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人,在他看来,掌握一切才有资格谈未来,这并没有错,我抗拒的只是他那种不择手段,如果我因为感情动摇不再坚守为人之善,又有谁来阻止他继续憎恨世间?”
“能听到你依然心意守正,当年与你二叔所言之事,我也早该放心。义无错,情无错,而你现在是否找到问题的根源了?”
叶玑罗摇摇头,眉眼低垂:“我不知道。”
“因为你我皆是凡人,凡人判断事情大多时候都是因情而动而非冷硬的道理,譬如夷则,我总觉得他活着比死了好,他半妖血脉无疑会带来麻烦,但终归是决定我在一日便护他一日平安,公理再硬,我也不认。这并不表示完全鄙弃义理,温留为恶杀戮四方,于我却有豁命救护之情,我却将其打入秘境囚禁百年,你说我这人是私情蒙眼,还是忘恩负义?”
叶玑罗哑然。
清和慢慢撕去那个正字:“你也是凡人,何必拘泥于一个正字?既然本心已定,何不就将心中犹豫斩杀干净?不必学得太聪明,愚钝些少却许多烦恼,仗剑凭心,如何不是印证己身之道?”
“你说的……对。”唇角微微抿出淡淡笑意,“你开解人倒是很有一套,虽说听起来像是胡搅蛮缠为自己开脱。”
“唉……被看出来了,正是胡言乱语现编的言辞,以你的智慧能发现实在出乎我预料之外。”
“卧槽?!”
……
星罗岩。
“师父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望着天空,无数星子在天空中迷离闪烁,星光落在枝头,落在眉梢眼底,泛起淡淡忧色。
“无异你也不必太过揪心,东方先生虽然已经下落不明了,但既然清和前辈说谢衣前辈能救,那就一定有再会之日。我们眼下还是先寻昭明碎片下落为要,唯有此剑或能破除流月城之祸。”
“我也知道,只不过他们总是讳莫如深,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乐无异犹记得清和看过谢衣之后那脸上的奇异神色,与当初东方看完谢衣伤势之后一模一样,倒不是说为难,似乎是谢衣伤势有哪里太过奇异而不知如何下手……看他们都是一副反正谢衣没死的表情,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个救法。
乐无异叹了口气,却见阿阮一脸疑惑地左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仙女妹妹,你在找谁?”
“嗯……”疑惑地出声,阿阮喃喃道:“我们出来时是背着大的吧。”
“对呀,这次因为东方先生之事叶前辈恐怕大受打击,让她静养些时日正好。”
闻人羽这话一出基本上所有人都满脸黑线……以叶玑罗那丧心病狂的抗击打能力,十秒之后又是一只大攻叽,真的会因为情缘黑化跑路了而大受打击吗……
阿阮奇怪地看了看身后幽林处心想刚才明明有感受到大的气息的,怎么这一会儿不见了?
暗夜幽林,最适合夜行动物狩猎的时间。
叶玑罗面色微微凝重……野外地图,两个红名,一个恶人谷小伙伴,一个boss级不知哪里的暗杀者,我方只有一个疯叽,没有奶妈,队友都未满级……今天晚上太阳真好。
叶玑罗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孤胆英雄。
唐鸩心还好,到底知根知底,但另一个暗杀者……叶玑罗嘴角发抽。
【密聊】你悄悄地对唐鸩心说:万水千山总是情,留个人头行不行?
【密聊】唐鸩心悄悄地说:人间自有真情在,一发追命死得快。
【密聊】你悄悄地对唐鸩心说:多大仇qaq
【密聊】唐鸩心悄悄地说:野外地图开阵营唧唧歪歪个锤子!啷个面具男瓜娃子四来监视我的你造不!不弄死你我肥去要怎么给基佬大祭司交代咯!
【密聊】唐鸩心在星罗岩被叶玑罗残忍地撅断了腿。
【密聊】唐鸩心悄悄地说:……你这是偷袭,一波鹤归砸空我一管血这游戏还能玩?
【密聊】你悄悄地对唐鸩心说:特效腰坠,你值得拥有。
【密聊】唐鸩心悄悄地说:你这么抢单打劫勒索师弟给你做特效腰椎你家里人知道吗?
【密聊】你悄悄地说:多年犯案经历,不差这一点,师弟宅心仁厚总有一天会——
【密聊】唐鸩心悄悄地说:总有一天会对你开启仇杀的。
叶玑罗表示这都不是个事儿,野外地图好歹撸个人头也算对得起自己一世清名了,
忽然叶玑罗一低头,注意到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有些怪,满脸冷汗地看见地图上另一个本来不远不近地缀在身后的红名点和自己重合。
“你……死前有什么心愿吗?”
叶玑罗看着对方一千三百万的血量,冷静了一下道:“给我一个玄晶,我能糊你一脸风车。”
【密聊】叶玑罗在星罗岩被初七残忍地揪光了鸡毛。
☆、88第八十八章 鸡毛掉光
【密聊】叶玑罗在星罗岩被初七残忍地揪光了鸡毛x2
【密聊】叶玑罗在星罗岩被初七残忍地揪光了鸡毛x3
……
【密聊】叶玑罗在星罗岩被初七残忍地揪光了鸡毛xn
叶玑罗最后一次原地复活被揪光了鸡毛之后;躺在地上捂着鸡毛忧郁不已……这货特么是谁啊!
