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飞鹰 jar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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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飞鹰 jar格式-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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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人翻了翻白眼,道:“我们要来看的并不是新娘子。” 

丁灵琳道:“你们来看什么?”  

黄衣人道:“来看今天晚上有没有敢到这里来惹事生非的人。” 

丁灵琳眨了眨眼,道:“假如有呢?” 

黄衣人冷冷道:“不能有,也不会有。” 

丁灵琳道:“为什么?” 

黄衣人道:“因为我们已奉命来保护这里的安全,保护新人平平安安的进洞房。” 

丁灵琳道:“有你们在这里,就不会再有人来惹事生非?” 

黄衣人道:“若是有一个人敢来,长安城里今夜就要多一个死人。” 

丁灵琳道:“若有一百个人敢来,长安城里就要多一百个死人?” 

黄衣人道:“多一百另四个。” 

这句话已说得很明白,他们四人显然不是一百个人的敌手,可是来的人也休想活着回去。 

丁灵琳轻轻吐出口气,道:“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而来的?” 

黄衣人已闭上嘴。 

丁灵琳道:“你们是不是金钱帮的人?” 

黄衣人一句话也不再说,板着脸,一个跟着一个,走进了摆喜酒的大厅。 

然后四个人就分成四个方向,动也不动的站在四个角落里。  

老掌柜的也不禁吐出口气,还没有开口,突然外面已有人在问:“这里是不是鸿宾客栈?” 

这次来的,竟是个鹑衣百结,披头散发的乞丐,还背着口破破烂烂的大麻袋。  

他当然不会是来送礼的,世上只有要钱要米的乞丐,从来也没有送礼的乞丐。 

老掌柜皱了皱眉,道:“你来得太早了,现在还没有到发赏的时候。” 

这乞丐却冷笑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讨赏的?”


老掌柜怔了怔:“你不是?”  

乞丐冷冷道:“你就算把这客栈送给我,我也未必会要。”


这乞丐的口气倒不小。


老掌柜的苦笑道:“难道你也是来喝喜酒的?”  

“不是。”


“你来干什么子”  

“来送礼。”  

像送礼的不送,不像送礼来的,反而送来了。 

老掌柜叹了口气:“礼物在哪里?” 

“就在这里。” 

乞丐将背上的破麻袋往柜台上一掷,十几颗晶莹圆润的珍珠,的溜溜从麻袋里滚了出来。  

老掌柜怔住。  

丁灵琳也吃了一惊。  

就只这十几颗珍珠,已价值不菲,她虽然生长在豪富之家,却也很少见到过。  

谁知麻袋里的东西还不止这些,一打开麻袋,满屋子都是珠光宝气,珍珠、玛瑙、猫儿眼、祖母绿、奇珍异宝,数也数不清,也不知有多少。  

老掌柜已张大了眼睛,连嘴都合不拢来,他连做梦都没看见过这么多珠宝。 

乞丐道:“这些都是送给丁姑娘添妆的,你好生收下。”  

老掌柜倒抽了口凉气,赔笑道:“大爷高姓?” 

乞丐冷冷道:“我不是大爷,我是个穷要饭的。” 

他身子一转,人已到了门外,身手之快,江湖中也不多见。 

丁灵琳想拦住他,已来不及了,再赶出去,街上人来人往,却已看不见那乞丐的影子。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送如此重的礼? 

老掌柜忽然道:“这里还有张拜帖。” 

鲜红的拜帖,上面写着:郭公子丁姑娘大喜:落款是:牒儿布、多尔甲、布达拉、班察巴那同贺。 

丁灵琳又怔住。 

老掌柜道:“丁姑娘也不认得他们四位?” 

丁灵琳苦笑道:“非但不认得,连这四个名字都没听过。” 

像这么稀奇古怪的名字,听过的人确实不多。 

老掌柜皱眉道:“姑娘若连他们的名字都未听过,他们怎么会送如此重的礼?” 

丁灵琳也想不通。 

老掌柜只好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人家送礼来,总是好意。” 

丁灵琳叹了口气,还没有开口,外面居然又有人在问:“这里是不是鸿宾客栈?” 

完全同样的一句话,来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三个人。 

前两次来的人,已经是怪人,这次来的人却更奇怪。 

如此严寒天气,这个人身上居然只穿着件蓝衫,头上却戴顶形式奇古的高帽,蜡黄的脸,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看来仿佛大病初愈,却又偏偏一点都不怕冷。 

他本来拿着把雨伞,右手提着口箱子,雨伞很破旧,箱子却很好看,看来非革非木,虽不知用什么做的,但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是口很值钱,也很特别的箱子,手把上甚至还镶着碧玉。 

他身上穿的虽单薄,气派却很大,两眼上翻,冷冷道:“这里是不是有个姓郭的在办喜事?” 

老掌柜点点头,看着他手里的箱子,试探着问:“客官是来送礼的?” 

