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倾城(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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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倾城(gl)-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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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得天子褒奖,从此改名“江南织造局”专给皇家制衣。这临安江家不仅赚着皇家俸禄,背后还倚着江湖靠山,近两年来,江家老太爷利用江家公子倾慕南雪衣,不断向武林巨擘“沧浪阁”靠拢,以财力支持沧浪阁建分部与广布眼线,以此向铸剑山庄施压。

做了十年庄主,南少卿又怎么会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吞掉铸剑山庄这块肥肉,哄抢庄中的名剑与富甲一方的财富。。。他早些年还能在各方势力间游刃有余,而现在的他早已为了独占南雪衣拒绝了不计其数的“派系联姻”,令山庄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与此同时,江湖上关于“南家兄妹苟合不伦”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各种嘲讽讥笑如潮如浪,一片风声鹤唳。。。

“庄主三思!”林哲已是心急如焚,扑跪在地冷汗涔涔而下:“求庄主应下这门亲事吧!那江家公子对少庄主一往情深,足足等到了二十四岁不曾婚娶。少庄主也二十一了,再拖下去可就。。。”

“娶他娘的乌龟王八蛋!”南少卿忽然腾身而起,一手掀翻了所有案卷文书,滚落一地。披麻戴孝的男子青筋暴涨,大爆粗口:“不过是四年前雪衣送凤凰簪去沧浪阁的时候见过一眼,何来一往情深!告诉那王八羔子,雪衣要为娘守丧三年!想娶我妹妹,等到八十四岁老子都不给他娶!”

言罢,南少卿拎起酒坛张口就灌,整个人都如入疯魔。林哲大骇,再不敢劝,只得忿忿然地先告退了去。。。

他喝了足足两坛子的烈酒,整个人都像是浸浴在烈火里一样焚烧灼烫,道德伦理、家族利益、还有那每时每刻都几欲迸发的欲望。。。那些该死的东西像镣铐一样束缚他、撕扯他,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就这样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如痴如狂。。。

他完全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她冰肌玉肤、容光绝代的姿色,爱她清冷疏离的眉眼,爱她空谷幽兰的气质,爱她抚琴时的静默和舞剑时的惊艳。。。爹娘在世时他只能忍在心里年复一年,他疯狂地想要她,却只能扮演一个道貌岸然的哥哥角色。他甚至恨爹,为何当初抱养雪衣做南家的女儿,而不是做他的妻子!

他与她才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他南少卿,才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哥哥,哥哥。。。”

冥冥中好像有人呼唤他,他正沉溺于昏沉的噩梦和无尽的诅咒时感觉到了那双手,纤纤柔荑如舒展绽放的兰花,轻轻覆在了他比手腕上。另一只手抚着他的发,似乎是挪动他的头和身子。。。“哥哥,醒醒!”他听清楚了,那声音清越温柔,一如她的人一样散着诱惑。属于女子的体香穿透了满屋子熏人的酒气,南少卿终于睁开眼,看清了身旁一袭素缟的清丽佳人。

“你想喝死自己么!”南雪衣紧蹙着眉,一边作势拽起他的胳膊,一边忧心忡忡地斥责:“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喝,哥。。。你快起来!我扶你回房。。。”

“雪衣。。。”那垂到他颊边的鬓发在烛火下泛着幽幽柔光,南少卿顿觉口干舌燥,周身都像是起了层层火苗往上窜,神思迷乱,欲罢不能。。。

“雪衣!”他低吼着突然扼住南雪衣的手腕,把她整个人都向后一推,猝不及防间南雪衣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落地浮雕藏物柜,一个小瓷瓶猛摔下来,惊声碎地。

“哥你干什么!”南雪衣惊叫着挣脱,秀颜煞白如雪。

“雪衣,我想娶你。。。”

“什么?”

他声线极低地呢喃,眼里却几乎窜出了火:“我想娶你,我说我想娶你!雪衣你知道吗,我想。。。我要你!”

