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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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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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点心吃完,又斟了一次茶,小童报告,净室打扫出来了。

老道士就稽首行礼:“仙师先去休息,我这就去整治晚宴。”

话说地球上,释迦牟尼在世时,僧团都是奉行托钵正命,清净乞食,除开酒类,不论荤素,在家人供养什麽,就吃食什麽,此于经律皆处处可见。

佛教里最早公然主张吃素的就是佛门叛徒提婆达多,他嫉妒释迦牟尼的地位,处心积虑想超越释迦牟尼,甚至想灭释迦牟尼取而代之。

他为向世人表示他比释迦牟尼还优越,便提出五项苦行,其中一项便是「终生不吃鱼肉」,这一点也遭到释迦牟尼明白的驳斥。

地球吃素缘起是肇始于南北朝梁武帝,先是佛门推广,后就是连道教也吃了。

这个世界的炼气士不能简单视为地球道教,当然也没有梁武帝,荤素之别,并不重要,各人口味和进境。

老道士整治晚宴,当然不忌荤素,玄洞也稽首还礼。

门里出来,观中却也有几株桃花柳树,看了一会,只见蒙蒙的雨下了起来,烟笼远树,景致更妙。

一时间,却在寻思:“王者集百万之气,掌握移山倒海之力,或生或杀,皆在一念之间,我等微薄法力,如何才能干预?”

第四十四章 来由(下)

九月

王彦为开明县县令,也有着一个月,他可是带着一营上任,又是大帅的亲弟,当这县令,不管是资格还是实力,都绰绰有余。

一个半月来,王彦领会大帅的意思,虽然没有雷厉风行大动干戈,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动声色,只通过几个案子,便让原本在开明县的几个家族血流成河,一时之间,人人侧目,争先投靠,李家失去了政权,在开明县的根基就土崩瓦解。

也就在这一日,王弘毅大清早就出行,带着二火骑兵,已经足够保护安全了。

到了虞府,只是稍微时间,里面大门而开,虞府的虞昭就开门迎接了出来,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虞昭就行礼,谈不上跪拜,至少得先拱手为礼,说着:“少镇前来,真是寒舍生辉。”

王弘毅带着和询的笑容,此时穿着蓝色宽袖长袍,头上束着银冠,体态修长,英气逼人,微笑还礼:“不敢!老先生素有儒士气象,我在少时,即慕大名,今来拜访,实是大慰于心。”

两人行礼,进入了大厅,分了主宾坐下。

此时,初到九月,天时还热,说了几句,王弘毅就说着:“久闻老先生治园甚佳,可容我观摩一二?”

虞昭听了得意,说着:“不敢,小家园子,寥表吾心!”

一径来到园中,遍处观看,虽然不是很奢华,但是清槛精舍,走廊假山,盆鱼卷石,的确有着间苗之处。

王弘毅观看,连连称赞,说着:“此园虽小,疏密有度,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可见老先生心中度量,只治一家实在可惜,不知可愿出仕乎?”

虞昭听着,心知这句才是最关键的,心中寻思,又打量着王弘毅,就答着:“少镇不以老夫老朽,老夫自愿从命,拜见少主。”

王弘毅大喜,扶手说着:“有老先生在,我无忧也!”

当下又回去喝了茶,就此离开。

等王弘毅离开,虞良博就出来,问着父亲:“父亲为何答应出仕?”

“此子行事有章法。”虞昭说着。

见儿子一时不解,他又说着:“你看他杀了陈翔也就罢了,死中求活,败中求胜,自古虽然不多,也是不少,当时为父觉得他有福气,不然怎可如此?”

“当他占了汲水县后,安抚流民,开垦良田,充实县衙,都是堂堂正道,为父觉得他有能吏之名,并不算过分!”

“至于阵斩吕济,更是堂堂之师,一时镇内哑声,不但见其武略,更见其正,已隐隐有大器之相,为父觉得此子继位镇帅足矣!”

“当上嗣子时,一诗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足可见此子的器量,不过言谈还不足为凭,你看他当上嗣子后,不急不徐,整日和军中操练,或有人说此子过于重于武夫,为父却不然……乱世之重,军权最胜,你看这一个半月来,黑衣卫和义从军,已经渐渐掌控在手,这就是明略。”

“大军入手,此子又立刻拜访乡老贤士,这是何等所作所为?”

虞良博想了想,似有所悟,犹豫了下,没有说,问着:“父亲,有哪些人做过?”

虞昭轻声答着:“荀方、宋文鼎。”

这两个名字,声音虽轻,在虞良博耳边竟如同平地了打了个霹雳,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

荀方何许人,赵太祖是也,白手起家,五十岁统一天下,虽然由于在位时间太短,后世子孙无能,三世而亡,但是说到他,史称都是明君。

宋文鼎更不得了,本朝太祖,鼎革改命,南征北战,由弱到强,一统天下,虽然由于六王之乱,使天下崩乱,帝都迁移到金陵,但是到现在也有二百五十年的天下。

王弘毅只是嗣子,现在不过拥一县之地,连上义从军,也只有三千兵,父亲对他这么高的评价,嘴上虽不敢反驳,心里总有点不以为然。

这神色一露,知子莫如父,虞昭就说着:“吾儿可是不以为然?”