“不是。” 

“是来喝喜酒的?” 

“也不是。” 

老掌柜只有苦笑,连问都没法子再问下去了。 

丁灵琳却忽然问道:“你就是南宫浪?”  

蓝衣人冷笑,道:“南宫浪算什么东西。”  

丁灵琳松了口气,展颜笑道:“他的确不是个东西。” 

蓝衣人道:“我是东西。” 

丁灵琳又怔了怔,自己说自己是“东西”的人,她也从来没见过。 

蓝衣人板着脸,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东西?” 

丁灵琳道:“我正想问。” 

蓝衣人道:“我是礼物。” 

丁灵琳道:“你姓李?” 

蓝衣人道:“不是姓李的李,是礼物。” 

丁灵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个人的确像是个怪物。 

怪物她倒见过,可是一个会说话,会走路的“怪物”,她简直连听都没听过。 

蓝衣人道:“你就是丁灵琳?” 

丁灵琳点点头。 

蓝衣人道:“今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 

丁灵琳又点点头。 

蓝衣人道:“所以有人送我来做贺礼,你懂不懂?” 

丁灵琳还是不懂,试探着问道:“你是说,有人把你当做礼物送给我?” 

蓝衣人叹个口气,道:“你总算懂了。” 

丁灵琳道:“我不懂。” 

蓝衣人皱眉道:“还不懂?” 

丁灵琳苦笑道:“我要你这么样一个礼物干什么?” 

蓝衣人道:“当然有用。”  

丁灵琳道:“有什么用?”


蓝衣人道:“我能救人的命。”


丁灵琳道:“救谁的命?” 

蓝衣人道:“救你老公郭定。”  

丁灵琳动容道:“你能救得了他?” 

蓝衣人冷冷道:“我若救不了他,天下就绝没有第二个人还能救得了他。”  

丁灵琳看着他奇异的装束,蜡黄的脸,看着他左手的雨伞,右手的箱子。 

她的脸忽然间兴奋而发红。  

蓝衣人沉着脸道:“我不是来给你看的,也不喜欢女人盯着我看。” 

丁灵琳道:“我知道。” 

蓝衣人道:“你知道?” 

丁灵琳眼睛里发着光,道:“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蓝衣人道:“我是谁?” 

丁灵琳道:“你姓葛,你就是‘万宝箱,乾坤伞,阎王没法管’的葛病。” 

蓝衣人道:“你见过葛病?” 

丁灵琳道:“我没有见过,可是我听叶开谈起过。” 

蓝衣人道:“哦?” 

丁灵琳道:“他说葛病从小就多病,而且没有人能治得了他的病,所以他就想法子自己治,到后来竟成了天下第一神医,连阎王都管不了他,因为死人也常常被他救活。” 

蓝衣人突然又冷笑,道:“叶开又算是什么东西?” 

丁灵琳道:“他不是东西,他是你的朋友,我知道……” 

她忽然过去,用力握住蓝衣人的手,喘息着道:“是不是叶开叫你来的,他是不是还没有死?” 

蓝衣人冷冷道:“你找错人了。” 

丁灵琳道:“我没有。” 

蓝衣人道:“你是新娘子,你应该去找你的老公,为什么拉住我?” 

他话里显然还有深意。 

——你既然已嫁给了郭定,就不该再拉住我,也不该再找叶开。 

丁灵琳的手慢慢松开,垂下,头也垂下,黯然道:“也许我真的找错人了。” 

蓝衣人道:“但我却没有找错。” 

丁灵琳道:“你……你要找郭定?” 

蓝衣人点点头,道:“你若不想做寡妇,就赶快带我去。” 

珠宝还堆在柜台上,蓝衣人一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门外的冷风,却偏偏要将那张血红的拜帖吹到他脚下。 

他也没有去捡,只不过低头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脸上也已露出种奇怪的表情,忽然道:“这是谁送来的?” 

丁灵琳道:“是个乞丐。” 

蓝衣人道:“什么样的乞丐?” 

丁灵琳迟疑着,她没有看清楚,她的心太乱。


老掌柜总算还比较清醒冷静:“是个年纪不太大的乞丐,总是喜欢翻白眼,说起话来,总像是要找人吵架。”


丁灵琳也想起了一件:“他的身法很快,而且很奇怪。”  

蓝衣人道:“哪点奇怪?” 

丁灵琳道:“他身子打转的时候,就像是个陀螺一样。” 

蓝衣人沉着脸,过了很久,忽然又问道:“这些珠宝里,是不是有块上面刻着四个妖魔的玉牌。” 

有的。 

老掌柜很快就找了出来,上面刻眷的,是四个魔神,一个手执智磐,一个手执法杖,一个手托山峰,还有一个手里竟托着赤裸的女人。蓝衣人看着这块玉牌,瞳孔似在收缩。 

丁灵琳忍不住问:“你知道这四个人是谁?” 

