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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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飙-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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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禅大师双目闪动,低宣了声佛号道:“想必是那位绿林前辈闻得天下绿林竟争之事,故而重出江湖了。”

胡柏龄冷笑一声道:“如是那绿林前辈重出江湖之意,旨在天下绿林盟主,胡某也不敢惊扰大师了。”

天禅大师微一沉吟,道:“胡盟主可记得那人姓名吗?”

胡柏龄道:“姓名虽然不知,但却知道他绰号被人称作阴手一魔。”

天禅大师低声吟道:“阴手一魔……”突然微微一笑,接道:“二十年前绿林道上确有这么一个人物,老衲虽然忆得其名,但确未曾见过其人。”

胡柏龄看天禅大师言词神态之间,似是对自己甚为轻贱,心中大感不满,暗道:我千里奔波,兼程赶来,特地通风报信于你,你却这般轻视于我,正想起身拂袖而去,心念忽然一转,我此行志在造福苍生挽救武林一场浩劫,岂可固一时意气背悖大义,忍下去胸中之气,笑道:“在下从阴手一魔门下弟子口中听得有几个隐居甚久的老魔头,一起重出江湖,准备和贵派及各正大门户一争雄长,此举牵扯颇广,只怕要造成武林中一场悲惨的屠杀,贵派素有领袖正大武林门户之誉,故而特来相告,敬望大师早作准备,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天禅大师微一沉吟,道:“那般人中除了阴手一魔之外,不知还有何人?”

胡柏龄道:“据在下听得,其中首脑主谋之人,名叫酆秋。”

天禅大师脸色一变,道:“酆秋?”

胡柏龄道:“不错。”

天禅大师面色庄严地说道:“酆秋已四十年未在江湖上露面了,难道他还活在世上吗?”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在下十年之前,还和此人见过一面,以他精深的内功,再活上三十年,大概还不会……”

他本想说不会病死,忽然想到酆秋乃是他尊长之辈,当下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下去。

天禅大师慈眉微睁,凤目闪光,霍然站起身子,缓步踱到窗口,抬头望着天空说道:

“这么说将起来,胡盟主定然和酆秋有着什么渊源了。”

胡柏龄道:“若以辈分而论,那酆秋乃在下师叔。”

天禅大师微现惊愕之色,突然回过头来,说道:“酆秋向各大门派寻仇之事,想必已事先和胡盟主说过了。”

胡柏龄霍地站起身来,说道:“酆秋虽是在下师叔,但他很少和在下见面,彼此之间情意淡漠,老禅师如若认为在下言中有诈,更叫人百口难辩,我千里赶来,冒昧相访,用心不过是把听得传闻相告,至于老禅师肯否听信,悉由尊便,在下就此告别。”抱拳一礼,转身向楼下走去。

天禅大师合掌说道:“楼下已备素斋,食用过再走如何?”

胡柏龄道:“不敢再多打扰禅师清修了。”说罢,扬长下楼而去。

余亦乐紧随在胡柏龄身后,离开了茂林环绕的静院,沿着那白石甬道,告别了庄严古朴的少林寺。

余亦乐似是已觉出胡柏龄心中气恼,默然相随,一语不发。

两人一口气奔行出十余里路,胡柏龄突然停了下来,长长叹息一声,回头对余亦乐道:

“少林寺方丈的威名,遍传江湖,今日一见,风采果是不凡。”

余亦乐听他竟然还满口称赞那少林方丈,心中甚感奇怪,暗道:“咱们日夜兼程,急如奔马一般的赶到了嵩山来给他们传达警讯,不但未能受到款待,反被他们怀疑,你倒还满口颂赞于他……”越想越是气恼,忍耐不住,说道:“那老和尚枉被武林同道称誉,似他那等心胸狭窄之人,掌理少林门户,实是有损少林威名,哼!见面不如传言多了。”

胡柏龄纵声长笑道:“此事也难怪他多疑,咱们身份不同,如何能够责怪别人多心,咱们的心意,只是想让他知道此事,能够早作准备,心愿就算达到。天禅大师能接掌少林门户,自是绝顶聪明之人,对此事决不会听若未闻,置诸不理,只要他能暗中遣人查访,定可找出眉目,探得真相……”

余亦乐轻轻叹息一声,道:“盟主胸襟开阔,肝胆照人,大义大仁,世间难有第二人想,余亦乐得能追随,实乃生平大幸。”

胡柏龄忽作戚色,微笑说道:“自古以来,大仁大义之人,大都是凭添后人几许惋惜怅惘,有几人真能得偿心愿,造福苍生?”

