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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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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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别离歌
作者:青洂


☆、引言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节,人家扫坟我更文。

初见他时,万狐山顶,云淡风轻,我和姐姐远远地望着云端,正是意气风发的他。
“那是谁?”
“冥华,神界的将军。”
我有些嫉妒,嫉妒为何她能够轻描淡写地说出他的名字,嫉妒她怎就能生活在同那个人如此相近的地方。
还想再问,但终究没有,因为从那时起,我便决心要成为能够同他比肩的人物,哪日见着了,能亲口告诉他我的名字。

再见时,他依旧是神界的将军,而我却成了他的敌人。
狐族为了摆脱千年一遇的妖神之战,与天神龙族定下婚约,换得一方平安。但为能再次见到他,我背离家族来到这片战场,并且,要站到最高的位置,才有资格平视他的风华。
名字。
即便是我早已知晓的答案,也想听他亲自来回答。
他冷冷地看着我,怎就不见了当初那张令我朝思暮念了千年的笑脸。
那天的阳光尤为灿烂,炙热的光线灼痛了我的双眼,疼得厉害,是与那两把冰冷的长剑刺穿胸膛时,一样的疼痛——敌人的长剑朝我挥来的时候,我竟先选择接下那刺向他的利刃。
真傻,我们如今,已是成了生死不共的仇敌。
陷入黑暗的世界前,我瞥见他傲然如斯的眼神中,竟然闪现出一丝的慌乱,他怎能想到,会被自己想要诛杀的狐妖所救。
可笑的是,偏偏是那分惊慌,成了我从他那里得到的最后的安慰。

苏醒时,他正抱着我,我的鼻翼沾满他的气息,心中好是安宁。
见我醒来,他并不言语,我也什么都不敢问,怕一切不过大梦一场。
他直带我来到一座隐蔽山谷,一个今后只存在他和我的地方。
自此,他不是神,我不是妖,那场牵动六界的妖神之战,在我们的记忆中,仿佛未曾留下半点痕迹。
他说:“我欠你一条命。”我点了点头,又猛地扭过脸去,我并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只是那一刹那,有些温暖,又有些心酸。

双尾狐一体双命,那时的我想,能将生命献给自己所爱的人,真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可是,他为什么再也没有笑容,那抹淡看一切的笑容似乎和我丢失的那条性命一同化为虚无,直到我鼓起勇气想要问他,他对我说:嫁给我。
三个字,就能让人万劫不复。
姐姐说过,我们是不可以去流泪的,因为妖的一滴泪,总是会比一坛珍藏万年的陈酿更令人难以自拔。其实我不太明白她的那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比喻,只晓得她在天上的那段孽缘也是折腾了数千年,每当回到万狐山,她只会静静地抱着我——我看出了她眼中的悲伤和无奈,却从未见过她留下一滴泪。
或许她说的对,妖一旦为谁留了泪,很多事就不能回头了。
可我仍然愿意欣喜地为那个男人穿上红色的喜袍,噙着满足的泪水,小心翼翼地像凡间每个出嫁的新娘,为丈夫秀一帕枕边鸳鸯。

终于成了他的妻,他冷暗的眸子里,渐渐也有了笑意。我宁可便是这般,静静地和他,相守到地老天荒。
但噩梦,终究还是来临。
他不再微笑,不再时时刻刻地疼惜我,只因我们有了孩子,我们的女儿。我常常憎恶这个突然降临的小生命,如果没有她,也许……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
他走的那一天,温柔地捧着我的脸,“为什么没有躲开。”轻声的问,又不像在问,只像一句寻常的话,更不听我的回答,带着孩子决然离去。
因为,我爱你。
他听不到。

终是负了我。
我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再次找到他时,他却以我们的孩儿相要挟,将我永远封印在妖界。
第二次因为他而落泪,也是最后一次。

或许,我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他的那些温柔、体贴、爱意……总归只是我奢侈的幻想。
回到妖界那天,姐姐从天上赶下来见我,问我悔不悔。我一直摇头,后悔,我似乎从没想过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我那时对他的感情。
好恨他。
也恨自己竟不知,他是否真心待过我。




☆、一生,他可喜欢我

传闻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气作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目、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狱,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虻,而盘古之魂依附大地,继化人形。
然而,天地伊始,神、仙、凡、冥、魔、妖化六界,万年轮回,竟又产生了另一个奇异空间,不似神仙入天,鬼灵入地,而是存在于空间裂痕之中,称之“邪灵界”。
此七境界,凡人求安,妖魔好斗,鬼灵则独据一方;神族天君浚夷将掌控天地之权交予仙界,严禁神族干涉,设下结界,唯至千年一遇的妖神之战时,方可开启神界通道。
自然,规矩是规矩,守不守也是人定的。
战前三日,仙帝宴请众神,天帝浚夷亲自领军出征,其麾下最为得力的战将便是战神帝曦与暗神冥华。

