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神探背后总有一只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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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神探背后总有一只外挂-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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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声嘎然而止,赵卓杰转过脸,那双充血发红的眼睛睖睁着,好像明白谢必安话中意思,又不敢肯定。

“而我给白燕注射的不是致命毒药,而是一管冬眠合剂,呃,剂量有点重,制造出假死状态,所以他并不是真的死了,不过如果你们不希望他真的死,还是让我给他抢救并报警通知医院吧。”谢必安朝二人耸肩,被这个意外砸蒙的人根本没有注意他俏皮的动作,他叹气:“别这样,其实我刚才只想吓吓你啦,不是想杀人。”

虚虚实实真假难辨的话实在让人无法相信他,然而赵卓杰自听说白燕还活着的那一刻已经清醒过来,也明白除了相信,就再也没有别的路;他亲吻棺盖上白燕双唇的位置,溺满深情的眼睛打量熟悉的脸容,眼神恢复平时的决断果敢。

“那么,你就帮他吧,救活他,或者咱们一起陪葬。”脸上满布泪痕的男人平静地说。

谢必安似乎心情大好,露齿一笑:“得,看我的。”

谢必安信步走到仪器前操作,紧闭的棺盖在嗤一声之后自动打开……

白燕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不再是那些让他麻木的血腥梦境,而是一个幸福的,处处都有赵卓杰的梦,他惧怕下一次清醒,宁愿永远都别来醒来,因为下一次醒来意味着绝望,他只要活在梦中就好,在这个有赵卓杰的地方就好,尽管这只是一场梦。

然而再一次不能抗拒,他被眼缝里的光线给吓住了,害怕当年清楚一切以后,会看到养父的脸。耳边那些混乱的声音也让他恐惧,他害怕一梦千年,害怕要活在一个绝望的未来。

就这么昏昏醒醒,好多次以后,他的声音变得清晰。

“病人抗拒治疗,我想你最好多跟他说话,刺激他的神经,这对他有帮助。”

“谢谢医生,小白,小白,听到没有?快点好起来吧,你再睡下去哥就要疯了,醒来吧,我真的害怕了。”

白燕认得这是赵卓杰的声音,这是真实还是陷阱?白燕在怀疑,毕竟白享运是恶趣味而且狡猾的,直至手背传来的湿热震撼了他。白享运懂得眼泪是什么吗?不,不懂的。

杰哥……白燕拼命挣脱黑暗的泥沼,他要醒过来,因为这里有他的爱人。

一个月后,白燕终于被允许坐靠在床头跟赵卓杰说会话,由于冷冻和冬眠合剂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该庆幸的是他一直有好好锻炼,有一具健康体魄,终于还是熬着逐渐康复,虽然要回到过去一样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赵卓杰给白燕加垫一个枕头,小心地把玩着恋人仍旧苍白无血色的手:“明天善美说要送补汤过来,她已经问过医生,说你能吃的,你要多吃点,补回来。”

白燕微笑,因为虚弱,声音更显得低哑:“她真的接受我们了?”

“女人的接受能力比固执的男人强吧。”赵卓杰顿了顿,接着说:“汤是干妈熬的,你别想那男人婆能做饭,煮出来的东西没比你强多少。”

白燕尴尬地抿唇:“我没有做菜的天份,对不起。”

“别道歉,我做给你吃吧。”赵卓杰低笑:“反正现在失业,闲着呢,你得快点好起来,养我。”

“嗯,我会的。”白燕的眼神绝对坚定,让他苍白的病容也焕发出奕奕神采。

赵卓杰为那份风采折服,不由得轻啄恋人的双唇,但是不敢深入,毕竟恋人还需要好好休养,他不能太禽兽。

赵卓杰拿过今天的报纸翻开来,准备像过去包括昏迷那段时间一样给白燕读报,就见到大幅关于谢必安审判的文章,他不由得想起很几个月前的事情,那些警察的到来是多少突然,而后那个让人看不透的谢必安笑着说——别担心,是我报了警,这里的事情,我会认。

是的,谢必安全部认罪,不管是地下室那大部分标本的制作,在过去所杀的人,包括在十七岁那年杀害赵家父母拐走赵家幼子的事实都供认不讳。

当被问到这次事件的动机那会,谢必安笑得很开心,仿佛十分享受与别人分享这分愉悦,他坦诚所做一切包括几乎杀死白燕都是为了找到白享运的尸体,然后剁成肉酱再烧成灰烬,拉上一泡尿冲进马桶,而他的心愿已经达成。

赵卓杰记得谢必安当时的表情,是快意,是得尝夙愿的快意。

谢必安对白享运的恨超过一切,不惜手段也要让对方彻底消失。

白燕轻轻拍抚赵卓杰的手背,这段时间他已经从赵卓杰嘴里听到自己被注射药剂以后发生的一切,包括近期谢必安受审的情况。

赵卓杰感受到恋人的安慰,会心一笑,重新叠好报纸,随口找话题:“白享运的财产已经被冻结,不过谢必安一死,你又成为继承人,有想过怎么用那笔钱没有?”