他缓缓仰起头来,望着无际苍穹,黯然指道:“咱们眼下所处的形势,就是个荆棘丛生,险恶异常的局势,一个处理失当,不但众叛亲离,而且还将陷入两面夹攻之中,此情此景,怎不叫人感慨、惆怅万端……”

余亦乐智谋过人,何尝不知眼下情景,微妙险恶,正大门户中人,不愿和他们联手结盟,手下群豪,又都是绿林大盗,这些人平日为非作歹惯了,杀人放火,视人命如草芥,无法无天,如今胡柏龄订四大戒律,要把这般野性难改,凶悍绝伦的人,硬行约束起来,实是异常危险之事,平日之中,都震惊于胡柏龄的武功,不敢擅动,一旦遇上事故,不但难以用其御敌,只恐他们还要借机捣乱,闹成自相残杀之局。当下暗中叹息一声,口中却微笑说道:

“盟主胆识过人,属下无不敬仰,虽在险恶的局势之中,亦必可安然度过。”

胡柏龄道:“咱们加快一点脚步,赶到一个市镇之上,也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了。”

原来两人急急向天禅大师告别,尚未进食用之物。

且说崂山三雄守在那大殿之上,直待那白衣艳妇运息完毕,清醒过来,鲍超才把胡柏龄临去之言,转告于她,立时起程西下,沿途之上,快马兼程,直奔北岳。

那白衣艳妇忽然间变的十分娴静起来,言词行动之间,一派大家风范,崂山三雄心中对她原存有一些轻视之意,逐渐的也改变过来,变的对她十分敬重。

出于意外的,阴手一魔的属下,并未在途中拦劫,行程十分顺利。

这日中午时分,已到浑源县境,相距北岳不过半日行程,鬼诸葛洪泽长长吁一口气,笑道:“现在已近北岳,纵然发生什厶事故,咱们也不怕了。”

一语甫落,忽见一侧山脚,转出两个身背长剑的中年道人,缓步迎面而来。

鲍超回头对洪泽说道:“老二,你看那两个佩剑道人,精神饱满,气宇不凡,极似内家高手。”

鬼诸葛洪泽目光转动,打量两人一眼,说道:“好像武当派中之人,不知他们到此作甚?”

谈话之间,双方距离已渐相近,崂山三雄六只眼睛齐齐在那两个道人身上打量,但那两个道人,却是若无所觉,依然缓步向前行来。

鲍超一马当先,直冲过去,他心中对两个道人跑近北岳一事,十分怀疑,便有心找些麻烦,好借故动手,把两个道人捉回迷踪谷去审问。

两个道人一见鲍超放马直冲过去,微微一笑,同时向旁侧闪开一步,把中间让出来一道两三尺宽的空间。

鲍超存心找事,故意一带马缰,想向左边一个道人撞去,哪知坐下健马突然长嘶一声,猛然疾跃而起,鲍超骤不及防,几乎被摔下马来,匆匆之间,双脚微一加力,从马背上直跃而起,凭空一个翻身,落着实地。

但见那健马连声长嘶一阵,疾向前面奔去。

这时,鬼诸葛洪泽已然赶到,那白衣艳妇柳腰微挺,从马鞍上腾飞而起,衣袂飘飞声中,捷如海燕掠波,一掠丈余,落在那疾奔的马鞍之上,一收缰绳,带转马头,回冲过去,快要到达几个身前时,玉腕一挫,停了下来。

洪泽和王大康,都已跃下马背,二人并肩横站,拦住了那两个道人的去路。

两个道人目光转动,微一打量那白衣艳妇,右面站的一人,突然横跨两步,和左面道人站在一起。

鲍超冷笑一声,道:“出家人不守清规,身上佩着兵刃,出手伤我坐马,可是存心抢劫吗?”

左面一个年龄较大的道人,漠然答道:“那要怪你的马儿瞎了眼睛,横冲真撞,视人命如儿戏,难道出家人的性命,就不是命吗?”

这几句话,答的是词锋犀利,而且义正词严,鲍超一时之间,真还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人家,不禁呆在当地。

原来他最近追随胡柏龄身侧,不知不觉中,受了他的感染甚多,只觉对方理直气壮,无言可驳,空有一腔怒火,发作不出。

鬼诸葛洪泽冷冷的瞧了两个道人一眼,接道:“两位道长可是武当派中高人吗?”

两个道人听他突然之间,扳转话题,不禁一皱眉头,沉吟不语。

洪泽冷笑了两声,又道:“武当派乃武林中极负盛名的正大门户,说出来也不致有辱两位的身份吧!”

两个道人被他犀利词锋,逼得无法推托,只好冷冷答道:“是又怎么样呢?”

洪泽道:“武当山距此遥遥千里,行程不近吧?”

两个道人一时之间,想不出他问话之意,相互望了一眼道:“你这般问来问去是何用心?”

洪泽突然一整脸色,冷笑道:“两位千里奔波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那年龄较长的道人,大声说道:“干什么你还能管得了吗?”

洪泽回头望了鲍超一眼,冷然接道:“两位既不愿说出来,那就由在下代说了吧!”

那年龄较长的道人,道:“什么……”

洪泽接道:“两位可是奉了师长之命,想来一探北岳形势?可惜那‘迷踪谷’路径难找,戒备森严,至有劳两位徒劳而返。”

右面那年轻道人吃他一激,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只怕未必见得吧……”

左面那年长道人突然接口说道:“师弟,你胡说什么?”

