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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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尘- 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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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廖培等人听了,也觉有理。

且说龙飘飘产后,在安印其、习以玉夫妇的护送下,怀抱心儿南下,寻找石剑。

她由于经常风餐露宿,一路劳顿,形容甚是憔悴。

这一天,她来到一处丛林里的茶亭里,下马歇息。

三人买了几个馒头和几碗茶水。

茶亭里男男女女,有十余人之多,他们边喝边聊。

一个道:“钟兄,咱们今天难得在此相逢,又是一起到铁爪庄去的,晚上可得与你多喝两碗啊。”

姓钟的笑道:“曾贤弟,你有心了,熊老儿请了那么多好汉到铁爪庄去,还不是要替饮马寨、金枪会雪耻?他们此次于陕西兵败于石魔,又因行剌魏妖行动之中伤亡甚大,熊老儿更恨石魔魏妖了。这仇恨是越结越大,没完没了。”

龙飘飘闻言,连忙强摄心神,凝神听话。

姓钟的道:“听说姓石的已晋升太子少保,领从一品衔,出任天下兵马总筹银官一职,现已南下江浙,咱们北上又有何用?”

龙飘飘闻言,心头忽感一阵悲哀。

安印其怒气冲冲,欲待起身,教训这帮鸟人一下。

习以玉感觉丈夫神色不对劲,连忙按住他。

姓曾的叹了口气,道:“唉,江湖中人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围剿姓石的十年了,有哪一次成功过?人家十余岁时,天下武林中人都没能杀他,何况他现在长大了,还是龙庭大将军呢!我看呀,这回也是白费功夫。”

姓朱的道:“有道理。那咱们不如不去了?听说参与围杀姓石的江湖中人,没几个最后有好下场的,象周振宇、缪有龄、尚青、钟曲、司徒文、武木等都死得莫名其妙。何况石剑身边有万余人马护卫。”

又一个汉子道:“言之有理,到华山看风景去吧。”

姓钟的道:“哎呀!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赶路吧。”

说罢,他带头起身收拾行李,一群人随即启程。

龙飘飘、安印其、习以玉随即跃身上马,缓缓策马奔向江浙。

霜打叶落,朔风乍起。

戚美珍、石飞红、范式、程勇度等人北上看望钟万强等人伤势后,又因石剑平叛,且于行剌魏秋婷之事中伤亡不少武林中人,皆惶恐不安:石剑不仅没能与武林中人释怨,且仇恨越来越深了。

众人回到雁荡山脚,皆是飞身下马。

“娘,快点呀,孩儿想死小罗马了。”戚娟又蹦又跳地奔跑上山,发现娘亲反在身后,不由又停下来招手。

“孩子,娘也想小罗马,你以为小罗马真是你一个人带大的?新秀大赛时,咱们在擂台下不吭声而已。其实是你金师兄的功劳最大。”戚美珍纵跃而来,搂着爱女,扯了她的耳朵一下。

“咦?罗少侠?罗夫人?你们咋在此?你们不是筹银晌去了吗?”范式忽见山上站着罗中宝、赵敏娜,大为惊奇。

“石将军牢记诸位大恩,特派小侄回雁荡山看望尔等。”罗中宝急躬身向群雄行礼,又道明来意。

“红娃子……”便在此时,廖培、列权在公孙文的引领上,走上山来。

“老匹夫,你还有脸来?”范式一见廖培,便怒火中烧。

程勇度等人脸色陡变。

罗中宝紧握银枪,护在石飞红左边,赖得出沉闷地喝着药酒,来伙添拿着开叉铁杆仰天远望。

“廖长老,飞红这厢有礼了。”石飞红镇定自若,向廖培躬身作辑,行晚辈见长者之礼。

“红娃子,对不起……”廖培有些哽咽,回礼一辑。

“这回是领着锦衣卫来的吧?扬哥的画像卖了多少银子呀?”来伙添冷嘲热讽地道。

“添侄子,你也太小看老夫了。不错,老夫之前是与红娃子有些矛盾,不过那是咱们内部之事,至于锦衣卫放风关于老夫被抓进京,纯属子乌虚无。老夫与锦衣卫一战,唉……是差点被活捉了,没想到寇振海那奸人撞开慕容胜,故意让出道来,让老夫四人逃生了。”廖培有些感慨,有些不安,有些不解。

