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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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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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卷见我委实被打击过了头,假惺惺地安慰我道:“虽说是穿不到,不过也不妨你留着作个念想。”他假模假样地从我手中取过衣物:“喏,这针脚还是不错的,明日你给我绣个香囊?”

我握起一把针丢向少年那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绣你个奶奶的腿的!”

……

我曾咨询过东华,秦卷这要是一辈子记不起前尘过往该如何?东华眉眼不动地翻过一页经卷,道:“唔,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

在我凄凉得不能自已时,他方又慢慢道:“以秦卷的处事性子来看,他做什么都会留个后手,断不会走入绝境来。”

我这才略略将心安定了些,待到了现下仔细观察秦卷,说他没想起来,可在东华走后他一改往日里与我耍刁钻滑的面目,虽嘴上不饶人但照顾我还是很尽心尽力的,以至于某次我惴惴不安地问了他性情大变的缘由。

他挑挑眉,继续替我炖安胎药,并没回答我,搞得我更惴惴不安地问他:“那个……你难不成是把我当成了娘?”都说羽族有雏鸟情节,料想当初在扶桑木里我应是秦卷涅槃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他将我误认为母亲也是情有可原的。

“……”往灶里添柴火的秦卷手一抖,腾起一道黑烟来,熏得他脸黑如焦炭,咬牙道:“你有胆再说一遍?”

我摸摸鼻子,默默退到了一角等着开饭。

若说他想起来,也不尽然。观他行为举止,待我亲近虽亲近,却是点到为止,并不多么亲昵。让他睡隔壁屋,他也就老老实实地抱着枕头铺子在那边安了家。

少年时的秦卷已有了招蜂引蝶的趋势,光他的那张脸,每日就不知引了多少地仙精灵在院门口蠢蠢欲动地张望。我曾留心多看了几眼,唔,有男有女,种类还挺繁多的。送走了个秦浅清,没料到千千万万个秦浅清又站起来了!真真愁煞人也!

而秦卷呢,除却入扶桑木修行与照料我的饮食,每日里毫无顾忌地歪在庭院的青石台上,要么执着柄小刀削削雕雕,要么就是……呼呼大睡……将外界那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视之为无物。

他视之为无物,我做不到啊,尤其是在一次有个比翼鸟的小姑娘羞答答地敲开院门,又羞答答地表示了自荐为婢的意愿。在我再三婉拒后,那姑娘心一横,居然道:“夫人有了身子也是不便伺候殿下的,小女不求名分,但能暖被也是甘愿的。”

我当场被震得魂飞魄散,扶着篱笆久久不能言语。

正巧秦卷端着碗走过来,那姑娘看到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眼睛瞬间一亮,娇娇怯怯地唤了声:“殿下。”在羽族里,凤凰乃天生的帝王,少年时的秦卷得她一声殿下,唤得也不为失礼。

秦卷搅了搅勺子,蹙眉看她道:“你是谁?”

“……”受了一些些打击的姑娘,挺挺腰又道:“小女、小女是比翼族长的女儿,殿下难道忘记了么?小女曾与殿下在山坳口处相遇,殿下还夸小女歌声婉转动听。”

被晾到一边的我有些挂不住脸了,好你个秦卷,枉我千防万防,仍防不住你一枝红杏出墙来!

在我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斩掉这枝烂桃花时,秦卷将药碗递了过来道:“凉了,快喝。”

我鼓着眼看他不接碗,他不明所以地挑挑眉,俄而露出副了然神色,对那姑娘笑笑:“她这人一贯爱撒娇。”说着盛了勺汤药送到我唇边温声道:“来。”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我抖了抖,眼角余光瞥到那快受不住的比翼鸟姑娘,违心地微笑着受纳了。

打发走了小比翼鸟,转身冷眼瞥了瞥他:“歌声婉转?还动听?”

秦卷端着碗道:“声音确实不错,就是脸面么……”他轻轻地扫了我一眼,笑道:“长得不行。”

我怒指他道:“死色胚!”

……

眼见着自己的肚子吹了气似的鼓了起来,我的行动也很是不便了起来,索性便窝在屋中不再往外晃荡。这几日的脾气也愈发得不好了起来,秦卷对鸡蛋里挑骨头的我也不作恼,服侍起来反倒更加尽心了起来,任劳任怨还任我骂。大体上一切都朝着稳妥乐观的方向发展,若真说有什么烦忧的,就是快到临盆时这段日子里的睡眠已成为了件极痛苦的事。

因为我发梦,而且,净是噩梦。噩梦便也罢了,在梦中无穷无尽地追逐惊醒后,我的双腿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抽筋。抽得厉害时,经常大呼小叫将秦卷从隔壁惊得一骨碌爬起来,踹开我的门。

他虽是个少年老成之人,但也没见过女子怀胎,头一夜被痉挛抽搐的我吓得面无人色,那张脸瞧着比我还苍白几分。只管按着我抽搐的腿,一遍遍地安慰,嘴里还胡乱地安慰着我。

这般折腾几夜后,捧着碟子吃金桔的我睁大眼,看着秦卷闷声不响地在我床边摆了张榻。我擦擦嘴严肃道:“男女有别。”

本就单薄的少年被我折磨得更加清瘦了些,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我又道:“成何体统!”

