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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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记-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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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指南针,掏出来晃了一下,似乎知道了方向,再晃一下,那小珍方向又变。我大惊,又确认了一下,赶紧拉住道正说:“这里有古怪,指南针没用了!”

“呸,这东西有蛋用!”道正根本看都不看,“几十年前就知道了。”

讪讪的收起指南针,这可是我特地在旧货市场上淘的军品啊,居然没用……

恶里道正他们如临大敌,走的愈发得小心,仿佛前方又看不见的危险存在。我虽然没感觉出来啥,但是被他们的情绪影响,更是忐忑不安。

原本用来登山的靴子基本上成了水壶,走起来晃晃荡荡,嘎兹作响。虽然据阿东所言,仙人乃清净之体,但看我现在这样子基本与之无缘了。

当然了,同恶里道正他们俩比起来,我还算干净。这俩家伙实在丢人类的脸,就算在森林里这各种味道横行的地方,他俩的体味都能熏我一跟头,要搁城市里……不敢想象,反正以前我在南京的时候曾经依靠鼻子拐了四条街,硬生生的找到了卖臭豆腐的地方。

继续深入,雾是越来越浓,离开十几步就看不见东西,四周还静悄悄的,恶里当头还不敢出声,只是慢慢的往前挪动。

空气太潮湿了,植物越加的茂密宽大,不时的滴下水珠,仿如小雨,让我生出身在亚热带丛林的错觉。

在这里走虽然没有太阳烘烤的祸害,但是一样特别消耗体力,脱水特别严重。即使我们仨全是有根底的练家子,这么长途跋涉都有点吃不消。

有时候很怀疑恶里的体质,三人之中就数他背的东西最多,偏偏还一马当先,第一个走,最后一个休息,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工作。

道正则依然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不过从开头到现在,他似乎也没变过,总是那么不疾不徐的跟着。

“你布的什么鬼阵,我怎么感觉都在一个地方打转啊。”我悄悄的向阿东抱怨。

“当时没注意,可能用力过多?”阿东似乎也是一肚子疑惑,我能清楚的感觉出他的彷徨,“但是好像没这么狠啊,天机大阵没转移时空的功能啊?”

“转移时空?”我大汗啊,这也太狠了吧,我说这里咋会出现这么不符合常理的地理环境,感情是这东西操蛋。

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阿东说这阵已经不是他以前布的那个了,居然多出了转移时空的功能,也就是说……

“有危险!”

原本蔫蔫的道正这时却精神百倍,biu的一声就从后面蹿到前头,把恶里一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侧耳倾听。

我们都不敢动,努力的分辨有什么异声,只是周围安静的可以,除了雨滴打在树叶上,并没什么异常。

功聚双耳,都快耳鸣了,依然没事,我狐疑的看着道正,难道是这家伙过敏?

忽然一阵微风过处,絮絮之声大作,先是各式各样的爬虫之属,铺天盖地的冲着我们过来。

浓雾之中看不见,都是爬在脚面上我们才知道,吓了一跳,赶紧取出仅剩的驱虫药涂在身上。

还没涂个周全,各种声音渐大,浓雾中分开一道道缺口,从中蹦出不计其数的稀奇古怪小动物,噼里啪啦的一阵乱逃。

我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觉得大事不妙,动物的感觉比人灵敏的多,对危险自然敏感,很少见的各类动物昆虫齐心逃命,自然而然让人想起有天灾降临。

但咱好歹是智慧生物,总不能啥都不干,闭着眼睛跟着畜生一起逃吧!道正把身上的东西一卸,取出一张黄纸,把手指咬破了,在上面胡乱画了几笔,随手一抖,黄纸无风自燃。

道正捏了个手印,嘴里念念有词,募得双目圆睁,朝巽地上猛吸一口气,鼓劲一吹,顿时狂风大作,吹得那水珠如弹子一般,打在山石土木上噼啪乱响,劲道十足。

不过这一来,那大雾也被暂时吹散,露出了远处的情形——一道火红的线在不停的蔓延,所过之处也没啥两样,只不过似乎有点点白色点缀其中,非常的诡异。

“我草!”道正连篓子也不要了,只骂了一句,拉着我就跑。

恶里比我俩都快,早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同样没要东西,只持着一把砍刀,没命似的狂奔。

我还有空扭头看看那道火线,却被道正一把抓住背包刷在地上:“你狗日的不要命了?那是金蚕蛊,还不快逃!”

