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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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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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肠岂真无肠,有肠未必有肠!”东方白挑了挑眉,展现出迷人的男人风度,井非故意,而是出于自然。

月白劲装少女脸上浮出一抹异样的表情,但一闪即逝,又回复原来的冷艳,不屑地披了披嘴,小鼻子皱了皱。

“很好,是会查看你有无心肠的。”说完转身移开。

东方白望着空虚的门外,眼前似乎还闪动着月白劲装少女婀娜矫健的身影,她是属于什么门派?什么身份?青衣少女被称为“女执事”,显见是一群可怕的女杀手,那她应该是杀手中的杀手了,还是个迷人的女杀手。

房间依然是房间,只是多了一重铁栅。

东方白静立了片刻,回到桌边椅上坐下,扇灭了灯火,窗外的月光已经消除,里外一片黑,床上可怖的残尸也随着被黑暗吞没,空气变成了死寂,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存在的只是他无形的意识。

静,绝对地静,但不是安静,而是冻结的空寂。

在空寂中东方白笑了,是一种自嘲,平白被误为凶手,无端地陷身栅笼,伴着具残尸,的确是件可笑的事。

他又想到了那道彩虹,璀璨迷流的彩虹,她现在当闪耀在听竹居里,伴着盲残的不为老人,何时才能再亲近到她?

彩虹是属于虚无的,但她却是实体的存在。

他不禁悠然神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始终没有动静,他想,对方既然是一个门派,这森林小屋当然不会是门户所在地,顶多是个秘密哨所,到目前为止,现身的只四个少女,仅有一个男的却是具尸体,这实在有些邪门。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自语了一声,站起身来,步近门边,轻轻拨出长剑。剑身平贴上栅枝,运起真力,片刻之后,换另一根,如法炮制,又片刻,然后还剑入鞘,双手分撑被剑身贴过的栅杖,扳掰,粗如儿臂的铁枝应手而弯,变成了尺许圆洞,他逡了出来,又把栅枝扳直还原,人已立脚在房门之外的堂屋。

堂屋门外有灯光照来。

东方白不由发了急,如果此刻出门,非撞上对方不可,虽然无惧,但总是惹厌,势又不能重回铁笼。

灯光已移到门首,夹着轻微的脚步声。

东方白在情势所迫之下,迅疾地转进供桌后的屏帐。

两人进屋,其中一人持着小白纱灯,赫然是从徐家老店把他引来的那两名青衣少女,双双步近门边,那提灯笼高高举起。

“咦!”提灯的发出惊咦。

“人到哪儿去了?”另一个惊声接上,凑近铁栅朝里仔细察看:“没人,这可是怪事,铁栅好端端的……”

“你……看仔细了?”

“人又不是一根针,这房间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莫非……他会土遁?”

“少废话,快去报与公主知道。”

东方白在暗里心中一动,公主,谁是公主?此地又不是王侯府第,那来的公主?这到底是什么门派,竟然有这种古怪的称呼。

心急之间,忽听门外传进一个声音:“怎么回事?”

东方白的心顿时收缩,他听出来的正是那月白劲装少女,对方只消随使一搜,自已就非露原形不可,不知后面有没有出路?他正想转头察看,忽然感觉有样尖锐的东西刺上了自己的后腰,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不用说,这尖锐的东西是剑或刀,想不到屏帐里还伏得有人。

他不能出声,也无法反抗。

月白劲装少女进了门。

两名少女齐齐弯了弯腰。

“公主,人不见了!”提灯的惶惑出声。

“什么,人不见了?”

“机关没破坏,还是好好的!”另一个加了一句。

原来她就是公主。

被称作公主的月白劲装少女快步移近房门。

提灯的高举灯笼。

月白劲装少女观察了一阵,微哼了一声,转过身来,自语般地道:“怪事,他是怎么脱身的,难道他会缩骨功?他逃不了的,除非他会隐形。”

左右顾盼了几眼,冰声道:“传下令去,所有桩卡提高警觉。”

“是!”没提灯的恭应了一声,匆匆出门而去。

“里面搜一搜!”月白劲装少女又下令。

“是!”提灯笼的应了一声。

东方白心里想:“根本就用不着搜,自己已经被利器制住。”才这么想,突觉后腰的尖刺移去,一条黑影从侧边穿了出去。

“呀!”地一声惊叫,灯光熄灭。

“好哇!”屋里人追了出去。

东方白整个傻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以为制住自己的是她们的人,现在看来却不像,他突然穿了出去,是有意引走对方援助自己脱困么?可是为什么又用利器制住自己呢?