这回他不再沉默了,分外嫌弃地瞟了我一眼,嘟囔道:“圆得和个蛋似的,还担心招人觊觎?”

于是当即我以绝食表达了对他言语伤害的抗议。

秦卷被我闹得没办法,认栽道:“云时,我错了。”

转过身子,默默拭泪不理他,他又道:“云时,我真错了。”

将身子转到另一边,还是不理他,他抽抽眼角,低声下气道:“你气着饿着都是和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何必呢?”

心头火一起,我脱口而出道:“这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我扭曲了会神色,道:“你什么都没听见。”

“……”秦卷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入夜时,我仰面挺着肚子躺在床上寂寞了会,对底下歪在榻上看书的秦卷道:“好无聊。”

秦卷唔了声,心不在焉道:“要不起来下回棋?”

“懒得动。”我闷闷道:“要不,你给我唱个曲?”

“……”秦卷装死了会道:“真要唱……么?”

我干脆道:“真的。”

“……”秦卷纠结犹豫了下,挣扎道:“要不,你给我唱一个?”

“……”这回轮到我无言了,道:“算了……对了,”我侧过头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么?”

秦卷理所当然道:“我的啊。”

……

作者有话要说:咳,看到最后疑惑的同学请相信秦卷现在还是没想起来,之所以他这么肯定下章会揭露。顺便请个假,今天出门中暑了,其实晚上的时候已经很不舒服了,但想想还是按时更新,然后和大家打个招呼,明天休息一下。后天恢复更新╭(╯3╰)╮爱你们

正文65祖宗,结局么

“你!你!”我一连呛了几个“你”字来;指着秦卷气得结巴:“你记起来了?!又骗我!”

秦卷侧过身;鸦色的长发流泻在他肩上;凤眸里微眯:“我骗你?我骗你什么?”少年的薄唇抿出个吟吟浅笑;带着几分诱哄:“你也晓得;我是涅槃重生;以前的事忘得干净。你不妨与我说说;你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嗯?”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不记得?你不记得,那为何说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看他眼中精光闪过;始知自己被他套了话;顿时悔青肠子:“你个卑鄙小人!”

他慵懒地枕着胳膊;空出的另一只手探出来拨开一小角帘子,轻轻地抚过我滚圆的肚子:“我虽没有半分关于过去的记忆,但你腹中孩儿的气泽我却感知的出与我同出一脉。”他朝我翻了个白眼:“这孩子总不会是我兄弟。”

我不服地强辩道:“没准是呢!”

接过又被他在脸上“狠狠”拧了一把,他狭细的眼角泛着冷笑:“要不是看你有孕,我真想……”

拍开他作祟的手,我道:“你想怎样!难不成还想……”还想对我们母子动粗不成?

可那些话被少年干净清爽的气息堵回了唇里,烛火下他蓄满笑意的黑眸里闪烁着动人的光泽,:“我想这样……”蜻蜓点水的一吻后他俯身又在我唇上点了下:“很久了。”

耳根悄悄地烧了起来,秦卷撑在上方欣赏了会我羞窘不堪的模样,慢慢靠回了塌上:“我起先难免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你确实如东华所言,你是我的结发妻子。不错,”他不知从哪转出把扇子在掌心敲了敲:“你的模样,比那个比翼鸟族乃至我见多的大多姑娘都要好上许多,我很满意。”

“……”我一声不吭地将瓷枕头朝那张志得意满的俏脸上狠狠砸过:“你想多了!老子早改嫁了!”

毕竟是少年心性的秦卷被我这一砸,萎靡了好几日,饭是依旧老老实实地做,但再也不与我斗嘴取乐,伺候我用完膳就躲到院子里的青石上。日日对着闷葫芦一样的秦卷,我委实不大习惯了,闷了两日后我主动挑起了话:“我今日要吃素东坡。”

正在盛汤的秦卷瞟了瞟已摆满桌子的菜品,道:“这顿将就着,晚上我做来给你。”

“不要!”我重重搁了筷子,扬头挑眉看他:“我儿子说现在就要吃!”

秦卷隐忍地看着我一眼,我毫不示弱地回视过去。僵持了会,秦卷淡淡道:“既然是儿子要,那便做好了。”转过身时眼角带起抹浅浅笑意,我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莫名其妙吵起来的我们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可到了晚间,秦卷安顿我歇下后,蹲在我身前,撩去我挂在肩前的发丝:“云时,我要离开一阵子。”

因酒足饭饱而晕乎乎的我没反应过来,与他对视了会,心腾得蹿了蹿:“你要去哪!”

