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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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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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低头,俯首状,等候上面反应。

一片沉默,赖同玉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赵令吏跪在地上,直到真是哭的心都有了,赖同玉才有了反应。

“既然如此,那这事,便交于你去办……将矿工事处理好,这石矿亦需重开,若是办好了有赏,若是办差了,你这令吏也不用当了。”

赵令吏听了,多少有些迟疑说着:“大人,这安置事宜,只要大人拨下银子,倒还好办,只是……恕小的直言,这石矿已是开采的差不多了,若是再开采……”

“你只管去做,其余事情,无须你来管。”赖同玉淡淡说着。

见此,赵令吏只得领令下去。

见赵令吏走远,赖同玉身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问着:“大人,先前就查了这县底细,这赵令吏本是泼皮出身,勾结官员谋利,横行乡里,为何您不将他革了?”

赖同玉垂下眸子,淡淡的说着:“你莫看他泼皮出身,论起做事来,却还可用,我初来乍到,贸然换人,只怕会耽搁了主公交代下来的事。况且,看他刚才那般言行,能力不弱,这事情交于他办也好,若办不好,再处置他亦不晚。”

见赖同玉心意已定,两个随从自不好再说什么,应着:“诺!”

第五十三章 大丧(上)

赖同玉自然知道主公现下最着急的是开采金矿,之前密谈就说了,各项军费开支,都指望着呢。

但是却还是待了三日,等到了一队亲兵过来,这队亲兵是主公在汲水县练出的兵,家世清白,还没有染上了牙兵的习气,最是好用。

这一日赖同玉在县衙内歇着,又在厅看了半日的书,虽然他想看见此县惨样,极想整顿,可是这不在权限内,也只有吐出口气算了。

赖同玉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懂得关节,知道规矩,硬是忍着不说话不插话。

这时,长随就上来禀告:“老爷,军队来了,一队正求见。”

“终于来了吗?让他进来。”赖同玉大喜,说着。

片刻,就见一个穿着皮甲的青年,身上透着英气,到了厅内,就行礼:“队正周斌拜见大人。”

赖同玉见了,就说着:“你是汲水县出来的?”

“正是,奉主公之命,听候大人调遣。”

“很好,开矿最忌有人在矿工中煽动事非,聚众闹事,故而调你们前来,你们现在就跟我走吧,轮班看守外围,里面的事,你们不必管了。”赖同玉心急,就立刻说着,就站了起来。

随从就笑问:“老爷这会子出去,晚饭可是回来用?若是不回来,要小的交待下面送去么?”

赖同玉沉吟着:“这次你就派人组织下,多作点菜饭,无论军民都要供应,算是开矿的赏赐!”

这侍从应了,自去张罗。

赖同玉出去,就见得五十兵在外等候,当下命人拉过马车,自己上去,慢慢向着矿区而去。

这路曲折难走,折腾了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矿区。

到了矿区,只见此山并不高,现在满山枯草,又一看,只见营地木屋一间间,收拾的到很是整齐,至少不漏水漏雨,心中顿时落了一块大石。

才过去,就见赵令吏跑了过来,磕头行礼:“大人!”

“我吩咐你的事,都完成了吗?”

“大人,都完成了,您看,人都到了。”说着就吩咐带人,片刻之后,上百人都已经到场,只见人人都是面有菜色,但是也的确都是青壮,不由暗中点头。

这赵令吏,真被赖同玉一言道中,的确有些才干,区区几天,竟真个将这些人安抚妥当。

赖同玉就吩咐的说着:“分成外营和内营,外营由队正看守,内营分成二半,还有一些人要到来,你等就按此分配吧!”

又说着:“今日赏给你们酒肉,你们先去休息,明日就开工。”

“遵命!”赵令吏和队正周斌就立刻应着。

赖同玉对金矿一窍不通,但是依着主公的话,就是四处挖掘,挖深点看看,果然,底层的确不厚,第三日,就有着队正周斌派人报告:“大人,挖出金子了。”

这时,赖同玉正在厅内等待,听了这话,连忙站起。

只见送上的盆中,有着几块,有的一块是所谓的天然狗头金,有几片是带着金光的石块,赖同玉连忙上前,仔细看了看,手感特别重,的确是黄金,赖同玉一颗心方是放下,不由大笑。

要知这次他到顺义县来,肩负最重使命,那便是开采金矿。这事情若是办不妥当,愧对主公信任。

“传我命令,工钱加五成,伙食也加五成,必须给我好好挖,还有,警卫要严格搜身,谁敢夹带黄金出去,立刻严加处罚!”

“遵命!”

又过了十天时间,矿脉已经完全找准了,金子源源不断的开采出来,待得一月半,赖同玉又使小锅融金,最后变成金条,称了称,足有六千八百余两,就算现在还不纯,也有五千两黄金,赖同玉纵声大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说着:“快,带着运给主公,运给主公!”