莫非他是第三者摸进来探秘的,以为自己是她们的人,所以先下了手,后来发觉不对,又怕被搜出,只好开溜,这是最合理的推断,但不管如何,现在是自已脱身的好机会,于是,他不再迟疑,转出屏帐,掠了出去。

门外不见人影。

这里只是块林中隙地,四面森森巨木环绕,月亮一偏便算沉没了,眼前是一片黑,只有漠漠的天光。

他不能待在可见的地方等对方回头发现。

他迅快地穿进林子,长长舒了口气,静下来。森森林樾,伸手不见五指,置身其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可怖的世界。

他开始盘算,照那位月白劲装少女的说法,除非会隐形,否则插翅难飞,又传令桩卡提高警觉,无疑地,这地方除了依这片黑树林作为天然屏障之外,还布了桩卡,来时是有纱灯引路,现在是摸黑,即使没有桩卡,要摸出去也不是件易事,何况方向不辨,藤萝阻障。

不管东南西北,只消认定一个方向直走不变,定可脱出这片黑森林,他打定了主意,不高明,但很切实际。

于是,他开始挪步。

没有任何光源,再好的眼力也只能辨别树身的影子不致撞上,横枝藤条的拂扫刺挂是避免不了的,前进数丈便已感到极度艰困,而这片黑森林从来时的感觉上少说也有三五里广袤,要穿透的确是难,难,难!

感受归感受,他不能回头,也不能停止不前。

摸索着,一步一步穿行,他料想此刻距天明应该不远,等日出之后,再茂密的森林也不能说没有丝毫光线透入,只要视线稍为明朗,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不知摸索了多少时间,也不知走了多远,但情况似乎毫无改变,天似乎永远不会亮,暗黑深浓如故。

一向坚韧的他,心意巳有些难以把持,开始浮躁。

与其浪费精力,不如坐待天明,天一亮,行动便可多少自如些,决定之后,他倚着一株巨大的树身坐了下来。

第二章似缘非缘春梦了无痕

他无视于暗中的桩卡,也无惧于突袭,凭他的超人感应,尤其是在这绝对静寂的境地里,三丈之内可辨飞花落叶,黑暗里有目如盲,他索性闭上眼睛,不久之后,他又回复了心平气和,什么也不去想,开始蓄精养神。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擦!”像是一段枯枝掉落身前。

他睁开了眼,他看见了一颗星,登时精神大振,启明星,天快亮了,他站起身来,凝视着那颗黑暗中唯一的明星,突地,他发觉情况不对,如此茂密的树帽,星光不可能透入,而且光度也不对,眼前的星有些发蒙,同时星光该在斜空,但这光却在平视之处。

不是星,他立刻加以否定。

既然不是星,也不是灯烛之类,那该是什么呢?萤光,也不像,再大的萤火虫也不会发出这大的光晕,而且萤光该是不停闪烁的。

是什么怪物的目光,也不正确,目光通常是一对,不可能是单独的一只。

怪光开始前移,不,正确地说是后退。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不自觉地随着举步。

怪光并非笔直移动,不时转换方向,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怪光的移动也加快,保持一定距离,仿佛是有意引路一般,他敏感地想到来时引路的白纱灯。同时也觉察到居然没碰到树身挡路,这真是怪事?

是真的有人暗中援手引导自已脱困?

是对方故弄的玄虚引自己入陷阱?

后者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这里是秘密门户的腹地。但前者也有可能,他不愿放弃这机会,是祸是福总比死困在这黑林里好。

跟了一段,情况没改变。

他猛省到在林中屋子里那先用利器制住自己,后来又故意现身引走那三个准备搜屋女子的第三者,莫非又是他的杰作?

大有可能,于是,他信心大增,脚下加快,紧追这怪光,林木似乎稀疏了,居然畅行无阻。

走着,走着,眼前陡地大放光明,是猝然的,就像一个在阳光下被蒙住眼而突然除去眼罩一样,奇突的现象震得他手足无措,心悸神摇。

像噩梦乍醒,只差没惊出冷汗。

强烈的震撼,意识短暂地空白。

高手,适应力极强,意识随即复苏,眼前阳光耀眼。置身的地方是林缘,回头一望,是片疏林,根本不是什么黑森林,真是见鬼,如果说是幻境,但眼前的景物又那么真实,说是真实,片刻之前却是另一个世界。

镇定、收神,眼前确是真实,远望可见徐家集的影子,周遭的山形地势也不陌生,坦荡的大路也所在不远。

一阵脱困的喜悦之后,他完全回复了正常。

那似星光的东西确是引导自己脱困没错,是谁?

黑森林怎会变成了疏林?

为什么在林子里天不会亮?

“东方白,你的确不赖!”熟耳的声音突然传来。

东方白暗吃一惊,但他是沉稳惯了的,并不立即回身淡淡地应道:“好说!”然后才缓缓循声音方向侧过去。

不远处的横枝边,呈现一个月白色身影,正是那被称公主的少女,白天看得更真切,像一朵抹了霜的鲜花。

他望着她,心头升不起敌意,美而冷,艳而寒,尤其是她那矫健婀娜的体态的确令他激赏。

对视了片刻。

“东方白,想不到你居然能脱出铁栅而不露痕迹。穿越鬼树林而无损,对奇门之术的造诣够高,令人佩服!”

