跟地面接触,闷闷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知道小心些么?要是脸摔坏了,拿你去抵有屁用啊!”

“打铁”汉子爬上来赶忙道歉:“对不起,大哥。”

西川仰头看着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还真是蛇鼠一窝,都没个好长相的,标准的贼眉鼠目样,身材在男子中矮小的很。这样的一个人被虎背熊腰的打铁汉子点头哈腰的叫大哥,特别像一场闹剧。

那人蹲□,脸离西川的脸很近,嘴里如下水沟般的口臭严重,他说:“这里的人都叫我宋大哥或者大哥,你就跟着叫。叫一句,来听听。”

西川只觉得一阵反胃,侧头,不予理会。

“打铁”汉子火气上来,一阵猛踹。

西川直接撞向地面,这回没那么走运,脸噌在地上,几道血痕顿现。腰撞在了一根横在一旁的木头上,砰的闷声响,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那大哥踹了打铁汉子一脚,教训道:“要死啊,刚才叫你小心脸,你就弄花人的脸,这脸坏了,怎么卖出去。”

“大哥教训的是。”
一阵点头哈腰,打铁汉子回头抓起西川的肩膀恶狠狠道,“开口叫一声听听,否则有你苦头吃。”
这回他学乖了,直接抓着人,给了她一脚。

西川只闷哼一声,坚持着不开口。打铁汉子怒了,起身一连给了她好几脚,脚脚力气丝毫不减,直踢得她直不起身子,趴在地上。

那大哥就在一旁站着,也不急,闲散的很,张望着周遭的风光,如果有风光可言的话。

如此,坚持了半响。
西川的额头已经细汗密布。
那大哥终于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开口就不开口吧,就随便扔到大本营去,到时候再说,最近查的紧,不能老在这呆着,省的这地方也暴露了。赶紧把人送过去,就来楼里。”

“是,大哥。”
打铁汉子停住脚,又一阵点头哈腰,送走人。顺手撩起西川,拽着人起来,扛在肩上,绕进一条荒凉的小路,估摸着走了老久,拐进一破败的古庙,进到居中大佛身后,一番掰扯,出现一个大洞,跳下去,竟是别有洞天。

触目所及,该是一间败落的别院。
推开门,一阵恶臭以及叫嚷声迎面而来,打铁汉子皱了皱眉,不耐烦大吼:“叫什么叫,再叫有你们好果子吃。”
许是被折腾怕了,一时真的都没再有人叫嚷。

西川被放下来,打铁汉子伸手开了正中央的一处门,用力一推,人便跌撞着进了去,摔倒在地。
抬眼张望,才注意到,这里关着不下十几个姑娘们,都灰头土脸的脏得很,各自缩在角落里,面上冷漠,看着人的目光冰冷。
西川挪动着身子,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她干脆躺平,心头一阵叹息。
不曾想,才决定要活在此地,死在此地,没活多久,就要死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到了死的地步。

打铁汉子走了又回来,扔了药膏到西川身侧,威胁道:“药膏擦脸上,下次我来的时候,要是脸上伤没好,你可以打听打听,这辣椒水皮鞭可多得很,你不防也尝上一尝。”
言罢,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不及抬手,原本冷漠的姑娘们一拥而上,又抓又挠的,硬是冲上来抢药膏,西川不幸伤上加伤。
抢到药膏的姑娘,狠狠护着药膏在怀里,眼光死死盯着每一个人,那要同归于尽的架势,硬是吓到了其他人,皆是意兴阑珊的回了位置,又是一幅幅的冷漠样子,目光冰冷。

抢到药膏的姑娘,急忙打开,褪下肩头的衣裳,身上鞭打的伤痕触目惊心,有些地方都已经化脓溃烂。一大块的药膏被涂抹在上伤口上,那姑娘面上露出了舒心的笑意,挣扎着要去涂抹身后的伤口。

西川支撑着起身,探手过去道:“我帮你吧。”

那姑娘狠狠的打开她的手,退到角落里,戒备的看着她。

“我不要药膏,我就是想帮你涂,你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再不好好上药,伤口会更严重。我脸上的伤过几天就好了,所以我不要药膏,我只是想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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