“妈的,东西都扔了,后面还怎么走?”我也怒了,虽然对着这种传说中的奇物也很害怕,但是总不能光屁股裸奔吧。

“你个傻逼,那东西只咬活物,过会再来拿就是!”道正气急败坏。

“我记得前面有个水塘,赶紧的,别废话!”恶里在前面发话了,语气焦急。

恶里的记忆没有出错,我们三转俩转就到了水塘边。道正又掏出一包东西,俩下撕开就往水面上撒,然后就开始脱衣服。

恶里不知从哪里寻了三根管状物,每人分了一棵。

“愣着干啥?赶紧脱啊!”恶里拍了我一巴掌,自己利索的脱了个干净。

nnd,这阿迪达斯的运动套装穿起来够酷,脱起来实在麻烦,费了老大力气才搞定,爬入了泥浆。

这破水塘很浅,只容得下三人并排。道正不知在上面撒的什么,估计是杀虫剂之类的,水面上飘着厚厚一层昆虫死尸,絮絮叨叨的让人恶心。

这金蚕蛊的速度还蛮快,我们刚刚趴好,就听见那细细碎碎的声音,转眼之间,那一道火红色的线就过来了。

道正把我的脑袋一按,憋在了泥浆里,幸好嘴里面含了吸管,否则这一下子非给呛死。不过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也顾不得抱怨了,我只是祈祷道正的药管用,并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全部浸入泥浆。

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耳朵里依稀的听见细碎的声音,就像春蚕吃桑叶,不过这啃得是肉而已。

我怕的可以,不过心中并不惭愧,因为身边道正和恶里比我哆嗦的还厉害。

真实的时间肯定不长,但是我却好像在泥浆里憋了一年,直到被人一把拽起来。

“过去了?”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心有余悸的看着四周。

恶里与道正也是浑身肮脏,抱起了衣物说:“此处非久留之地,赶紧走!”

三十四 野女

想不到我一语成谶,哥仨果然裸奔了一回。回去的路上草木倒没什么,就是一堆堆的白骨看着让人不舒服,上面还带着血迹。

不过幸好下了大雨,雨水冲刷了一切,包括我们身上的污泥。

恶里与道正倒是非常高兴,居然在雨里洗起了澡,似乎对这次死里逃生非常高兴。

只是我嘴干的厉害,矿泉水早就喝完了,整天吃饼干也不是那回事。人可急了可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寻了一处比较干净的水洼,捧了一手,准备润润喉咙,却被道正一巴掌打翻。

“这水喝不得,咱们马上就烧水!”

又冒着雨走了几里地,我们非常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总算能休息了。

在洞口生了火,我们围着烤了起来。这鬼天气太反常,白日里闷热潮湿,下了雨反而冻人。

道正拿出了一个玻璃瓶,咬开了鼓咚咚灌了一大口,然后一抹嘴巴,打了一个嗝,一股浓烈的酒气喷了出来。

他转手就把酒瓶子递给恶里,恶里同样也是如此这般,非常满足的样子。

然后就是我……

当然了,经过这么些天的出生入死,那些啥啥的卫生习惯早就与我无缘,反而觉得这才是男人的生活。

我同样也是仰脖子吹,一股火辣辣的冰凉顺着世道进入了胃,刺激的我浑身一哆嗦,变成温热,逐渐扩散到全身,暖洋洋懒散散,无比的舒服。

“你一城市娃,居然喝得下这包谷酒,还算要得。”

道正咧着嘴说,露出了一口黄牙。就这会功夫,他已经开始了吞云吐雾,不过换成了旱烟袋。

我带的几包烟进了水,全部报销,只能干瞪眼。不过道正当真是花解语玉生香,紧嘬了两口,把烟杆子递过来。

“你那白杆子没用,来点这个?”

那烟杆子尺把长,黄铜的烟锅青白的嘴,上面滴答着口涎,若是以前我绝不会碰这玩意的,现在倒好,抓过来就是猛嘬。

这烟劲道好大,没注意居然呛到了,惹起了一阵大笑,只不过这是善意的嘲笑。

似乎抽了道正的烟,就让这老小子给认可了,这老混蛋再也没有对我恶声恶气,话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恶里的耳朵不太好,因此基本上都是我和道正在聊天。道正问了我好多事情,我自然是非常努力的吹牛逼,听得他啧啧称奇。

听道正的意思,他足有二十年没出山了,整日里在这四里八乡行医。恶里是他捡回来的孩子,今年才十六岁。

他说这个的时候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看恶里的块头,实在想不出这粗茶淡饭为啥能把人养成这么大块头。

不过道正看着恶里眼神若有憾焉,说:“我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孩子,一天到晚的跟着我吃苦,学也不能好好上,只能做个背二哥,唉……”

不过道正很快恢复过来,又笑嘻嘻的说:“最好给找个堂客,我也放心了,哈哈。”

没想到恶里居然听清了道正的话,脸立马拉下来,头一埋不再说话。

我莫名其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我看过了,再翻过前面的山,就能歇脚了,赶紧睡。”道正把烟锅一磕,留下了我一个人发呆,自己躺下了。

果然如道正所说,我们千辛万苦的翻了山,就看见了一道笔直的炊烟,云云袅袅,让人看了大爽,走路也有了力道。

“二丫头!你爹在不?”

