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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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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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批的小吃摊子已经摆了出来,酒楼灯光绵延,王弘毅不由一笑,知道自己文阳府,也只有这条街体面一点,算是黄金街道和面子工程,并且这时,又有些小雨落下来了,看着小雨落下,王弘毅就抬脚到了一处酒店。

“哎,客官,请坐。”

没有听见多少呼唤,王弘毅随手点了点菜,眺望着外边漆黑的雨夜,用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桌面。

只见外面湖岸柳色暗暗,几只水禽掠水觅食,人来人往,勾起许多往事的回忆,有二个前世,又有着今世。

今世几番血战,别的不说,就是前几日袭杀忽尔博,就是惊险万分,现在派人暗里查访,还是没有消息,看来此人的确已经逃出去了。

只是孤零零一个胡人,就算会说汉话,想从蜀地返回到胡人草原,也不是容易的事,这起码辗转几千里,虽然以此人气运,不会死,但是回去也要大半年甚至一年。

想到这里,倒记起了几件事……胡人不善隐瞒历史,还津津乐道,因此仔细想了想,今年是垂正十三年,明天是垂正十四年……

这胡人在草原上,也打了几次大仗,这几年,也应该是对上大敌塔烈部了。

这仗打了三年,在垂正十八年时,才打败大敌塔烈部统一众部族,并且将塔烈部的贵人下锅油炸,手段残忍震惊众部,以此威慑建立胡廷。

恩,记得垂正十八年,一直密切关注草原变化的汉人的“参化道”的掌教刘玄机,将会率队远去草原,第一个当上胡人的“汉人大德”,准备扶龙廷了,以后草原和汉地的各派都纷纷投靠,要为“真龙天子”开路,带路杀回汉地。

带路党啊。

只是记得在对抗大敌塔烈部时,忽尔博率领塔克汗拔,屡建战功,杀敌无数,不但忽尔博隐隐成为了众子中第一,而且塔克汗拔也成了大汗四鹰之一,手掌重兵,现在塔克汗拔已死,忽尔博还在艰难的跋涉回去,赶不上此战,这战局又怎么样演化呢?

一时真是万绪纷来,王弘毅浮现出微笑。

此时胡人英才辈出,少了忽尔博和塔克汗拔,还不是大问题,但是塔烈部也是大敌,如果因此多死几个胡将,多花费一二年时间,甚至胡王众子之间实力和继承的排列发生变故……想到这里,王弘毅就乐不可支。

胡人最重实力和军功,忽尔博在关键战役缺席,在大汗和众人心目里的位置,起码下降数位,想扭转,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天下之争,关键也就是这微妙的一点点,如果入侵汉地的人,不是精于汉事忽尔博,而是其它王子,会怎么样呢?

政策和军事上稍有错漏,演化就不一样了。

想着想着,半壶酒就下去了,王弘毅突然之间发觉,张攸之有些不安,不由问着:“怎么了?”

“主公,臣妻这些日子,似乎要临盆,臣想早日回去。”张攸之见主公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说着。

“哦,既然这样,你回去吧!”王弘毅一挥手,说着。

张攸之恭谨一礼,连忙退了下去,到了下面,脚步声变急,听着,王弘毅不由一笑。

第七十九章 改变(下)

七月底,一场大雨过境,天气大好。

将军府内,各色花卉开得正盛,宋心悠倚在二楼靠窗软塌上,一边赏景,一边品了口清酒。

她不好酒,这却是表小姐素儿亲自酿制,说是对养胎甚有帮助,于是小酌一杯,未尝不可。

最近几月,文阳长定二郡发展得很快,农桑商工显现出蓬勃生机,各类商铺,比比皆是,每月的税收不断增长,有不少外郡的流民,欲到这两郡谋生。

王公之贤名,早已传出去。

这些,父亲已派人秘密告知自己。

宋心悠对此是乐见其成,不过也算不上有多关心,自家夫君能力,她心里很是信任。

她最关心的,是分派去几大庄园的仆人,其中有多少,能被自己掌握在手里。

这事不能着急,要慢慢来,这是长期的事业。

自有孕以来,管家的事情,被婆婆接过手去,这时做些什么,怕是易被人察觉。

想来,赵氏为人谨慎、识实务,应不会在这时候与自己争权。

宋心悠轻轻呼一口气,暗自庆幸。

与几位庶出堂姐相比,自己如今处境,已是令人羡慕了。

家中只有一平妻争宠,且出身卑微,姑且不论野心,至少现在无法和她争,目前王弘毅急于大业,并没有收其它通房丫鬟,主要就是二个妻子之间来回。

自己只要这一胎产一男孩,有了嫡长子,在府中地位便无可动摇了。

微风吹拂,花香弥漫于空气中,让人有一种昏然欲睡的惬意。抚摸着小腹,片刻后,宋心悠便进入梦乡。

将公事刚刚办完,步入内宅主院的王弘毅,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美人睡图。

止住几名丫鬟欲呼之语,王弘毅笑了笑,将旁边薄毯,轻覆于女子身上,轻轻抱起,步入屋去。

将熟睡女子放于塌上,方步出来,对几名仆妇说:“外面虽是凉爽,却不可任由夫人久呆。若因此有何闪失,你等便自去领罪吧。”

