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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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影-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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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主人先布上杯筷酒壶,然后端上现成小菜烧卤。

“击石老人”自得其乐地喝了起来。

东方白如坠雾中,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卓永年忽然拍了下桌子。

“怎么回事?”东方白为卓永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老夫想起来了。”卓永年的声音压得很低。

“卓大快想起什么?”

“那老和尚是少林监院‘无相大师’,监院一向不轻易离寺,看来老石匠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这……”东方白下意识地扫了“击石老人”一眼。

“击石老人”细嚼慢饮,好整以暇,就像是没事人儿,但事情明摆着他是在少林高手控制之下,如非特殊原因,他不会轻离南阳的隐居之处,东方白很想问个明白,但看老人那份故作陌生的神情,心知必有缘故,是以不敢造次。

卓永年向东方白施了个眼色,然后故意把声音放大。

“老弟,这位……老兄好像在那见过?”目光扫向邻桌的击石老人,接着又道:“唉!人老了,头脑经常不管用。”

“噢?”东方白不明白狐精的话意,只好含糊以应。

“的确是眼熟!”

“打个招呼吧?”

“有道理!”卓永年端起酒杯,挪到“击石老人”桌旁,端详了一下道:“老哥,我们好像曾经见过面。”

“是么?”击石老人受理不理。

“啊!想起来了……”边说边是不客气地落座。

“想起什么来啦?”击石老人抿了口酒,抬头。

“我们打过交道!”

“什么交道?”

“你是老石匠。”

“……”击石老人斜起了眼。

“老哥,记得吗?五年前南阳龙华寺重修,加盖前殿,缺了尊护法韦陀,老弟我出资奉献,请你老哥雕刻,还到伏牛山中去选石材……”

“哦!有这回事,老夫想起来了,那尊韦陀神像是老夫生平杰作之一,记得你当时付的工钱是普通价的十倍,对不对?”

“没错!”

“反正你的银子来得容易,老夫收之无愧!”

“老哥,这是老弟的诚心,这么说……多难为情!”卓永年尴尬地笑笑,又道:“老友在此重逢,实在难得,像老弟我这等角色,包不定什么时候路倒沟里,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重逢,敬你老哥一杯!”

“请!”

两老照了杯。

“我说……老兄弟,你怎会到这鬼地方来?”

“无根草,水上萍,还拣什么地方!”

“总得有个理由呀?”

“没理由!”卓永年耸耸肩道:“你老哥呢?”

“驴子赶骡子,硬被赶着来的。”

东方白在邻桌忍不住想笑,击石老人这句话近乎戏谑,和尚一向被称为秃驴,这分明是指被少林和尚硬逼来的,可是什么原因呢?

“这很新鲜!”卓永年笑笑。

“什么新鲜,老夫我是哑巴吃黄莲。”边说边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上画字,写的是:“要那小子速通知不为回避!”

卓永年用眼角扫着,点点头。

“老哥,再敬你一杯!”

卓永年执壶斟酒。

“别敬了,你多喝一杯,老夫便少一杯。”

“奉敬一壶,怎样?”

“那好,我们干三杯,瘾头得要过足!”

卓永年招手添了壶酒。

“老板,这壶酒钱算那边的!”

“是!”

三杯喝完,卓永年回到原位,把击石老人在桌上画的字悄声告知了东方白。

东方白不由皱眉,不为老人已经弃“听村居”而去,行踪不明,通知是可不必,但又想到万一不为老人又回听竹居,不去通知岂非要误事?

两名虎面僧人之一朝里发话道:“老施主,能不能快些,贫僧们在等着!”

击石老人头也没抬地道:“一壶酒才开始。”

虎面僧人无可奈何地喘口气。

“老施主,时辰不待!”

“老夫不是犯人。”

“不错,可是……”

“出家人方便为怀,何以故意对老夫折腾?”

“无相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

虎面僧人闭上了口,垂下眉。

东方白把一些碎银放在桌上,然后起身道:“卓大快,你慢慢喝,在下有事要先走一步。”

意在不言之中,他决定跑一趟听竹居,虽然他不明白少林监院亲自出马逼击石老人带路找不为老人的原因是什么,但话必须带到,为防万一起见,即使是空跑一趟也应该,看样子此中大有文章,误了事可不是玩的。

卓永年笑嘻嘻地道:“我们改日再叙!”

听竹居清幽如旧。

东方白来到,翠绿迎风,短墙的门是虚掩的,他上前推门步了进去,目光扫处,不由窒住了,脸上也不禁发起热来,他是不声不响闯进来的,这可是非常失礼行为,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精舍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看上去五十出头,正以惊异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很意外的样子。

“失礼之至!”东方白抱拳,挣出了一句话。

这里是“不为老人”隐居之所,何以会出现这贵妇?