蓝衣人没有回答,却在冷笑。 

郭定居然已能站起来。这蓝衣人的神通,竟似真的连阎王都没法子管。可是丁灵琳要谢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人已不见了。丁灵琳也没法子去找他。她已穿上了新娘子的吉服,老掌柜请来的喜娘,正在替她抹最后一点胭脂。 

客人们已到了很多,其中是不是有他们的熟人?杨天和吕迪是不是已来了?丁灵琳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当然不能再出去东张西望,她坐在床沿,全身似已完全僵硬。 

外面乐声悠扬,一个喜娘跑出去看了看,又跑回来,悄悄道:“客人已快坐满了,新郎倌也已经在等着拜天地,新娘子也该出去了。” 

丁灵琳没有动。 

——葛病是不是叶开找来的?叶开是不是还没有死? 

她的心在绞痛。 

在外面等着的若是叶开,她早已像燕子般飞了出去。 

——叶开呢? 

丁灵琳勉强忍耐着,控制着自己,现在绝不能让眼泪流下来。这本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郭定是个好人,也是条男子汉,对她的感情,也许比叶开更深厚真挚。 

叶开对她总是忽冷忽热,吊儿郎当的样子。何况,郭定还救了她的命,为了报恩而嫁的女人,她并不是第一个。她在安慰自己,劝自己,可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要问自己:“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问题永远也没有人能回答的。 

乐声渐急,外面已有人来催了。丁灵琳终于站起来,仿佛已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站起来。喜娘用红巾蒙住了她的脸,两个人扶着她,慢慢的走了出去。走过长廊,走过院子,大厅里吵很得,有各式各样的声音。只可惜其中偏偏少了一种她最想听的声音——叶开的笑声。 

现在无论叶开是不是还活着,都已不重要了。 

她已走到郭定身旁,已听见了喜官在大声道:“一拜天地。” 

喜娘们正准备扶着她拜下去,突听一声惊呼,一阵衣袂带风声来到她面前。 

南宫浪?丁灵琳立刻想起了那幅画,想起了画上那个没有脸的人,那柄滴着血的剑。她再也顾不了别的,忽然抬起手,掀起了蒙在脸上的红巾。她立刻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佩剑,脸色惨白,就像是幽灵般突然出现的人。这人就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提着檀木匣子。


守在四角的黄衣人已准备围过来,郭定的脸上也已变了颜色。 

丁灵琳忽然冷笑,道:“南宫浪,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黑衣人摇摇头,道:“我不是南宫浪。” 

丁灵琳道:“你不是?” 

黑衣人道:“我是来送礼的。” 

丁灵琳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送礼?” 

黑衣人道:“虽然送得迟了些,总比不送好。” 

丁灵琳看着他手里提着的檀木匣子,道:“这就是你送来的礼?” 

黑衣人点点头,一只手托起木匣,一只手掀盖子。站在丁灵琳旁边的喜娘忽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她已看见了匣子装的是什么。这黑衣人送来的礼物,竟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谁的人头? 

龙凤花烛高燃,是红的,鲜红。血也是红的,还没有干。了灵琳的脸却已惨白。 

黑衣人看着她,淡淡道:“你若认为我送的礼有恶意,你就错了。”


丁灵琳冷笑道:“这难道还是好意?”


黑衣人道:“非但是好意,而且我可以保证,今天来的客人里,绝没有任何人送的礼比我这份礼更贵重。”


丁灵琳道:“哦?”  

黑衣人指着匣子里的人头,道:“因为这个人若是不死,两位今天只怕就很难平平安安的过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丁灵琳道:“这个人是谁?”  

黑衣人道:“是个一心要来取你们项上人头的人。” 

丁灵琳悚然失声,道:“是南宫浪?”  

黑衣人道:“不错,就是他。”


丁灵琳轻轻吐出口气,道:“你是谁?” 

黑衣人道:“本来也是南宫浪的仇人。” 

丁灵琳道:“现在呢?” 

黑衣人道:“现在是个已送过了礼,正等着要喝喜酒的客人。”  

丁灵琳看着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没有什么话可以再问。 

大厅中拥挤着各式各样的人,人丛里突然有个针一般尖锐的声音冷冷道:“戴着人皮面具来喝喜酒,只怕很不方便。” 

黑衣人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瞳孔却已突然收缩,厉声道:“什么人?” 

那声音冷笑道:“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的,我却知道你就是南宫浪。” 

黑衣人突然出手,连匣子带人头一起向丁灵琳脸上砸了过去,背后的剑已出鞘。剑光一闪,直指郭定胸膛。这变化实在太快,他的出手更快。郭定能站着已很勉强,哪里还能避得开他这闪电般的一剑。  

丁灵琳也只有看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迎面砸过来,无论谁都会吃一惊的。等她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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