等赖同玉到了文阳府,才到了大帅府报喜,却见人来人往,个个匆忙,却带着一种悲气,心中诧异。

赖同玉待了片刻,终于见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走过,连忙拉过来,问着:“怎么回事?这府里?”

这人先是一怒,后来抬眼看见是赖同玉,又连忙忍了,低声说着:“您还不知道?老帅快不行了!”

“啊!”赖同玉一惊,目光一跳:“这样快?”

“赖大人,现在府里还不许传消息,所以外面还不知道,赖大人,你先坐会,我想主公还是很快就会接见您。”

赖同玉一揖,说着:“我明白了,你只管去,我在这里侯着,若是主公不能接见,我明天再来。”

又取出点银子,那人接了,默不言声出去了。

过了片刻,一人带着侍从就匆忙过来,赖同玉一见,就连忙行礼:“主公!”

来的人,就是王弘毅,此时他脸色苍白,勉强一笑,说着:“听闻你已经挖出金子了?”

“是,主公你看,六千五百两黄金!”将携带进入的箱子一打开,里面就是金黄色的金条,虽然制作还有些粗拙,但是的确是金条无疑。

王弘毅随口吩咐:“你拿上一条,带着跟上。”

“是!”赖同玉连忙应着,一条金条十两,沉甸甸的,体积倒不大,拿着,就跟了上去。

只见一行人只奔一个院子,这院里,已经人来人往。

有着预备着搬衣箱拿出寿衣,有的提着水壶,还有几个医官在匆忙进出,满院的药味,但是这时,人虽多,个个蹑手蹑足。

王弘毅带着数人就进去,只见老帅已经仰躺在窗边的床上,脸色黄蜡,闭着眼,呼吸细微。

赵医官在照料着,又有人捧着一碗参汤,连王弘毅进来也没有觉察。

“将军来了!”一人听见动静,一转脸见是王弘毅,忙推了推赵医官,赵医官这才觉得,擦了擦眼,行了礼。

王弘毅点点头,说着:“情况怎么样?”

赵医官说着:“是,今天上午,大帅就觉得身上很乏,叫我来看看,不想我还没有来得及,大帅就昏迷了。”

也许是听到王弘毅言语,王遵之脸上奇迹一样泛上了血色,睁开了眼,这时,赵医官连忙上前,接了碗拿过匙羹,一口一口喂着。

这是五十老参汤,用来就是吊命,王遵之喝了几口,精神显得更好了一点,对王弘毅自失一笑,说着:“吾儿,看来这次是逃不过了。”

王弘毅心里一阵痛,上前一步呜咽的说着:“父亲,你这病只要养养,还可以好,不要乱想!”

“嘿,我这是清楚,这是回光返照。”王遵之笑了笑,说着:“也许是死前特别明白,我最后还真给你出了难题。”

王遵之顿了一下,怅然一笑:“定远将军,嘿嘿,定远将军,这位置想坐稳,可不容易啊!”

王弘毅听着流泪,说着:“父亲,你放心,我支撑住,看着我扳回大局。”

说着,又上前低语了二句。

“哦,是么,你是有福气的,我不在意这点金子,在意的是你有福气,想要的时候,就有了,这我就放心多了!”

王遵之露出一个孩子一样的笑容,眸子一亮,又黯淡下来,这时,脸色渐渐转变,变得又灰又白。

王弘毅大惊,上前。

王遵之身体突然之间抽搐,低声说着:“你别怕,我把能料理都材理了……那女人和我今天一起死,你把我和她一起葬了……”

王弘毅伏在他的身上,听着王遵之愈来愈弱的声息:“我想明白了,李家是祸端,我也不护短……哎……人死情去,你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说你要夺天下……我支持,嘿,我们王家的天下……”

至此,王遵之只是翕动嘴唇,再也听不清了。

这时,赵医官抢上前,就是用针一刺。

王遵之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说着:“吾儿,我在地下看你建功立业……”

说到这里,头一歪,气息就没了。

王弘毅心中一阵迷惘,退了几步,就要跌倒,后面几个人连忙一拥而上,扶着他坐在了凳上,王弘毅怔了片刻,呆呆望着王遵之的尸体,半晌说着:“那,就按照规矩来吧……”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在背后暗中扶助他,关心他了。

“遵命!”众人一起应是。

王弘毅静了片刻,眼睛不断流泪,心中却越来越清楚了,他命的说着:“全府全部换上孝服,令二郡不许喜乐。”

“命各官各将来府拜见磕灵,举行大葬。”说到这里,他才想起,王遵之这几个月,都把身后事处理了,这时什么都不需要干,只要用上就是了。

心中又是悲痛,说着:“父亲身体不安很久,如今去世,思及言语音容宛在,能不令人神伤?夫人王张氏悲痛过度,也是去世,一日失双亲,这使我怎么受得了?只是人子尽孝,尽心尽礼,本应该行三年大丧,但我为二郡之主,政军繁忙,如因居丧,荒怠大事,就有伤父亲托付的基业,当行二十七日丧礼。”

说到这里一顿,又说着:“两郡骤逢大变,我新丧哀恸,恐怕有不到之处,即令李刚和秘书郎虞昭处置丧礼,王彦虽是叔父,但是长定府甚是重要,不可多日无主,拜磕之后,就回府镇事,其它众将众臣一应如此!”