她与老人是什么关系?

击石老人被少林寺的和尚押着来徐家集找不为老人为的又是什么?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许多个疑问涌上东方白的心头……

“你就是‘无肠公子’东方白?”

“在下……正是!”东方白又是一震,对方素昧生平居然一口便道出自己来路,而自己对对方却是一无所知。

“你来此何为?”

“有要事求见不为老前辈。”

“哦!什么要事?”

贵妇人仔细打量着东方白,原来平和的眼光突然变得很犀利,像刀,使人有被刺的感觉,仿佛要穿透人心。

东方白倒定下来,他一向能在不意的情况中保持冷静,他没逃避对方的目光。

“芳驾如何称呼?”东方白先不道来意而反问。

“先回答问话。”

“对不住,在下必须先明白芳驾的身份。”

“你见不到不为老人。”

“那在下只有告退。”

“恐怕不能让你来去自如!”

“芳驾未必能留得住在下。”

“你无妨试试看!”

双方立即成了敌对的态势。

就在此刻,一个十分耳熟的少女声音道:“娘,外面是什么人?”人随声现,赫然是“坤宁宫”的公主小玲。

家常便装,看上去清丽可人。

公主小玲一下子怔住。

东方白也怔住,从公主小玲喊的这一声:“娘!”他突然明白过来,这高贵脱俗的半百妇人正是“坤宁宫”之主坤宁夫人。她母女同时出现听竹居,这倒是相当意外的事,看来“坤宁宫”与不为老人之间必有某种程度的关系,东方白不得不重行考虑,孩不该把捎来的口讯带到?

毫无疑问,口讯一定会传到不为老人的耳里。

公主小玲以异样的目光望着东方白。

“东方白,你来此地意欲何为?”公主小玲开口。

“想见不为老前辈。”

“目的是什么?”

“受人之托,传一句很重要的话。”

“噢!”公主小玲望了她娘一眼,目光又转回东方白面上脸色变了数次,最后沉声道:“传的是什么话?”

“这得面告他本人。”

“听竹居已经不属于他。”

“他人在何处?”东方白问这句话是有用意的,他出江湖的目的是查探“大化门”消失之谜,他必须找到他。

“有话我可以代你转告。”

“在下说过要面告他本人。”

“嘿!”公主小玲忽然冷笑了一声,换上了一到严厉的面目道:“东方白,别想玩什么花巧,你想找不为老人必有特殊目的,告诉你,目前虽然证实了你不是杀人凶手,但我们之间的敌对状态并没解除,你……”

“小玲!”坤宁夫人立即抬手阻止她说下去,道:“你说话要当心,别自作聪明,你忘了为娘一再的告诫。”

“是!娘!”公主小玲低了低头。

东方白大为困惑,公主小玲似乎话中有话。

母女俩突然瞪大眼望向门外。

东方白转身一看,心头为之大震。

围墙门外来了三僧一俗。

当先的击石老人,稍后是少林监院“无相大师”和两名虎面僧人,八道目光遥遥集中在精舍阶前的坤宁夫人身上,“无相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上前两步,与“击石老人”并肩而立,目光绕了现场一周。

“施主,是这里么?”无相大师侧向击石老人。

“不错!”

“怎会有坤道在此?”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

无相大师漫步进入门里院中,朝坤宁夫人合十为礼。

“请恕老衲无礼!”

“不敢!”坤宁夫人还了一礼道:“请教大师法号?”

“阿弥陀佛!老衲少林监院无相!”

“啊!原来是无相大师,失敬了,大师佛驾光临草舍,不知有何指教?”坤宁夫人脸色微微一变。

第十章失之东营收之桑榆

公主小玲深深望了东方白一眼,目芒相当严厉。

东方白并不在意公主小玲的眼光,他在想,这三个和尚来得太快,自己要传的话还没传到,不知会有何后果。

击石老人跟进,两名虎面僧人留在门外。

“女施主,老衲要见无为!”

“无为……无为是谁?”

“少林叛徒!”

“少林叛徒?”坤宁夫人脸色又是一变,但瞬即复原,仅持她高贵典雅的风度道:“大师,以晚辈所知,此地并无少林叛徒‘无为’的出家人!”

“他就是被武林尊称为陆地神仙‘不为老人’!”

“哦!不为老人……他怎会是少林叛徒?”

“女施主请不要多问,他人呢?”

