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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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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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平原贬下一批旧将,并非昏庸,只是这些人只忠于旧帅,虽然这次旧帅死了,他被推举为都督,但是掌控还是不灵。

这清洗手段,本是必须。

并且平庸的人也就罢了,可用可不用,若是识趣,还可用用,不识趣自然就一贬到死,只是这批人中,有几个很重要的人,他一直关注,并没有将其变成废人的打算,只等折去了倨傲,自然会提拔使用。

其中就有着张范直。

几人忙应下来,待出了大都督府,几人忍不住私下议论一番。

“此事却是稀奇了,大人为何会突然对这人感兴趣?莫非之前传言是真,天下真的要重起战事,都督想起用一些老人,来重振水师了?”

“唉,这等事情,谁说的准,既是都督点名要他,过段时日,再将此人调回来便是。”

“只能如此了,不过这几日,事情忙些,哪里顾得上他,待我等忙完都督寿辰,再理此事。”

他们却不知,正因为这一迟疑,前世旧荆出现的杰出水师大将,在这一世不复存在。

一支商队,在这时候,进入到旧荆樊阳郡。

“这地方,之前听说是一富饶之地,现在见了,却有些失望,也不过如此嘛。”骑在马上,环顾四周,商队队伍里,一青年颇有些不屑的说着。

在他身旁有一骑马青年,听他这么一说,好笑说着:“你这是以成都城来比的吧?其实,樊阳府城已算是繁荣之处了,和蜀地成都相比,自是比不上,但与其他郡比,还是相当不错。”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青年叹的说着:“只是路过此地,又呆不了几日,想来有几处地方玩耍,便已够了。到时候寻到那人,将信交与他,便可离开这地方,继续赶路……”

说话间,队伍已入得城门,向内行去。

队伍中几杆大旗迎风飘荡,偌大一个“宋”字,在旗帜上绣着,极为醒目。

第八十一章 大变(上)

一处衙门院子门口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坐在了桌子上,嘴角带着笑意,桌子上满是铜钱,还有些是碎银,下面是排队的士兵。

“已领到饷银的都散了吧,明日早些到这里来,可别因贪杯误了时辰。”

“怎么会呢,请钱三爷安心,小的们自有分寸。这饷银到手,少不得要回去交给自家婆娘,又怎有多余钱财去挥霍。”

“哈哈,钱三爷,您莫担心他,他这小子上个月刚结亲,正是水灵妻子热炕头的时候,自是不会舍得出去。”

“你小子敢取笑我……”今日发饷,领到饷银的士卒,都是乐呵呵归家。

最后只剩下五队的张范直。

“张队正,你过来一下,这些是你这月饷银,清点下,看看是否够数。”钱三爷带着笑,冲角落里的张范直说着。

见此,张范直走过来,冲对方一拱手:“有劳了。”

说着不看桌上碎银和铜钱的数量,将饷银袋子提起,转身便走。

“张队正,你对我倒是放心的很,就不怕我少给了数量?”身后传来钱三爷调侃声音。

“钱三爷何许人,又怎会与张某开这等玩笑。”张范直却只脚步一顿,淡淡说着,说完,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行出去。

这时,里屋里走出一人,却正是营正。

望着张范直背影,营正有些玩味的冷笑说着:“钱三,你之前太过看高他了,看到没有,此人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根本不会动摇本官的地位。”

“当然你可以说他假装,可是世上的事,就是假作真时真也假,他这样天天喝的大醉,经常不理队务,没几年,名声和身体都会跨掉,这时他想振作,会突然之间发觉,想振作也振作不出来——这就是假作真时真也假!”

“这权力和名分真是厉害,这样厉害的勇将,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失势落魄的人,再过一年我捻死他也不费空气。”

“新大都督对这些旧将颇为忌惮,重新起用之说,只是空穴之风,当不得真。”

“少爷说的是,钱三受益匪浅。”说完这句犹觉不够,钱三又说着:“不过,此人到底曾做过副卫将,来到队里这段时日,又颇受压制。”

“若是有一日再次得势,定会对少爷您心怀不满伺机报复,这等事,您可不得不防啊!”

“你这厮,想当这五队队正,想了许久吧?放心,你家少爷既能将你从府里带到军营来,便能提拔你当这队正,要知我钱氏一族在樊阳郡是望族,岂是一小小平民可比?再待些时日,过几日便是大都督八月礼,这时不好做手脚,待过了这段时日,找个由头,就杀了这人让出位置——反正现在这家伙天天醉酒,不理军事,一个以慢军怠职之罪杀他是名副其实,谁也说不出话来。”这营正姓钱,虽非樊阳郡钱氏大族嫡系一脉,也是有力旁支,家底也算丰厚,说起话来自是底气十足,并且心中浮现出一个少妇的面容,心中暗想:“这个莽夫,他的老婆倒是不错!”