虞良博连忙说着不敢,虞昭却说着:“若是其它事,都可含糊,这事却要和你说个清楚才可。”

“汲水县又得了千户,据说开垦连绵,又是十万亩,来年就计二十万亩,一年可出粮六十万石,有三十万石养军,此是帝王之基也!”

“汲水收降兵五百,连上原本,就有一千,而义从军和黑衣卫,现在都落到少主手中,加起来已有三千。”

“你想想,有兵有粮,又有名分,谁能阻挡他日后登位?”

虞良博想了想,又问着:“但是就算如此,也只是一镇之力,说类似太祖,实在太远了些了吧?”

“不远不远,长定文阳二镇相互纠缠,已经十数年,柳思明一死,其子柳朝义虽然继位,却只怕很难节制手下骄横之将,再加上太素县一失,更是不堪,我可以说,二年,最多三年,长定文阳必可统一于此子手中。”

虞良博思考了一下,又说着:“还有成都魏存东,坐拥三郡,当是英雄。”

“魏存东的确是英雄,可是年已五十,以他岁数,最多还有攻打一镇的精力,已经不是统一蜀地的人选了。”

古人七十古来稀,实际上,五十岁以后,就旦夕不保了。

“蜀地数镇,都有新旧交替,有的是青黄不接,有的是老朽精力不济,少主恰逢其时,只要他攻下长定镇,就可横扫蜀地。”

“三十年前,有歌谣传闻,蜀中出龙,辨其要旨,恰是此事也。”

说到这个,虞良博脸色就些古怪,说着:“还有人说是此歌谣对应李家。”

“胡扯,若是没有少主,还说不定对得上,有少主,现在又定了君臣名分,哪可能如此,这你不必多想——那个田纪是妖人,妖言惑众,杀头灭门不冤了他!”看出来,虞昭对田纪很没有好感。

虞良博仔细想想,觉得父亲说的是,口中就说着:“原来如此,所以父亲出仕,是以从龙,自古从龙之功最大!”

虞昭摇了摇头,说着:“为父老了,仕不仕,从不从龙,都是无关要紧,却是为了你以及家族着想。”

“老夫在此镇也有些薄望,出仕官位不会低,自然可扶你一把。”

听了这话,虞良博不由深深施礼:“父亲!”

此时,在马车之中,王守田很是高兴。

虞家是镇上大户,他一口答应自己出仕,显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也说明自己的影响力不断扩大,渐渐形成威望。

凝视着顶上云气,不过倒也没有立杆见影,多出云气来,但是这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时,马车猛的一停。

片刻后,一个近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着:“少主,太素县来了消息。”

王弘毅精神一振,说着:“说了什么?”

侍从说着:“柳朝义亲自领兵五千,攻打太素县。”

王弘毅不禁说着:“终于来了,这柳朝义还真的忍耐的住,也算是一代人才,可惜的是,不逢良时。”

这话却是说的真心,他寻思自问,如果自己是柳朝义,匆忙上位,下面牙将不服,才上位又失了一县,威望大失,也很难挽回。

柳朝义能忍耐到现在,不匆忙出兵,已经很了不起了。

又问着:“那太素县,又有何反应?”

“据说县令李存义,立刻以主官的名义,命令燕山都宣武校尉陆忠成和钱信听令,陆忠成和钱信由于低上半级,已经听令了。”

“嘶!”虽然说武将比文官低上半级,但是现在牙将桀骜,李存义短短二月不到,竟然可以使二人听令,哪怕是勉强,也非常了不起了。

“李知县又以军情紧急,征出厢兵五百,由其子李继业掌之。”

县令在紧急情况下,可召集厢兵,这是权限内的事,王弘毅听了,精神一振,这想必就是李家潜伏的私兵了。

“这样说来,太素县已经有兵一千五百了?”

“正是!”

王弘毅默想片刻,立刻发出命令:“命何胜、柴嘉、贺仲,联合带上五百营,前去支援太素县,并且带上五千石粮食。”

这五百营,就是当日俘虏的队伍,正好进行淘汰和考验。

送上五千石,更是表明了态度。

现在谁也无法说王弘毅没有主君量度了,只听他悠闲说着:“柳朝义虽有五千众,但是县城坚固,又有二千人,足可抵御之,只待时日而长,自然退兵。”

顿了一顿,又说着:“父帅身体不佳,我新任少镇,只能如此了,李知县忠信勤恳,必会明白我的意思。”

“把这些写成公文,我要上报给父帅,公文全镇!”