白燕回以微笑:“我要是不管它,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想将它们弄一个公益基金由政府管理,只要成为国家的钱,白享运剩余的势力自然会有人着手打击。”

“好吧,我的存款还够我们吃点青菜萝卜过日子。”

“我喜欢青菜萝卜。”

赵卓杰挑眉:“明天的补汤可不是青菜萝卜熬的,你必须喝光它。”

“……”

“小白。”赵卓杰看着恋人正为明天的补汤发愁,表情一整,沉声说:“我很没用,关键时刻不能保护你帮助你,但是……不要离开我,真的不要。”

白燕有一刻愣怔,而后笑容犹如冬后暖阳融化冰雪般勃发神采:“我不会离开,真的。”

在充斥着刺鼻药水味而且色调单调的病房中,二人贪恋着对方的体温,久久相拥。

门外的小护士瞪住手表——这是再等等呢?再等等呢?还是再等等呢? 

70、番外一

昔日繁华远去;旧城区只剩下一堆破旧斑驳的唐楼,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都已经搬离;这里成为社会低层人士的聚居地;活着的尚有困难;更管不上素质,满地垃圾污水横流,仿佛与时代脱节的衣着风格,出卖身体的妓|女;前来打工的异乡人。

谢家代代行医,就如同这旧城区一样,曾经风光过;直至谢父因为医疗事故赔光身家;被医院解雇;气死谢爷爷,剩下一家三口灰溜溜地回到老屋开黑诊所,偷偷摸摸地给旧城区的居民看看小病,大多也只能治治性|病,打打胎。

失意的谢父脾气日益暴躁,谢母每一天在压抑中度过,直至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小孩午睡醒来见到挂在吊扇下脖子扭曲的着母亲,父亲表情阴郁地坐在旁边,手拈着一张信约。

在许久以后,小孩才明白那叫自杀。

没有丧礼,小孩无法从父亲口中问出母亲的下落,甚至因此挨了几顿打,最后不了了之。

小孩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孩子,他失去了上学的机会,失去了原本的朋友和玩具,失去了妈妈,然而事实证明他离不幸还远。

直至有一天,他看到原本到诊所打胎的一个姐姐的脑袋留在了自己的小铁床底下,他突然发现了很多东西,例如冰箱里的内脏,床底下的断肢,有一天他甚至看到爸爸用它们下酒。

小孩很害怕,他每晚都做噩梦,梦里有挂在吊扇下的妈妈,有床底下的尸骸,有冰箱里的内脏,甚至梦见父亲用菜刀将他肢解放进冰箱里,或者在梦中已经直接成为盘中的肉块。

这样的梦不断循环,小孩畏惧父亲,同时又不是不依赖父亲,这是他唯一的亲人。

小孩原来活泼开朗的性格在两年间转变为阴沉孤僻,就连同住在旧城区的小孩都绕着他走,他无法融入这个世界,而他的家人更家无法融入他。

直至有一天,他从小窗口望出去看到了一张笑脸,让他忆起了母亲曾经温暖的笑颜,自此以后成为他的救赎,心头唯一的暖光。

心中有所渴望,小孩变得坚强,他学会保护自己,每当父亲动手杀人的时候,他就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静静地等一切结束,他学会瞒着大人跟那个爱笑的女孩子当朋友,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甚至尿裤子的胆小鬼。

他以为已经克服恐惧,然而他实在太天真。

有一天他从小窗口望出去,看见自己的爸爸,那个魔鬼摸着小女孩的脑袋,还递上一颗糖果,小女孩开心的笑着,他的心却如堕冰窑。他永远记得自己的噩梦升级的源头,那一节出现在冰箱里头的属于小孩的手臂……下一个目标是她吗?

小孩慌了,那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小女孩被解剖开的尸体,他卷着被子在小铁床上发抖,憎恨在小孩心中形成。

第二天,小孩悄悄地将麻醉剂倒进爸爸的酒瓶,他知道爸爸喝酒有个坏习惯,通常瓶子一栽就灌进去半瓶。

那天谢父并没有提防,真的灌进去半瓶,喉咙都麻掉了,小孩趁着大人因为麻醉剂倒地的时候跑也去找警察。

他拼命奔跑,每一步都在消磨他的勇气,但他坚持下去,他呼斥呼斥地粗喘,寒风中呼吸道却像烧着一样灼痛。

最后,他做到了,他将警察带到家里,却看到因为麻醉后被呕吐哦堵塞气管已经窒息的父亲。

警察们从小孩家里搜出大量尸骸残渣,断肢等,最后从父亲房间里,抬出了母亲的干尸。他从来不敢进父亲的房间,从来不知道自己死去的母亲原来就在家里,小孩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周边围观的人,忙碌中的警员,连自己的呼吸声都逐渐从耳边消失,他的世界一片寂静。

