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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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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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赎甚罪愆的了!”

为了企图解救南宫敬,只得忍气输口地赧然说道:“我承认索壑主的第三道关口,业已对我和瑶妹构成了莫大碍难?”

索明不肯放松地,再钉一句问道:“所谓‘莫大碍难’,是不是‘无法通过’”?

顾朗轩暗恨对方口舌太尖利,但迫于情势,只好点头答道:“瑶妹所受内伤,不宜劳动,上官奇则委实力穷智绌!”

顾朗轩亦颇擅于词令,他只承认自己力穷智绌,却把萧瑶轻轻撇过一旁!

索明何等厉害,目光凝注萧瑶,含笑问道:“萧姑娘,若是你未受内伤,情况如何?”

萧瑶秀眉一挑,朗声答道:“我也不一定有什么办法,但若有了意外,我可不像上官兄那样心肠仁慈,而会把你们‘千鬼壑’中所有的人物杀个干干净净,来替南宫敬抵命!”

她说话之时,满脸杀气,目光犀利如刀,使那“千鬼壑”的壑主索明,也不禁心神微慑!

萧瑶说完,索明“哈哈”一笑,亲自走到“炮烙铁车”之前,伸手在左旁轮轴之上,拔下一根长约寸许的小小铁钉。

然后,缓步走回,把这根铁钉双手奉上。

萧瑶接过铁钉一看,是寻常之物,便对索明叫道:“索壑主,这就是你以三位内家高手巧扮‘黑白无常’、对我聚众群欧的赎罪之物么?”

索明正色说道:“萧姑娘千万莫要小看了这根铁钉,此钉一拔,‘炮烙铁车’的妙用全停,上官大侠可以放心上去,随意所欲地解救南宫敬了!”

对于这几句话儿,无论是顾朗轩或萧瑶都有点不太相信。

因为索明先前的举措那等恶毒阴险,如今又怎会突然转变得这等仁义?

索明笑道:“上官大侠是不相信我的话儿?还是不敢上去冒冒险呢?”

顾朗轩剔眉说道:“笑话,怎会不敢冒险?为了我南宫贤弟,上官奇便粉身碎骨,又复何辞?”

萧瑶也扬眉说道:“上官兄,你去冒冒险吧,你死了,还有我,就算我也死了,还有比我更聪明、更高强的琪妹和我义母,她们也会主持正义,扫荡群邪,不会听任莽莽武林变成一片禽兽世界!”

索明虽然听得萧瑶骂人,却毫不动心地付诸一笑。

萧瑶一面说话,一面已把那柄“通天犀角”匕首递过。

顾朗轩接了匕首,真气提处,一式“长箭穿云”,便纵起三丈来高,到了那炮烙铁管顶上。南宫敬虽见顾朗轩,却不知是哑穴被制?抑或有其他缘故,并未开口说话。

他四肢之间,果被药线绑祝

顾朗轩未知索明所说是否真话,故而手持匕道,向药线比了一比,不敢立即割下。

索明仰头笑道:“上官大侠,不必再犹疑了,我若让你上了什么当儿,萧姑娘怎肯饶我?我纵不怕你们两位,也不能不怕一跺脚能使武林乱颤的昆仑董夫人呢!”

顾朗轩闻言,心中暗忖,事已如此,真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一拼……心中想到“拼”字,手中的“通天犀角”匕首便即向下割去。犀角匕首,无坚不摧,区区药线,自然应手立断!

顾朗轩下手极有分寸,才割断一根药线,便即住手,不肯过于莽撞从事。

等他看清药线断后,果无任何动静,方继续下手,割断所有缠身药线,挟着南宫敬,飘落“炮烙铁车”之下。

索明见状,抚掌笑道:“恭喜!恭喜!彼剿盗肆缴肮病保矍昂诠夂錾粒?

这线黑光,是萧瑶把根小小铁钉发出,重又插进索明适才所拨之处!