“奴婢谨记主上教诲。”仆妇垂首恭敬说着。

步出主院同时,一道身影,在别人不注意时候,跟了上去。

“说说,最近家中内院有什么情况?”在隐蔽角落,王弘毅平淡的问着。

在面前这人垂首,恭敬回答:“主上,一切正常,大夫人最近很是嗜睡,二夫人现在努力学习读书,又跑了几次农庄,别的没有任何异样。”

“哦。知晓了,你下去吧。”王弘毅沉默片刻后,说着。

这人沉默着向他一礼,悄悄退下。

“这样就好!”王弘毅心中很是舒服,转身就向书房而去,并且决定今天去赵婉的院子里。

到了下午,宋心悠醒来,就听见了报告。

“夫人,这是将军送来,说是下面孝敬的茶,送了一份给您,您瞧瞧。”丫鬟笑眯眯地捧着个精美盒子,走过来,把盒子小心地搁在一旁琉璃桌上:“除了您,听说只给老夫人送过去一份呢。”

“哦,是吗?二夫人那院没有吗?”宋心悠淡淡的问着,打开盒盖,淡淡茶香,幽幽传来,果是上品:“恩,这茶做的不错。”

“可不是,只您和老夫人才有,将军大人果然还是最看重您!”丫鬟笑嘻嘻的说着,她是陪嫁的丫鬟,自然看重利益。

是吗?也未必,不过王弘毅非常重视嫡妻的名分,并且对她有些情谊,还是真的。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宋心悠又昏昏然合上眼。

“夫人收下茶叶了?”忙于公务王弘毅听到仆人回复,点点头:“我已知晓,你下去吧。”

“诺。”仆人退下。

“虞良博,来,你也尝尝这茶。”抬起头,亲自倒上一小杯,递给对面之人,王弘毅笑说着。

“谢主公赐茶。”虞良博忙谢恩,举杯饮茶。

“如何?”王弘毅见其喝完,问着。

虞良博回味着,说着:“与以往所饮之茶有所不同,实是想不到,茶有这种制法。”

“这饮茶,饮的是是意境和品种,茶道是一门大学问。可能做此道高手,实是不多。”王弘毅似是陷入回忆之中:“倒是有一人,可称茶道高手。”

“主上所说之人,可是卢愈?”虞良博说着。

“虞良博也识得此人?”王弘毅笑问。

虞良博点头,说着:“此人是茶道名家,很有些名气,又是本郡的人,莫非主公欲要此人来此授茶?”

“你对此人,可有其他方面了解?”王弘毅不答,问着。

“这……”虞良博细想一会,摇头说着:“此人除在茶道上有些名气,其他方面名声不显,难道此人尚有其他才能?”

“有或没有,见一面,便可知晓。”王弘毅笑的说着。

“主公欲见此人?此人隐居于长定郡,为人有怪癖,轻易不见客,主公召见他,他未必肯来。”虞良博犹豫一下,说着。

王弘毅却说着:“非是召见于他,而是前去拜会。”

说着,站起身,走近窗户,望着外面景色,轻声说着:“这等炎热夏天,到竹园中少坐片刻,就是享受,就这样定下了,明日一早,前往长定郡,拜会此人。”

顿了一顿,又笑的说:“张攸之的妻子据说要临盆,就不喊他去了,等有了孩子,我自有重赏。”

“诺。”

这时,山下一处卢家庄园,却已迎来一位客人。

“欧阳先生,我家先生正在园中等候于您,请随小人来。”一个十一二岁少年,躬身下去,向着这个客人恭敬说着。

欧阳图微笑一笑,说着:“麻烦了。”

“小人只是仆人,不敢当!”少年微微垂首,回话说着。

“有些意思,卢愈果然不负隐士之名,连家中仆童也有些不凡!”看着这少年在前面行走,欧阳图忍不住想着。

由童子领着,沿着山而上,这是一片林子,一片绿得发黑松树,向上沿着小道行着半里路,欧阳图就有些汗了。

二人厮并而行,绕过了一片,就到了竹林中,说也奇怪,才靠近这竹林里,一阵风透了过来,却是清凉了。

两人沿着卵石路散步,到了这里,只见千竹青翠,生机勃勃,漫步其中,清凉的一阵阵风就会临风吹来。

这竹林,外面看来并不大,步入其中,却恍然仿入竹谷,一层又一层的,不但分不出竹枝、竹子和竹叶,连房子、小径和小桥流水都看不到,仿佛全被竹的海洋淹没了。

当一阵风吹过的时候,竹海上涌着暗浪,一浪推着一浪,一直涌到很远,你很难知道那一片嫩青色和墨绿色的竹海有多深,走在竹间小径,立时会感到一股沁人的快意,再走几步,就看了一楼。

“应是这里了。林中建有阁楼,的确有雅兴。”欧阳图自言自语着,走近几步,冲着竹楼朗声说着:“卢贤弟,可在否?”

