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的第七夫人- 第74部分

可是她依然还是因此而幸运着，她因为这样特别的存在，可以让秦少谦冷眼面向多有夫人时，唯独面对她可以红了眼角，或者泣不成声。但是谭碧箩知道，每次他的伤心，都与她无关。

“少谦……发生什么事了？”

“……”

“我可以……去看看美缡么？”

谭碧箩的话脱口而出，却感觉到一丝沉重。她的确是想要去看看美缡，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和蔺美缡说。她该怎么告诉她，秦少谦着生不如死的两年，是她在朝夕相伴？

不，她绝不是这样的人！已经有太多的例子告诉她，只有她这样的身份，才能在秦少谦的身边长存！谭碧箩收起眼中的闪躲和犹豫，一时间变得坚定异常。她扶起秦少谦的肩膀，带着一丝微笑面向他。

“让我去看看她？”

“嗯。”

秦少谦犹豫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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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缡……”

也许是谭碧箩的坚持终于让蔺美缡有了一丝动容，当她久久的敲着房门始终没有放弃后，蔺美缡终于缓缓的将房门打开。　　双眼看向她的一刻，恍如隔世。

谭碧箩尾随着蔺美缡的脚步走了进去，站在门口的秦少谦，却始终挪不动脚步。他知道，此刻他如果进去，那么蔺美缡一定会再次仓惶的逃走。

“美缡……”

蔺美缡一直背对着谭碧箩，让谭碧箩忍不住再次轻唤了她一声。蔺美缡缓缓的转过身来，那一袭青蓝的长袍让她看起来分外的清瘦，而轻纱下的那张脸，谭碧箩看不清。但是她那双动容天地的眼睛，让谭碧箩知道此刻的蔺美缡有别于从前。98

“已经两年了，我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谭碧箩轻轻的说，双眼怜惜的看着蔺美缡。蔺美缡浓密的睫“毛”眨动两下后淡然的垂下，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那立于天地间但没有一丝凡尘之气的感觉，让谭碧箩有一丝的恐惧，那就是蔺美缡似乎再也回不到尘间。

“我也没想到……我还会回到这里！”

“美缡，我猜想的到两年来你一定受了很多苦，你的眼神能告诉我一切！但是无论如何你还活着，感谢老天厚待你！”

“也许老天让我活着，只是在惩罚我！”

“绝不是这样！既然老天选择让你活着一定有它的理由！两年来少谦为了你生不如死，我想老天一定是想给少谦一个弥补的机会！如今你既然回到了督军府，那么你和少谦就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你不知道两年来少谦每天有多么的痛……”

“碧箩……”

蔺美缡淡然的抬起了双眼，打断了谭碧箩急匆匆想要表达的意思！谭碧箩的话戛然而止，双眼震惊的看向蔺美缡出奇的冷漠。

“我会再回来，是因为怕青琰因我受到伤害！蔺美缡早就在两年前已经死了，如今的这个我，更不是这秦府的第七夫人，而我的生命，也再与秦少谦无关！”

蔺美缡斩钉截铁的表述让门口的秦少谦听得清清楚楚，他一瞬间红了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分外的无助。谭碧箩几乎有些失措的向门口的方向扫了一眼，那紧张而失措的眼神尽收蔺美缡的眼底。

“时间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碧箩姐姐也许没有发现，你早已经失去了两年前的淡漠和冷静！既然秦少谦让你有了如此改变，你又何苦来劝说我这个对秦府没有一丝留恋的女人？”

“不是的美缡，两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和少谦之间一如两年前一……”

“秦少谦的事情，与我无关！”

蔺美缡再次冷漠的打断了谭碧箩的话。她双眼中没有一丝妥协和动容的神“色”，让谭碧箩的心猛然一阵吃紧。她依然记得蔺美缡刚进秦府初期，去她房中为秦少谦调查内应的那一丝无措。那是一个美好而单纯的蔺美缡，那时候的她，有着让人心醉并且怜惜的笑容。如今她让人心寒的冷漠，该要谁来为她的人生负责？

“美缡……”

“碧箩姐姐，我之所以给你开门见你一面，是因为我想和你说清楚。我知道这个府上只有你和青青是我可以见上一面的人，如果你还把我当成姐妹，请不要再来说些什么！我想离开这里，离开秦府甚至是江南。请让秦少谦，放我一条生路！”

“少谦他爱你！”

谭碧箩无话可说，简单明了的说出了她想要表达的中心。可是当这句曾经蔺美缡做梦都想要的答案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脸上的冷漠，让谭碧箩看到了她已死的心。她浓密的睫“毛”有规律的眨动着，随后慢慢的抬起，双眼淡然的看向谭碧箩。

