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的意思。心里的痛苦只增不减。
一路泪奔,裙摆飞扬,长发飞舞。
她的孩子没了!是她把孩子弄没的!这个阴影,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她心里抹去!
跑着跑着,在一座宫殿的转角处,突然撞上了一堵肉墙摔在了地上。
御圣君弯腰下去把诗荷扶起,当看清楚这张梨花带雨的脸时,他的神色顿了顿,过后,才脱口而出一个名字:“诗荷?”
哪个宫的?韩妃你也敢撞!
闻声,诗荷重重一怔,居然有人能认出她来,是谁?她打开满是泪水的双眸,由于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楚扶起她的人是谁。
扶她起来后,御圣君就把她松开,退后了一步,与她保持着距离。即便诗荷没有穿着这身衣服,即便诗荷穿上了唐琳的军装,他还是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诗荷来。
唐琳会哭,但和诗荷,是截然不同的。
站好后,诗荷掏出手绢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待眼睛没那么干涩后,她才抬眸向御圣君看过去,没想到,入目的,却是一张极好看的脸庞。
这应该是她至今为至看到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御圣君穿着侍卫服,侍卫服本来就设计得好看,经典黑色,再加上完美修身,他穿上后,均匀健硕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便是男人,也为自己没有这样的身材而汗颜。
“这人是大内侍卫吗?”诗荷打量着御圣君,心里问着自己。如果不是大内侍卫,不可能穿着大内侍卫的衣服。
没想到,这宫中,竟藏着如此绝色的美男子。看年纪,应该与傅玉书差不了多少。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问:“你认识我?”
御圣君说:“没有一个大内侍卫,不认识你。”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后,诗荷苦笑了一记,自嘲道:“是啊,没有一个人不认识我。我被关在地下宫那么久了,怎么可能大内侍卫不认识我呢。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何不觉得我是唐琳?”
御圣君的表情很淡,“你与唐琳,有着天壤之别,瞒不过大内侍卫的眼睛。”
诗荷打量了他一眼,“在后宫,我没见过你。当然,在地下宫也没见过你。”不过他的声音很熟悉,似乎当初向她揭穿傅玉书的真面目的那个人,就是眼前人。
御圣君似乎能看穿她的心事,坦白出来,“没错,当初在地下宫向你说明傅玉书之事的人,是我。那会那个戴了面具的人,是我。”
“还真是你!”诗荷并不感到震惊,因为她猜对了。
御圣君说:“看你这身打扮,定是与唐琳换了身份。再往前走就是后宫出口了,我不知道你因何而来到这里,但,你不能脱离大内侍卫身边,应立即返回瑞宁宫。”
诗荷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保护唐琳的?”
御圣君眉眼间掠过一丝不快,“你问得太多了。”
这时,一霜从后面的路口出现,看到这边的诗荷,马上跑了过来,“娘娘。”看到御圣君时,怔了怔。
御圣君不动声色的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出他的身份。
一霜有所会意,爽快的向御圣君打招呼,“嘿,你怎么来后宫了?主子给你发新任务了?”
御圣君不冷不热道:“办好你的差事吧,少管我。”
“那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回见。”说完,一霜拉过诗荷往回路走。
走了好几步后,诗荷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她撞到的那个人已不在。此刻,她心里有着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很重要的。
她问一霜:“一霜,刚刚那个人,他是谁呢?”
一霜知道御圣君的身份,而御圣君又不想让诗荷知道,她只好随便编了,“他呀,是大内侍卫啊。”
诗荷问:“我看出他是大内侍卫了,他叫什么?”
“叫什么……”一霜被少许的为难到,她没想到诗荷会这样问,一时也想不到该给御圣君起什么名字才好。她摸了摸后脑勺,支支吾吾的说:“他叫……叫……阿君。”
诗荷复读了一遍,“……阿君?那他,应该经常见到皇上吧?”
一霜自豪的说:“那是当然的,阿君是主子的贴身侍卫,自然要常年追随在主子身边咯。这个人与我们没什么交割,我们就不要好奇了。”
“他那么俊,应该早成家了吧?”不知不觉间,诗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吐出这句话来。
“呃,”一霜怔住,显然也为诗荷会问这种问题而感到错愕。
说出口后诗荷才意思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得想挖地缝钻下去。她是觉得那个人长得极好看,可怎么就打听起那个人的事了,这不像她。
“一霜,你别误会。”诗荷换了话题,避免再尴尬下去。“既然他是皇上的贴身侍卫,那他应该知道皇上很多的事。皇上他……平时真的不来后宫吗?”
一霜朗朗一笑,“你没听宫里人说过吗?皇上他不近女色的,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他来后宫这种脂粉堆干嘛呢是吧?”