很快一人在楼内回应:“欧阳兄,卢某恭候多时了。欧阳兄此次上山,可是有事与我相谈?”

欧阳图立于原地,说话间已有一人,从楼中步出。

只见此人长身玉立,看上去而立之年,一抹黑须,丝毫不损其儒雅俊秀容貌,青衫一袭,行路间,自有一种飘然出尘之姿。

欧阳图已是一派儒雅气度,在此人面前,却仍稍显逊色。

“卢贤弟,你我已相交多年,何必笑话愚兄?莫非,你以为,愚兄这一俗人,无事便来不得卢府?”

“欧阳兄,你说的严重了,不过是一句戏言,何必太过在意?”拉着欧阳图入座,卢愈笑的说着:“你看我这竹林,怎么样?”

欧阳图有几分羡慕意味,说着:“此地极为雅致,实是一品茶隐居好地方。”

“竹子长的快,小弟命人砍了众木,植下数千根竹根,果然不需三年,就长成了,在这里新制一茶,请欧阳兄一品。”卢愈说着。

这时小楼中,出来了一个丫鬟,捧茶具前来,伺候着。

“只嗅这味道,已是诱人……”欧阳图见卢愈亲自动手煮茶,闭眸叹的说着。

“味道还请欧阳兄一品。”听欧阳图这般说,卢愈笑的说着,片刻后,一盏茶送到欧阳图面前。

欧阳图不加犹豫,取起品尝,先没有说话,片刻才说着:“清而香,这时用来正好。”

“能令欧阳兄如此评论,小弟甚是荣幸。”听欧阳图这么说,卢愈很是高兴的说着。

欧阳图却将茶杯暂放下,凝视对方半晌,开口说着:“卢贤弟,其实你本有治世才华,为何甘愿只以茶道得名?”

“怎么,欧阳兄此番前来,不止是来看望小弟的吗?”卢愈闻言,手上一顿,将茶杯放下,问着。

“现在文阳长定二郡,已在王公管辖下,此人有明主之相,你不与考虑吗?”

欧阳图定定看着对方,诚恳说着:“你我多年前便已相识,对你才华,有所了解,外人眼中,你只是茶道隐士,可你有治世才华,却如此淹没在乡野间,不觉可惜吗?”

卢愈听了这话,明亮的眼神,看了看稍远处的竹林,风吹着竹林,每分每秒都在风中带上那竹林特有的清幽,令人为之精神一爽。

片刻后,卢愈喝了口茶,说着:“竹和茶,是君子之友,我早就立志于此,这仕途的事,还是免了。”

第八十章 茶思(上)

清晨,红日东升。翠绿竹林,于阳光下,送出客人一个。

“呀,失败了。卢贤弟这次,竟连面都不露了。”喃喃自语着,欧阳图步出竹园。

“你在此止步吧,请替我转告你家主人,就说我感谢他款待。若有机会,我会再次拜访。”欧阳图一拱手,不等对方回应,闲庭漫步向远处走去。

竹园门口,童子立在当地,目送其远处。

许久,方转过身,关合上竹园大门。

“先生,客人已送走。临行前,他向您表示感谢,并表示会再次拜访您。”竹林一处,童子向自家先生重复一遍对方的话。

“欧阳图这次,竟为一藩帅做说客,有些意思。”卢愈清润悦耳男声轻轻笑着。

“三郎,你对王弘毅有何看法?”片刻后,卢愈继续问着。

童子实际上是亲戚,他想了想,说着:“不曾见过其人,不好妄加评论。”

“呵呵,就是这个道理,这些连你都明白,欧阳兄定然也明白吧?好了,你下去吧。”

“诺。”

脚步声渐远,这里只剩一人。

这处山不高,上百米罢了,不过竹林幽深,一路上的青竹连绵,野花老藤,山鸟禽雀鸣叫,都让人心旷神怡,站在一处,只见山风阵阵,竹林轰鸣如潮水,从竹林中渗下的阳光,映入了幽深的眼眸。

卢愈这时,幽然一叹,自言自语说着:“欧阳兄,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与隐门多少有些联系,当年,你与小弟之偶遇,便多有巧合,这次又不惜再次来此,做上一回说客,莫非……这个王弘毅,就是你们所选之人不成?”

“就算是蜀中潜龙,又怎么样,这天道岂是凡人能左右?掺合其中,只会折损福德,枉丢性命了吧!”

这道叹息声,在竹林间,轻轻环绕,许久不散。

“主上,再行十里,便可到河后镇了。”

一路上,都是小户,远远看见一处小镇街,王弘毅擦了把汗,说着:“知道了,我们休息下,才是上午,就这样热!”

“主上,七八月中最炎热!”一个侍从说着。

王弘毅左右看看,说道:“这个河后镇我听说过,逢五一集,今儿不逢集,路上也没有几个人……咦?”

只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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