“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无相大师的白眉排了起来,眸子里射出栗人的光焰,冷凝地道:“这么说,女施主认识他?”

“是认识,因为他曾经在此地落过脚?”

“女施主跟他是什么关系?”

“算是主客吧!”

“主客?”

无相大师挑起的白眉变成了紧皱。

“是的!”坤宁夫人意态从容道:“他跟先夫是忘年之交,在此地作客多年,这‘听竹居’就是专为他老人家而构筑的,他意静似水,心空如竹,想不到……”顿了顿又道:“大师,难道他老人家曾经是贵寺俗家弟子?”

“阿弥陀佛!女施主难道不知他的来路?”

“只知道他是位武林奇人!”

无相大师似乎想再说什么,口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东方白内心骇异无比,想不到被誉为陆地神仙的不为老人竟然会是少林叛徒,他已年登耄耋,武林中对他只誉而不毁,真可以算是德高望重,怎么可能是叛徒呢?

但无相大师身为监院,不会打诳语,这太令人迷惑了。

个中蹊跷,击石老人定然明白。心念之中,他望向击石老人,但老人脸上一无表情,无法判断他的意向。

“女施主,老衲问一句不该问的话……”

“请问!”

“令先夫是谁?”

坤宁夫人像触到了痛处般身形一颤,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定睛望着无相大师,眼色凌厉得近乎可怕的程度。

“恕俗家女不想回答这问题。”

“为什么?”无相大师的老脸也是一变。

“大师!”公主小玲插了口道:“这是家事问题,家下与少林寺毫无瓜葛,大师无权强迫家母回答这问题。”

无相大师老脸有些挂不住,但为了维持本身尊严不便发作。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宣了一声佛号,把脸转向身边的击石老人,语音沉重地道:“施主,你怎么说?”

“老夫只答应带路,找不到人老夫不负责任。”

“不是事先通了风?”

“大师,以您的身份不该说这句话!”

“我佛慈悲,老袖身膺掌门重命缉拿叛徒,这是本门前所未有的重大案件,除了尽力完成任务,别无他途。”

“大师的意思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击石老人这句话说得很重,对一个少林高僧而言,是轻视,也是侮辱。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无相大师修为再深,人性总是存在的,虽说不失高僧风范,但脸上已有愠色。

东方白心里很觉奇怪,当初击石老人指点自已找上不为老人,是为自己的至情至性所感,而现在无相大师已指明不为老人是少林叛徒,他居然带路找到听竹居来,为的是什么呢?

这岂非有山卖老友之嫌?

坤宁夫人沉静地道:“大师,话已陈明,不为前辈早已离此而去,至于他的出身,俗家女不得而知,大师还有什么指教?”

不卑不亢,而且相当庄严。

无相大师道:“请女施主见告他的去向。”

坤宁夫人道:“俗家女已说过不知他的去向。”

无相大师道:“老衲放肆要搜一搜!”

公主小玲变色道:“大师,您是出家人,而且尊为监院,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不怕有辱少林声誉么?”

无相大师冷如顽石地道:“少施主,老衲等奉敝掌门面谕,务必要带人口寺,人不带回,同样损本寺声誉。”

公主小玲以断然的口吻道:“要搜查办不到。”

两名虎面僧人似已不耐,双双举步进入小院。

空气顿是紧张。

公主小玲冷眼一扫三僧,微哼了一声,看样子三个少林僧要是强行搜屋的话,她不惜出手阻止,微微下弯的嘴角,充分表示了她倔强的性格。

东方白平和地道:“少林是领袖群伦的门户,而大师身为少林监院,晚辈认为采取行动之前应该多加审慎。”

无相大师转目道:“少施主在此是什么身份?”

东方白道:“谈不上身份,适逢其会而已。”

虎面僧之一宏声道:“施主怎么称呼?”

东方白道:“末学后进东方白!”

虎面僧浓眉一扬道:“何以要横岔一枝?”

东方白道:“不久前在下曾经来此拜访过‘不为’老前辈,可以证明地老人家确已离开此地!”

他说这话是为击石老人帮腔,因为对方来得太快,他的话并没传到,如果不为老人仍然匿在听竹居而被搜出的话,他多少有些责任,虽然他并不明白事因,但他绝对相信击石老人的行为不会悖理,他必须站在他一边。

虎面僧怒声道:“施主敢保证?”

东方白道:“当然可以?”这句话是硬起头皮说的。

虎面僧道:“用什么保证?”

东方白道:“武士的人格。”

另一虎面僧道:“那贫僧等便搜摸了?”

东方白道:“要搜查必须得到此间主人允许。”

虎面僧怒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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