跟着,她玉掌微扬,又向那炮烙铁管凌空弹了一指。萧瑶认为索明适才所说种种厉害,完全是胡吹,故意先行恫吓,然后讨好卖情。

故而才有这种举动,准备揭破对方谋略,臊臊索明的面皮,把这“千鬼壑主”

好好奚落一顿!

谁知指风才一弹中炮烙铁管,果然爆炸立起!

“轰”然巨震之下,不单整座铁车完全炸毁,连几名车旁的鬼卒,也或死或伤,遭了劫数!

索明双眉微挑,向萧瑶看了一眼。

这位“红衣昆仑”一向极为洒脱大方,但如今却被索明看了个面红耳赤,娇羞不胜!

顾朗轩知她惭窘,赶紧设法解围,向索明抱拳叫道:“索壑主,多谢留情,上官奇等告辞,我们江湖有缘,再图后会!”索明似乎想对萧瑶讽刺几句,但嘴皮才张便停,终于忍住,侧顾黑衣判官道:“吩咐列队送客!”

刹那之间,这“望乡台”前便集结了一支鬼的队伍。在这队伍之前,并准备了三乘小轿。

顾朗轩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深恐夜长梦多,赶紧招呼南宫敬与萧瑶一齐上轿。

小轿仍由两名夜叉鬼合抬一乘,才一起轿,鬼乐便奏。索明与红黑二判率同各种鬼卒,果然极为客气地列队相送。一直送到秘关出口,索明等才止步回转,仅由夜叉鬼把小轿抬到壑上。

到了壑上,鬼卒退去,顾朗轩叹道:“瑶妹,你对我们‘千鬼壑’之行有何感想?”

萧瑶答道:“上官兄,前面太难,后面太易!”

顾朗轩点头说道:“这八个字儿,与我心中的感想完全相同,但……”萧瑶接道:“上官兄,我来代你说吧,是不是‘但其中疑点仍多,太难合乎情理之中,太易则出于意料之外’?”顾朗轩笑道:“瑶妹真是聪明,竟说出我心中之语!”

萧瑶道:“上官兄研究过么?索明为何不乘我身受内伤之际,倚仗地利人和,把我们一网打尽,反而故示仁义,连你南宫贤弟也一齐放走!”

顾朗轩神色凝重说道:“此举决非偶然,但一时之间,却也猜不透对方的用意何在?”

萧瑶指着默默举步的南宫敬,改以“蚁语传声”说道:“顾兄,你这位南宫贤弟怎么默默无语?”

顾朗轩见她当面叫自己上官兄,用“传音密语”则叫“顾兄”,不禁暗赞萧瑶心细,也以“蚁语传声”答道:“南宫贤弟是心急高傲之人,可能为了被擒羞赧?……”话方至此,萧瑶传音接道:“我看他有点异状,顾兄还是替他详细检查一番,比较妥当!”

顾朗轩瞿然一惊,传音问道:“瑶妹是怀疑‘千鬼壑’中群凶,对于南宫贤弟下了什么慢性毒药?”

萧瑶点了点头,以“密语传音”‘对顾朗轩耳旁说道:“顾兄,适才在’望乡台‘上,那’千鬼壑‘的壑主索明业已承认,他们也是与’五毒香妃‘木小萍狼狈为奸的同路人物!”

顾朗轩悄然说道:“就算他不承认,我们也看得出来!”

萧瑶传音又道:“根据北天山‘紫竹林’之事看来,木小萍是记恨其夫‘震天神君’之仇,才设法暗算南宫老人,由此可见,南宫敬既落在他们手中,似乎绝不会对他仁慈宽厚!”

顾朗轩深以为然地颔首说道:“瑶妹这么分析太以有理,好在我精通医道,且仔细为南宫贤弟诊察诊察!”