“什么?寇振海放过你们?”赖得出等人异口同声齐问。

石飞红眼帘蒙上一层迷雾,眼眶一红,珠泪欲滴。

“不错,赖贤侄,老夫已见过石将军。他在浙中筹银,闲暇之时亲上飘缈峰,和廖长老在峰顶谈心。廖长老此次能来雁荡山,是石将军提议的,现在王长老、罗长老在苏州保护石将军的银晌。”列权生怕赖得出等与廖培发生冲突,连忙解释。

“什么?姓石的行动这么快就到苏州?可有人为他洗衣做饭?”戚娟欢呼雀跃,又担心石剑饮食。

“石将军已官升为从一品,皇上加封他太子少保,天下兵马总筹银官。”罗中宝连忙解释。

“你为何现今才告诉我?”戚娟闻言,怒瞪罗中宝。

“石将军有令,此番筹银,不能大张旗鼓,免得江湖中人前来掏乱。”罗中宝连忙解释,又有些不好意思。

“戚娟也会对罗中宝发怒?哈哈……真好!”钟旭见状,心里乐开了花。

暮色渐渐暗淡,山间升起了焚烧枯叶的炊烟。

“风闻巡抚魏广凌、总兵崔凝秀为石将军作媒,唉,不知咋回事,石将军身边又出现一位陈圆圆姑娘,准备于十天后携银赴辽东抗金。”罗风华此时随金六福回来,见面就嚷嚷,还有点语无伦次,唉声叹气。

“什么??”来伙添惊诧高叫。

“陈圆圆?昆山艺妓?”赖得出瞠目结舌。

“他敢?他忘了他在师姐逝后不再娶的誓言了吗?”寒风吹来,戚娟打了一个冷颤,随即大声怒吼。

“男人婆,别这样。石将军是有血有肉之人,他终生不再娶,那岂不是绝后了吗?”公孙文急忙起身劝说戚娟。

“那也不能娶艺妓!他这是侮辱我师姐,罗大姐,姓石的现在哪里?”戚娟横眉怒目,坚决不让,又问罗风华。

“小淫魔就是小淫魔,见一个爱一个。”钟旭声援戚娟。

“石将军已接圆圆姑娘父母来苏,并买下拙政园相赠。唉……咱们应该贺喜才对呀!”罗风华万般无奈,只好实话实说。

“师姐尸骨未寒,姓石的便妥新欢,先是与龙飘飘假戏真做,现又娶艺妓为妻。他当苗刀门是什么呀?啊?苗刀门弟子连妓女也不如吗?”戚娟怒发冲冠,大声质问罗风华。

“唉……”群雄陡感心头一阵沉重。

罗中宝如傻了一般,呆若木鸡。

赵敏娜以为自己耳背,还在竖耳待听。

石飞红独坐一边,似有泪滴。

“哼!姑奶奶宰了他。”戚娟欲悍卫师姐纯洁的爱情,随即抽刀,转身下山。

“还不快追?”范式急朝钟旭大喝一声。

钟旭如大梦初醒,急飞身下山。

“唉……咱们也去看看吧。”石飞红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急率东南武林中人,紧跟着戚娟赶赴苏州。

秋未风冷,落叶纷飞。

京城萧瑟,阳光黯淡。

正阳门外,长香府邸。

浩大庭院,参天树下,已堆满了落叶,树枝光秃秃的。

魏秋婷舞剑健身,收剑而立,眼望落叶,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怎么锦衣卫江南分处仍没有报来石剑前往辽东的消息?”