#八一八那个守尸还讲冷笑话的恶劣野怪#
一身黑色劲装的面具男似乎很喜欢讲冷笑话;似乎是觉得以叶玑罗的智商理解不了他的问题,而一遍一遍地去重复问叶玑罗还有什么心愿。
叶玑罗用看中二病的眼光去看这人,但……特么的越看越觉得哪里眼熟?
这是一种强烈的直觉;一眼瞥见本来可以原地起但是不知出于啥原因趴地上躺尸划水的炮姐,叶玑罗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阴谋中。
【密聊】你悄悄地对唐鸩心说:桥豆麻袋我总觉得这人好像是我失散多年的那谁?
【密聊】唐鸩心悄悄地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密聊】你悄悄地对唐鸩心说:别这样,信息共享一下,想想你那一半的大铁包团钱~
【密聊】唐鸩心悄悄地说:是呢作为小伙伴怎么能不信息共享呢,实话说了吧,这人是25人流月城双boss里面的一个。如果说沈夜是又当奶又当t又当大范围炮塔式轰炸机的话;这人大概就属于场上专业秒人的;他那血条不说,你感受到他那种速度和伤害量了吧,听说瞳把他用蛊虫改良过,体质比之仙魔有过之而无不及,算是沈夜不知道哪里圈养……呸,秘密培养的杀人兵器……我是感觉他现在这个状态还不能算是完全觉醒的,真正对上恐怕更加可怕。
卧槽这么叼?!
叶玑罗一愣,刚才也是有这种直觉,所以作为一个好团长才一遍遍用绳命来试探这人的实力底细,虽然隐隐有些微妙的熟悉,但他那一身诡异魔气再再昭示此人受魔气浸染日久。
“你……有什么心愿吗?”
叶玑罗再次选择了原地复活,以半血之狼狈,驻剑起身,擦掉唇边溢出的血迹,笑了笑:“你杀不了我,谈心愿不嫌太早吗?不以真面目示人,月黑风高宁愿在这里守尸也不去追击,沈夜难道没有交代你那群小娃儿才是寻剑主要线索?”
“你是要我去追杀他们?”面具下的眉梢微皱,心中慢慢泛出几分疑惑……这女子,不应该如此贪生而故意将目标转向他人。
叶玑**脆就作出一脸无赖神色:“那群小娃儿的死活于我何干,要杀便杀,省却我许多麻烦。”
面具人沉默了,右手一扬,锋锐破风声伴着寒光一闪,长剑上手。
“你这样说……不对。”他这么说着,剑锋却是毫不犹豫地直指叶玑罗。
叶玑罗掐了掐掌心……她猜得似乎没有错,这人认得自己,自己越是说出不符合自己本性的话,越是让他觉得哪里违和,说明他过去曾经对自己有既定印象。
直到这个执剑的起手式一出现,叶玑罗不由得一怔。
既然修剑,她自然对剑的起手式有着极其敏感的认知,譬如琼华剑修虽然都是剑尖斜指地面,但紫胤多以剑阵起手,所以剑面向敌,以求后发先至,而云天青则是剑刃对敌,以求第一时间近身缠斗。而眼前这人的握剑起手极其特殊,却是双手握剑于正门对敌,这样的习惯下斩时可以轻剑打出重剑的强大伤害,但毕竟极为少见,叶玑罗的认知中,其实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才会这么握剑……
一滴冷汗从脖颈滑下,叶玑罗不禁回想起了东方之前在救治谢衣时的话,猜测慢慢揭开了迷雾。
——如果这个‘谢衣’其实只是个如你的叶问水般的偃甲人,且假设谢衣在制造他时将自己的记忆复刻,他代表的就是叛出流月城之时的谢衣……那么,真正的谢衣在哪里?
——我知道你在猜测这个偃甲人是不是谢衣的延续,而以我之观念,他没有遇到过我们,所以你可以将其看做他概念中的谢衣而非我们所认识的那个谢衣。
——我们要找的谢衣在哪里?
面具人的剑势透着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杀机锁定,又疑惑于叶玑罗为何在此时走神,又木然地开口问道——
“你死前,有什么心愿吗?”
叶玑罗收紧了握剑的手,一身气息骤然绷紧,眼透凛采,恶趣味地说道:
“心愿……比如改良一下你的厨艺?”
面具人一怔,不知为何心头一跳,但手上剑锋已经是毫不犹豫落下——
“不记得……我这副面貌,是否记得?”叶玑罗闭上眼,刺目光尘一瞬笼罩又瞬息散去,金衣风雅,君子如画,一侧头,颈侧偃甲标记露出。
剑刃堪堪一顿,面具人手上动作一阵僵硬,半晌,在叶玑罗期待的目光中,他喃喃道。
“原来你是男子,难怪了……”
叶玑罗:……卧槽!你就只有这个神结论吗!还有最后那个难怪了的感慨是几个意思(╯‵□′)╯︵┻━┻!
