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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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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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秘密接近栅口,势不可能。有六个人戒备,必可有效地阻止或迟滞想沿小径急闯的人。

天刚黑,不会有夜行人入侵,因此六个警卫分为三组,由两个人堵在栅口戒备。

两个在栅口哨亭外歇息的人,坐在木栏上聊天。

“湖广钦差那些人,李兄,你认为可靠吗?”那位佩了剑的人向同伴问。

“每天都有不同的消息,双方在消息交换上合作无间,你指哪一件消息呀?”李兄反问。

“鬼见愁赵。”

“大概不会假。”李兄说:“有这个亡命介入夺取丢失的贡船,十分棘手,所以湖广钦差府的人极为不安,这个亡命将是最大的威协。我们所知道的鬼见愁赵,湖广的人说是赵八,也叫赵辛。现在,已可肯定是同一个人。两相参证,这个赵八一定是鬼见愁赵。天杀的!他怎么可能找到此地来的?把咱们大半数人吓得脸都变了。其他的牛鬼蛇神在咱们眼中,有如癣疥之疾,不足为害。但这个鬼见愁赵,却是心腹大患。咱们的人中,真能和这亡命混蛋放手一搏的人,恐怕找不出几个。据我所知,这几年来,鬼见愁赵所插手的事件,从没失败过。也许,他查不出线索,转而在咱们头上打主意,借故制造借口找上门来。他娘的!这亡命混蛋如不及早除去,日后将有大麻烦。今晚,咱们将长夜漫漫非常难过。”

“对,如果真是鬼见愁,咱们很可能遭殃。那混蛋如果夜间出动,杀孽奇重。白天他避免杀人落案,比较容易对付危险性不大。夜间……他娘的,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

“似乎什么?”

“我感觉出危机已近,这混蛋似乎已到了这附近。”这人长身而起,拍拍李兄的手膀,向小径对面一指:“很可能潜伏在那边的草丛里,准备像豹子般扑过来。”

“去你的,你在疑神疑鬼,自相惊扰。”

李兄瞥了路对面一眼:“栅口距离对面足有五丈以上,除非幻化为鬼魅,绝不可能像豹子一样,一扑即至不被发现,你怕什么呀?真是的,别吓人好不好?”

“放心啦!咱们有六个人呢!”

“但愿真放心。”

◇◇◇





 ◇◇◇





 ◇◇◇

后庄也有一条业主的小径,弯弯曲曲伸展至雷塘西北的各处村落,平时罕见有人走动,只能算是史家的长工打手巡视领地的路径。

他从一处小坡的杂草丛生角落,到达稻田边缘,开始脱衣裤,用长衫包住护腰、百宝囊,藏暗器的护臂套,准备顶在头上。

单刀系在背上,手中另握了一根三尺长削木而成的手棍。

准备停当,爬水田的功夫不简单,距离约里余,得耗费大量体能,所以天一黑就必须动身,爬行要秘密接近,只能慢不能快,需要充裕的时间。

右侧一排小树丛,突然传出枝叶擦动声。

他像一头警觉的猎豹,倏然拔刀而起。

“你一定要进去吗?”熟悉的语音入耳,小树丛中先后站起七个高矮不等的黑影。

“咦!你们怎么来了?”他消去扑出的劲道,站起讶然问。

“我们得到消息了。”是赵英华的叔叔赵长江。

“我……抱歉。”他羞愧交加:“我……我一时大意,让那些人把英华姑娘掳走了。我以破釜沉舟的决心进去救她,请相信我的决心。”

“你知道史家那些人的来历吗?”

“惭愧,不知道。”

“乱闯?”

“大叔,不要再责备我了。”他痛苦地说:“被转手劫走的贡船,还没有查出下落,所以我对所有来参与发横财分赃物的人,都不怎么介意认真,不愿同类相残。这种心态不健康,结果坑了英华姑娘。我发誓,藏在史家的人,如果对英华姑娘有任何损害,我会屠光他们,绝不手下留情。”

“我们……”

“你们不要去。”他大声说:“任何出现在我视界中的人,结果只有一个。黑夜中敌友难分,我照顾不了。如果你们不放心,请截杀逃出的人。”

“你一个人……”

“我闯过比这种群杂碎更强大的组合山门。风尘四怪如果我存心要他们的命,一照面肯定会杀掉两怪以上。”

“比方说,怒闯太行山十八英雄寨?”

