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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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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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放下茶盏,扫了一眼众人,周围诸人俱带着笑意,便是杨过,也自剑中拔出心神,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女儿。

“神雕玉女宫……名字太长,不如叫玉女阁吧!成吗,杨尊主——?”

萧月生沉吟一下,顺口删改一番。有神雕二字,定会令人联想到二弟夫妇身上,那可是不妙得很,他们夫妇行侠仗义,弄得仇家遍地,这两个字。不沾也罢。

听干爹带着笑意,拖长着声音叫自己杨尊主,杨若男一挺饱满的胸脯,做昂首挺胸状,大是得意,洁白的下颌如同玉雕,微泛光泽。

“什么也不懂,却做什么尊主,真是胡闹。”杨过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眼睛又转回君子剑上,小龙女眼中也蕴着几分笑意。

萧月生与杨若男两人对扫兴的杨过瞪了一眼,对他的话听若未闻,兴致不减,便开始接着讨论,哪个地方风水好,能建玉女阁,一个说天山,一个说黄山,小星插言说,普陀山也不错,萧月生两掌一拍,便说普陀山,将来要定居桃花岛,普陀山离桃花岛极近,方便得很。

几人待要接着再说,萧月生忽然打了个呵久,午睡时间到,杨若男也捂着小嘴,跟着打起了呵欠,父女两人睡午觉的时刻相同。

萧月生嘱咐了几句,说自己托言闭关,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回家,然后又说,现在这个王子虚的身份已变得极为敏感,除了谢晓兰,其余人不能与自己扮的王子虚有瓜葛,免得泄了身份。

看着腰佩蓝鞘宝剑,身形婀娜窈窕的小星为大哥披上蓝袍,随着他离开,小星虽是面目清寒,举手投足间却透着温柔,令谢晓兰不由心中失落,小星来了,自己便要让在一旁,这种滋味,唉——即使是大哥临出厅时,对自己温柔一笑,也无法消去心中的酸涩。

“晓兰妈妈,你是在难过么?”杨若男看到她的新干娘站在厅口呆呆出神,神情怅然,不禁有些同情,凑到她跟前,圆亮的双眸望着她的脸,声音轻轻,问得小心翼翼。

谢晓兰一惊,忙转身勉强一笑,摇了摇头,黛眉间的幽怨却惹人生怜。

杨过夫妇亦举步离开大厅,轻过她身侧之际,杨过投过来一道同情的目光,真不明白,为何这等天仙一般的人物,竟就看上了大哥,唉,真是飞蛾扑火呀。

当萧月生正搂着小星赤裸温软的娇躯,躺在榻上细说慕容世家之事时,后省都知、领御药院主管叶青蝶一身青衫,步伐轻盈浑然,正穿过缀着金钉的朱红大门,眯了眯眼睛,屋顶的铜瓦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极是耀眼,他又紧是了几步。

“叶大人,官家正等着您呢!”叶青蝶刚踏入崇政正殿东侧的垂拱殿,蔼蔼圆润的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一个身形魁梧,面如古松的老太监站在殿门后,正午的阳光恰是无法照到殿门之后,进门之人,刚自阳光进入阴暗,根本看不到门后阴影中站着的人,老太监站在阴影中,仿佛与黑暗溶于一体。

叶青蝶眼睛轻眯,忙回了一礼,踩着朱红毡毯,急忙往里走,低声轻问:“陈老,官家等得急了吧?!”