鬼诸葛洪泽哈哈一笑,道:“晚啦!”回头对鲍超说道:“大哥,他们恐怕已经测得‘迷踪谷’的形势图了,咱们得搜他们一搜。”

鲍超道:“好啊!”突然欺身向那两个道人身前冲去。

那年长道人对年轻失言道人瞪了一眼,翻腕抽出背上长剑,随手一挥,化出一道彩虹,森森剑气,阻住了鲍超向前移动的身子,冷笑一声道:“哼!想动手吗?”

洪泽翻腕由背上抽出雁翎刀,纵身而上。那年轻道人也迅快的拔出背上长剑,横移两步,和那年长道人成了并肩拒敌之势。

王大康大喝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光芒灿烂的金圈,和一柄粗逾手臂的铁棒,说道:

“老二让开,让我来试试武当派的剑法。”

此人莽莽撞撞,素不拘礼,说打就打,举手一棒,当头劈下。

那年长道人看他击来一棒十分凶恶,起手一剑斜向王大康右腕脉门上面点去。

这一剑来的十分辛辣,王大康被迫得疾收铁棒,向后退了三步。

那年长道人出手一剑迫退王大康后,突然欺身攻上,长剑左扫右击,瞬息间连续攻出八剑。

这八剑一气呵成,连续攻出,迅如电光石火,招招都是指点王大康要害大穴,凶猛绝伦,迫得王大康连劈带架,勉强才将八剑让开。

鬼诸葛洪泽看得微微一皱眉头,暗暗赞道:武当派的剑术,果是不凡,看来老三一人,是难以抵挡得住了。

正待出手助战,忽听王大康舌绽春雷般的大叫一声展开反击,金圈、铁棒交相攻出,一抡急攻,又把道人迫退了五步。

要知崂山三雄,乃江湖甚负盛誉之人,岂是易与之辈,那道人动手之初,施出武当派“八仙剑法”中几招精萃之学抢得先机,连绵攻出,才把王大康迫得连连后退,但他八剑用完之后,还未来得及变招抢攻,王大康已展开迅厉的反击之势。

此人天生膂力过人,他的兵刃,又极沉重,铁棒下击之势,有如铁锤击岩一般,那年长道人手中虽有长剑,但不敢硬接他的铁棒、金圈,全凭闪避身法,让开他迅猛的攻势。

两人各出绝学,互攻一轮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相对而立,凝神互注。

刚才交手几招,彼此心中知道遇上了劲敌,谁也不敢再有轻敌之念,再次动手,势必各出全力而拼,是以都在运气调息。

那年轻道人手横宝剑,站在一侧,目注场中,一付跃跃欲试之状。

鬼诸葛洪泽倒提雁翎刀,虎视眈眈,只要那年轻道人一出手,立时将出手接迎。

鲍超和那白衣艳妇,却是神态悠闲,一侧观战。

双方对峙一阵之后,两人重又打在一起。

这次,两人都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各展生平所学,打的激烈无伦。

王大康膂力过人,铁棒金圈招招如巨斧开山一般,一面抢攻,一面大声呼喝,棒风圈光,再加上他那声如春雷般的大喝,声势十分吓人。

那道人却是满脸肃穆之色,长剑挥舞出一片银虹,飞旋在王大康铁棒金圈之下。

这是一场惨烈绝伦的生死拼搏,转瞬之间,已拼了三十回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论劲力王大康胜那道人甚多,但那道人剑招却较王大康精奇,扯直拉平,半斤八两,看将上去,两人一时之间仍然分不出胜负。

鬼诸葛洪泽低声对鲍超说道:“那道人剑术造诣甚是精深,处处取巧,老三却是不惜消耗真力,和人硬拼,看去老三声势甚猛,似占上风,但如这样耗战下去,仍是老三吃亏,我去替他下来如何。”

鲍超道:“两个籍籍无名的小道士咱们都打他不过,崂山三雄名威何在?你叫下老三,咱们两人一齐出手。”

洪泽微一点头,高声叫道:“老三快些退下……”他一连叫了两声,王大康充耳不闻。

原来他正凝集全神应战,打的兴高采烈,根本就听不到洪泽呼叫之言。

另一侧观战的道人,看鲍超和洪泽私语一阵,又高呼王大康退下,只怕有什么诡谋暗算师兄,一横宝剑,大声喝道:“暗算伤人,胜之不武,哼!绿林中人,究竟脱不了盗匪行径。”

鬼诸葛洪泽大怒道:“这小道士咋咋呼呼,讨厌的很,我先去把他收拾了再说。”一顺手中雁翎刀,冲了上去。

那年长道人突然一紧长剑,唰唰喇一连攻出三招,迫退王大康,大声喝道:“师弟不可单独和人动手,快过来咱们联剑对敌。”

那年轻道人应了一声,纵身直向那年长道人身侧欺去,长剑横出,一招“乳燕斜飞”,闪闪寒锋,疾攻王大康的侧背。

王大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迫得横向一侧退出三尺。

就在这一瞬之间,鬼诸葛洪泽已疾如迅雷扑到,雁翎刀幻出一片寒影直罩而下。

那年长道人手中长剑由下向上一翻,施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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