“咦!你……”

“你在降龙真人那些妖道身上,留下一枚信物喜钱。”

“哦!你们……”

“鬼见愁赵。你曾经在有意无意中亮了名号,这消息已经传开了。”

“信任我,好吗?我会为令侄尽力,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

一个矮黑影举步接近,脸上有蒙面巾。

“大哥,不要去了。”是英华姑娘:“那些人已经乘小乌蓬走啦!那是苏杭一带建造的小乌蓬,一船最多只能载两个人,小得象是浮在水上的乌龟,一队小乌蓬恐怕已经驶出上雷塘了。夜间乘小乌蓬逃走,很难发现。”

“是你,你没落在他们手中。”他大喜过望,急急打开青衫卷穿衣裤:“他们……”

“他们擒住潜藏在史家的月华门七个人,其中有月华门的副门主阴神傅灵姑。曾经杀死五个月华门的弟子,被擒的七个人都受了伤。”

“咦!你知道……”他心中狂跳,脸色大变。

“有人招了供。”

“他们是何来路?”他沉着地问。

“扬州钦差府的走狗,但属于监税署的爪牙,与钦差府的钦差心腹要命阎罗那些人,指挥系统不同。监税署的爪牙称税丁,钦差府的走狗称属员或护卫。”

“他娘的,难怪气势有异。”他不假思索地出粗话:“好,我会和他们玩命。小妹,不要再跟在我身边。”

“咦,你……”

“我一个人活动方便些。诸位,再见……”

见字余音犹在,人已远出二十步外,但见人影依稀,冉冉而逝消失在疏林荒草中。

“老天爷,他会烧起焚天烈火。”赵长江倒抽一口凉气:“追不回贡船,他不会罢手的。”

“我去……”姑娘更是焦急。

“你不能去找他,咱们在暗处比较有利。”赵长江阻止她追赶:“在暗处才能翻云覆雨,暗中策应他可以有利地主宰大局。”

“可是……”

“不许说可是。同时,今后你的缚龙巾不许带在身上,连丝带也不许用,以免暴露身份,知道吗?”

◇◇◇





 ◇◇◇





 ◇◇◇

南门外漕河码头河仓林立,官营的河仓叫塌房。这一带是城外最繁忙的商业区,河两岸市街密布如珠网。

最热闹的地方,要数户部分司的钞关附近,钞关浮桥贯通两岸,人潮络绎不绝。

钦差府的监务署,位于钞关的东面百十步,查辑监税的人数众多,昼夜都有人进进出出,附近禁止行人驻足,更不许有人在附近探头探脑。

以往,这里是户部分司驻钞关的关差大人,以及一些重要官吏的官署兼宿舍,被皇帝派来的督税中使钦差征用作监务署,可知必是占地甚广,有许多楼房馆舍的密集建筑群,陌生人闯进去,保证摸不清东南西北。

钦差府在城内的府前街,本身的走狗很少干涉城外监务署爪牙的事,各有发财的门路和手段,搜刮勒索的对象也不同,虽然目标一致,但真正推心置腹共襄大计的时候并不多,因此一些重大事故,双方都避免提出,以免损害到自己的权益。

监务署的爪牙光临雷塘史家,钦差府的走狗就毫无所知。要命阎罗的人,十之七八布在城南郊各处,不曾留意城北郊的事,城北郊与西北是风景区,罕有江湖人活动,因此懒得理会。

监务署的爪牙带走了月华门七俘虏,避免与赵八冲突。

赵八可能是鬼见愁,这个亡命惹不得,惹了将付出可怕的代价。

鬼见愁威震江湖,连鬼见了也发愁,夜间与鬼见愁玩命,十之八九会送命的。

江湖有一些超级高手名宿,提起鬼见愁也心中有点发虚。

俘虏很可能藏人监务署,前往抢救大概错不了。

救人如救火,俘虏中有他必须抢救的人。

月华门的副会主阴神傅灵姑,他忘不了的女人。

他深信杀他灭口的毒计,出于浑天教的杭教主,与月华门无关,浑天教才是劫贡船的主谋。

雷塘史家至府城不足十里,脚程放快些片刻可到。

雷塘的水道并没直接流至府城,河道以溉田为主,弯弯曲曲流至城郊的小河溪,算里程真有二十里以上。

小乌蓬形容为浮龟,似乎名实相符,只能在风平浪静的小河溪行驶,只有一支小桨,人坐在船后用手或脚徐徐划动,站起来稍一大意,重心不稳就会翻船。

如果多载一个人,塞入舱内,身材高的人坐着也伸不直腰,速度奇慢。

走狗们乘坐小乌篷夜遁,绝不可能在一两个时辰内到达府城。可以想见的是:在某处地方登陆赶路。

在路上等,定有所获。除非走狗们在半途另有巢穴,不然在必经的路上一定可以等得到的。

城东北角卸接漕的绕城大街,就是必经的路。

东北角的街巷只有两三条,天黑后就行人绝迹。

夜间不可能入城穿城而过,非绕东门外街道不可。

大群爪牙经过此地,决难遁形。

街尾沿城壕北岸,向东延伸至漕河旁。漕河旁有凌乱散布的民居,不再是市街。在这里如不沿城根小街南下,就得乘船驶往城南。

刚赶到东端的街尾,便听到前面传来不寻常的脚步声,心中一动,不假思索跃登街旁的瓦面,像越屋的灵猫,警觉地留意脚步声传来,他急掠而进。

街道已尽,前面隐约可看到三两处灯光,那是半里外漕河东岸的民居,位于城东北角。街尾以西,是绕城小径,偶或路旁出现三两座士瓦屋,两旁杂草荆棘丛生,竹丛小树散布其间。

十余个浑身黑的人影,正从东面到达街尾,聚在一起商量片刻,随即两面一分,隐藏在路两侧的草木丛中。

一个黑衣人隐身在街尾最后一座民宅旁,监视黑沉沉的小街,有人接近,可用声号通知五十步外埋伏的人。

他蛰伏在最后第二家房舍的瓦面,隐约可看到那些人布伏的动静,心中疑云大起,这些人是何来路?