“那么请告诉秦少谦，他的爱……我承受不起……”98

“……”

谭碧箩在蔺美缡的话中哑口无言，终于将视线缓缓的移向门口。而门口的秦少谦在双眼殷红的情况下紧握住双手，那泛白的骨节让谭碧箩的心一阵吃紧。秦少谦慢慢的垂下眼帘，胸膛缓缓起伏了片刻后，终于转过身去迈开了脚步。
　谭碧箩知道秦少谦会走，但是她也知道，此刻他除了走，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他那落寞的身影，让人深深的感觉到悲伤。而当她看向蔺美缡时，她眼中的冷漠和淡然，让谭碧箩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她知道，蔺美缡的心死了！而秦少谦千疮百孔的心，也终究更加破碎不堪。

……

凄楚的夜“色”让秦少谦似乎再也找不到冲破黑暗的方向，他躲在酒馆里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双眼看向前方时，蔺美缡被他扯下面纱时那惊恐的眼神，让他的心瞬间被刺痛。那几乎成了他无法挽回的噩梦，没有人能理解，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崩溃，并且厌恶自己甚至比厌恶生命还要绝对时那一刻的心情。可是那一刻秦少谦的眼神却在痛苦中坚毅起来，既然他和蔺美缡还能生着相见，那么就没有什么还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每一个挡在他们面前的人，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铲除，来者皆不犹豫！

秦少谦坚定着凌锐的双眼注视着前方，猛灌下一杯酒。

忽然从他身边飘过的一缕艳红，让他猛然瞪大了双眼。那抹艳红曾经分外的熟悉，但是似乎已经消失了太久。尽管没有看到那名女子的容颜，但是秦少谦的依然感觉分外的熟悉。他猛然起身追随那名女子的脚步走出酒馆，几步上前抬起手臂迅速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

“柳红妆……”

他几乎是一瞬间脱口而出的。因为当那抹鲜红飘过时，他几乎一瞬间就可以确定那红“色”非柳红妆莫属。李元让两年来的追寻和痛苦，是不是也要在一时间得到终结。

“你是谁？”

女子疑“惑”的扬起精致的下巴，一脸不知所以的看着秦少谦。秦少谦的眉头微蹙起来，尽管两年前没有和柳红妆有深入的交集，但是至少也有过几次碰面。在广东时，他们甚至一起出生入死过。没有任何理由，柳红妆会不记得他？

而且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那倾城容颜还是星目般的眼神，都非柳红妆莫属。她一定是柳红妆绝对不会错。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秦少谦……”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生命中还有一个叫秦少谦的人！”

“……”

“如果没有别的事，告辞！”

柳红妆说着就要转过身去走开，秦少谦闪神片刻快步的追上前去，再次拦住了她的脚步。柳红妆脸上的表情明显多了几分戒备，秦少谦不解的扫视了她片刻后，轻缓开口。

“那么李元让……你总还记得吧？”

“你是否认错了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

“如果想搭讪，拜托换一个高明点的理由！我的确是叫柳红妆没有错，但是我并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什么李元让！”98

“……”


秦少谦在柳红妆的话中紧锁着眉头沉默了下来，柳红妆的眉眼已经留“露”出了明显的不悦，她快步转过身去，纤细的身子轻盈的向前走去。还没有走出多远时，秦少谦终于反应过来几步冲上前去。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元让的寻找再这样漫无边际的继续下去。既然柳红妆已经出现，那么她至少有义务见上元让一面。因为他太清楚不过，寻找一个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你站住——”

“你想干什么？”

柳红妆警觉的看着秦少谦，手腕虽然纤细，但是已经做出了迎战的准备。秦少谦那一刻更加确定，这样的容颜和打扮，还有这一身好身手和雷厉风行的“性”格，除了柳红妆，绝不可能是别人。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识相的，马上让开！”

“无论如何，今天不能让你这样走了！”

秦少谦说着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她准备出击的手，反手一挥将她利落的擒住。身手再好，到底是个女人！秦少谦将她的身子向前一推，因为柳红妆随时准备回击，无奈之下秦少谦只好干脆的抬起手掌，在她的颈后狠狠一敲！

柳红妆当机立断的闭上了双眼，身子倾向秦少谦的怀中。秦少谦眼也不眨的扫视她一眼，冷毅的脸在黑夜中越发的果决。

他将柳红妆扛在肩上，快步向前走去。漆黑的夜照的他的身影无限的倾长，他脚步坚定的朝着柳红妆从前的别院走去。因为两年了，他无数次在夜晚找不到李元让时，在那个破旧的小屋里找到了他。他总是孤寂的坐在房里，像是在等待，而他能做的，也唯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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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谦一脚踹开了柳红妆的院门，而这突兀的声音似乎惊扰了坐在里面的李元让，他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推门而出。那种神情让秦少谦的心有一瞬间的酸楚，他果然是在等待。