东方白心中一动,鬼树林?奇门之术?他忽然明白了,这片疏林实际上是一座奇门阵势,难怪会有这大的变化,自己应该想到而竟没有想到,看起来那引自已出阵的应是此道高手,他究竟是何许人物,为何援手自己?

“过奖了!”他不动声色,含糊地漫应了一声。

“没人夸奖你!”

“哦!”

“点倒十八名守阵桩卡,你用的是什么手法?”

东方白心中又是一动,原来那导引自己出阵的是先点倒了守阵的弟子,天知道那神秘人用的是什么手法。

“姑娘解不了?”他只好反问一句,他无法回答。

“笑话!”月白劲装少女眸中寒芒闪了闪。

“那就不必问了!”

“你以为就此没事了么?”

“姑娘还有什么指教?”

“血债血偿!”

“在下说过并没杀人!”

“用什么证明?”

“证明?”东方白有些啼笑皆非:“证明二字从何说起?在下被诱人陷阱,无缘无故诬指为杀人凶手,居然还要在下提出不杀人的证明,天下有这种道理么?”反诘的语气,仍脸色平静,不愠不火,表现了至佳的风度。

“狡辩无益!”

“那姑娘要怎么样?”

“要你付出代价!”

“姑娘既然不相信在下的话,也是没法的事。”

月白劲装少女扬了扬手,十几名青衣女子蝴蝶般从林中穿出,剑都已执在手中,看样子是早已伏伺林中待命。

东方白心念电转,道:“自己所站的位置是林缘,恰是奇门阵势的边缘,如果交上了手,难免展闪腾挪,要是一不小心再陷入阵中,麻烦可就大了……”

心念之间,飞弹到林外的空地上,兀立以待。

身形才稳,十几名少女已经围上,井然有序地排成了三圈,内圈四人,中圈六人,外圈八人,错落有致。这近二十的少女,似乎经过挑选,每一个都长得眉清目秀,英气外溢。看情形她们排的是一个奇门剑阵,料想必然甚具威力。

月白劲装少女移身到了林边树下。

十八支长剑映着日光蔚为奇观。

东方白突然有些失悔,自己应该在这批少女甫现身之际一走了之,留下来毫无意义,赢了并不能解决问题,输了更不合算,而现在要走已经来不及了。

内圈的四支剑亮出了准备攻击之势,中圈的六支准备接应,外圈的八支则是待势的姿态,杀气开始弥漫。

东方白双臂下垂,气定神闲地站着,没有去碰腰间的剑把,看样子他没拔剑的打算,给人一种莫测高深之感。

“东方白,你准备投降?”月白劲装少女高声发话。

“没这样的事。”

“为何不拔剑?”

“在下不想伤人。”

“好大的口气,开始行动!”手扬起,往下一切。

内圈四支剑斜扬,中圈和外圈各以反方向开始快速游动,剑芒映日交错闪耀,变成了两道正反运行的光环,包涵了五丈方圆的每一寸空间,令人眼花缭乱。

东方白发挥了极大的定力,对光环视而不见。

“呀!”娇喝声中,四支剑从不同方位分进合击。

东方白身形一晃,空手入白刃,拨、打、点、闪在剑光中穿梭,他仿佛熟知对方的招式,乘虚蹈隙,丝丝合和,就像是幽灵鬼魅,有形无质。

四支剑越攻越快,进退疾徐,配合得天衣无缝,势道凌厉无匹。

剑气撕风,发出刺耳惊心的声音。

东方白竟似游刃有余,形势维持不变。

激烈的剑波,有如狂风卷起的巨浪,配着转动不息的光环,使艳艳的阳光为之失色。

“呀!”又是一声娇喝,阵势起了变幻,中圈的六支剑切入,内圈的退到中圈,照样快游急旋,而内圈加多了两支剑,搏刺更为紧密激烈,而整个的剑阵在疯狂中有律动,似乎要把被攻击者吞噬、绞碎。

疯狂的搏杀持续了盏茶时间。

东方白感觉到真力在急遽的消耗,真力有其极限,功力再深厚也无法在剧烈的动作中维持长久,他想,只要摆倒其中两人,剑阵必乱,于是他展开反击,几招之后,他才感觉到这剑阵非比等闲,彼此配台的巧妙玄奇简直不可思议,根本就无隙可趁,以他惊人的身手,只堪堪能自保,没有半寸的空间半秒的时间能供他利用。

不须力竭,只消一个迟滞便会非死即伤。

而持续下去,力竭是当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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