“此大变时,若有变乱,谣言,一律格杀勿论!”说到这里,已经透出了杀气。

由于早有准备,怎么样处理都有法度,众人一起拜下,说着:“诺!”

第五十四章 大丧(下)

十二月,大帅大丧。

接连几场雪落了下来,乌云阴沉沉地压在上空,雪粒打得人脸上生疼,呼啸的风吹了一夜,天气骤然间变得异样寒冷。

南阳街本是极热闹的去处,此刻中见各店虽然都开着,街上却极少行人。

一处纪家老店里,店老板和几个伙计正在弄扒鸡。

话说店主当然是姓纪,其它几个伙计也是自己儿子,或者族里的人,都在干活,这纪家五香脱骨扒鸡,鸡肉质极烂,趁热一抖,骨头与肉自然脱落,肉嫩软烂,鲜香味美,色形俱佳,五香纯正,清香不腻。

已经驰名于本郡,鸡好吃全凭一锅汤,这卤汤锅都是到现在,已经有五代,做鸡续水从不停火。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马蹄,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面孔上还带着泪痕,一双眉毛笔直挑起,透着一股杀气。

“将军,您回来了,雪大,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唤我的人来,我们立刻回去。”中年人站在门口看了看,稍微犹豫了下,又说着:“给我带十只纪家扒鸡来。”

纪老板起身打躬:“将军,您稍等着,我这就拿来。”

说着,就把煮好的全部包起来,送上,没有一会,后面一群人出来,都不说什么,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纪老板和几个店伙计不禁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怎么回事?大帅去世,大家都来奔灵,奔完了就各回本处。”这时,后面一个旅客也说了声:“我们官小,晚几天不要紧,他们就急了。”

纪老板和几个店伙计大悟:“哦!”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过去,这个说话的人,突然之间一颤,不说了。

店主有些奇怪,看了上去,就见是一个青年被围在中央,后面跟着一队骑兵,也就不说了。

却说这一行人,奔驰而去,正是王弘毅和玄洞一行人。

玄洞奔驰在中,心中不由一阵喜悦,想不到自己才过来谋划,大帅就死了,这真是天助,这次必寻龙点穴,以图大业也。

但见雪花飘零,一行人出了文阳府三十里,玄洞就指着一山说着:“将军,我多日寻找,果见此龙,将军您看。”

王弘毅过去一看,果然山势雄奇,风生涧壑,泉水清幽,陡岩壁立,飞梁渡涧,古木荫绪,看上去就不凡。

当下就令:“上山去看看。”

仅花了半个时辰的工夫,一行人就上了山顶。

玄洞放眼向四周望去,不由叹的说着:“将军,你看,这山屹立于山岭之中,前後左右皆有山峰耸立,左如青龙,右如白虎;前竖如屏,後立如幛,又有二条河蜿蜓奔流而来,绕山而过,回环交叉,天造地设,此是龙脉,若能葬此,子孙为王为贵,必可见之。”

王弘毅心中狐疑,用神看了上去,只见以这种角度看看,也见得一股气凝聚不散,如雾如云,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但色泽金黄,的确是吉气。

“将军,龙脉虽好,但龙气活泼矫健,变化莫测,忽隐忽现,忽大忽小,要用之,就必须点穴……”玄洞又说着。

这时,王弘毅还真的将信将疑,心想此人难道是真心投靠?

就问着:“龙穴何在?”

玄洞一指一处山脚,说着:“此是龙穴,有孔喷吐,正是曲水绕明堂,潜龙腾升吞云吐雾之象.端的是隐伏于天地的潜龙地穴将军若将大帅埋葬入内,祖宗阴灵若得此潜龙大穴,子孙后裔必得尤脉前庇,贵气之大,足抵十年王者根基矣!”

王弘毅诧异的问着:“只抵十年王者根基?”

玄洞解释的说着:“王者有排山倒海之能,龙脉虽大,岂有太多根基,能有十年王者根基,已是难得,以后将军可趁此起家,日后得天龙眷顾,就可成一代伟业。”

王弘毅一听,不由欣然一笑,心中暗暗想着,也就不再犹豫,向玄洞说着:“如此甚好,还请仙长点上龙穴,我必有厚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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