诗荷不禁替皇家的子嗣着想,“如今,御鑫统一中原了,如果皇上没有子嗣,将来这江山,该由谁来掌管。”
一霜干笑道:“这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了,我们操那个心干嘛。”
诗荷发自内心的说:“皇上竟然不近女色,这倒是件让我觉得罕见的事。一霜,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皇上不近女色,应该有原因的吧?”
一霜没想到,诗荷原来这么好奇御圣君,随便瞎掰了一通,“我告诉你真相,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不然,你我都活不了!”
诗荷的心跳了跳,害怕的对一霜说:“既然这样,那我不打听了。”
声荷人认穿。一霜还是忍不住小声透露了出来,“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打住就怪难受的。诗荷,我告诉你,我家主子他虽不近女色,但不代表他不近……男色。”
理解这句话后,诗荷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口,“难道,皇上他有……”断袖之癖?
“嘘~~”一霜向她打了个嘘声手势,然后防备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这才以提醒的口气提醒诗荷几句,“千万别嚷嚷出去,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我们就惨了。”
诗荷苦笑道:“这么说,我这个承欢皇后当不成,该庆幸才对?”
一霜认真的问她:“如果皇上不是那种人,你还会庆幸吗?”
诗荷重新走了起来,看着周围的景色,嘴角挂着惨淡的笑,“我一向就不喜欢奢华的地方,即便没有遇上傅玉书,我也没有皇后的梦。”
一霜呵呵一笑,“你和唐姑娘果然不一样。”
诗荷皱了皱眉,一霜这话有些让她捉摸不透,“唐琳怎么了?”
一霜说:“唐姑娘有远大的抱负,她虽是女儿身,但志气不比男儿差。唐姑娘的脾气不好,但在我们看来,她是最完美的。她文武双全,待人温和。虽然经常打骂我们,但她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活得很真,敢爱敢恨,做人也非常的有原则。”
诗荷惭愧道:“我永远也追不上她的脚步。虽然我们有同一张脸,但,我们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如果不曾见过她,我也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祥宁宫大殿,
“没事吧,德妃?”见德妃一直在作呕,皇贵妃一直拍她的肩膀,这会,其他的妃子都站在了德妃身后,担心她的情况。
唐琳早已经溜回了皇太后身后站着,看到德妃吐出半碗的酸水,她总算看出了点名堂了。
当然,皇太后也看出端倪了,一直坐着看德妃吐,偶尔询问那些宫女,“姜汤到底弄来了没有?”
一名宫女回:“快了,太后。”
过了一会,姜汤来了。一个妃子端过姜汤,调羹勺起一勺吹了吹,然后送到德妃面前,好生说话:“来,先把姜汤喝下!”
这会,德妃的脸色很苍白,由于呕吐的缘故,这会看起来有气无力的,随时会倒下一样。她疲惫的张开了口,把姜汤喝下,没想到还没有咽下一口,突然嘴巴又对着碗“呕”
皇太后担忧不已,大喝一说:“来人啊,把德妃送回惠德宫,顺便去瑞宁宫把吴御医请到惠德宫给德妃看病,马上去办。”
德妃闻声色变,马上就对皇太后说:“太后,千万别、别叫吴御医。”
皇太后不解道:“这吴御医正好在瑞宁宫,哀家看你吐得甚是厉害,去太医院找御医会耽误你的病情,何不去叫吴御医来快点。”
“不要麻烦吴御医了,太后。”见皇太后拧起眉眼里产生狐疑,德妃马上收住了她的慌色,满是愧疚的说:“这吴御医,是皇上指定给唐妃治病的,臣妾不敢造次。”说到这,转向她的丫鬟,吩咐道:“含玉,你去太医院,把郑御医请来。”
“是,娘娘。“含玉施了一礼就退出去了。
御圣君一边拿着地图,一边走在后宫的路上。后宫,他除了上次夜里来过瑞宁宫,其他的地方,他都没有去过。迟早有一天要在后宫露面的,他要先了解后宫的地形。
绕过一个小转角后,御圣君开始背对着墙壁倒退走,他好看清楚前面的环境。可他不知道,倒退走了好几步后,突然后背靠到了一个软软的怀,似乎是女人的身体。
紧接着,一个严厉的声音,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
皇上第一个要宠幸的妃子,是韩妃!