岂料她话音刚落,何仙姑与菊苹气喘吁吁地飞奔而入。

“怎么回事?”魏秋婷一瞧她俩神色不佳,便大吃一惊,敏锐感觉到无论是朝廷或是江湖,定有大事发生。

“唉!江山社会稷堪忧啊!袁崇焕昔日负气离开辽东,并无归隐山林,而是在浙商的相助下,趁船南下,找红毛鬼子购置了十门红衣大炮,尔后赴陕西赠予殷大人。殷大人则炮轰潼关,庞美玲怆惶逃蹿,情急之下,遗落些公文。没想到啊……她……”何仙姑喘着粗气,报上相关情况。

“她怎么样?遗落公文没带走?她还有秘密事?”魏秋婷急于知道情况,焦急地问。

她从未放弃过关注庞美玲的情况,只是平日不吭声而已,因为庞美玲连接着石剑,而石剑是她所爱的人。

“唉……她……竟然是金国的公主,她帐下的那两员虎将竟然是鳌拜与龙潭虎,还有她赞助李自成、张献忠等叛军银晌的单据……”何仙姑唉声叹气,似有后话,难言之隐。

“砰……当……”魏秋婷闻言,忽感头一晕,眼花缭乱,坐倒在地,宝剑横甩一边。

“公主……快回房歇会……”菊苹大吃一惊,急急扶起她。

却发现她手足冰凉,满脸泪水。

何仙姑与菊苹二人只好抬她回房,将她放在床上。

魏秋婷双目紧闭,任由泪流。

“唉……”何仙姑又叹息一声,为魏秋婷拉过被子盖好。

她拉着菊苹,走出房外,又顺手带上房门,急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我话未说完,难道有人告诉她关于石剑与陈圆圆的事。她知道我下一句便讲这句话?”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百七十九章泣血上书

旭日初升,露珠晶莹。

晨风夹寒,残叶飘飞。

长香府邸前庭。

“没有人告诉她啊!大伙都瞒着此事。”菊苹不知所措,摇了摇头,甚是迷茫。

“那她怎么会忽然晕倒?”何仙姑一时也是反应不过来,兀是不解,颇为懊恼。

“哇……”房内传来魏秋婷喷血的声音。

“快……来人哪,传御医……”何仙姑闻声而惊,急急推门而入,却见魏秋婷头歪床沿,秀发凌乱掩脸,床下一大摊血。

“公主……”何仙姑、菊苹二人大惊失色,急抢步上前,扶好魏秋婷,为她抹血,捏她“人中”穴。

魏秋婷确实不知石剑在江南那边与陈圆圆的那些事情,因为她此时在佯病,终日不敢出门。

她虽然地位甚尊,也怕犯欺君之罪,更怕一旦事情败露,又被魏忠贤逼着与潘有为成亲。

她的消息来源,只能靠侍卫与心腹亲信来传递。

但是,就算陈大海、何仙姑、菊苹知道了石剑与陈圆圆的事情,也不敢告诉她,怕剌激她。

魏秋婷之所以忽然头晕,是因为她听到庞美玲的身份揭晓。

她在听到此言之时,脑际间蓦然掠过几行字:“满朝文武接报,狠参石剑,称之勾结金人,明里平叛,暗地通奸,里通外国,皇上震怒,已下圣旨,调派京师三大高手南下,辑捕石剑归案。”

她聪明绝顶,脑子反应极快,本来就终日牵挂着石剑,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联想到石剑的安危。

竟有金国奸人潜藏中土,不仅自己起义闹事,且一直支持各路叛军,明显就是策动明廷内乱。

此罪之大,不仅是人头落地,抄家灭族,且是遗臭万年。

事态如此严重,而石剑与庞美玲曾是恋人,举世皆知。

而今出现这种事,石剑岂有不受牵连?

纵然时过境迁,但是,朝廷锦衣卫的密探遍布各地,眼线众多,渗入各路兵马,石剑解汉中之围时放过庞美玲一马的事情,岂有不传入信王及朝中大员耳中?