然后他听到小女孩在叫他,他转头,看进人群,所有人都是灰色的,只有小女孩是彩色的,所以他笑了,灿烂如往昔的笑容。

小孩离开旧城区,辗转被送进福利机构。

为了换取活下去的资本,小孩愿意对任何人笑,开始所有人都同情他,渐渐地有了不同的声音。一个孩子,父母全死了,还有一个杀人狂父亲,现在竟然还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那得有多缺心眼。同时小孩也成为福利机构最不受欢迎的孩子,除了笑就没有任何表情的人怎么可能融入单纯的孩子圈中,最后他成为欺负的目标,而因为他总是笑着,欺负也变本加例。

直至有人朝小孩身上扔过去一节小蛇尸体,这个总是满脸笑容的小孩彻底崩溃,他尖叫,脑海中一片空白,等他恢复过来,他被两三个大人按住,四周满是哭叫着小伙伴,中间躺着那个朝他扔蛇的小孩,喉咙被撕开,鲜红的血喷了一地,像一朵娇艳的大红花。

小孩一激灵呛出一块新鲜血肉,满嘴血腥味让他吐出更多肉碎,他边吐边笑,最后被提走,接着他被送去精神病院。

他被关在简陋的小房子里头,每天只需要静静看着天花板,感觉很宁静,这里没有尸体,没有恶魔,也没有温暖的笑脸,小小房间让他有安全感,他终于能够安稳睡上一觉。直至某一天,他被带离房间,不管如何挣扎,他被押送到一名老人面前。那老人满慈祥笑容,温和地说:“听说你最害怕尸体,但是我觉得你错了,尸体一点都不值得害怕。”

小孩不知道什么是对错,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死尸,那只是记载他所有不幸和恐惧载体而已。

往后的日子,他却与尸体再也分不开,这个看似慈祥的老人有一颗比他父亲更恶毒的心,他每天每天为活着努力,因为他害怕会变成一具自己最厌恶的尸体,他还要活很久很久,为了活着他愿意做任何事,事实上他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但他觉得或许他的人还活着,他的心已经死了,除了壳子还完好,内脏说不定全部已经腐烂。

他已经学会将恐惧深藏,他只要努力活下去就好,直至有一天他看到那个拐回来的小孩,在这个腐烂的灰色的世界里,唯一的彩色,即使活在白享运的阴影下,却依然鲜艳。他突然忆起幼时那个小女孩,涌现的悲伤几乎将他淹没,刺痛他腐烂的心。

当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他疯狂地呕吐,直至胃囊清空,他看着自己的呕吐物,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找到了自己的使命——又有一个恶魔需要他消灭,他会等待时机。

2012年圣诞节,谢必安的判决下来,无期徒刑。

而唯一能见到他的,就是赵卓杰和白燕,他们在会面室见到带着手铐脚镣的谢必安,那个即使在牢中仍旧笑着疯子。

“世界末日没来呢。”谢必安笑眯眯地说:“还好没来,我在牢里特别担心。”

白燕脸色还不太好,至少已经离开医院,他闻言轻拍赵卓杰的手背,按抚这个差点要骂娘的男人。

“你后悔过吗?给白享运杀过那么多人。”白燕其实想问,谢必安有没有因为杀死他的父母而惭悔,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

谢必安仿佛能读透白燕的心,他狭长的桃花眼笑成一条线:“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何况我还让白享运失去所有希望,我不需要后悔,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我完成使命的铺垫而已,要怪……大概得怪老天,为什么要有白享运的存在,为什么要有我的存在,这是上天主导的一出悲剧,不是吗?”

“疯子。”赵卓杰冷哼:“你还差点杀掉白燕,你没有为谁报仇,你从开始就是为自己。”

“你该感谢我。”谢必安笑容依旧:“我本来没打算多费脑筋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给白燕留下活路,但你们实在太有趣了,我才那么做,因为你们让我可以做个好梦。”梦到一切就在报警以后结束,梦到他顺利在福利院长大,找回长大的小女孩,而后结婚生子,拥有美好的未来。

“你本来就不该对白燕下手!”赵卓杰拍案而起,新仇旧恨让他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人毙掉。

赵卓杰的动作让这次会面提早结束,狱警立即将二人强行赶走。

谢必安被提回牢房前朝他们挥手:“至少他还活着。”

二人被赶出监狱大门,赵卓杰沉着脸回身一脚踹墙上,白燕赶忙拉住他。

“他本来该死的。”赵卓杰想到谢必安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硬是将死刑变成无期,就想杀人。

“他已经没办法再出来了。”白燕安慰道:“我相信这一点,你的养父会做到。”

赵卓杰沉默,虽然养父不原谅他与白燕的事情,不愿意再见他,但是甄善美带来的信息是这样没错,这一点他还相信养父能做到。

“但是他想要的或许不是**。”白燕仰首,望向被高墙截断的天空,又说:“或许你已经**。”

“……”赵卓杰也知道白燕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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