一万年前的妖神之战以妖族惨败收尾,狐妖九尾一族为避战乱之苦,同天神龙族立下婚约,退出战争得保平安,但也因此为同族鄙夷,赶离青丘,于凡界万狐山定居。
这日,一男子扶着黄衣女子往万狐山深处走去,男子身着红衣,不,确切的说,是被鲜血染红的衣襟。
远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这二人,它不知他们为何入这山中,活了几百年,真是从未见过人类。
男子走了几步,陡然停了下来,身后草丛中的簌簌声也跟着消去。男子微笑,没有回头,却沉声道:“阁下跟了白渊一路,可否现身一见。”
话音落下,先是没有动静,片刻,几人高的草丛忽又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冒出一只白色的小脑袋。
小白狐怯怯地望着他,嘴里不知咬着什么,吃力一拽,东西是拖了出来,自己也摔了个痛快。
白渊明白过来,难怪这小小的跟踪者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它拖出的是比自己身体大十几倍的野猪,口中叼着的,正是那野猪的尾巴。
“还真是厉害。”
白渊继续赶路,小白狐犹豫一番,松开拖了一路的野猪,跃到男子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是谁。”
听其开口,白渊眼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过,看了眼身旁已是昏迷的女子,笑道:“音音你瞧,竟有百年不成人形的狐妖,比你还要笨。”
“唔……”
白渊只是摇摇头,不顾小白狐继续前行。
“人……类……”
小白狐在身后喊着,白渊没有在意,说道:“原地等我。”
“唔……”狐狸忽然停下脚步,坐在原地看着那个男子往山上行去。它抬起前腿舔了舔,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不远处的野猪,咽了口口水,扭过头端端地坐着,不再去看。

天色暗了下来,小白狸趴在原地,肚子已饿的咕咕叫。
白渊回到原处时已入了夜,先前昏迷的女子也有了意识,瞅着脚前,嘟着嘴,“你看。”
白渊眉头微皱,转而笑了起来,“果真是笨。”随手将瘫在地上的小狐提了起来,扔到肩上。
被惊醒的白狐挣扎了下,一个没抓紧,险些从肩上掉落,它吓得急忙伸出小爪子,死死勾着白渊的衣裳。

“你叫什么。”
“七……初。”
“这么笨的狐狸竟也是双凛的女儿……也罢,那便选你好了。”
“……”

又过了千年,众神出征,仙界凌霄殿宴饮。
战神帝曦不好丝竹之声独自离席,流连三生石旁,正是梨花浅白时。
帝曦持长枪而立,独赏漫天梨花,突觉异状,仔细看来,却是一双尾白狐卧于树下轻鼾。
他觉着有趣,走近了些,不想白狐醒了过来,并未察觉他的靠近。它挠了挠耳朵,小爪子在地上刨了半晌,露出小坛清酒,帝曦一眼望去,便知是王母日前丢了的蟠桃酿,竟是被这未成形的小妖盗了去,连忙阻止,“喂,那个喝不得。”
他这一叫,惊得白狐打翻了清酒,湿了一身。
白狐恐慌的朝他吼了几声,声音细如蚊蝇,更像极了猫叫,帝曦忍俊不禁,却愣住了白狐。
梨花随风而散,树下的小狐想着,竟还有如此好看的眼睛。
“随我走吧。”
帝曦伸出手臂,白狐扭了扭脑袋,毫不犹豫地跃上他的肩头。

那一年,他便这般要了她,她也答应得干脆,仿佛梨花树下,她原本就是等着他的。

时光荏苒,六千年转瞬即逝,当年梨花树下的白狐,早已修成人形。
帝曦每日清晨铸剑,到了正午便去寻冥夜比武,往往到了傍晚才能见着他微醺而归。
神界的日子,每天都是如此,白狐便喜时时躲在帝曦身后,看他做这些千篇一律的事儿,却又总能寻着些不一般。
战神殿中总会有人送来清酒,她的喜好便是每次趁帝曦不在,将它们偷喝了去。日复一日,他似乎从来没有发现,送来的酒早都是少了一大半。
六千年的时光,过了便是短暂,想起来却也是漫长。

见不到帝曦的日子,白狐便会跑回龙神宫同白渊游戏。
神界之门千年一开,唯有龙族可不分时日地随意进出,白渊便是龙族长殿下。
数千年来,白狐同帝曦说的话并不超过十句,只是日日相望,时时相伴便令她知足。
白渊则不然,他带她上天,她喜将心事都同他讲,也爱他做茶时泡出的茉莉香,更愿缠着他讲神界外的事。
白渊爱她着白衣起舞,说连仙界的仙女也望尘莫及。