第四十五章 吾家潜龙(上)

没有多少话,王弘毅就去了大帅府。

到了里面,就有侍从跪了阶下,伏身叩头,王弘毅点了点头,进了去。

这时,只见书房中,越来越显的清幽雅致,王遵之倚坐在窗前桌椅上,手拿一卷书正自看得入神。

王弘毅上前,行礼:“父帅!”

王遵之就笑的说着:“你来了,来,过来坐下说话。”

刚坐好,还未及说话,就见一个丫鬟端着茶水和碧玉小盅进来,倒了上去。

王弘毅就要喝,就听见王遵之笑了笑,摆手止住了,说着:“这茶半温才适宜,一点一点品尝才上味。”

王弘毅笑了,也静下心来,等了片刻,开始品茶,果觉清香爽口,每次只呷一点点便觉满口留香。

等茶喝完,王遵之才说着:“吾儿,何事?”

“太素县来了消息,柳朝义亲自领兵五千,攻打太素县,县令李存义,立刻以主官的名义,命令燕山都宣武校尉陆忠成和钱信听令,陆忠成和钱信已经听令了。李知县又以军情紧急,征出厢兵五百,由其子李继业掌之。”这些情报,王遵之不会不知道,但是王弘毅就是要第一时间禀告。

这是父子君臣之道。

“你的主意呢?”王遵之听了,一手端杯,起身踱步,望着窗外灿烂的秋园,说着。

“儿子认为,父帅身体不佳,我新任少镇,不能远征,不过君臣有道,不救援不是主君之道,特别是有余暇时,我想命何胜、柴嘉、贺仲,带上五百兵,前去支援太素县,并且带上五千石粮食。”

“有兵二千,又有粮,县城坚固,足可抵御之,只待时日而长,自然退兵,李知县忠勤,必会传来捷报——还请父帅裁决!”

王遵之眉宇轻皱,咳嗽了二声,说着:“这茶愈凉愈香啊!”

说罢喝下,咳嗽了几声,盯着王弘毅:“我立你为嗣子,你的身份就在诸臣众将之上,为父身体日渐不行,就算这会突然暴病而去,也是平常的事,你是嗣子,我问你,我去之后,你将凭何治政并且扩展,这李家的事,你从心中,又是怎么样想着?”

王弘毅一怔,立刻明白,王遵之已经看出了自己对李家隐隐敌意,这时问话,也是父亲对自己进行考核。

王弘毅复又一惊,突然之间想起一事。

前世看到一本书,里面有一句“死生常理,我所不讳,唯有大权不可旁落。大权惟我一人受之,一人操之”

这说的也是父子之间的事。

自己这二个月来,不断掌握义从军和黑衣卫,虽然获得了王遵之的允许,但是作为一个权力意志的化身,王遵之自然有着被抽空的感觉,这是本能,甚至和父爱无关。

哪怕理智和感情再怎么样爱护王弘毅,这本能都会顽强发挥作用,想到这里,背后就密密沁出汗来,再也坐不住,忙站起身来,说着:“儿子未思虑及此,父帅还鼎盛年华,儿子不敢想这事。”

王遵之此时,却咳嗽了几声,不知为何,一种疲倦就上来了,这使他本能的一点点愤怒,顿时打消,他说着:“你不要紧张,你是人子,当然不应想这事,我就不能不想这些了……说吧,你有什么心思,为父不但可以为你参谋,也可为你做好铺垫,你我既是父子,这时不必有虚言。”

王弘毅心中一叹,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错,这掌握和继承,本是王遵之的愿望,但是真的如此了,又会产生失落甚至不满。

不过,王遵之除了自己,没有别的儿子,身体又差,最多就是怒呵,真的要动摇自己的根本,绝对不会。

想了想,还说着:“父帅,我有几个心思,还请父帅指点。”

“恩,你说!”王遵之也很奇怪自己刚才的莫名的愤怒,温言说着。

“首先,上次俘虏了川中都五百人,虽然经过整编和训练,但是却还是旧根难去,习气难改,儿子的心思,就是去防御战,一是和柳镇决裂,二是也可沙中淘金,战后,我就以立功之名,提拔和重赐军号旗帜。”

“何胜、柴嘉、贺仲三人,虽然受到儿子重用,现在都是一营之将,但是却资历不足,这次防御战,必可使他们成长,也增了一笔资历,日后才可大用。”

“你这心思也是常情,还有呢?”

“父帅,儿臣不忌言,我对李家的确有着戒惧——父帅可听说蜀中出龙,十八子当兴之说?”

十八子,就是李,王遵之此时才明白王弘毅的意思,心中就涌起一股寒意,脸色变得有点苍白,紧锁着眉,转了几转,呵斥说着:“治政在国在兵,岂有担心这妄言而猜忌重臣的道理?”

“父帅,这当然是妄言,可是百姓和大兵却往往受到迷惑,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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