听他这般承诺,钱三不知道少爷在想什么,自是眉开眼笑,心里已是盘算好,回去后,便向自家的三姨太太显摆一番,今日又有大把饷银使唤,这水灵灵的小妮子,定会好好犒劳他一番。

外面街上,步出衙门的张范直,低头看看手里银袋,站在原地想了想,方从袋里取出一点钱财,握于手中,其余在袋中装好,小心的放入怀中。

前几日刚将妻子从娘家接回,好一番哄,方不再冷脸对他,今日发饷,便买些酒肉,回去也让婆娘与自家小子沾沾荤腥吧。

这些日子来,母子二人未过上好日子,想想便心中愧疚。

想到这里,张范直走至一猪肉摊前,要了半斤肉,又在酒铺打了二两酒,这方向家中走去。

家住在樊阳府城北城,从衙门徒步回去,需半个多时辰,待他走到家时,已是一头是汗。

“爹!”一进家门,五岁大幼子,已是扑过来,甜甜叫着。

“来,跟爹爹说说,今日在家有没有听娘的话?”将儿子抱起,张范直笑呵呵问着。

“孩儿可听话了呢。”小孩子认真说着。

“那就好,去,到一边先玩去,爹有话与你母亲说。”拍了拍幼子屁股,张范直将孩子放下,说着。

小孩子跑开,去玩泥巴去了。

“夫人,这是这月饷银,你收好吧。”从怀里取出银袋,张范直向面前妇人递过去。

年轻妇人容貌清丽,面带倦容,接过银袋,打开数了数,轻声叹的说:“夫君,这一月一两半的饷银,维持家用,勉强够用。可孩儿再过些时日,也该去读学堂了,到时候,便是妾身接些绣品活计,怕也难以维持。只得在这吃穿用度上,再省上一省了。”

“夫人,都是为夫不好,让你跟儿子受苦了。”

“夫君说的哪里话,之前妾身责怪,是你遇事卤莽,屡次得罪上官,我是担心受怕,怕有大祸,只要夫君不这样卤莽,苦点累点我不怕。”

听着妻子这话,张范直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将手里提的一点酒肉放于一旁。

“你前段时日,刚生过一场病,我儿也是长身体时,这段时日,家里伙食还是要有些荤腥,一会便将这肉卤了吧。至于银两之事,为夫再去想办法。断不会耽误了我儿的前程便是。”

少妇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提起酒肉,入了灶房。

坐在椅上,望着家徒四壁的家里,张范直长长叹一口气。

自老大都督病逝,自己被贬,家中情形,便一日不如一日。纵是紧着腰带,可微薄俸禄,实是难以维持家用。

从敞开屋门望出去,孩子正笑嘻嘻在院里玩着泥巴,张范直想起适才妻子提到之事,心口更是一股闷气憋在那里。

恰在这时,院门外有人朗声问着:“张范直,张大人可是住在这里?”

“爹,爹,有人找您。”这孩子一听到,立刻放下手里泥巴,跑进来。

“爹知晓了,你洗洗手,去灶上找你母亲去。”抚摸下儿子小脑袋,张范直说着,待幼子跑进去,他方站起身,步出屋门。

院门是用木头所钉,缝隙间能看到外面些许景象。

一走近,张范直便已看清,外面叫门的是一牵马青年。

看穿着,不是普通百姓。

“某家便是张范直,你找我何事?”将门打开,张范直直接问着。

“原来您就是张大人,在下是受人所托,来给张大人送信!”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函,青年微笑的说着。

“请先进来说话吧。”对方如此客气,张范直自是不好在门口说话,将其让进来,目光随即落在来人所牵马上,眸光便是一沉。

“请张大人先看信吧,看过后,在下再说来意。”将马拴在院中,青年随张范直入得屋来,笑的说着,心里却不想在这破旧的房子里多呆。

张范直不明对方来意,只得先拆开信,看起来,这一看,可是大吃一惊。

再抬起头时,面上带着不可思议之色,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信,真是定远将军王公亲笔所写?你觉得,张某会信这等荒诞之事?”

虽是不如何相信,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狂跳起来。

这信上内容,大致是说,早闻张范直在水军操练上有才华,现在文阳郡水师初建,愿请张范直赶赴文阳郡出仕,直接担任代理卫将,待遇一月二十五两纹银,安家费另给,所住宅院俱已安置好,只待其带家人入住。

信的落款,赫然是王弘毅之名。

莫说现在张范直只是在旧荆樊阳郡当个水师副卫将,算不上得志,便是当日得势时,也不是经常能看见大都督。

王弘毅自立定远将军,拥有二郡的事,隐隐传闻过来,这个大帅,竟会给他来一封亲笔信,邀他出仕,这不是荒诞之事,是甚?