“哥?!”南雪衣脱口惊呼,她醉酒成狂的哥哥突然如一头饥渴嗜血的兽朝她压来。。。南少卿双臂紧紧筘住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滚烫喷薄的酒气一下子扑入秀颈,他啃咬她脖颈凝脂玉似的幽香肌肤,烈焰似的侵犯直蔓延到了南雪衣的耳际,狠狠吮住了她的耳垂。。。

“放开我!”南雪衣呜咽着,身体瞬间僵硬,背抵着凹凸不平的藏物柜奋力挣扎。。。“我是爱你的,我一直都是爱你的!雪衣,嫁给我,嫁给我。。。”手指甚至揉上了她的胸房,南少卿疯了般凑近她的脸寻找那两瓣冰凉而柔软的唇,南雪衣狠狠偏过头去,因强烈的惊惧与愤怒浑身颤抖,玉靥通红,泪水扑簌而落:

“哥你放开我。。。”

“我不是你哥!我要你,我什么都不管,我要你!你知道吗!”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毫不留情地剐在了南少卿脸上,那声脆响里含着无法隐忍的羞愤。。。她打得极狠,打得南少卿左耳嗡嗡作响,鼻息间一阵腥咸,殷红的血淌到了嘴角。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南雪衣怒喝,声音涩然沙哑:“可我又能如何,从小敬你爱你只当你是我的哥哥,你要我如何能对你有男女之情?!”

左脸火辣辣地疼着,那一巴掌打醒了南少卿的酒,也打断了兄妹间多年的亲近和睦,成了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伤。。。

“为什么不能有?我哪里。。。不好了?”南少卿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自语道,犀利的黑眸颓丧成一片死灰,胸口一阵阵的钝痛,痛得周身都卸去了力气,轻易就被南雪衣推开了。

她只留下一个冷若冰霜的背影,孝衣素缟,将那颗本是脆弱的玲珑心掩藏在凛凛孤傲的表象之下,即使寂寞如斯,也决不妥协:“娘尸骨未寒,哥哥莫要再做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是我的哥哥,也永远只是我的哥哥。。。”

※※※※※※※※※※※※※※※※※※※※※
南雪衣离开乾坤楼,几乎是夺路奔逃,跌跌撞撞。夜幕下的铸剑山庄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宫,让她寻不到也看不清方向。像一缕失去归宿的孤魂随风飘摇,头重脚轻,神思混沌。她神经质地觉得自己周身都残留着南少卿喷薄的酒气和灼热的呼吸,那种感觉让她如坠罪恶的泥沼,久久不能恢复平静的心跳。。。

二十一年清心寡欲,她不曾体会过人与人之间的爱与欲会有多强烈,突如其来地体会了一瞬,竟是如此罪孽如此不堪!她想哭,可泪水萦绕在眼眶还未淌出就会被冷风吹散,几欲冻结。

她走着走着,忽见枝叶参差,暗影投潭,层层叠叠的青藤盘绕着一扇熟悉的门扉。。。老屋颓墙,几乎是在寒风中颤栗摇晃,屋内一盏默默枯灯,宁静非常。

“少庄主!”两个守园的家丁从黑暗中浮现,很是惊诧,急忙跪礼。

——南雪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废园。

“绯儿。。。”她喃喃着这个名字,觉得那样熟悉那样莫名的窝心,却又是那样遥远久别未见。她忙于老夫人的病危和后事,在那样漫长的日子里,就这样把心爱的徒儿一个人留在这里。。。

示意家丁噤声,南雪衣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泪痕犹在,失魂落魄的憔悴模样,轻轻推开了那扇房门。。。

慕绯盘坐在床榻的小桌旁,手腕轻抬,手中一支狼毫笔正在宣纸上灵活滑动,似是在细细描摹着什么。她屏息凝神,浓睫颤动,极为专注不离的目光只盯在自己笔下,丝毫没有注意南雪衣的慢慢靠近。。。

南雪衣怔怔看着她,慕绯也是一身白色孝衣,没有束发,乌黑如缎地垂散在耳鬓,也遮住了她大半的秀丽侧颜。数月不见,她似乎又长大了些。烛火明明灭灭,在她的轮廓上镀了一层细碎的光芒。。。她让南雪衣觉得自己是置身一个恍如隔世的梦里,方才焦灼苦痛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她已经凑近到了慕绯的床前,忽的开口问道:“绯儿,你在画什么?”