他笑笑,将我的双手包在掌心里:“再去历个劫而已。”

我掐指算了算,道:“你这个……劫数历得未免太勤了些。”我不太了解凤族,只知自己是条龙时,长到十万岁不过历了两次天劫,一次是脱胎化为人身时,一次是修得神位之时,这两次隔了近五万年之久。

他轻柔地在我腹上抚过一圈,平静地看着我道:“我此番提前历劫打算趁机恢复之前的记忆。”

我立时道:“危险么?”

“略有一点……”他微微蹙眉,看着我登时紧张的容色,少年的唇角不怀好意地勾起:“但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捏了捏我的脸:“这番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给孩子拟个名字。”

“嗯……”其实我的心中充满着不安,但又说不出这种不安在何处,只得告诉自己道这是快临盆时的焦虑罢了。

第二日我醒来时,秦卷已不见了踪影。他是个不喜欢离别的人,我也一样。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失神了好久,直到有道细小而清脆的声音响起在门口:“夫人……”

我抬起头,是个着了雪白衣裳的小小童子,捧着个载满饭菜的漆盘,眼亮亮地看着我,想来是秦卷找来照顾我的。食之无味地动了几筷子,无意瞥到小童子一瞬不移盯着我的晶晶亮的眼睛,这副神态似乎在哪见到过……

就见他扑闪扑闪大眼睛,期期艾艾地问道:“夫人,能让我摸一摸小殿下么?”

“……”脑中倏地滑过道身影,我道:“你是那只我第一次来时替我带路的雪鸾鸟?”

小童子点点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期盼地看着我,我受不了这样纯净又热烈的眼神,道:“你……来摸吧。”这种儿子比我要精贵许多的感觉,似乎有……点微妙。

小童子欣喜地附上手去道:“小殿下将来一定像夫人一样容色倾城又冰雪聪明。”

我道:“唔,男孩子还是不要长太漂亮……”像他老子一样生了张蛊惑人心的脸庞,将来不是给自家媳妇儿添堵么?

小童子讶然地望着我:“这是个小公主啊,夫人。”而后腼腆道:“等我长大后,能请夫人把小殿下许给我么?”

筷子从手里滑落到地上,我的手和身子一样抖得厉害,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我好像要生了……

我终于明白,那份不安从何而来了……

在此之前,我与秦卷曾推算过产期,他道观我的胎像,约莫还要数个月才得临产,所以他才放心地去历劫。可他没算到,这个孩子从一开始的生长就不循常理,寻常神族怀个孩子总归没个几年显不了怀,哪似他?

秦钟山上寥无人迹,秦卷不在身边,而此时求助东华显然也来不及了。痛得几乎失去意识的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不甚清晰的字:“快去逐郡请个大夫来。”

小雪鸾迅速从惊愕中醒来,伶俐地将我扶到床上,飕地化成只白鸾鸟消失了。大夫与秦钟山的土地一同到了,原来恰好出来晒太阳的土地和秦钟山的鸟雀灵兽一同感知到了山上汹涌澎湃的,便赶紧携了自家的土地婆过来搭把手。

来的大夫是个散仙,一来就一直擦满额头的汗,手颤得比我还厉害:“小、小仙活这么久,从来没替位分这么高的尊神接过生……”

这会功夫我疼得好些了,攒了些力气吼道:“生孩子都一样,管他屁个神位高低啊!”

这一声嗓子吼得一室俱静,散仙讪讪道:“夫人这般有力气,小仙就放心了。那……请夫人继续痛一、一会。”

“……”

而后发生的事情我已不太分明,就像历了一场精疲力尽、伤筋动骨的天火雷劫,在不知多少日夜后的晨时,第一缕清辉落入眼中,我仿佛脱胎换骨又重生了一场。以前阿爹管教我不要调皮时总会搬出阿娘生我时的种种艰难坎坷,那时的我是不以为然的。而现在当我亲身经历了,才知当初阿爹说得已经很含蓄了。

从无边痛楚挣脱后紧接着落入沉睡的我,用那一瞬间的清醒想:秦卷到底是没赶得及……

后来土地与我描述孩子出生时的盛景,道是秦钟山烟霞祥云砌如重山,四海八荒之内万木新生、百鸟齐鸣,人人皆道便是天帝登基时也没见过这样天地同贺的光景。无论他说得多么唾沫星子飞溅,也无法激起我多少喜悦之情,因着……一,我确实生了个蛋;二,秦卷仍旧没有归来……

而眼下,这个剔透如玉的凤凰蛋好生生地置于早就备好的云锦软被之中,小雪鸾踮脚趴在床沿,喜不自胜道:“小公主果真美貌的很。”

低头看了眼圆滚滚的凤凰蛋,虽然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但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蛋该如何的美貌……好吧,与别的蛋相比,它确实要精致许多,莹润的玉壳里隐隐泛着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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