“张大人有所不知,老大都督在世时,曾与王公一族有些世交,与王公私下更是有所往来。您的名字,王公早便知晓,现在文阳长定两郡,水师初建,正是用人之时,听闻张大人在樊阳郡,才华不得施展,这才在我宋家商队路过此地后,给张大人带这封信过来。若张大人愿意,可随时赶赴文阳府,王公对您可是极为重视,若到文阳府,必可一展才华。”青年解释的说着。

盯着对方片刻,又想到适才所见的上等良驹,这等人,又怎会用胡话哄骗于他?

待到对方,把一个包裹取出:“这是路费五十两银子。”

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张范直终是信了,心中自是大喜,若是以前还要犹豫,现在这个“大都督雕琢人才”,却使他一肚子气,当下就一口答应。

这青年办妥此事,未曾久留,片刻后便告辞离开。

青年走后,与自家夫人一说,张妻虽有些顾虑,却终是未曾反对。

“只我一人过去,未免太过,我这将几个兄弟一起唤来,大家喝顿酒,若他们有意,便一同前往。总比在这地方,受人压制来的爽快。”张范直心中畅快,说着。

步出家门,喊了几个老兄弟过来,又打了些酒肉,众人坐下来,一起喝酒。

其间便将这事,与这几人说了。

现在这些昔日水师旧将,都是不得志,听到张范直被王公邀请出仕,这几人自是羡慕非常。

当张范直提出,大家一起赶赴文阳府时,这几人都只有少许犹豫,就怒喊着:“这地方老子不想呆了,走,我们全家一起走!”

只有在人才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这上位者的“雕琢雕琢”、“磨着性子以后重用!”,才起作用,若是在这时,往往只会使人离心。

张范直哈哈大笑:“好,这事,就这样定了,要走就快,明天我们就一起走!”

第八十一章 大变(下)

成都

这条街上就有三家宋家的店铺,其中一家是药店,在里面,掌柜低着身伺候着,而宋恒就在巡看着。

这个店面不大,但是柜子中密密麻麻,药物很全。

几个客人在出入,有一人就喊着:“店家,给我看看这野参!”

野参自然就是昂贵之物,宋恒笑着:“你就去作生意,不必伺候我了。”

掌柜应着,去作生意,这时,有一人进来,撞了宋恒一下,连连道歉,而宋恒也脸色一变,等了会,宋恒就出来,宛然三魂若失七魄不全的样子,被带着雨的风一吹,神志才清醒了些。

车夫迎上来扶他上了车,一边笑的说着:“二爷,这风大,又下着雨,您快上车!”

宋恒怔了一下,才立刻警觉,自己不能在外人眼中露了颜色,怅然长叹一声,上车坐了,和往常一样,说着:“回府,回大爷府!”。

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动了,下雨天,街道上还有不少行人,都撑着雨伞。

只听着雨点打在玻璃上,时紧时慢。

宋恒原本会觉得很得意,这玻璃现在虽然不是稀罕货,也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但是此时,宋恒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它,突然之间觉得它实在太显目了。

刚才突然之间那句,又浮在耳朵中——“魏帅要向宋家动手。”

这简直是雷鸣一样,顿时把宋恒打的全身一颤。

其实上,宋家对魏家都是有孝敬,每年三千两白银,奉年过节还有礼品,本想着魏存东不会动手,现在说来就要来了……

宋恒越想头越大,事到其间,他才真明白了无权无兵的商人,哪怕是有着祖上世家的商人,在这乱世的脆弱。

就在想着,马车一顿,停住了,濛濛细雨中,宋恒下来了,只见立刻有着副管家迎了上来:“二爷。”

“唔,大爷在吗?”宋恒神情恍惚,目光扫视了一下,说着。

“在,我引二爷进去!”管家赔笑的说,说着便往里走。

宋恒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到了客厅,就听见宋涵在和下面一个掌柜说话:“染坊的方子怎么样?”

“大爷,染坊新的方子,染的色好,价格还便宜,我们的绸布染上了色,和江南的分家联系,一半可以运到西秦那里去了,只是开着坊子,工人多,挤在一块,一个传瘟就不得了……”

这些话,以前宋恒很喜欢这些话,这时听了,却满是心烦,狠不得对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一巴掌上去。

宋涵瞟他一眼,就知道他有事,当下就说着:“好了,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和二爷有话说呢!”

这时,这个掌柜才醒悟过来,连忙应着,退了下去,等没有人了,宋涵就惊讶的说着:“你怎么了?”

“大哥,我们宋家大祸临头了。”

这一句话,就说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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