李元让看见站在门口的秦少谦双眼慢慢的黯淡下来，但是转瞬将视线惊愕的停在他肩头的那抹艳红。他甚至有些不知所以的看向秦少谦，秦少谦唇角一挑，“露”出一丝会意的浅笑。

李元让的双眼果断的红了。

他几乎没有等秦少谦上前，就快步的冲了过来。秦少谦毫不犹豫的将肩头的女子丢进李元让的怀里，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少谦……”99

李元让的呼唤让秦少谦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月“色”下秦少谦的脸“色”有几许苍白，李元让感觉到自己面对他时局促不安。

【“你想要找到什么时候？既然她已经离你而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如果她自投罗网回到李秋实的府上，那么我告诉你她必死无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不可能还活着？”

“只要一天没有见到她的尸体，我就宁愿相信她还活着！”

“那么你什么都不管了是么？你的生命中除了寻找柳红妆就什么都没有了是么？秦府你还要不要？小蝶你还要不要？如果一辈子找不到，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寻找什么都不要了？我比谁都知道失去一个人的痛苦，可是我都能活下来，元让，你就准备这样不清不楚的活着么？”

“除非找到红妆，否则我什么都不要！”

“……”】

回忆里的声音让李元让再次面对秦少谦时多了几分惭愧，当年柳红妆消失无踪，他甚至已经不顾秦少谦的生死只顾追寻柳红妆的下落。当秦少谦回到秦府后，内心千疮百孔的他还一度的关心过他，劝过他，可是他甚至没有问过他一句，少谦，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时秦少谦让他放弃寻找柳红妆实属好意，可是那时候的李元让，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事实也的确证明了他的执着不是一时的想不开，两年来他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找不到柳红妆他什么都不要。秦府他甚至没有再踏进去过，小蝶他除了基本的询问在没有任何夫妻之事。他的生活，除了柳红妆，再无其他。

秦少谦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不曾怪罪。他只是遗憾于自己生不如死的那段岁月，没有能得到李元让的陪伴和安慰。

可是事实告诉他，李元让的坚持是正确的。他到底还是在执着中找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年来我对你太多亏欠，还有，谢谢你！谢谢你把她带到我的身边！”

李元让有些哽咽的声音让秦少谦一时间有些心酸，两年的疏离，他和李元让之间已经变得如此生分么？时间果真是很可怕的东西，两年让他们一直亲如手足的兄弟已经多了一丝疏离，那么他和蔺美缡之间的生分，岂是一点点？

想到这里秦少谦的心更加局促难当，他几乎想要一瞬间快速的冲回秦府，好好的弥补两年来他和蔺美缡之间的间隙。可是他知道，他和蔺美缡的间隙绝不是一时一刻可以弥补的。

“元让，我们之间，何须多言？”

“少谦……”

李元让的双眼更加突兀的红了起来。秦少谦淡然一笑，无谓的对他挥了挥手。

“你的坚持是对的！而我，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失而复得！”

“你的意思是……美缡还活着？”

李元让大惊的看向秦少谦。他当然明白秦少谦话中的意思，这个世界除了蔺美缡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让他说出什么叫失而复得。99

秦少谦双眼淡然的眨动两下，随后在月“色”下仓惶的笑笑，继而点了点头。

“只是……我想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再次走到对方身边……”
　“太好了！真是天不亡你所爱！真的太好了少谦！”

“你又何尝不是呢？”

秦少谦唇角的笑意虽然有些僵持，但是依旧美好的让人可以短暂的忘记痛楚。秦少谦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因为他的心已经想要快速的飞奔回秦府，无论如何一定要站在蔺美缡的面前，与她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哪怕她还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他都要告诉她，两年来他的心死于她的离开，两年后他的心因她出现而再次复活，无关她的容颜！在他的心中，她一直是三生石上看到的样子！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美好女子。

而李元让，似乎更急于和柳红妆独处。

“我就不久留了！等她醒来，你好好的了解一下情况！刚刚我觉得很奇怪，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你说什么？”

“她甚至也忘记了你！”

“……”

李元让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秦少谦无言的眨动了两下睫“毛”，迈开双腿转身离去。夜“色”深重下，李元让低下头看向了柳红妆那张阔别两年的脸，瞬间泪流满面。

……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