“今日又去了战神殿吧。”
“今儿的酒真好喝。”
“你喜欢那个味道?”
“恩,甜甜的,和以前有些不同。”
“……”
“白渊。”
“恩?”
“我想有个名字。”
白渊静了许久,宠溺地望着她,轻笑在身旁的石桌上划了几笔,白狐扒着脑袋左看右看,想了许久才认出是一个“离”字。
“以后你便叫初离。”
“嗯?书里不是说,离……是分别的意思吗?”
“分别了,才能重逢。”
初离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却久久不出声,白渊敲了敲她的脑袋,“在想什么呢。”
白狐傻兮兮地小,水灵灵的眼睛像要渗出水来,“我在想,是不是有婚约,我就要嫁给白渊。”
“是。”
“那白渊喜不喜欢我?”
清风拂过,满地梨花飞舞,一起一落,弄得二人染了一身的白。
那时初离说喜欢,白渊为她种下的满园梨树。
见初离眼中,有的并非是期待,反而是一种类似悲伤的东西,白渊正要作声,初离又道:“那他喜不喜欢我。”
这次的声音低了些,沉了些,白渊却听得清晰,只淡然一笑,“何不自己问他。”

初离跑到战神殿,已是傍晚,却未见着帝曦,怕是同冥华喝得开心忘了时辰。
战神殿没有侍从,她才能每次都如此出入自由。
她如平常从正殿“偷”了清酒,正欲离开,却瞟见帝曦寝殿半遮半掩的门——稍稍看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她想着,便抱着酒坛溜了进去。
白渊素爱简洁,房中除了床榻茶具便无其他,帝曦的寝殿中则是各式各样的兵器和书籍,初离常想,他何时能将对这些兵器的热情分一点给自己便好了。
她自嘲一笑,瞥见角落的一把长枪不知何故倒在地上,便将酒坛放到桌上,上前扶起。
就在此时,她听着殿外有些动静,怕是帝曦回来了。
她不愿他发现,便化了原型,正巧身旁有个小洞,钻了进去。
洞中混杂着各种酒香,虽是黑暗,初离那双绿色的的眸子却能将四周看得一清二楚——酒,全是酒,或者说,都是是她偷剩的酒坛。
六千年了,每日都进入他的寝殿,却不知有这么一处密室。
她透过洞口望出去,帝曦已进了殿中,看着桌上的那坛酒,脸上带着犹豫的神情,但还是将它提了起来,向初离的方向走来。
不知动了什么机关,小洞的一旁又开了一个半人高的门,初离怕被发现,又往里躲了躲。好在帝曦只在入口停了停,将酒坛推了进来。
望着一地七零八乱的坛子,初离垂了眸子,呆呆地立在那儿,即便听着帝曦走远,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默默地靠近方才那坛酒,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怎的一绊,扑到了酒坛上,弄湿一身。
身上如何觉着有些冷,初离打了个寒颤,趴了下来。
浸着冷冷的清酒,可此时,她只想睡一会儿,六千年了,她也有些累了。
原来他并不知道,她每日都来过。他并不在意,是谁偷了他的酒。

之后的日子,初离依旧若无其事地来回于战神殿与龙神宫之间,每当帝曦回到寝殿,桌上的酒坛总会少了些许,但他也许从未发觉。
转眼又临近妖神之战,三日后便是神界通道开启的日子,也是她与白渊的婚礼。
她最后一次跑到战神殿,这次她来的早些,或许盼着,能遇着他。
而她遇见了,还有来送酒的白渊。

她躲在门外,偷瞄着大殿——白渊为什么会来,是生气了吗?
白渊将酒放在桌上,淡淡道:“这是最后一坛了。”
帝曦没有看他,“我只不明白,为何每日都往我这里送酒。”
“她喜欢。”
“……她是绝佳的祭品,从我第一眼看到她,便知道。”
“我不容你动她。”
白渊说的坚决,拂袖而去,初离忙化作原形逃开。
回龙神宫的路上,她想了很多,虽然还有很多不解,但她只认定了一件事:他是真的不喜欢她。

那天,她没有去偷酒,只趴在院子里发呆,看着飘落的梨花,看了一夜,直到天明了,她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对自己说:忘了吧。
帝曦一直守在白渊送的酒前,入了夜方起身进寝殿。第二天,听清扫宫殿的女官说起龙族与狐族的联姻,他顿足听了会儿,只是笑,什么也没说,却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慢慢离去。
七初离,她的名字啊。

大婚前夕,诸神来贺,所赠之礼皆是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其中最为特别的是一块墨绿色玉佩。
玉佩本身并不出奇,只是其身嵌着的玉珠,白渊说那是却是玉中极品“结心玉”,传闻被它选中的有缘人,可以相生相伴永不分离。
“我送你这玉,你要你一生一世待兄长好的。”
幼浔冷冷地看着初离,语气中似是诸多不满。
初离并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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