“官家问了三次叶大人是否已经回来。”陈老魁梧的身形微驼,步子迟缓,速度却极快,说起话,似是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方才出口。

第123章 垂拱

两人沿青砖所铺之地,走了近百步,踏过两重小黄门,来到垂拱殿内殿前。

两名站于两侧门旁的大内侍卫掀开锈着九龙的金黄绒帘,并未曾通禀,便迎着扑面而至的热气,闻着淡淡的檀香,微垂双睑,低头蹑步走了进去。

垂拱殿乃官家平日处理政务、召见众臣之所,并不似崇政殿那般空旷威严,反而令人心生几分温馨,只是这种温馨唯是官家之感,对众位臣子而言,官家所在之处,便是龙威所临之所。

正北尽头檀木龙案后,面南正坐着一位衣着明黄,面目清矍的老者,剑眉入鬓,丹凤双眼,鼻准丰隆,实乃龙凤之相,此时他正皱眉执笔,批阅案上一摞奏章,眉宇间略带疲惫。

“臣叶青蝶,前来复命!”叶青蝶跪倒在龙案前的玉阶下,姿势潇洒飘逸。

宋朝的内宦并非如后世那般称其为公公,他们各带品阶,与文官、武官各成体系,只是受祖宗之法压制,最高不能超过五品,只是他们身为天子身边之人,品阶之说,却又与外间不能并论,圣眷恩宠程度,方是衡量之标准。

“唔,起来吧!”一身明黄锦袍的理宗缓缓搁下朱笔,用力揉了揉眉心,望向起身的叶青蝶目光湛然依旧,无喜无怒中蕴着滞人的威严:“查明怎么回事了?!”

“臣惶恐,此事与瑞王爷有些关联。瑞王爷说,他自会亲自禀与陛下。”叶青蝶垂下头,一幅办事不力,深自惭愧之状。

“哦?”理宗入鬓的长眉动了动,身体略微前倾,“六王兄竟与此事有关联?”

“是,据臣观察,好像雷电所击之处,正是瑞王府后院。想必瑞王爷知晓其中之秘!”叶青蝶躬身恭敬回禀。

“唔,有意思。若说是十八弟弄出这些事来,倒是大有可能,他最喜欢希奇古怪之事物,可是六王兄一向瑞谨自律,唉!莫不是柔儿不成了?”

理宗起身。离开案后地龙椅,下了玉阶,负手在叶青蝶身前的朱毡上踱了几步,心中思忖,面色微微变化。

“瑞王爷气色如何?”正在踱步的理宗霍然转身。向正低眉垂目的叶青蝶问道。

“瑞王爷气朗神清,满面红光,似有喜事。”叶青蝶小心地瞧了瞧官家的脸色,回答得极为谨慎。

理宗目光一凝,深深望向叶青蝶,似欲从他脸上发现其言真伪,威严之气令叶青蝶心中凛然生畏。

理宗心中有些不祥之感,步子踱得更急:莫不是柔儿已是去了,六王兄受不得这般刺激,得了失心疯不成?!

他从未想过莲柔郡主的病能被治好,大内御医、三山道家掌教,内内侍诸供奉。这些当世奇人异士,对莲柔的病皆是无能为力,那等于宣判了她的斩刑,以上诸人虽都尽力挽救,只能延缓其死期罢了,唉,如花般的柔儿,命运亦实在太过不济!

“青蝶,你去,传瑞王爷马上觐见!”理宗急踱了几步,倏然一顿,向躬身侍立地叶青蝶挥了挥手,沉声吩咐。

叶青蝶跪倒领旨,步履轻捷的退了出去。

“唉……”理宗长长一叹,本是直入长鬓的剑眉之间,竖纹隐隐约约,竟有些说不出的愁苦与苍老。

国运不昌,风雨飘摇,山河破碎,即使自己惮心竭虑、却无法力挽狂澜,这种深深地无力感,常令他午夜中梦醒,自龙榻上滚落,呵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谓勇也,自已也算是一个勇者了罢,唉——后世之人,史书铁笔,又会如何评论自己?!

“陈老,你说,今日这天上的异相,究竟是怎么回事?”理宗负手,颌下清须微染霜色,修长的身形透着迫人地威严,他对着无人的殿内缓缓问道,似是自言自语。

自殿内朱红圆柱后忽然闪现一魁梧的身形,现于理宗背后五六步远处。

他垂着脸,微驼着背,似是一直在躬身,声音蔼蔼圆润,说不出地奇异悦耳:“陛下,据老臣推测……是有人施展道家法术……”

他的声音似苍老又像年轻,惜字如金,宛如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语气中带着令人确信无疑的气势。

“法术?”理宗猛然转身,望向垂眉脸目的老者,清矍的脸上带着几分讽意:“呵呵,陈老是在对朕说,那是法术——?!”