慕绯霎时惊住,手中的狼毫笔都几乎握不住,她一脸错愕的地抬眸看着南雪衣,她不知道南雪衣是何时进来的,就好像是上一刻她想着师父,下一刻她就真的出现在眼前!惊喜交加,支支吾吾:“师。。。师父。。。”

南雪衣未应答,伸手拿过她的画作仔细一瞧,只见那水色泼墨中画的是青山淙淙,流水迢迢。山水之间并肩站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眉目清奇逼真,俨然就是慕绯的自画像;而另一个似乎还没有完成,只画了一个曼妙颀长的身段和清丽素淡的轮廓。。。慕绯忽然一脸尴尬,绞着手时不时作势想把画抢回来。南雪衣也是愣了愣,缄默地望着爱徒,银墨色的的瞳眸平静而灼亮,好半晌才轻笑出声,明知故问道:“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谁?”

慕绯的俏颜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看穿了所有伎俩却还死不承认,扯谎道:“徒儿画的是。。。是我娘亲!”

南雪衣亦坐上床榻,与慕绯又靠了近些,她捏着画故意板起脸道:“哦,原来你一直把为师当成娘亲啊,为师有这么老?”

“不。。。不是的!”慕绯又急又恼不知如何辩解,好不容易等来了师父,却撞见她正在偷画师父,师父又生气了该如何是好!慕绯忽的跃下床榻,几乎是连跌带滚地跪在了南雪衣面前,可怜兮兮地不住磕头:“徒儿知错了!徒儿在废园思过忏悔,心中顿悟。。。顿悟了。。。徒儿不该目无尊长,不该荒废课业在课堂上与男子传递书信!徒儿应当心无旁骛,潜心习武,徒儿每日抄佛经三卷一日不敢懈怠,作画只是。。。只是。。。”

“好了,你起来。”平静无波的温柔话语,丝毫没有责怪和计较前嫌的意味。慕绯战战兢兢地起身,南雪衣又抬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前,素手轻轻抬起了慕绯瘦削的下颔,掌心又情不自禁地抚上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南雪衣幽幽叹道:“绯儿,你又瘦了。”

慕绯心里苦笑,她能不瘦吗,刚来的时候吃了半个月的夹生饭和菜叶子,身体没垮下来就是万幸了。。。她亦盯着南雪衣的脸,很快发现了南雪衣眼角残留的泪痕,微微凌乱的衣裳和神色流转时的疲倦脆弱。师父是不是还沉浸在老夫人去世的悲痛里?慕绯这样猜着,心里也隐隐作痛起来: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雪衣涩然一笑,不承认亦不否认,她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在绯儿面前提那刚刚发生的状况,也不想拿前尘往事再责备绯儿。她只想静静看着慕绯的眼睛,两手搭在慕绯的肩头然后缓缓搂住她的后颈。。。慕绯也顺势靠近南雪衣的怀抱,赫然发现师父身上有一股妖冶的酒香,那样醇厚迷醉,正欲开口询问,只觉有冰凉的唇瓣蓦然贴上了她的眉心,依然是轻轻一吻,然后迅速分离:

“绯儿。。。”南雪衣叹息着唤她,朦胧潋滟的眸子里满是无人能懂的复杂:“你快些长大吧!”

慕绯咬着唇,眼波一片迷蒙,想起关禁闭的酸涩,又融合着突然见到师父的感动,泪水簌簌而下:“师父,我已经长大了啊!” 