隔了老远,道正就吼了起来,远远的有个人影在晃,似乎是个女孩。

“不在,去寨子了!”清亮的声音传来,似乎年纪不大。

我们紧走几步,来到了这户人家。

非常童话的茅草屋,建在石头上。长长的草檐垂下来,几乎碰到了底板,遮盖了大部分的体积。

不像想象中的彝家地洞,倒有点西双版纳风格,让人看了顿生世外桃源之感。

当晚我们就在这个童话小屋中度过。

这个二丫头果然是把宜家好手,比之恶里还胜一筹,食材更有野物,比我们在路上吃的干粮强的不可以道里记,我们三人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道正又把那瓶包谷酒拿出来献宝,一圈轮下来居然到了二丫头手里,没想到这小妞居然同样灌,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山里人,就这德性。”

道正又咧着黄牙笑,其神情之猥琐,让人不忍卒睹。

“你爹去寨子里干啥?”

“寨子里的人都病了,阿爹去帮忙。”二丫头边吃边说。

“这么严重!”道正皱了下眉头,也没心思开玩笑了,“死人了没?”

“没听说,好像都是浑身没力气。”二丫头想了一下,非常肯定的摇摇头。

“这样啊……”道正又慢慢的抽了半天烟,似乎没得出什么结论,只说,“咱们明天去瞧瞧。”

我倒没什么,反正没死人,阿东也就放心了。有阿东这么个怪物在,再大的问题都能解决,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主场,哪能容邪魔外道横行。

倒是这个二丫头我很感兴趣,借着收拾碗筷的机会,同她聊了起来。

“你多大了?”

“啊?”二丫头明显对我这么直截了当有点惊慌,颇为警惕,“你哪个?”

“随便问问,呵呵。”我尴尬无比,“你在哪里上学?”

“上学干什么?”二丫头严重明显掠过一抹失落,“上了学,家里的事情谁来做?”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把我呛得一愣,正待晓之以大义,转念一想,是啊,上学能干什么,辛辛苦苦那么些年,学的东西几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怎么会想这种东西,太危险了,难道这些天的野外生活让我得了抑郁症?我晃晃脑袋,把这些奇思怪想抛之脑后,对二丫头说:“你爹干什么的?”

“打猎!”这个她回答的倒干脆。

“这里生活环境很艰苦,难道你就不想走出这大山吗?不上学怎么能行?”

二丫头奇怪的看着我,摇摇头说了俩字:“没钱!”

这场谈话就这么结束了,这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有着成人般的心情,也许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吃了早饭本待上路,却被二丫头缠着。

“我也要去寨子,阿爹去了好几天我放心不下。”

二丫头是这么说的,其神情斩钉截铁,绝不容人反驳。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让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呆在荒山野岭也不太合适,也就同意把她带上。

又走了一天,我们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终点——彝寨苦莫。

苦莫是个小寨子,据说满打满算不过几十户人家,彝人都喜欢把寨子建在山上,苦莫同样如此。站在山顶望去,满眼绿色,与山林无异,只炊烟袅袅,方才显现出中有人家。

“不太对劲啊!”阿东又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这些天阿东心神不宁,基本不怎么说话,因为苦莫出了事的缘故,他一直在猜测是什么导致了这些。

我能感觉到他的焦急,虽然他不催促,但是我不能放松,只能咬紧牙关的向苦莫前进,现在终于到了,阿东却似乎没有回到故乡的愁情,反而有点警惕。

“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来了?”道正他们在一旁休息喝水,我一个人站在山头望着远方,悄悄的同阿东交流。

“你不会望气,自然不知道。”阿东忧心忡忡,“当年我下了聚灵符,改了地脉,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山川灵气会往寨子里聚集,天长日久之下能改变人的体质,祛病强身,延年益寿。但是现在看来……”

三十五 脉眼

“难道现在灵气散了?”我问道。

“没散,只是聚集的更厉害了,有点不妙。”阿东又观察了一会,相当肯定的说。

阿东这么一说,以我的理解力之强也是糊涂了,这灵气越聚集越好啊,难道还会有坏处?

“物极必反,这聚灵洗脉之术本是平和中正,灵气聚集以利人。但是现在观寨子之气,却是如同龙卷一般扶摇之上,原本的脉眼却像是个黑洞,不停的吸收却并不发散,毫无利人之功,反而却加倍的吸取人的精气,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寨子里的人都生病的原因吧。”

阿东分析了一番,却又自言自语:“但不应该这样的啊,没有道理啊。”

阿东是个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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