韩妃?御圣君的眸光倏然一紧,对身后的人物,倒是有了几分好奇之意。他上前两步,离开那个柔软的怀,然后转过了身。
放眼过去,一张成熟漂亮的脸蛋,当即映入眼中。
这就是韩妃吗?柳眉,凤眼,朱唇,以及精致的鼻子,五官生长的完美无瑕,再无可挑剔。再加上那份淡定幽雅的气息,仿佛不是这尘世中的女子。
也难怪,也只有这样淡然恬静的女子,才镇得住邵麒那种坏脾气的男人。
见到御圣君的刹那,韩令迎惊了惊,纵使是做任何事向来波澜不惊的她,也不免见到这样的美男子而感到不可思议。
但这会,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许的苍白,还伴着咳嗽。
“咳,”韩令迎的视线从御圣君身上收回来,拿着手绢的手轻轻捂住了口,不让自己的咳嗽声太过大。
旁边的侍女过来扶住她,“娘娘,您的风寒还没有退呢,别在外面吹风了,我们回宫。”
韩令迎从身侧经过后,御圣君也往前面去了。
最后,是韩令迎停下脚步,往身后看过去,只见到御圣君远去的背影。她咳了一声,满是虚弱的问侍女,“灵巧,那人,你以前见过吗?”
灵巧说:“娘娘,方才看不出来,现在奴婢倒是看出来了,那是侍卫。”
韩令迎感到惊讶,“这后宫,不是从来没有侍卫进来过吗?”
“娘娘你有所不知,”灵巧扶过韩令迎,边走边说。“那日唐妃入后宫,奴婢也去看了,大内侍卫的打扮,就和刚刚那个人是一样的。”
韩令迎点点头,“嗯,应该是皇上派给唐妃的贴身侍卫吧。”
灵巧纳闷道:“但瑞宁宫离咱们凤阳宫,可远了,唐妃的侍卫,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韩令迎说:“这是其他宫的事,我们不要插手,更不可打听,免得惹祸上身。”
“是,奴婢谨记于心。”说着,灵巧重新扶过韩令迎回宫,但有些事情,她就忍不住要抱怨一下,“娘娘,奴婢就不懂了,如今咱们御鑫已经统一中原了,可皇上为何还不来后宫宠幸众娘娘呢?奴婢实在不解,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不……”
“住口!”韩令迎不悦的打住婢女的话,她望望周围,确定没人后这才松了口气,“你这番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了,你还有命活到明天吗?”
灵巧低下头,认错,“奴婢不敢了,娘娘别生气。”
韩令迎不再多说什么,“回宫吧。”
走了一会,灵巧本性又出现,再次“出言不逊”,“娘娘,奴婢觉得,这后宫,没有谁比您更深受皇太后喜欢了。奴婢猜,皇上一旦来后宫,第一个要临幸的妃子,就是娘娘您。”
“不可以!”韩令迎突然说。
灵巧被她生硬的表情吓到,本来脸色已经够苍白了,这会配上生硬的表情,更吓人,“娘娘,您怎么了?奴婢说错话了吗?”
韩令迎意识到自己说话过重,马上收住自己的锋利,“没事。”
——
正午过后不久,祥宁宫里的人离开得差不多了。
皇贵妃是最后一个离去。
目送皇贵妃和她宫里的太监和丫鬟走远后,唐琳一溜烟儿的功夫,从大门跑回了大殿,在皇太后面前,她的火爆个性没有保留半分,“走了走了,全都走了!”
皇太后轻轻的把手上的茶杯放下,朝唐琳无奈一笑,并摇了摇头,“你呀,哀家真是拿你没办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唐琳嘻嘻一笑,道:“您儿子干的可比我干的惊人多了。”
皇太后向旁边那些太监和宫女挥了一下手,那些人会意,陆续退了出去。
剩下她们两人后,皇太后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开门见山道:“小唐,你老实告诉哀家,这德妃她,果真是有了……身孕?”
唐琳说:“根据她的行为举止,嗯,有怀孕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呢,”皇太后觉得太过荒唐了,“这后宫,一个男人都没有,所有的太监,都是经过再三检验才放入后宫的,德妃哪来的机会?”
唐琳说:“太后,您先别生气,更别冲动得去惩治德妃,一旦打草惊蛇,什么事情也查不出来的。关于德妃怀孕的事,就交给小唐来处理吧。我听说德妃那不久前有个宫女身染重病被德妃遣出了皇宫,我想去查一查是否跟两名妃子之死有关。”
皇太后叮嘱道:“那你小心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直接来找哀家,哀家一定帮你办到。前提是,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若是有个闪失,哀家就没办法跟皇上交代了。”
能得到皇太后这样的关心,唐琳深感欣慰,“太后,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
唐琳回到瑞宁宫,堂而皇之走入大门。
那守门的几个太监看到唐琳,都不约而同的摸摸后脑勺,咦,他们的唐妃娘娘,不是早已经进去了吗?什么时候出去过?
一个太监上去拦住了唐琳,“你……”
唐琳没好气的扔过去几句话,“看什么看,本宫穿成这样你们就认不出来了?好好给本宫把大门看着,出事可,就把你们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