不可能是钦差府或监务署派来接应的人,府城附近的走狗,不可能知道雷塘史家有变。

他第一个念头是:这些人碍事。

他的打算也是在这里等候,要尽快抢救受伤被俘的阴神傅灵姑。有这些人在,情势对他不利。

他不能立即动手将这些人赶走,雷塘撤回的人很可能快到了。而且,他也不能把来路不明的人赶走。

静观其变,是唯一的选择。

◇◇◇





 ◇◇◇





 ◇◇◇

好漫长的等待,其实为期甚暂。

时光飞逝,但在他的感觉中,漫长得像是分秒如年,焦躁难安,心乱如麻。一旦对某件事或人关切过甚,他便失去应有的冷静。

不久,听到脚步声,看到了大踏步而来的五个人影,几声短促的犬吠打破了夜街的沉寂。

示警的忽哨声传出,负责了望的人悄然后退。

领先开路探道的五个人,是穿了墨蓝色劲装的大汉。后面五六十步,大队各式各样打扮的人,分成两路急走。

中间,是拾了受伤俘虏的担架。共有四个需抬走的俘虏,另三个伤势不算重,但仍得由两个人挟持而行,半拖半推走得相当吃力。

大队后面,还有一小队断后的人。

除了七个俘虏之外,总人数已超过六十大关。打算向这些人挑战的对手,实力必须相当。

布埋伏陷阱,就不需相等的实力,猝然袭击,很可能在瞬间消灭一半人手。

二十余名埋伏的人,似乎没有猝然袭击的打算,埋伏处的末端,三个黑影现身堵在路中,一字排开屹立如山,拦路的意图明显。

五个领先的人看到黑影了,发出一声警啸,戒备着向前接近。后面大队中立即派出十个人,纵掠如飞快速地跟上两面一分。

“想拦路吗?可知道咱们的底细?”一名劲装大汉上前打交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们是监务署的税丁,没错吧。”中间那位黑衣人声如洪钟,黑夜中也可感觉出傲气:“你们从雷塘史家来,大概已把史百万打入地狱了。”

“咦!知道咱们的底细,仍敢在咱们家门口示威撒野?你们又是何来路?口气不小,消息也惊人地灵通,定然来头不小。谁是主事人?”

“我。”

“阁下是……”

“先不必急于问来路,在下找你们商量一些小事。劳驾,去请贵上三眼邪龙童杰来,当面商量解决之道,双方都有好处。”

看气势和口气,绝不是拦路套交情的,敌意浓厚,陈兵相胁的举动一清二楚。

赶来列阵的十个人中,出来一个梳道髻穿青袍的佩剑人,但不是老道,梳道髻而巳。

“呵呵!阁下好大的口气,摆足了威风。”这人取代了穿墨蓝劲装大汉的位置,笑声洪亮震耳:“敝长上位高辈尊,身份地位也非同凡响。阁下,并不是每个阿猫阿狗,便可随随便便约见身份地位高的人的。至少,阁下该让咱们这些听候使唤的人,知道你是老几呀!对不对?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在何处得意?”

“绝剑徐飞扬。”

“什么?你……你不是在三叉河吗?”

“三叉河的确有浑天教几个小人物藏匿,在下到达的前片刻居然得到风声逃掉了,显然有人出卖消息两面拿钱,把在下拖在三叉河乱闯。幸好碰上好朋友,不但奉告月华门那些人的下落,更告知贵督署已在雷塘史家逗留两天的消息。所以,在下在此地等你们凯旋回署。”

“你那位好朋友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你问得不上道。你如果不去请贵上当面谈,在下将消息转告湖广钦差府的人。你们明里协助他们追查贡船的下落,暗中却积极准备掳为己有,你们双方闹翻了,结果必定难以收拾。”

“该死的!你在威胁恫吓我们吗?”

“也许吧!”绝剑傲然地说:“月华门的门主,仍在邵伯镇附近追查。你们所捉到的几个人,所知有限,把他们送给我,在下领情。阁下,这点要求不算过份吧?”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提出这种狂妄的要求。”那人怒吼:“咱们不干涉你们这些江湖牛鬼蛇神的事,你们却认为咱们的宽容是害怕的表现,以为吃定咱们了,真是反了,去你娘的。”

声落人前冲,一双大袖连挥,罡风似殷雷,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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