这行字仿佛已经是尘埃落定、石剑血肉横溅于京师三大高手刀剑之下。

魏秋婷一下子就猜到了恶果,这不仅是毁灭的美好的爱情梦想,甚至是有可能永远也见不到石剑了。

她岂有不头晕?不害怕?不伤感?不忧心忡忡?

“仙姑,快去备马,我要入宫面圣。”魏秋婷幽幽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去见皇帝。

“公主,你都伤成这样,何必为那小淫魔着想?”何仙姑只是以为魏秋婷知道了石剑与陈圆圆的事,当即怒骂石剑。

“仙姑,你不懂,快去!”魏秋婷语气急促,强撑起身,一把推开何仙姑。

“唉……”何仙姑岂敢有违?

她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公主,抹抹脸!”菊苹拿来湿毛巾,递与魏秋婷。

“走,入宫去!”魏秋婷接过毛巾抹抹脸,便将毛巾一扔,娇躯摇摇晃晃,一手搭在菊苹肩膀上,强撑着娇躯不倒,走出府门,钻进马车,直奔皇宫。

天空阴暗,朔风掠过,尘土飞扬,残叶飞舞。

早朝已过,满朝文武已经离宫,各回官邸,处理日常事务。

当魏秋婷心忧如焚地闯入金銮殿上,却傻眼了,怔怔地望向龙案后的朱由校。

金銮殿里,除了周边环立的侍卫,便只剩朱由校一人孤坐在龙椅上,连魏忠贤都不见了。

朱由校仿佛苍老了许多,有气无力,无精打采。

他十六岁登基,在位七年,时年二十三岁,向来高枕无忧,举重若轻,每日早朝之后,只是看看辽东战报,或是关内平叛情况内参,遇上重大军机要情,才在战况奏折上朱批几行字。

其余诸事,均交各大臣处理。

他一直身体差,基本上不过问琐琐碎碎的小事。

他自西宛落水之后,时常咯血,很少上早朝。

此时此刻,他看起来宛如一个糟老头,头发白了很多,神情孤寂,满脸落寞。

更为少见的是,他脸有泪痕。

为何一向无忧无虑的朱由校忽然间会变成这样?

诚如魏秋婷所料,早朝之时,满朝文武狠参了石剑一顿。

魏广微、崔呈秀、田尔耕等人还领来锦衣卫潜入军中的密探上朝,称是亲眼所见:在汉中解围之战中,石剑诛杀叛军悍将五十多员,但盾下留人、放庞美玲一条生路。

连刚阿正直、素来关爱石剑的两位兵马大员殷有招、风武也都来信,狠参石剑。

有爱才有恨。

这两位执掌兵马大权的大员,忧国忧民,极其愤怒,字里行间酥血,言称务必处死石剑,以绝后患。

龙案之下,只有一人没有吭声,便是信王。

朱由校面对满朝文武的愤怒,也曾招手让信王过来,问:“皇弟如何看待此事?”

信王下跪,答曰:“一切但凭皇上作主。”

他说此话,等于没说。

他是睿智之人,心知朝中正、邪、中间三派都已狠参了石剑一顿,已无须自己再言语什么。

朱由校失望之极,却又无语,真成孤家寡人一个。

他本来有一个多月没上早朝,多时卧病在床,今天精神好些,在张皇后的催促下,才上早朝的。

他没想到一上早朝,满朝文武如沸腾的粥,顶着锅盖。

骂声一片。

石剑曾经与庞美玲轰轰烈烈的恋情,加上锦衣卫奉上铁证,满朝文武的愤怒。

朱由校迫于压力,只好对首辅大臣魏广微道一声:“魏爱卿,速速拟旨,调集京师三大高手南下辑捕石剑归案。”

他道罢,便匆匆离开龙椅而去。

他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

他忽然间竟不敢回寝宫,因为无颜面对张皇后。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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