萧瑶见南宫敬已在偏头观看他们,遂提高语音,含笑叫道:“上官兄,我和‘黑白无常’对掌之时,脏腑曾被震荡,略受内伤,如今既已脱险,似乎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调息一下,你也可以为……”顾朗轩接口笑道:“我也正打算为南宫贤弟全身内外诊察一番,就在前面那座荒凉寺院之中休息一宵,再作道理。”

主意既定,三人便走入峰边崖下一座规模不大的凉爽寺院之内。

顾朗轩进寺以后,目光一扫,指着西厢,向萧瑶笑道:“瑶妹,你在西厢调息行功,疗治内伤,我在大殿之内为南宫贤弟诊察身体。”

萧瑶知道顾朗轩是要仔细地为南宫敬全身内外加以诊察,自己在旁定有不便,遂螓首微颔,嫣然一笑,走入西厢。

顾朗轩则与那位在“千鬼壑”重聚,至今尚未说过半句话儿的南宫敬,一同走入大殿。

既是荒凉废寺,这大殿之中自然是到处蛛网,灰尘厚积。

顾朗轩扫净了神台前面的一片地方,与南宫敬双双坐下,并把话音放得特别温和地向南宫敬含笑问道:“南宫贤弟,你怎么总是默默无语?莫非为了在‘迷魂坳’失手被擒之事有所惭赧?其实,对方太以狡诈恶毒,在他们卑鄙无耻的算计之下,偶有失闪乃属情理之常,王阳明先生说得好:”险夷原不滞胸中,何异浮云过太空……“顾朗轩把一首阳明绝句尚未念完,南宫敬便已开口说话。

他目光凝住顾朗轩,双眉一挑,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

顾朗轩吓了一跳,以为他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业已有所知悉。

但转念一想,萧瑶相当细心,方才称自己“顾兄”之际,都是施展第三人无法共闻的“蚁语传声”,绝不会泄露机密,遂佯作惊奇地反向南宫敬问道:“南宫贤弟,你怎么了?我是上官奇呀!”

南宫敬哦了一声,又复问道:“刚才曾受内伤,去往西厢调息的红衣女郎是谁?”

顾朗轩才一闻言,电疾扬指,连点了南宫敬的三处大穴。

南宫敬身不能动,口却能言,向顾朗轩诧然问道:“上官兄,你……你这是作什么?”

顾朗轩目闪神光,冷笑一声喝道:“快说实话,你是哪个凶邪,竟敢扮作我南宫贤弟的模样来愚弄我们,这其中蕴有什么奸谋?”

原来,顾朗轩发觉南宫敬开口所说的两句话儿,第一句尚言之成理,第二句却完全不能成立!

他询问自己是谁之语,尚可猜作是对自己真实身份略有所疑。

但询问萧瑶是谁之语,却根本不应该出于南宫敬之口。顾朗轩反应既快,动作更速,南宫敬语音才毕,便被他点了穴道!

如今,经顾朗轩这一逼问,南宫敬脸上居然毫无惊容,讶声答道:“我是谁?

我是南宫敬呀!”

顾朗轩疑念既动,怎肯相信,冷笑说道:“你是南宫敬?你大概只是截了一副按照南宫敬的容貌精工巧制的人皮面具而已!”

南宫敬急道:“上官兄,你……你胡说,容貌纵可用人皮面具装扮,难道身材,语音……”说犹未了,顾朗轩便嘴角微披,接口说道:“身材酷似,语音相若之人世上未必没有?你休再狡赖,让我来揭破你的伪装面目,哪怕你不把恶计凶谋全盘招供!”

说完,伸手拉住南宫敬胸前衣襟,用力一扯!

“嗤啦”一声,衣裳立被扯破。

顾朗轩扯破南宫敬衣裳之意,是认为对方颈项之上,必然套有人皮面具。

谁知目光一注之下,不禁使这位“紫竹书生”为之失惊怔住!

怔住之故,是发现南宫敬的颈项之上,直到到胸前,均无戴用人皮面具、人头套的痕迹!

失惊之故,是看见南宫敬颈间有粒黄豆大小的朱砂红痣!

这“朱砂红痣”顾朗轩昔日见过。

他不是在南宫敬身上见过,而是在北天山“紫竹林”收殓南官敬之父“紫竹先生”南宫老人之时,在南宫老人的尸身上见过,位置、大小,以及那颗痣儿的紫红色泽,都仿佛丝毫不错?