【密聊】叶二少在星罗岩被初七残忍地揪光了鸡毛。
唐鸩心噗嗤一声笑了。
她本来正在装尸体,这会儿突然一笑有些突兀,面具人慢慢转过头,虽然有面具挡着,她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冰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麻蛋她好像是领了沈夜的任务且受初七监视的,在这里心安理得地躺尸貌似有点久_(:3∠)_。
面具人凝视良久,吐出三个字:“地上凉。”
唐鸩心:“没事我不冷_(:3∠)_。”
叶玑罗:“没事我也不冷啊切!_(:3∠)_”
“……”
叶玑罗思考了一下,仍然是觉得在这个遍地boss的世界,再牛掰没有个奶是不行的,顿时把绑定奶这个问题提高到与玄晶相同的最高层面,或者赐她一个陈瑞迪或者再去找情缘放一地真诚,眼下炮姐卧底敌方不说还特么同样是一个丧心病狂的dps,想想都觉得是丐帮的错呢。
唐鸩心最终还是原地复活爬起来了,一脸正色地说道:“她也丧失了战力,大祭司的是去追谢衣之徒,你不去我去了?”
面具人淡漠回道:“从刚才你的出手,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对主人的忠诚。”
“因为偏见?”
“因为对她,你没有杀气。”
唐鸩心面具下的唇角微微翘起,机括响动,抵住叶玑罗眉心:“那你想我怎么证明?这么证明?”
叶玑罗一阵无语:“好歹是一起撸二叔的小伙伴你这木有情啊(╯‵□′)╯︵┻━┻”
“唐门有两种心法,一种叫惊羽诀,一种叫工作室。所以别给我提感情,伤不起。”
【密聊】叶二少在星罗岩被唐鸩心残忍地揪光了鸡毛。
“好了她今天晚上装备死红了掀不起什么浪头了,满意了?”
“……”面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地消失了身影……刚刚,他为何有一种想阻止唐鸩心的意动?
待到代表初七的点消失在方圆百丈的地图上,唐鸩心才舒了一口气,坐下来拍拍地面:“起来吧,这次算是承了他的情才放过……你刚刚,嗯……你是怎么知道他做菜难吃的?”
叶玑罗切换回二小姐状态,叹了口气:“我就是那么一问,不过现在也该水落石出了,那年谢衣失踪果然是被沈夜抓去了流月城,于是这是改造洗脑过了?”
唐鸩心脸色一变:“这是真谢衣?!”
叶玑罗一摊手:“我也觉得不像,所以频频试探,直到看他握剑才发觉出来。其实我还是觉得现在那个偃甲谢衣才更像我印象中的一样。”
唐鸩心道:“这我倒是不担心,我的任务是让初七……嗯对,这是沈夜给他的新名字,让他来这里尾随乐无异他们见一下神女墓中的那块可以照见前世的石头,最好让他看到自己被洗脑前身为谢衣的那段记忆。”
“有这东西?”叶玑罗愣了一下,暗暗记下,又问道:“不过他性情巨变至此,不知沈夜是用了什么手段。”
唐鸩心想了想,复杂神色浮现:“正常,如果是经过瞳那家伙的手……洗脑洗到性情大变也不是不可能。”
“这名字总听流月城的人提起,瞳?这人谁啊。”
“一个同样做菜做得很难吃的家伙。”
“桥豆麻袋,流月城就没有做菜做得好吃的人吗?!他们都是怎么从谢衣那种厨艺下活下来的!”
唐鸩心脸色扭曲了一下,道:“有。”
叶玑罗欣然问道:“哪位佳人如此贤惠一肩挑起整个流月城的饮食?”
“沈夜。”
叶玑罗:“……”
远在流月城照顾妹子的沈掰掰膝盖又疼了。
……
昆仑山道,因着又是草木新发的时节,轻踏碧草如茵,稍稍转过山头,秋野红枫,再往前,又是暮雪皑皑。
荒弃了已久的太一仙径,如今寂玄尽头,唯有石剑凛立古旧祭台,昭示此地曾有剑意星虹。
“山下花开又一年,只不过物是人非,看来也非是在下一人在这里独有沧海之叹。”
轻袍缓带,负琴而行,恬淡的眼,照见石剑之下,蓝衣白衫,仙姿飘渺。
“本就是此地之人,凭吊一二有何不可。倒是东方先生,一别数日,可仍记得歧途彼方有人静候?”清冷声调,雪色的发,雪色的眉睫,负手而立时便如同一口雕霜沐雪的剑……眼前这琴师,因叶玑罗之故紫胤亦是识得许久,心存疑惑,有些疑问却是不得不当面问。
歧途彼方,有人静候。
琴师听了这劝告之言,眼前这人,已经有了宗师之风,却是很难与当初仗剑年少相联系:“子非鱼,焉知鱼入江河,身处洪流,逆流而上是该有几多艰险,但凡退却一步,回头便是万世洪流加身……如此,又如何对得起伊人心意?”
“但你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