、第十八章 共眠 。。。 
 
 
南雪衣摇头浅笑,轻轻为慕绯拭泪,眼神宠溺而温存,俨然还是把慕绯当做没长大的小孩儿。慕绯见状,立刻止住了抽泣讷讷地看着师父,嘟起嘴角委屈道:“师父,徒儿真的长大了,徒儿都快和师父一样高了!”

南雪衣扑哧一笑:“绯儿,有没有长大与个头无关,与心有关。。。”慕绯敛眉思索,紧抿的唇角兀自带了一丝浅浅的苦笑。南雪衣静静看着她,眸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期许,和莫名的惆怅情愫:“成长还需经历许多事,可为师也不想让你经历那些,与其经历磨难作代价换来一次蜕变,我倒宁可。。。你永远都是现在的模样!”

慕绯懵懵懂懂地听着,为何师父一会儿说希望她快些长大,一会儿又说希望她保持现在这样?师父的心思怎会如此矛盾,让人难以猜透啊。。。

“绯儿。”慕绯还没理出个头绪,南雪衣已欠身落坐在榻上的小床前,她提笔铺纸,忽的对慕绯吩咐道:“去书架上拿本经书来,然后替为师研墨吧!”

慕绯乖乖照做,从旧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楞严经》递给南雪衣,然后坐在她身边静静研墨,不发出一丝声响打扰师父。。。慕绯自始自终都不知道师父为何突然来废园看她,也不知师父为何要抄经。难道师父也想一赎心中的罪孽?可师父这样完美无瑕的女子哪儿来的罪孽?

南雪衣抄得极为专注,几乎是目不转睛,只有秀睫轻轻抖动,落下浅浅柔柔的阴影。慕绯手里研墨,眼却不由自主地被南雪衣的模样吸引。。。风吹树影,月舞西墙。她青丝垂肩如瀑,容貌淡淡如今夜月色;她一颦一笑都仿若冰雪初融,春暖花开,美得让人屏息难言。慕绯又是钦羡又是自豪,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是愈加注意容貌,常常在别人的痴赞中飘然自恋。可一旦见了师父,她永远都是自惭形秽自叹不如,还有种怪异的满足感。

——师父是她一个人的师父,她的美,只在慕绯面前才绽放得毫无保留。

慕绯神思翩翩,陪着师父抄经不知不觉已入深夜。夜风萧萧,月影疏淡,慕绯渐渐熬不住,眼皮一下下地往下垂,脑袋也耷拉下来几乎要坐着睡去。南雪衣见状,忙放下手中的狼毫轻轻拍了拍慕绯的脸:

“困了么,我们这就睡吧。”

“哦——”慕绯睡眼惺忪地应着,忽然又清醒万分地瞪圆了双眼,惊叹了一声:“啊?”

“啊什么?”南雪衣微微蹙眉,“为师不能睡在这里么?”

“不,不是。。。师父,这儿的条件。。。”慕绯着实惊讶得反应不过来,支支吾吾地想劝说,南雪衣却更加坚定道:“为师今晚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我,你住得了,我肯定也住得了!”慕绯闻言,只好忙上忙下地收拾好了床铺,生怕哪里怠慢了师父。。。只见南雪衣气定神闲地就要钻被窝,又急着问道:“师。。。师父,要徒儿帮你烧水吗?”

“不用了,为师晚饭后就沐浴过了。”

南雪衣等着她一道上床,却见慕绯怯怯地低着头不断在地上寻找什么,然后又忽然推门而出,南雪衣正纳闷不已,慕绯竟是拖着一张破草席铺在了地上,恭恭敬敬道:“师父睡床,徒儿睡。。。”

“绯儿!”南雪衣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秀颜微嗔:“谁让你睡地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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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雪衣相识四年,却是第一次有机会同床共枕。以往在流音水榭,慕绯的卧房与南雪衣的闺房是两两相望,师父只是每晚睡前会来看看她,检查课业,闲聊几句。两人无论平日里如何亲密信赖,但毕竟隔着一层师徒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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