“老臣仅是推测,风、雷、电、引,这四道喝声响彻全城,便是老臣与小董,亦无此功力!”

蔼蔼圆润的奇异声音不急徐,平静无波,显然这位陈老心中宠辱不惊,养气的功夫极深。

“朕从不信什么法术!”理宗将手用力一挥,龙颜仍是讽意未褪,扬声大喝,只是垂拱殿与崇政殿建筑设计迥然,前者消音降噪,后者拢音扩音,他的喝声并不觉震耳。

“那些所谓道家法术,不过是愚弄无知百姓罢了,朕可从未见过什么显灵的法术!龙虎、茅山、阁皂三山,他们诸位掌教的祈雨斋醮,哪一次灵验过?!”

理宗挥舞着手臂,隐隐有癫狂之气,对于道家法术,他心中恨其不争,怨其无力。

宋朝诸皇帝,对于道教史尊崇,前所未有,可惜,却无法改变半壁江山沦陷之势,那些所谓的道法大家,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故自理宗当政伊始,虽对道教并不打压,却也并不倡导。无为而治,那是外患轻微之时所施之法,如今国势微弱,唯有倡儒方是正途。像一代大儒朱熹便是宋之董仲舒,其学说可值一倡。

陈老低头躬身,不再言语,令人无法看清其面貌,他虽是武功已臻化境,但对于这等天威之力。却从未见过,唯有上古神话,方出现过这等不可思议之相。

对于道学法术,他虽不精通。但其并非无稽之谈,施法时的异常,凭着超凡入圣的武功。能够感觉其中异常,只是施法之人功力不够,达不到显于外相罢了。

任由官家在龙案下踱着步。喃喃自语,陈老缓缓退回阴影之中。

两盏茶的功夫过后,踱步的理宗感觉有些倦了,又回到龙椅,拿起案上银碟中的酥黄点心送入嘴中。

“陛下,瑞王爷在殿外求见!”一道清朗中隐隐夹带几分尖锐的声音在内殿外响起。

“宣!”理宗神情一振,说曹操曹操便到。来得正好,他端起尚有余温的茶盏,饮了口清茶,将嘴中的点心咽下。

因有祖训,内宦不得参国事与机密之事,故垂拱殿内不留内宦,除了内内侍供奉,隐在暗处护卫,其余侍卫,皆在内殿之外,听候差遣。

金帘闪动,一道魁梧的紫色身影踏入内殿,行走之际,龙行虎步,气度逼人,正是威严端重的瑞王爷。

“臣参见陛下!”一袭紫袍,佩着玉鱼袋的瑞王爷觐见不需跪拜,仅是躬身作揖。

“六哥不必多礼!”理宗离开龙椅,下阶来到瑞王爷跟前,两手虚扶,丹凤双目打量着瑞王地脸色神情。

“呵呵,青蝶说六哥满面红光,喜气洋洋,朕还未曾相信,六哥真有喜事吧?!”

理宗见到瑞王的脸色果然不同以往,方正的脸庞,不同以外的坚硬,反而柔和许多,令人看着大是舒服。

“托陛下洪福,柔儿此次终于有救了!”

瑞王即使平日里端重自敬,不苟言笑,此时也忍不住笑得露齿,卧蚕眉轻动,有些滑稽,看惯了他板着脸的模样,乍见到他的笑意,反而令理宗有些不习惯。

“嗯——?!”理宗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问道:“六哥是说……柔儿有救了?!”