有此发现,顾朗轩怎得不惊?

就在他惊讶得目瞪口呆之际,南宫敬已以一种讽刺的语音说道:“上官兄,你如今看清楚了没有?我脸上可曾戴着人皮面具?”

顾朗轩脸上烘的一烧,伸手指着对方颈中的那粒朱砂痣,方待发话,南宫敬已先笑道:“这是遗传,我父亲身上的同一部位,也有同样的一粒朱砂痣儿,上官兄指它则甚?”

听了这句话儿,面前之人,是千真万确的南宫敬,已无丝毫疑问!

上官奇苦笑一声,向南宫敬抱拳叫道:“南宫贤弟,由于‘五毒香妃’木小萍手下的一群牛鬼蛇神太以穷凶极恶,我遂不得不特别小心,于明知你是真正的南宫贤弟之下,仍想再得罪一次!”

南宫敬苦笑道:“反正我穴道被制,随便你怎么摆布?”

顾朗轩从身边取出一方药巾,在南宫敬的脸上细细擦拭。

他这种举措,自然是怀疑对方也和自己一样,经过了精妙的易容。

但任凭他如何细擦,南宫敬的那张俊脸之上,绝不起丝毫变化。

顾朗轩惭赧万分地替南宫敬解开被制的穴道,一面向他陪礼,一面诧声问道:

“南宫贤弟,你怎么会不认识那位红衣女郎呢?她就是和我们在‘天狼寨’中结识,并和你同去‘迷魂坳’的‘红衣昆仑’萧瑶呀。”

南宫敬举手摸摸自己后脑,皱眉说道:“我脑中颇觉昏沉,除了我父亲之外,对于过去各事,似乎都有点模模糊糊的,记不起来!”

顾朗轩吃惊问道:“贤弟如今可认识我了么?”

南宫敬目光茫然地点头说道:“以前的事模糊一片,如今的事却明白得很,你方才不是告诉过我,你叫上官奇了么?”

顾朗轩叹道:“有个‘紫竹书生’顾朗轩,贤弟可曾记得么?”

他是见南宫敬似已失去记忆,才故意提出自己的名号,刺激一下,看看对方还记不记得这场坟前结识的“生死之盟”。

南宫敬皱眉答道:“‘紫竹书生’顾朗轩?这名号,好……好像曾……曾听人说过……“话方至此,顾朗轩已目中闪动泪光,悲声叫道:“南宫贤弟,你果然失去记忆,‘千鬼壑’中的那群万恶贼子,是怎么加害你的?”

南宫敬诧道:“害我?上官兄此话从何而起?‘千鬼壑’中之人对我无微不至,我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交到那样好的朋友!”

顾朗轩听得不住摇头,目注南宫敬,眉峰深聚,沉声叫道:“南宫贤弟,你大仇在身,怎可认贼为友?快把头脑放得清醒一点!”

这几句话儿,是以类似佛门“狮子吼”的上乘玄功,凝劲所发,期望南宫敬获得振聋启聩之效!

南宫敬依旧目光呆滞地茫然问道:“什么叫‘认贼为友’?谁是‘贼’,谁又是‘友’?”

顾朗轩一阵心酸,几乎落泪,仍然恢复了温和的语声,向南宫敬注目说道:

“南宫贤弟,请伸出左手,让我来为你仔细诊诊脉象。”

南宫敬相当听话,立即把一只手儿向顾朗轩缓缓伸来。

但听话之中,却又略有违拗,顾朗轩请他伸出左手,而南宫敬所向他缓缓伸来的,却是一只右手。

萧瑶在“千鬼壑”中过第二关时,误中毒计,虽把三位假扮“黑白无常”的内家好手击得或死或伤,但以一对三的硬拼硬震之下,任凭她功力再深,禀赋再好,也受了不太轻的内伤。

故而她一进西厢,略加清扫后,便在一张破旧禅床之上盘膝静坐,运气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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