“正是,陛下,我的柔儿终于有救了!哈哈……”瑞王忍不住哈哈大笑,颇是失态,未把垂拱殿看作严肃之所。

趁着王妃下厨做菜的饭前功夫,瑞王爷留荣王自己在厅内看书,他便走一趟大内,将事情跟官家禀报一番,说不定返回王府时,王妃恰好做完饭。

一路之上,将恍如做梦的事情回想了一番,越想越是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是令人兴奋,终于在官家面前发泄了出来。

“呵呵,难得六哥高兴。”理宗看着这位一向威严的六哥这般失态,心中也不禁染上了几分喜意,向殿外高声喊了声“高得贵,上酒!”

顺手拉着瑞王坐到东侧藤椅中,笑道:“让朕陪六哥饮上一杯,以贺柔儿得救!”

“好好,只是陛下的龙体要紧,我们且仅小饮一杯,唉,世事之奇,往往柳暗花明,臣这次对命运之莫测是深有体会!”

瑞王爷也不拒绝,对官家的拳拳之意却之不恭,只是近年来,官家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御医曾力谏,陛下须少沾酒。

一位皂衣小黄门捧着一只银盘,迈着小碎步趋至他们身旁,将银盘放下,将两只雕着龙纹的银杯斟满,再行礼退下。

两只银杯极小,仅能容下一口酒,这是因皇上龙体不宜饮酒,故意用此小杯。

两人比邻而坐,轻碰银杯,一饮而尽,理宗欲要再斟酒,却被瑞王爷挡住,不想再喝。

宋朝一代,有不杀言事大夫之祖宗之法,文官几乎没有死刑一说,多以迁、黜作为惩罚,故对于皇上,百官并不如后世那般唯唯喏喏,驳斥皇上之言,并非奇事。

“六哥,没想到世上真有人能够医好柔儿!”理宗将手自银质酒壶上拿开,不再勉强喝酒。心中的好奇被酒激发,颇是难捺。

“呵呵,此事多亏了十八弟,十八弟结识了一位奇人,又万幸此人这几日恰巧来到了行在,于是十八弟便求他救治柔儿。”

端王爷脸上爬满了笑容,摇着头,庆幸不已,他亦知结交这等奇人,犹如手握国之神器。难免令官家猜疑,自是推于荣王爷身上,他是今上最亲密之人,亦是皇子的生身之父,最令官家放心。

“是十八弟结识之人?哈,他整日里闲得发慌,只喜欢钓鱼发呆,还能结识什么奇人?!呵呵……”

理宗不由摇头失笑,又有些不解,一边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茶盏,轻对于荣王爷这个同胞亲骨肉,理宗心中极是亲厚,虽是满嘴贬词,却掩不住语气中的高兴。

“正是十八弟!这次如没有十八弟,柔儿怕是再劫难逃!唉,臣弟想想都觉后怕!”

端王拍了拍大腿,唏嘘不已。虽看他神情端重严肃,但却并非古板之人,知道陛下喜欢十八弟,自然从重捧一番十八弟的功劳。

“嘿,他有甚么功劳?!他满腹空空,哪有什么救人的本事!”理宗放下亮白如雪的官窑茶盏,摆了摆手。

“臣弟并非虚言,那子虚先生冷漠异常,对于人的生死身得极轻,对功名利禄亦视之敝履,如非有十八弟的情面在,怕是瞧都不会瞧臣一眼!更不会无故费神,施法救治柔儿。”

端王也啜口茶,放下茶盏,语气中喘嘘不减,隐隐透着对王子虚地敬佩。

“六哥,刚才天上的异相,便是那位什么子虚先生所为?”理宗柔和散懒地面容渐渐收敛。

“正是,唉——如非臣弟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上真有这般神通之人,原来那些道家法术,并非是子虚乌有!”瑞王爷抚须长叹,眼中赞叹惊奇之色盈满,甚至带着几分神往。

理宗沉默不语,丹凤眼中的神采越来越盛,深深望着瑞王的双眼,似辨真假,脸上怀疑之色未消。

瑞王也知官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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